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

    柔软的唇瓣紧贴着李屏娇颈侧跳动的脉搏,殷捐对李屏娇的喊叫充耳不闻,他垂眸感受着唇下炽热跳动的脉搏,一下又一下……

    “原来活着,是这样的感受。”

    殷捐呢喃一声,眼底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他伸出一点舌尖,沿着脉搏一路吻下,李屏娇全身僵硬,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一股电流蔓延全身,她很可耻的哭出了声。

    “下流,你不要脸,你放开我啊!”

    李屏娇吼着吼着就哭的更大声了,眼泪糊了一脸,她死死咬着下唇,一脸誓死不从的模样。

    身旁的灵蝶在李屏娇的身侧上下飞舞,似乎正催促着她赶快走,李屏娇心中有苦说不出,不是她不想走,是她根本就走不了啊。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到脖颈,李屏娇越想越委屈,殷捐从李屏娇的颈窝抬起头,他茫然的舔了舔唇,上面沾染了一层水痕,那是李屏娇的眼泪。

    “你哭什么?”

    殷捐很是困惑,他只不过舔了她一下,她就这么委屈了么?

    李屏娇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放开我!下流!”

    殷捐不耐的啧了一声,揽着李屏娇腰肢的手掐住她的后脖,手上的力道加重,李屏娇被迫仰起头正对上殷捐的面容。

    “不是你说与我不熟么?我现在不正遂你的愿,与你熟悉熟悉?反倒骂起我下流来了,真下流的事我还没同你做呢——”

    李屏娇真的慌了神,她咽了咽口水,警惕的质问他,“你要做什么?”

    殷捐笑而不语,掐着后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李屏娇轻呼出一口气,颤颤巍巍的解释到。

    “我错了,你放了我吧,我还要去救人呢,殷捐,你就松开我吧。”

    李屏娇祈求的看着他,眼神格外真挚,噘着嘴看起来委屈极了。

    殷捐定眼瞧了她一会儿,随即松开了手,李屏娇得了自由,瞬间跑的没了影儿。

    她飞快的往前跑,灵蝶都被她甩在身后,眨眼的功夫,李屏娇就不见了人影。

    殷捐嗤笑一声,“你能跑到哪儿去?”

    李屏娇停下来撑着一棵树大口喘气,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终于……终于甩掉他了,他到底在干些什么?难不成还真看上我了啊?”

    李屏娇连忙摇头,“一见钟情的戏码都是话本里拿来哄骗失足少女的,见色起意的情爱就是一盘散沙,更何况殷捐可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单纯,他还会合欢秘法,将人蛊惑后就炼制成奴仆。”

    等到自己被蛊惑后,殷捐下一步就会拿她做药人,想到这里,李屏娇害怕的一哆嗦。

    她得快点找到银浊了。

    灵蝶在她眼前飞了一圈,然后朝着某个方向飞去,没想到李屏娇误打误撞,竟然跑对了方向。

    她跟着灵蝶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穿过一片迷雾后,一方洞天出现在眼前。

    不远处的空地上,生长着一棵巨大的古树,密密麻麻的枝条盘踞交缠在一起,它们缠绕着向天幕伸展蔓延,长出的树冠遮蔽了大半的天空。

    李屏娇深吸了一口气,不只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住,更因为她感受到身后一阵热气贴了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是殷捐跟了上来。

    李屏娇没打算搭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去,红色的灵蝶在暗色的氛围里格外显眼,四周迷蒙一片,李屏娇刚走出几步,就踩了一脚的水渍。

    她低头看向脚下,一层极浅的水泽覆盖了古树的四周,它盘根错节的树根被水淹没了小半,李屏娇能从水面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朦胧一片,似真似幻,李屏娇越看越觉得眩晕,察觉出不对时,她用力咬了下舌尖才唤回几分神志。

    不止是这水泽,还有那古树,甚至是这里的迷雾,都透着离奇的诡秘。

    这方洞天有些古怪,李屏娇心里开始打鼓,另一界本就虚无缥缈,她能以生人进入这里,本就是难事,若是在此处待得太久,生人也得变成死人了。

    她继续往前走去,越靠近古树,死气就越发浓重,她模糊中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李屏娇快步跑了过去。

    “银浊!”

    地上躺着人的正是银浊,李屏娇喊了他几声,银浊没什么反应,她又去查看他的手腕。

    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两道狰狞的伤疤刻在银浊的腕口处,像是崎岖诡谲的纹路蜿蜒盘旋,李屏娇心中生疑,银浊手上的伤,这么快就已经完全愈合了么?

    所以到底是谁替他疗的伤?难不成是银浊的体质特殊,伤口不治而愈?

    李屏娇拂去心中杂乱的思绪,她探了下银浊的脉搏,人还活着,但是呼吸微弱,和死了也快没什么区别了。

    李屏娇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些丹药,一股脑的往银浊嘴里塞了些,她这些可都是从赤水芊芊送来的东西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银浊吃了一些也不见有什么反应,李屏娇又给他输了些灵力,依旧没有任何效用。

    李屏娇眉头皱的紧紧的,不应该啊,既然伤口都愈合的差不多了,又吃了这么多灵丹妙药,理应能醒过来的。

    银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吸几乎察觉不到,就像是真的死透了一般。

    李屏娇仰头看了眼殷捐,眼神中带着犹豫,殷捐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察觉到李屏娇的视线,他也跟着垂下眼对上李屏娇的眸光。

