仙魂离体九死一生，仙姑少不了元气大伤，好在张果老等人早有准备，拜托牡丹仙子做人情，顺利将仙姑送去王母娘娘的瑶池镜修养。

    “瑶池仙境集天目灵气于一体，最能修补神魂，至多三日，仙姑就会醒。”

    仙姑仙体已经入水，牡丹仙子站在岸边，脸上却不见几分喜色。她本体乃是天界最美的一朵牡丹，成仙后容颜更是倾城，就算眉目忧愁不化，也别有一番风情。

    “好，”吕洞宾半跪在岸边，心思全在仙姑的身上，丝毫不觉身后人的伤情，只应声道：“三日后，我会再来。”

    瑶池仙镜并不是什么好进的地方，八仙之中，吕洞宾被允许送仙姑一起进来，但不能停留太久。

    其实，仙姑已经没有大碍，张果老等人皆是心安，唯独吕洞宾不能放心，久久不愿离开。

    牡丹仙子看着并不回头看她一眼的男子，有片刻的失神。她于仙池岸边踱步，顺着吕洞宾的目光，视线偏移落在池中仙子的脸上。

    牡丹惊绝艳，清莲濯世仙。纵使国色倾城如她，也不得不承认何仙姑遗世独立般的高雅风姿。可众所周知的是，何仙姑从来都不柔弱。

    她可是由观音大士亲自点化的。作为八仙中唯一的女仙，何仙姑本该由瑶池引入仙途，然天庭几经下凡引渡，都不得门道，后来王母娘娘断言，“何琼桀骜不驯，俗尘未断，今世恐不能成仙。”

    观音大士听此却笑言，“她只是无礼于教，看谈天地法则，然终究心细如尘，无欲慈悲。倒是身是道中仙，心是佛中人。”

    竟一语成谶。

    佛道两成大都偏爱众生。所谓大道无情，世人在他们眼里可并没什么两样。现在想起来，真是风水轮流转。

    吕洞宾念念不舍许久才知离开，牡丹仙子在他起身时恍然回过神，轻声呓语：“你可知你的前世，东华上仙。”

    虽是同一人，但终究不一样。在吕洞宾疑惑的目光里，牡丹仙子叹了口气，“他心性坚定胸怀苍生，似是天生的无情无欲，只以除魔卫道为己任，除此之外，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在他心中占得半分位置。”

    东华这个名字，已经听过许多遍。可是往事犹不可追，东华终究会被封印在日复一日长长久久的时光里，今后天上地下，独留一个与之迥异的人物罢了。

    已然知晓牡丹仙子与东华上仙之间纠葛的吕洞宾，并未将其话放在心上。

    “那又如何？”他淡然道。

    仙子也不恼，只是缓慢收起脸上的笑意。

    “仙姑何尝不是同道中人。”牡丹仙子神色平平，眼神显得几分麻木。“大道无情，可谁又是真的无情。不过是冷着一副心肠，自以为超脱在外，看不上俗世你我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