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来的时候，若娢怀孕了。她身体不差，也很少生病，一个人在外面住，时间久了，就愈发沉默，学会坚强，也学会照顾自己。

    “医生，怎们会怀孕呢？”若娢吓得脸色都变了，她才换了校服，刚下学，休息一天又要去上课，再说，她每次都好好吃药的。

    “医生，会不会是弄错了？”若娢仍不敢相信，“要不我再去做个检查？”

    “不会的，咱这是做B超又不是试纸。”医生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再说，这孩子都三个月了，这又不会看错？”

    “也就是你长得瘦才看不出来”医生开出单子，“要还是不要啊？”

    “什么？”

    “我问你要孩子还是不要？”

    “我……”若娢被这消息吓得不轻，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你好好想想吧。”医生签了个名字，看她刚成年，“你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那……如果不要的话会怎么样？”

    “不要的话，都三个月了，吃药的话估计得清宫，到时候受不少罪。引产的话快是快，不过也不轻松。”

    若娢离开办公室，隔壁就是分娩室，也有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也有等在门外的男人。他们大都愁眉苦脸，尤其是从手术室出来的一个一个，娢娢止了止脚步，将医生的单子滚做一团。

    她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严少聪这会正在酒吧跟几个哥们闲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女人正圈着他的脖子撒娇，

    “严少，这谁的电话啊？”女人瞥了一眼，也不敢乱动，“你说你是不是除了约我，还有别的女人哪？”

    “哪能啊？”严少聪笑着去吻她的唇，看了眼熟悉的电话，“那你直接问问不就知道了。”

    女人得到允许，这才小心翼翼的点开。

    “喂？”

    对面是道女声，女人理所当然看了眼严少聪，语气得意。

    “哦，你是找严少吧。他现在正忙着呢。”

    若娢对面沉默了片刻，直到女人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对方才缓缓开口，“你能让他接个电话吗？”

    女人给指了指严少聪，后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在。

    “他说他没时间。”女人耸耸肩。严少聪这样的男人有几个女人都不奇怪，她也不在乎，她要的，是抓住当下。

    若娢挂断电话，面带失望，三个月，她都不知道。早操晚操，体育课她每天跑来跑去的，很少关心自己的身体。再说她常吃避孕药，月经不调也是经常发生，根本不会想到怀孕。

    妇产科人还挺多，大都是挺着肚子的孕妇，还有陪伴的男人。

    若娢的攥着的手紧了紧，医生刚才的话，想想都疼。

    她先是给学校打电话，请了几天假，然后就是回出租屋躺着，严少聪有时会回来。

    若娢刷手机到很晚也没见男人的身影，她看了眼漆黑的天空，亮着灯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去了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回来的时候顺道去了南海公园，黄昏的时候，那儿还是结队遛狗逗孩子的老人。有人认出她来，

    “小姑娘，是你呀，有大半年没见你了？”老人笑得慈祥，勾勾手叫她过来，

    若娢蹑手蹑脚抱着老人的孙子，他又重了些。小孩子咿呀咿呀的，可爱极了。

    她忽地意识到，自己的肚子里也长了个孩子。

    手机响了响，她赶忙掏开去看，才发现是银行的提示短信，卡里又多了10万块钱。她眸子暗了暗，正准备拨号，电话便打了过来。

    “钱收到了么？”严少聪提了提嗓音，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收到了。”若娢哑然着点头。

    “没其他事了吧。”对面言语焦急，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小孩子趴在肩上扯她的衣领，“那样的，我……我有事想跟你说，你能回来吗？”她鼓起勇气，她其实很怕严少聪，很怕挨骂，她尤其不想在这里挨骂。

    “有事就快说。”

    “那你在哪里，我能去找你吗？”

    “不能。”对面斩钉截铁。

    若娢沉默，直到对面传来机械的“滴滴”挂机声。

    旁边老人见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过来时却发现她在掉眼泪。

    “你别哭啊小姑娘。”老人接过孩子，见惯了这些场面“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就好了，我家那两口子也是经常吵，这不二胎都生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若娢抹了抹泪，小孩子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