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提前结束

    林慎思倒是觉得,她可能是做混合的牌型,不一定是对对和。

    不然以她的分数优势,又是在早期的牌局,她根本没有必要急不可耐地进行碰牌,这只会让番数降低。

    她完全可以进行走门前清的路子,自己摸牌,有四个以上对子的情况下,后期还可以根据进张改变牌型,比如说七对子,或者运气好点,也可能做成四暗刻。

    可她没有这么做。

    考虑到对方的新手模样不过是伪装,那么林慎思很难不怀疑她手里的牌,顶多是个一两番的小牌。

    不过碰了两次也该防了,哪怕是小牌,点了也扣分。

    比赛场上,除非其他三家全都听牌,只有她没有听牌,而且她一手都是危险牌的情况下,否则她不会故意去点别人的铳。

    “三万。”

    “吃。”

    林慎思吃了她的牌,打掉六万,顺势听牌。

    听的五八条。

    她们两人明显都接近或者已经听牌。

    这让牌都没摸两张的[嘤嘤嘤]和[赌徒]十分的紧张,慌乱之下,他们选择直接弃胡,开始拆牌防守。

    观众席:

    “好可惜呀![赌徒]的牌是真的不错。”

    “[嘤嘤嘤]的也不错,后面的进张都很好,可惜都被他打掉了。”

    “这还不如争取一下呢,毕竟[蛇]和[慎独]牌都很小。”

    “你看得到她们牌小,但是场内的选手看不到呀,他们万一点了个大牌那就凉了。”

    “[慎独]和[蛇]我就没有防守吗?”

    是的,她们两人出牌可以说是肆无忌惮,根本没有去防守的,摸到什么切什么,讲究的就是一个豪气。

    由于她们模切的速度非常快,根本没有给其他两个选手留下思考的时间,也就导致他们更加的慌张,连做个听牌牌型的心思都没了,全程就想着要防守。

    “[蛇]是知道[慎独]的牌也很小吗?”

    “我感觉她们都大概的猜到了对方是什么牌诶。”

    “感情[慎独]是真的很期待和[蛇]对局啊?不是在吓唬[赌徒]吗?”

    “我感觉两者皆有吧。”

    VIP席位。

    温嘉明说:“[蛇]和[慎独]运气不太好呀。”

    “嗯。”酒鬼表情复杂的说,“他们谁也想不到,其实[蛇]和麻将妹听的牌都是五-八条吧。”

    这是一场除非她们自己拆牌,不然谁都胡不了的牌局。

    比如说,摸进6、7条的情况下,就会有人为了听两面进行拆牌,也可能会因为等了很久都没有人点,所以就会进行一个换牌的动作。

    后者简单来说就是急了。

    听牌状态下迟迟不胡牌,其实当事人也会感觉到焦急。

    不过林慎思和[蛇]都很冷静,全程快切。

    不过[蛇]还是多了几分表演欲在里面,每次摸牌都要进行一个期待的表情表演,然后再失望接着快速切牌,然后就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其他选手。

    压迫感有点,更多的是扰人心的烦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流局。

    [嘤嘤嘤]和[赌徒]语气是真的不错,他们进行拆牌之后还是摸到了需要的进展,并且在最后的时刻组成了听牌的牌面。

    所以并没有被扣分。

    [嘤嘤嘤]继续做东家,顺着下来,林慎思是北场。

    他面色认真而严重的看牌,他同样没有理牌,直接这样打。

    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好多了许多,显然是牌不错。

    第一张牌他就打北,明显是防着林慎思。

    [赌徒]和[蛇]同样如此。

    林慎思一看,好呀你们,都防我是吧。

    于是她也跟着打了北。

    场内响起电子音:“□□连打,流局。”

    林慎思满意的把牌推了,她故意把牌面朝上,让他们看到她的牌可烂。

    这要被他们看到才有意义。

    这样他们才会知道——他们错过了打败她的机会,而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后悔去吧。