    殷捐疑惑的看着李屏娇,似乎在问怎么了,李屏娇抿抿唇,很是挣扎。

    现在能救活银浊的,只有她的血了,可是殷捐在这里,如果让殷捐知道她的秘密,那她就更加危险了。

    可是银浊不能不救……

    李屏娇轻叹一声,她移开视线,抽出腰间别着的满月。

    满月的弧度圆润利落,刀刃纤薄光滑,银色的刀身折射出银白的光亮,就像是真的在手中握住一轮弯月。

    李屏娇抓住满月用力一划,鲜血顺着手心滑落,李屏娇撑开银浊的嘴,将血尽数滴入他的唇中。

    殷捐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眼神逐渐冰冷,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

    鲜血滴入银浊唇中的刹那,原本苍白的皮肤瞬间红润,他周身的气息变化,如获新生般又恢复了生机。

    银浊猛地惊醒,他大口喘息着,双眼目眦欲裂。

    “银浊?你感觉如何?”

    李屏娇简单拿出一块软帕包住自己的手心,她担忧的看着银浊,仔细查看着他的神情。

    银浊茫然的转头看了过来,“李屏娇?”

    他迟疑的喊出李屏娇的名字,又抬眼看向四周,“这里就是……另一界么?”

    李屏娇点点头,“我们到另一界了,但是你差一点就死了。”

    手心的痛楚隐隐约约传来,李屏娇咬牙忍着,她在另一界待了许久,再加上死气从伤口中钻入血肉,此刻的李屏娇,神志已经开始不清。

    银浊只记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逐渐流失,昏沉之际,他好像看见了阿姐,她向自己招手,一声一声唤着他的名字。

    这个美梦太容易让人沉溺,银浊伸手蹭了蹭唇上的血渍,梦境之中,似乎有一股暖流涌入身体,原来竟是李屏娇喂给他的血。

    银浊哑声道谢,李屏娇淡淡嗯了声,她扶着银浊站起身来,自己却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往一旁倒去。

    殷捐单手托住她的身体,拧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命令,“敢在另一界里自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李屏娇没力气的瞪了他一眼,瘫软着身子靠在他的怀里。

    “殷捐,我好累啊,我能睡一觉么?”

    殷捐闻言给了她一个脑瓜嘣儿,“难道你想和他一样在梦境里死去吗?”

    李屏娇撇撇嘴,她勉强撑着精神,眼皮时轻时重,像是下一秒就能昏睡过去。

    之前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在另一界的边际,那里的死气最为浅薄,普通的小伤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此处死气浓郁,是另一界的界心。

    李屏娇方才的举动,真是蠢透了,但是殷捐没想拦着她,若是真将人拦下,那货死了,李屏娇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殷捐嘁了声,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强硬的塞进李屏娇的嘴里,“把它含在嘴里。”

    李屏娇乖乖将丹药含在嘴中,一股微苦的涩麻在舌尖蔓延开,李屏娇皱起眉头,真的是太难吃了。

    银浊静静的看着两人,他的目光扫过殷捐,又落在李屏娇的身上,眉毛轻挑,他出声打破眼前还算美好的氛围。

    “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若需要,我可以拿命抵给你。”

    银浊拉起李屏娇受伤的手,手心一个符文显现,直接没入肌肤中,那道刀口瞬间愈合。

    “这是……”

    “没听过睛家的南河古术?”

    李屏娇哑然,她当然听说过,南河古术只有嫡系的南河后世才能修炼,它是比枯木逢春之术更加强大的存在。

    修炼南河古术的人,身体所受的伤能快速愈合,哪怕濒死之人,也能抓住最后的一线生机存活下来。

    难怪银浊手上的伤自己好了,她怎么还忘了这茬事,“人情嘛,你肯定是要还我的,但是就不必拿你的命来还这个人情了。”

    李屏娇哂笑,含着殷捐给的药,李屏娇已经恢复了大半,她好奇的问殷捐,“你给我吃的是什么灵丹妙药?能分我点吗?”

    李屏娇心里打的小算盘很响,就连赤水芊芊送来的那些丹药里,都没有能比的上殷捐这药的。

    殷捐不是大小姐的男宠么?一个男宠竟有这等品阶的丹药,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没了,就那一颗。”

    殷捐双手抱胸看着她,李屏娇哼了声,仅有的一颗给了她,这人情可不怎么好还啊。

    银浊欠着李屏娇的人情,李屏娇又欠着殷捐的人情,一人欠一人,倒不如……

    李屏娇忽然笑了起来,她指着自己说到,“不如咱们之间的人情互相抵消,以后银浊要是想还人情,就将我的那份抵给殷捐好了,这可真是一个绝妙的办法。”

    李屏娇双手叉着腰大笑,她笑着笑着就没了声音,原因无它,只是因为眼前的两个少年,都神色冰冷的看着她。

    李屏娇僵硬的笑了笑,她抬起手迅速撤回一个消息,“当我没说。”

    银浊这才收回目光,环顾一圈四周后,沉声说到,“你的灵蝶还能找到阿姐吗?”

    之前那只灵蝶早就在飓风中粉碎,如今身边飞着的这只,还是来寻银浊自己的。

    李屏娇点点头,她抬起指尖,灵蝶落到了她的手上。

    红色的灵蝶闪动着翅膀,星星点点的光辉洒落,李屏娇抬眼对上银浊的殷切的目光,“灵蝶说,你阿姐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

    银浊愣神,他转身看向身后那棵巨大的古树,树干是深沉的暗紫色,庞大的树冠上没有一片树叶,只能用死寂来形容它。

    阿姐真的就在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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