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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事故调查

    落落早在十天前就回了国,杨氏也是他一直放不下的心结,她和杨妍还有仅有的几位股东绞尽脑汁,四处奔走,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杨氏改名更姓,高层变动很大,人性的是,没断了底下员工的出路,可走可留,下班之后,落落从工位出来,新派驻的董事下属正低声交谈,好似在说办公室规划事宜,她只叹气,无可奈何。

    严氏,严氏工程丑闻被曝出,娢娢失踪……落落这会儿倒想见见严少聪,她总感觉,娢娢的下落和他有关。

    就连祁家也找不到娢娢。

    落落唯一能做的,是陪杨妍,安慰娢妈妈,喂养小圆,似乎一切都归复平静,除了娢娢。

    □□传来火辣辣的痛楚,那种潜藏在记忆深处的酷刑又施加在若娢身上,她眼睛肿着,没有一丝光彩。

    同样的姿势,已经数不清是第几天。呆呆望着窗外,只知道,天黑了又亮,天亮了又黯下去。

    空气中是凝重粘稠的暧昧气息,和刺鼻的血流空洞。

    是受伤了吧,她的反抗,更加浇筑严少聪的疯狂,她死死不配合,难受得只有自己。

    “杨梓”的名字插在她的心尖,一根永远拔除不掉的刺,当她面对严少聪,不仅仅是严少聪,她都会心忍难耐。

    佣人没敢再送饭上去,昨晚的动静,属实是吓坏了她,做事安分许多。

    周六。

    落落依然腾出时间去了娢娢家。

    原本家里还有她们母女二人,这下只留下个娢妈妈一个,整日对着娢娢的照片念叨。

    “落落来了!”娢妈妈露出笑意,她是老了,最近总是幻听,还以为是娢娢推门进来。

    落落把买的吃穿用品放下,忙开始打扫拾掇,娢妈妈劝了多次,她也不听,以前妈妈在的时候,把娢娢当女儿养,这下娢娢不见人,她当然也把自己看做自家人。

    聊了会儿家常之后,依旧会扯到娢娢身上。

    娢妈妈几次欲言又止后,还是开口,“落落,你认识这个人吗?”

    她指着最近一期的报纸,上面赫然显示着“严氏面临指控,内部遭人匿名举报”的新闻,但娢妈妈关心的不是这个,她指着一旁的摄影照,是一身西装的严少聪。

    “我看着这么眼熟,才想起来娢娢的手机。”当初娢娢出车祸,手机并没有完全损毁,在她的相册里,十有八九是严少聪的面孔,“我记得,之前娢娢有次带他来看过我……”

    娢娢工作后,带同事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严少聪就是一次,所以娢妈妈印象深刻。

    后来,她们给娢娢换了新手机,再也没有提起那件事。

    只是,谁都看得出来,那些照片的亲密程度,根本不是普通朋友。

    “我见过。”

    落落没有否认。从高中时起,她就见过,他的音乐会,娢娢的成人礼,她见过娢娢的失望和魂不守舍,她的小心翼翼和患得患失。

    但她也知道,严少聪不是好鸟。风流成性的富二代,能有什么好东西?即使他从前帮过自己,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娢娢会不会去找他了?”

    正中落落的想法。

    “阿姨,我抽空去一趟吧。”落落叹气,她早按捺不住耐心,想去看看。

    “带上阿姨跟你一起。”

    “还是我自己去,他不是什么好人。”落落满是鄙夷,“再说,阿姨你不方便!”

    “他不是个坏人……”

    落落撇撇嘴角,只见过一次,怎么能断定他不是坏人?

    第二天一早,娢妈妈推着轮椅,不紧不慢地出了居民楼。

    她知道落落工作忙,娢娢的事,已经麻烦了人家太多次,她实在不忍,再说,她一个老婆子整天在家待着,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穿过公园,边上就是人来人往的斑马线。

    她停在旁边,周末人很多,到处是穿着靓丽,十指相扣的情侣,娢妈妈多看一眼,都羡慕得不得了,要是娢娢能早点带个对象回来,也不至于让她这个做妈的这么操心,想到这儿,又念起杨梓那孩子来,不由神伤。

    一连几辆计程车,都是满载,仅有的空客,也都被人挤占。

    娢妈妈扶着轮椅,身体不便,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

    难得又路过几辆,皆是在看到娢妈妈之后都扬长而过,避之不及。

    娢妈妈叹气,只得接着等。直到中午,才有辆车愿意载娢妈妈。

    司机是个纹身染发的非主流男子,他看了眼娢妈妈,伸出五个手指,“老太太,这个数,走不走啊?”