    林慎思特地看了下[嘤嘤嘤]和[赌徒],虽然只看到了一半,但也可以看得出来全都是刻子。

    至于[蛇]的牌她就没有去看,因为她要是排好的话,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打西。

    她给了林慎思制造流局的机会,这证明她手里的牌大概率一般。

    “你故意的。”林慎思看向[蛇]说。

    一般情况下,在其他人都打了同一张牌的时候,她完全可以留下当个安全牌,但很显然她也看得出来[赌徒]和[嘤嘤嘤]不错,所以特地打了西,就是赌一把林慎思手里也有。

    林慎思手里有,流局顺理成章,她没有西,那继续打下去也无妨。[蛇]不点炮的话,分数稳稳二位。

    [蛇]漂亮的脸上浮现几分疑惑:“肯定是故意的呀,这张牌我留着又没什么用。”

    林慎思颔首,没有继续cue[蛇],反正[赌徒]和[嘤嘤嘤]她这么说,已经开始又气又慌了。

    观众席:

    “啊,可惜了[赌徒]的好牌。”

    “[慎独]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还没有激战,[赌徒]就开始手抖了,我知道了,[慎独]在拱火呢!”

    “原来她是在故意吓唬[赌徒]啊。”

    “[嘤嘤嘤]也慌了,好期待后面[慎独]会怎么折磨他们哈哈。”

    “嗐,这个[赌徒]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场内唯一的黑马选手。”

    “确实,纯纯找死。”

    “[嘤嘤嘤]也挺惨的,他没有招惹任何人啊!”

    “哈哈,看别人倒霉感觉好快乐呀。”

    之后的几场他们的牌都挺好,可滑稽的是,要么他们听一样的牌,要么就是听的牌在牌山里。

    愣是全员听牌,然后互相猜忌、防守到流局。

    一局接一局这么来,别说是选手了,连观众都因为反复期待、紧张然后松口了气,继续期待、期待落空而感觉到身心俱疲。

    年轻人[嘤嘤嘤]嘴唇都白了。

    [赌徒]主要是因为很喜欢咬嘴唇,而让他那干巴的嘴唇都被咬出了点红润感来。

    [蛇]则是烦躁到挠头,本来经过精心梳理的头发有点乱了。

    林慎思倒是还好。

    像是她这种其实是比较内向的人,好像都比较能坐得住,对她来说这种沉默的打牌行为,反而让她觉得心情很好,不仅没有疲惫,甚至还很兴奋。

    只是持续了一个小时的专注状态,还是让她感觉脑壳隐隐有点发胀,是这一点点小问题,在她的愉快心情下并不太明显。

    七本场。

    是的,他们已经持续保持听牌状态六局了。

    [嘤嘤嘤]可以发誓,这是他连庄最久的一次,可他真的不想再连庄了。

    累了,毁灭吧!

    太难熬了!

    这局,林慎思摸到了一手很碎的牌,[蛇]在认真的看她自己的牌。

    [嘤嘤嘤]和[赌徒]的眼睛在她们身上瞄来瞄去,并不是因为好色,而是在观察她们的表情,试图从她们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可惜,他们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们两人很默契的面无表情。

    这次[嘤嘤嘤]没敢在打西,其实打了也无所谓,只是上一局那种憋闷感让他有点心理阴影,特地避开了西。

    几巡下来,林慎思手里的牌逐渐从细碎的孤张,变成了对子。

    只是来的牌并没有明显的倾向,条、筒差不多,万字的概率高一点点。

    眼下她的分数并没有落后,甚至因为没有了白枭这种运气破坏者的存在,大家的牌都差不多的烂和差不多的好。

    那就不用急着过庄,可以慢慢玩玩。

    她一点点把饼和索的孤张打掉,手里的万字牌越发的多。

    但还有一对饼和索。

    这里再拆牌,就对它们不太礼貌了。

    主要是四张太多,上家显然也需要万字,她能继续摸到的概率不大,要做大牌,还是靠自摸更好。

    林慎思一边观察他们的状态和他们的牌河,一边根据自己摸到的牌进行牌型调整。

    渐渐地,她发现了不对。

    他们打的牌基本上都相差甚远,看上去完全没有做面子的打算,[嘤嘤嘤]打的多是饼,[赌徒]则是索,[蛇]两者皆有。

    在全员很顺利的听牌之后开始全员打牌了吗?

