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大会

    陶花并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师母大打出手,但她也不能随随便便地附和师母。于是乎,她决定和沐婉梓来一场声势浩大的口水战,让这场庄重的大会瞬间变成一场闹剧。

    陶花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么个无名小卒突然变得如此重要,难免让人怀疑其中有诈。那不如我自己先把一些可能引起争议的事情解释清楚吧,比如我和灾民代表沐婉梓之间的恩怨。”

    “简单来说,我们曾经是十年好友,但在洪灾前一天,我竟然让陈巡护把她抓起来,理由竟然是散播灾难恐慌。也就是说,像我这样有可能改变人类命运的人,竟然不知道洪灾的消息,即便沐婉梓告诉我了,我还是固执到不愿意相信,最后导致自己被困在灾区长达半年。”

    “像我这么笨、运气又差还恩将仇报的人,你们真的放心把命运交给我吗?就算你们信,但怎么说服全世界近百亿人民都相信我呢?”

    陶花已经做好了吵架的准备,但是沐婉梓却没接招。胡厅长非常明确地下达指示:“顺着她。”

    沐婉梓只好说:“这事儿怪我,其实当时我也不是很确定洪灾是否真的会来,只是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所以没有表达清楚。”

    陶花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借题发挥:“仅凭一个小道消息你就敢霸占我的房子?那是人品问题,不,那是犯罪!当然,灾区犯罪率太高,现在估计也没哪个机构愿意大费周章去灾区调查取证,所以你可以永远逍遥法外,还可以作为灾民代表上联合国大会发言。”

    师母一看俩人越说越离谱,赶紧叫停。现在讨论的是人类未来,怎么能为了一个房子扯个不停。

    但是陶花却不肯罢休,一脸认真地说:“这件事目击者太多,以后肯定会被有心人士挖出来攻击我,进而攻击阎教授的研究项目的真实性。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还是现在说清楚比较好。以后就能专心做研究搞发展,不是吗?”

    然而,师母并不在乎这些。她威胁道:“你明白吗,陶花?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你根本不重要,甚至有没有这个项目也不重要。如果你想保护老阎的心血和成果不被有心人士利用,最好的方法就是乖乖加入我们的阵营,我可以让你继续主导实验。”

    陶花倔强,仍然揪着沐婉梓不放:“我不理解为什么沐婉梓可以作为灾民代表出现在这里,她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功绩吗?我只知道洪灾之前她试图霸占我的房子,洪灾之后她蒙面进入我家抢走冷库里所有物资。这样的人没受到惩罚也就罢了,竟然还可以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言。如此,我不得不质疑这次大会的性质。毕竟在座各位我大多不认识,唯一了解的朋友我很确定她是个坏人。”

    陶花一顿王八拳把所有人打懵逼,大家一致认为应该迁就她,但无凭无据仅仅因为几句话就把沐婉梓赶出去未免太儿戏。

    沐婉梓想要辩解,发现自己被闭麦了。她没有足够的经验应对这场面,竟然不可置信似的敲两下话筒试音。

    陶花见状站到椅子上站得高高地大声问:“他们不让你说话是吗?真不要脸!罪犯还能请律师呢,这才哪跟哪就不让人说话了。”

    师母眼疾手快把陶花拽下来,再一次威胁道:“陶花,你以为搅局就可以吗?”

    陶花抿着唇不知道能说什么,师母事先没跟她商量,显然并不是一定需要她的配合,只要她出现即可。她不重要,所以她怎么胡闹都没用。

    师母微笑着,她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一挥,像魔术师的起手势。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看起来像牙签的东西,这东西陶花再熟悉不过,正是微电极。

    师母把微电极放在手心,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就像是在唤醒一个沉睡的小精灵。接着,她将电极慢慢地插入一个实验瓶子里,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的液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化学实验室。

    陶花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一个完美的“O”型,仿佛一只惊讶的金鱼。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被一个小偷悄悄地敲打着窗户。

    她从没想过事情可以荒唐至此。

    只见师母的手指在瓶子上轻轻一点,那些液体就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形成一个美丽的漩涡。而那个微电极,就在漩涡中闪闪发光,像是星星在夜空中闪烁。

    “看到了吗?”师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陶花回过神来。

    “这就是我们的研究成果。”师母说,“通过植入微电极,我们就可以和人体内的细胞进行沟通。”

    “什么?”陶花惊讶地看着师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师母微笑着点了点头,“当面对某些疾病时,我们不需要打疫苗,只需要告诉身体自己去抵抗就可以了。我们可以告诉细胞需要制造出什么抗体,就能激发细胞的免疫力。”

    陶花听着师母的话,心里充满畏惧和惊叹。一个人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应该已经没什么在乎的事了吧!

