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孙有道快马赶来,身后跟来的禁军将地上这些蒙面人团团围住。

    赵临川没有下死手,尚且都还有一口气,于此同时全部人服毒自尽。

    他们的动作很快,快到褚玉都来不及出声提醒就全部身亡。

    禁军只得收拾着这些人的尸体送到义庄喊仵作过来验尸。

    孙有道一脸为难望着他们二人,不知是要跟褚玉说,还是对着赵临川说,因为现在他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这个赵将军,褚小姐,你们也知道,孙某也有皇令在身……”

    褚玉颔首:“孙将军不必为难,我们自会跟你走。”

    孙有道脸上为难之色瞬间消失,明显松了一口气,对着褚玉道:“赵将军,我就知道以我两的交情,你定不会让我为难,那就请赵将军和褚小姐随我进宫面圣吧。”

    褚玉抬手示意请,她没有否认自己不是赵临川,也没承认。

    他们跟着孙有道一同去往皇宫。

    方才还乱做一团的朱雀大街在尸首清理后很快又恢复往日的热闹。

    沈萝带着几名家仆手拿武器赶来,望着远去的两道人影暗自叹气。

    褚闲原先也在城门附近派了家丁盯梢,今日家丁瞧见自己小姐已进城,但遇上杀手,回府禀告的时候褚闲又进宫去了。

    情急之下她才喊上府里的壮丁拿着武器出来想救人,然后再把自己女儿藏起来,不管是真是假,她只想护着自己的女儿。

    但还是来晚一步,他们已经跟着孙有道进宫了。

    一旦走进去,生死难料。

    *

    落云观

    带着白色帷幕的曾问儿身穿浅色罗裙,手里提着香火篮子,身边只带了一名贴身丫鬟,跟一名府中身手不错的打手作伴。

    趁着早上大臣们都在宫中上朝议事,她爹大理卿也不例外,这才有空溜出来落云观。

    阮芷是她的朋友,现如今朝堂上的风声她也有所耳闻,太子如今被困东宫,消息传不出来,她必须要去将阮芷带走。

    以免落人把柄。

    盛京城风声鹤唳,阮芷跟太子关系不一般,必须得事事小心。

    她顺着蜿蜒山道石梯登上山顶,立在落云观门前,朱红色的道观门有些陈旧,外围的红墙颜色明艳崭新,刚刷过新的漆料。

    道观门口的小道长握着跟他差不多个头大小的扫帚清扫着地面,曾问儿上前,朝小道长行礼。

    “请问小道长,你们这儿是不是住着一个姑娘?”

    小道长头也不抬得直接否定摇头,“我们这没住着姑娘,女施主莫不是找错地方了。”

    曾问儿颔首,“那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如今观中闲否?我去上柱香。”

    “女施主请。”

    曾问儿带着人走进观中,落云观是盛京城里香火最旺的道观。

    大齐佛道不分家,但因先祖在开国之时落受一位云游四方的老道相救,后来问及老道道号时,他只说了一句:浮生一世名,皆在落云处。

    后来建国初期便选了盛京城风水最好的一处山头建立道观,并题名落云观,为国观。

    刚进去的红漆柱子上就挂着竖匾,左右金漆刻字,就是浮生一世名,皆在落云处。

    曾问儿走在落云观里,她冲道长行礼,道长也驻足回礼后走了出去,擦肩而过,空气中被卷来一股淡淡得酒味儿。

    她立在原地微微皱眉,盯着那名离开的道长半晌,直到丫鬟喊她才回神。

    “菊儿,你替我去上柱香,我去后院看看。”

    菊儿接过她手里的香火篮子,朝着主殿走去,曾问儿喊着身边的护卫去往后院。

    刚进后院,她就瞧见站在银杏树下看书的阮芷。

    曾问儿不敢贸然上前,不知阮芷身旁有没有除开太子以外的人。

    “你在这儿等我。”

    她吩咐完佯装闲逛,瞧见阮芷面露欣喜。

    “这位姑娘,可否与你讨口水喝?”

    阮芷闻声抬头,按捺住心头的雀跃,目光睨了不远处古井旁的道长,曾问儿接受到对方的暗示,不由提高警惕。

    阮芷捡起地上一片银杏叶放在书页中合拢,再起身抬眼望着曾问儿。

    曾问儿猜想阮芷也知道自己目前被人监视,方才的示意表示目前有一人,在井旁。

    之前同她擦身而过的道长身上有酒味,落云观身为国观,观中规矩严格,是不可能会出现喝酒的情况,只能是外来人假扮的。

    曾问儿走到井口旁,阮芷站在旁边,“道长,麻烦你给这位姑娘打口水喝。”

    道长闻声将拴在一旁系着绳子的木桶扔下去打水,弯腰之际,她们二人出手将人推了下去。

    阮芷抓着曾问儿的手打开后院的门,从后门下山。

    “太子原来派来的人呢?”

    阮芷回头望了一眼:“他们都死了!”

    “你可知现在盯着你的人是谁的人?”