    林慎思很怀疑,自己就是牌最小的那个人,她目前的牌顶多是个七对子,如果对子里有摸到同样的牌,倒是也可以考虑转牌型。

    而他们的牌,看上去有点像是混色和暗刻。

    这种情况下,她手上的牌就有点尴尬了,因为他们想要的牌,她手上似乎都有。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要确定他们是否已经听牌,在没有听牌之前还可以打一些危险牌。

    尽管他们并没有合作,但林慎思还是觉得自己被围攻了。

    正在她想着的时候,[嘤嘤嘤]立直了。

    然后[赌徒]追立。

    [蛇]看着他们,到底一口气,看着摸到的牌纠结了起来。

    她说不定也听牌了,防守[嘤嘤嘤]和[赌徒]并不难,他们还没有学会做牌河(指选手已经打出的牌)来骗铳这种行为。

    [蛇]应该是在纠结要不要弃胡防守,也可能是在纠结要不要跟着立直。

    “想立直就立。”林慎思特地和她说,“不用担心我防守困难。”

    [蛇]嘴角一抽:“闭嘴。”

    她觉得自己应该向[世界游戏]的老板进行建议,那就是对局的时候不准参赛选手说话!

    观众席:

    “[慎独]又开始拱火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呀?这样的话只会让她自己陷入险境吧?”

    “是因为她喜欢美女吧?我算是发现了,有帅哥的时候,她就没有这么活跃。”

    “咦,她是女同?!我有机会了?”

    “你们想太多了吧,她只是在扰乱[蛇]的判断,毕竟场内只有[蛇]她比较关注。”

    “啊,这是被[赌徒]带坏了吗?”

    “肯定是这样,以前[慎独]才不会用这种招数呢!”

    林慎思确实是在拱火。

    反正她还有安全牌,可以撑两巡,还可以看看他们之间谁会先点对方。

    这种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立直的情况,并不会让她紧张,甚至会让她想看戏。

    当然迫不得已的时候,点炮也是没办法的。

    而对于这种情况,就必须要谨慎的选择一个牌最小的来点。

    [蛇]放弃了立直,切牌打了一张现物。

    很显然她拆了牌,开始进行防守,也就是说她弃胡了。

    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能去完全的忽视掉她,只能说这一巡目可以暂且不防她。

    林慎思也选择了拆牌防守,安全牌发暂且留着没有打。

    防着防着,她听牌了。

    三个暗刻,两个对子。

    分数领先的情况下,她并不打算拼一把。

    只是在摸到五万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他们的牌看上去都像刻着这个5万打上去过的概率很大,但是看他们的状态并不放松,有点像是自暴自弃式的立直。

    “杠。”

    林慎思选择了暗杠,她本来没宝牌的,结果这一杠,杠了个宝牌五万,直接增加了4张宝牌。

    再摸一张牌,这次摸到的是九万。

    “杠。”

    她摸牌的时候,其他人都很慌,他们本来就心力交瘁,还有人一直在杠,一直在翻新的宝牌……

    新的牌是一张生牌8索,她手里没有,场上的牌河同样没有。

    她这才把最后一张安全牌白给打了出去。

    随着巡目的增加,安全牌同样在增加。

    看对家[赌徒]打了一张生牌2万,林慎思心里面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刚好有一对二万。

    “吃。”[蛇]吃了个234的面子,随后打掉了场上的最后一张东。

    林慎思又摸了一张两万。

    刚刚这张牌过了所有人,可在[蛇]吃了两万的情况下,事情就不一样了,场上的场上的一万基本上都出了,二万过了的情况下,也就是说[嘤嘤嘤]肯定不是听13的坎张,也不是34的两面。

    那么最后一张1万会在哪里呢?