    师母说:“人体原本是一个高度智能的存在,它可以自我清洁、自我修复、自我学习和成长,只是因为年代久远,人类忘记了如何高效地驱动和维护人体。现在,阎教授的研究成果能让人重新找回对自身身体的掌控力。”

    这一惊人的消息很快引起全球的轰动,各种各样的神秘力量都冒出来,像是开悟、心灵沟通、自我认知等课程立刻变成大热门。人们开始相信,自己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就像控制四肢一样。这是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一种对于身体和生命的全新理解。

    这是后话,此时大会上掌声雷动,所有人无条件相信师母的演示。虽然理论上讲,这只是演示,跟神怪小说没什么两样,但谁也没有发出质疑声。或许是因为大家都被这种超越现实的可能性所吸引,愿意暂时放下怀疑,投身于这场科学与奇迹交织的盛宴之中。

    陶花看着这一切发生,心中五味杂陈。

    迈克靠近她安慰道:“这不是你能阻止的,庞教授只需要你出现在这里,而不必你去证明什么。因为庞教授一直活跃,大家知道她能力有限。你是未知的,可以是无限可能,甚至你越证明自己无能,大家越相信你能。”

    陶花深深望着他,微笑道:“迈克,你在暗示只有我死了才能阻止这一切吗?”

    迈克:“当然不是,你误会了。”

    陶花确实阻止不了,她非常幼稚地撂下一句狠话:“沐婉梓若不伏法,我便不能信任你们。”

    她说完就跑出会场,没有人拦,依然是那两个特种兵如影随形。

    陶花离开之后大会进行得非常顺利,一切按师母计划的那样发展,建立一个更强大握有实权的联合国。

    首先是统一货币,所有国家币种全部废除,在三个月内兑换成联币。

    其次重新划分行政区,根据洪灾后的实际情况作出调整。比如炎国和夏国分就分了,以后在联合国分别占一席位。

    最后是军队整合,根据军事排名每个国家派出相应兵力和武器组成联军。

    你敢信,这么重要的一次大会,结果压根儿没谈怎么开展实验和应对灾难。

    联合国大会上的消息还没传开,濛人仍然在会场外示威。石块、砖头、雪糕筒等等源源不断地隔着铁栅栏丢进来,他们还搬来破沙发点燃堵着大门。

    陶花没办法离开,这时候孤身出去无异于找死。对于濛人来说,所有的外来者都是可恶的侵略者。

    陶花只好去二楼休息大厅,这里提供饮料和点心,她点了一杯果汁。应该是好喝的,但只是第一口让味蕾打开小小地惊喜一下,随即便再度陷入迷茫。

    她应该是什么人,可以做什么?

    许久之后迈克找过来坐到她面前,阴阳怪气地说:“你好像变得胆小,我以为你会戳破翟教授的把戏。”

    陶花反问:“怎么戳破?她又没在人体内展示,理论上这就是个演示。本来就不是真的,何来戳破一说。”

    迈克:“你可以说目前不掌握这技术。”

    陶花:“我凭什么确定不掌握这技术?我代表最高水平吗?”

    迈克:“你至少可以说明这不是阎教授的研究。”

    陶花:“哦,那阎教授的研究是什么?”

    橙子的气味浓烈萦绕鼻尖,也可能是陶花太久没尝过这味道,所以觉得它格外突出。

    这么好的东西她不爱喝,别浪费了,全都浇在迈克头上。

    “别来套话。”陶花恶人先告状。

    “我想你是误会了。”迈克竟然好脾气地解释,“其实我并不能准确判断洪灾范围,而且我以为你留在海市。我当时只是想通知沐婉梓看顾好你的家,也许你把重要的研究资料放在家里,别让穷途末路的灾民闯进去破坏。我不知道她会做出那么多伤害你的事,那些不是我的本意。”

    陶花哭笑不得,拿桌上的花瓶砸过去。这种放在茶几上装饰用的小花瓶还没高脚杯大,打在迈克身上不痛不痒。他抖落碎片,帅气地抬手阻止安保人员靠近:“没事,不用。”

    陶花质问道:“你拿什么收买沐婉梓?从什么时候开始?”

    迈克:“你果然误会了,不存在对你的出卖,我们是因为关心你这个共同的目标。”

    陶花:“你的中文仍然欠火候,我想你不了解‘关心’真正的含义。”

    迈克:“好的,所有的指责我都承认,我也愿意承受你的怒火。但是现在你先冷静好吗?我想你是世界上最清楚阎教授研究的人,如果大灾难来临,阎教授的研究能帮助人类文明抵御灾难吗?不能,对不对?我们真正的未来在……”

    他指一下天花板,接着说道:“我们必须在30年内找到新的定居地,陶花,我没有开玩笑,而且我想你也很清楚地球已经进入又一轮地震活跃期。给你30年,让全人类的资源供你调遣,你能研究出什么?你没信心的,但我可以,我自信可以将人们带往下一个文明。”

    陶花完全没被说动,而且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问题:“我相信你可以,可是,你计划带领多少人离开?留下来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知道自己将被抛弃,在你确定不需要他们为你建造飞船出力的时候吗?还是会为了维持秩序,免除不必要的麻烦,直到离开的那一天仍然哄骗他们。”

    迈克皱着眉头:“你仍然是个孩子,难道因为没有完美的方案,我们便什么都不做吗?百年前科学家就提出我们应该征服火星,应该放眼宇宙。但是那些短视的政治家只想着军事竞赛,他们更喜欢大飞机、大导弹、大潜艇、大航母、大空间站。一百年过去,火星上仍然无人踏足,人类依然没有走出太阳系。”

    陶花轻轻地转头看一眼影子似的两位特种兵,犀利地问道:“你们是一伙的?跟师母是两个派系?”

    她玩笑地长叹一口气:“好复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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