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湛南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他跟眼前这个人好像接受的不是相同的教育。难道现在实行的不是一夫一妻制吗？难道主流的价值观不是夫妻和睦、彼此忠诚吗？

    可是看着面前这个男生一副“我跟她们在一起，是为了她们好，是赐予她们无上荣誉”的样子，他就觉得堵得慌。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死者的死因，所以他也不再纠结关于“忠诚”这个点了，转而问：“你知不知道她死了？就死在你们学校的教学楼里，死的很不体面，那种死法对一个女生来说，是以最羞辱的方式死在了大众面前，毫无尊严可言。”

    “知道，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许从维轻飘飘地说，“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她了，我以为我跟她已经结束了，本来就是玩玩而已嘛！何必那么当真。而且我最近一直在陪我女朋友，我女朋友的实验出了一些问题，我一直在开导我女朋友。根本就没有精力再去陪其他人，所以我不知道她的事情。”

    梁湛南通过图书馆的玻璃窗看了一眼里面的女孩，愤怒地问：“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死的那个就不是你女朋友了？”

    图书馆里的女孩好像是感应到了外面的视线，回过头冲他们笑了一下，许从维也立即冲着那女孩笑了笑，随后说：“对，我俩青梅竹马、世交，懂吗？就是毕业了要结婚的那种，她会是我未来名义上的妻子，是要跟我生儿育女的女人。其他的女人就是女朋友了，女朋友当然可以有很多咯！”

    “·········”

    梁湛南三观都被这段话给震碎了，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封建王朝，要不然许从维怎么能左一句“妻子”，右一句“女朋友”，中间还夹杂着“生儿育女”这种极具传统色彩的话。

    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那你对你其他女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许从维凉凉地笑了声，“就是女朋友啊！喜欢了就跟我一段时间，不喜欢了就放弃了，各取所需、各有所获，这多简单的道理啊！还需要我给你科普啊！”

    “那你这个未来妻子知道你有那么多女朋友吗？”

    “当然知道，她更爱我一些，所以愿意接受我的这个小毛病。哥们，你真的应该跟我学习一下，我觉得以你的颜值、能力，肯定也能收个后宫，你都不知道这有多快乐。不同类型的女孩，每一个都深深的爱着你，古时候的皇帝也就这个待遇了。”许从维说。

    梁湛南一点都不想学这些，也不想体会这种快乐。他打断了许从维接下来的话，又把讨论的重点牵扯到了死者身上。

    “你知不知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有你DNA的、使用过的安`全`套。”

    许从维没想到这个女朋友的死竟然跟自己有联系，他想了好一会，才怔怔说：“我不知道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但是我能确定不是我杀的她，因为我没有杀她的必要。”

    他辩解道，“你想想我要是不喜欢她了，直接就分手好了，我没必要为了任何一个女人毁了自己。我有大好前程，我有家业要继承，我有女朋友，我不可能做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

    他的话很无情，但是梁湛南并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

    “你有不在场的证明吗？”

    许从维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把一个付款记录拿了出来：“我女朋友昨天心情不好，我陪她去吃了个西餐，晚上一直在我们的家里，我女朋友可以证明。而且，我们小区监控什么的都可以证明。主要是我没有杀她的理由和必要，你懂吗？”

    梁湛南看不上他这种蔑视生命的语气和状态，冷声问：“那你知不知道她跟谁有过节？或者跟谁有矛盾，你的几个女朋友互相知道彼此吗？她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矛盾？会不会是你的几个女朋友互相吃醋，其中一个女朋友杀死了她？”

    许从维眼看自己的嫌疑已经被解除了，又开始得瑟了，他很自信地说：“兄弟，我端水可是一流的，我觉得我的女朋友们感情很好，她们也都关系很好。”

    “死的这个是我的第二个女朋友，她室友兼闺蜜是我的女友三号，我还有一个女友四号，她们几个互相不冲突，我会给她们排班，她们几个人好像还挺满意。最近几天不是她陪我，所以我也没有跟她联系。”

    梁湛南一眼都不想看许从维，他冲着远处的树点了点头。

    ***

    图书馆里，吕思乔看着眼前的漂亮小姐姐问：“你跟许从维是什么关系？”