    只剩下[蛇]。

    林慎思继续拆牌,她打了相对安全的一饼。

    “碰。”

    [蛇]突然攻击性加强,不过考虑到巡目不多,也就能理解了,她已经不想做大牌,也不想胡牌了,她要做听牌的牌面,避□□局的时候被扣分。

    [蛇]:“4万。”

    林慎思摸到了一张8索,顺势把剩下的1饼打掉。

    她又听牌了,听8-9索。

    之后摸到的每一张牌都会变成危险牌,幸好只剩下两巡。

    当然,可以自摸的话是最好,役满牌,不能自摸,流局也行。

    林慎思并不贪心,她从来不认为这些其实是一个运气好的人,更别说在其他人都在做大牌的情况下,她就更不奢求这件事。

    “九索。”

    [赌徒]出了这张牌。

    “和。”林慎思将牌一推。

    “对对和,2番;

    三暗刻,2番;

    宝牌4,4番;

    红宝1,1番;

    90符,9番。

    倍满,16000点。”

    她要是没杠那么一下,还真不一定会有这么高的分数。

    当宝牌战士就是会有莫名的快乐。

    主要是她还想着防守,所以没有立直,如果立直的话,那还多个立直和一发,三倍满,[赌徒]会直接凉凉。

    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这样牌局还可以继续下去,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而且她很期待[赌徒]之后的表现,在分数最低的情况下逆袭,那无疑是一件让人亢奋的事。

    如果他可以冷静下来的话。

    林慎思一跃成为分数最高的人,以42000的分数,领先二位的蛇一万多分。

    不过她并没有特别的高兴,因为他们打的半庄,后面她能不能维持这个分数还另说,不到最后一张牌,就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她多虑了,赌徒崩了心态之后,整个状态很冲动,连续瞎点炮。

    两局就被扣成了负分。

    比赛提前结束。

    “啧。”[蛇]有点不爽的瞥了[赌徒]一眼。

    [赌徒]烦躁的瞪了回去:“运气好赢了而已,你在拽什么拽啊。”

    “蠢货。”[蛇]起身朝门口那边去,刚到门口又风情万种的回过身来,“像你这种蠢货,停在这个地方也挺好,不过是稍微的分数落后就能崩心态,希望以后的牌局没有你这种软弱者。”

    [蛇]脱离表演状态之后,语气变得冷艳高贵起来。

    她说话其实并不大声,甚至也没有刻意压抑怒火,反而带着一股不紧不慢的从容,而且还有点温柔,可那种轻蔑感却因此而显得格外强烈。

    这时候她看到后知后觉起来的少女,突然弯下腰,把手按在了桌上,带着几分摇摇欲坠的脆弱感。

    她过去看了一下,少女的眼神有点呆滞。

    “怎么了?”和林慎思说话,她的语气就温柔多了。

    林慎思:“有点头晕。”

    [蛇]愣了愣,随之搀扶她往外走去,她直接把人搀扶到了我吧老板和酒鬼的面前。

    然后跟弗朗西斯·安说:“好歹我也是你妹妹,你居然不为我加油。”

    弗朗西斯·安:“……你不是晋级了吗?”

    “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就止步于此了。”[蛇]把林慎思推到弗朗西斯·安面前说,“自己扶着。”

    随之她整理了一下那并没有因为搀扶一个人而乱掉的衣服,完事了,看自家老哥没有跟自己叙旧的意思,只好主动说:

    “今年也不回家?”

    弗朗西斯·安摇摇头。

    林慎思已经度过了看到发白的阶段,此时非常的清醒,而且非常八卦。

    她看上去好像低着头,其实真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哦,挺好。”[蛇]嘿嘿一笑,“那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弗朗西斯·安“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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