    “恭王,还有几个人不清楚来路,但能断定不是子清的。”

    她们没跑几步,有人挡住了去路,朝她们脖颈上一人一下将其打晕过去。

    后面紧随而来的护卫瞧见不敢贸然现身,因为方才出手的人只有一个,现在凭空又冒出来了好人。

    扛着她们匆匆下了山。

    护卫一路尾随他们去了城中,看见他们将人带进了牢房。

    盛京城的牢房,除了天牢之外,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牢房关押犯人,这些牢房的牢头,一处是大理寺的牢房,一处是吏部的牢,最后一处是盛京城府尹的县衙牢房。

    这三所牢房,本是用来关押被分到自己手底下的嫌疑人犯人场所。

    护卫不知这处是属于吏部还是府尹,总归不是大理寺的。

    思来想去,他转身回府去回禀老爷想办法。

    *

    太师府

    赵显义静静坐在院中浇花养草,曹老头站在他身后神色有些不安。

    围墙上的弓箭手已盯了他们好几日,这段时间除了丞相楚兴年来过一趟,别人都避如蛇蝎。

    “家主,听说郎君跟少夫人回盛京城了。”

    赵显义放下手里的水瓢,“回来就回来了,你这般紧张作甚?”

    “太师不上朝去救一下郎君?”

    “这小子哪需要我救,只要我不给他拖后腿就行了,他们既然敢回来,就说明是心中有数的,不管回不回来,如今党派之争势如水火,迟早也要烧到外面去。”

    “家主,丞相那边……”

    “他现在除了上朝,就忙着找儿子了,那老东西,总归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至于为难阿留,至于阿喜那丫头,有她老爹在朝上,你还怕吃亏不成?”

    赵显义转身去石桌前坐下,“你以为楚兴年来寻我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来套我话,看我是否知道他们互换一事。”

    曹老头微微皱眉,“丞相也算是朝中清流,理应不会意气用事。”

    赵显义冷嗤一声,“他?难说。”

    *

    褚玉他们走上大殿,里面大臣站得乌泱泱的,平日里喜欢告假的都来了,从来没有每一天来得如今日这般整齐。

    他们心里都知道,今日的事情一旦落定,就会关系到大齐的未来。

    昭文帝神色肃穆,双目紧盯着台下齐齐走来的少年少女。

    褚玉跟赵临川跪拜行礼。

    抬头是她望见人群中神色担忧的褚闲,冲他眨眨眼睛。

    褚闲原先还忧心忡忡,就望见他孩子阿喜给他传来的信号,心瞬间松了下来。

    “去请太子过来。”

    昭文帝摆手喊吴公公派人去东宫。

    “你们二人可有话要说?”

    赵临川再次跪拜,“臣不知说何。”

    昭文帝扶额,静静等太子上朝,姜拓走到大殿里,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很快就移开,朝着台上的昭文帝作揖行礼。

    他今日并未着往常上朝的朝服,穿着常服,白色得圆领长袍,发冠整齐,立在朝臣跟前,站得笔直。

    “不知父皇唤儿臣前来,有何事?”

    昭文帝出声:“你可认得他们二人谁是谁?”

    姜拓转身,瞧着跪在地上的人,凝望半晌转身回答:“女子名叫褚玉,是褚闲褚太傅之女,男子是赵临川,是大齐的定远大将军,儿臣自是认得。”

    “你倒是认得清,但恭王说你参与他们二人互换一事,欺君犯上,你可认?”

    姜拓拱手:“儿臣不认,让他们互换,与我有何好处?”

    姜凌出声:“互换与你自是没有好处,但你却联合赵临川欺君,算计了父皇,让赵临川娶了褚玉,因为你知道,倘若不这样做,未来太子妃的位置必定是落在褚玉身上,可你不想,于是当初一场算计,就误导父皇,一国之君,被你们沦为手底下的棋子。”

    若是一国之君被人算计,勾心斗角都弄到皇帝头上,此事若是轻描淡写翻篇,往后就意味着谁都能算计一国之君。

    昭文帝听完姜凌的话,记起当日他到东宫的事情,那些话似乎都是褚玉说出来,目的是让他听到。

    利用他对赵临川的喜爱之心,仗着他身后有皇后。

    褚玉跟赵临川在朝堂上并未出声,她盘算着接下来的事,现在他们尚且不知他们已换回来一事,还以为她是赵临川,最后的问题都会冲着她来。

    相反真正的赵临川目前是最安全的。

    赵临川出声:“并无算计,当日所言句句属实。”

    他眸子望着龙椅上那位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臣心悦褚家小姐,至今已有两年五月有余。”

    褚玉怔了怔,这跟她想好的完全不一样。

    本是她继续扮演着赵临川的身份,然后会在今日入牢,由赵临川在外面借着她的身份查明恭王接下来的动作。

    届时去大理寺审讯互换一事,她再挑明原委,拖住恭王等人,为赵临川争取时间。

    可现在赵临川却自己主动挑明了出来。

    “皇上,我与褚玉,从无互换,当日东宫所言,皆是真心话,我且不知恭王是从哪里得出我们互换结论,又是如何得知当日在东宫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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