    小姐姐说：“我是他女朋友，我们俩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

    吕思乔想到死者也是许从维的女友，于是试探着问：“你知不知道今天教学楼里死了一个女生？”

    “听说了。”小姐姐垂着眼看着自己的电脑，语气淡淡说。

    “那你知不知道她也是许从维的女朋友？连死者的家长都知道许从维是她男朋友。”吕思乔又问。

    “知道。”小姐姐的语气更冷淡了，她打开了自己电脑里的文献，一边看一边说：“死的那个女孩跟另一个女孩可没少给我使绊子，我能不知道吗？”

    “还有另一个女孩？不会也是你男朋友的女朋友吧！”吕思乔问。

    “对啊！”女孩点点头。

    “她们给你使了什么绊子？”

    吕思乔觉得女孩讲的这个情况怎么那么像封建时期，几个太太之间的争风吃醋。

    女孩说，“我的实验已经到结尾了，却被她们给我偷偷的破坏了，她们还总是弄坏我的机车的刹车，我修一次她们就破坏了一次，现在我都不敢骑车了。还有其他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绊子，不讲也罢，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女孩把戏而已。”

    吕思乔不敢相信地问：“你怎么能忍受的了这些的？自己的男朋友有其他的女朋友你不生气吗？”

    小姐姐盖上了自己的电脑，无奈地说：“我不能忍受又能怎样？他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的婚姻是早就定好的，他不管有多少个女朋友，最后都会跟我结婚，我能找到的最优秀的人也就是他了。所以，这些莺莺燕燕方面的事情，我是可以妥协的。”

    吕思乔只想感概一句：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

    不过，她还是不甘心地问：“你了解死者吗？她有没有什么对手？或者跟谁发生了矛盾之类的？”

    “那个女孩我也接触过几次，她从小就被娇养坏了，结怨的人应该挺多的，但她好像情商不是太高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男朋友为什么会喜欢她？可能仅仅是颜值高吧！毕竟没有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废物，听话又好看。”小姐姐说。

    吕思乔呵呵笑了几声，眼前这个女孩嘴里说着自己不在意，可是她真的能做到不在意就神奇了。

    不过，她也没有拆穿对方的伪装，而是问：“你刚才说死者总是跟另一个女生跟你搞破坏，你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吗？”

    “那个女生？也是我男朋友的女朋友，那个女生和这个死者是闺蜜吧！好像还是室友。至少以前是挺好的朋友，现在是不是就不好说了，两个好闺蜜同时服侍一个男人，你觉得她们还能做好朋友吗？在一起交流什么？床上功夫吗？”

    小姐姐把脸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嘲讽感十足地说：“男人不都喜欢姐妹花或者闺蜜吗？她俩就是这种关系。”

    “········”

    吕思乔张了张嘴，心里有无数的话，嘴上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咽了咽口水，“那你当晚在做什么？有没有人证之类的？”

    小姐姐把自己手机里的视频放了出来，吕思乔只看了一眼，就立即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小姐姐展示给吕思乔的视频，是她和许从维亲密的视频，上面有明确的时间，所以她并没有作案时间。

    吕思乔现在的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了，她呆呆地问：“录这种视频，要是被传出去，会不会对你不太好？”

    小姐姐撩撩头发说：“我本来准备把这个视频放给那几个女朋友看的，让她们知道我跟许从维这叫做`爱，他们只能叫服侍，让她们明白就算她们现在跟许从维在一起，也终究是小老婆，结果死了一个，可惜了。”

    吕思乔和梁湛南告别许从维和小姐姐之后，两个人在图书馆门口站了好久。

    吕思乔转头问梁湛南，“······，你们男生都有养后宫的想法？”

    梁湛南摇摇头，“我可没有，他们这种想法太过····开放了。我一时分不清他们是封建余孽，还是思维超前。”

    吕思乔无语地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怎么会有女生把自己的价值放到一个男人身上，用男人对自己的喜爱来证明自己。怎么会有人到现在还有‘大房’、‘小老婆’的概念呢？他们不是高等学府吗？怎么跟没有开智一样？”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们现在是到哪了啊？这个世界是顶着文明开放外表的封建世界吧！”梁湛南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