    “五十?”娢妈妈惊诧,比别家数字高出一倍,分明是在讹人。

    男子投来不屑的目光,“别人能自己走上来,你能吗?”男子指了指,“还有你这轮椅,我不得给你搬上来?这不得花钱吗?”

    男子铁定,重复道,“走还是不走?给个话,我还得跑生意呢?”

    娢妈妈忍不住反驳,一想到错过这辆怕是再等不到,还是点点头同意,“那好吧。”

    男子动作粗鲁,轮椅被扔进后备箱,发出剧烈的震响。

    “老太太去严氏?”男子发动码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刚刚这人报出的地址,“你这个样子,这个年纪,去这种大公司,能干什么?”

    说出的话满是鄙夷,他烟瘾上来,甚至不迟不疑徐徐点起烟来。

    “去找人。”娢妈妈知道这段距离并不远,但还是忍不住。

    “小伙子,你能不能不要在车里吸烟?”

    娢妈妈食道问题,昨晚手术后别说是重口味,就是一点浓刺都闻不得,加之车里的汽油味,混杂在鼻间,更是难耐。

    “没人规定司机不能吸烟吧?”

    男子重重吐了口气,闷狭的车厢内烟雾撩人。人已经被忽悠上车,他就不信,这人还敢跳下去。

    “你……”

    娢妈妈重重咳了两声,别身一弯,喉咙里的饭菜一股脑全吐在他后座上。

    一个猛刹车,男子回头,张大嘴巴,没有丝毫关心,声音倒是提升了几个度,“你,你干嘛,这弄脏了我的座椅,你给我洗啊……你你……”

    怒不可遏,载个老年人,还是个残疾老人,简直倒霉死。

    “你快点儿给我下来!”男子忍不了这恶心的腐臭气,立马下了车。

    娢妈妈喉咙有些不适,已经恶心到说不出话。

    男子见状,再发怒也无济于事,他又抻开手掌,冲着娢妈妈,“再加这个数,我把你送到目的地,赶紧的……”

    被无理讹诈,这会儿也无可奈何,更严重的是,娢妈妈感觉到胃部的抽疼,她轻拍了下,以为是车子里味道所致。

    要求又被满足,男子兴高采烈,将娢妈妈送至严氏楼下。

    伸手要钱的时候也是毫不客气,娢妈妈抽出张一百元,这会儿只想赶紧呼吸到新鲜空气。

    男子提前下车将轮椅拉出来,娢妈妈慢吞吞下车,脚一离地,车子便轰然而去。突如其来的动作,险些将娢妈妈带倒。

    看见严氏的标志,娢妈妈总算放了心,好在没找错。

    这些年,她一直以药物控制控制病情,时常会心绞痛,通常情况下,吃两片止痛药也就能缓解,因而也没放在心上。

    她缓步进了大厅,头顶呼呼的空调冷气吹得人直发抖。

    前台看见她,“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的吗?”

    娢妈妈拿出报纸,“我找这个人。”

    前台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礼貌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没有。”

    见她要找的人是严少聪,前台忍不住低声讨论,“严经理是不是不在公司?”

    “前几天,好像听说是……”

    话还没说完,近在咫尺的轮椅“啪”地一声翻倒在地,方才进来的娢妈妈由于重力,狠狠向后栽倒在坚亮的瓷砖地板上,捂着胸口,抽搐起来。

    前台赶紧拨打了急救。

    严少聪此时正好推门进到大厅,他看清那人,赶忙上前,“阿姨……”

    又不知几天过去,身体由酸疼变得松软,若娢才勉强能坐起来,她靠在床头,环住膝盖,下巴抵在上面,就这么个轻浅的动作,小腹下方的阵痛又开始循环往复。

    房间里没有药,她只得又平躺到床上,缓解这种撕裂感。

    她眼睛睁着,天花板上的纹路一清二楚,组合起来是朵金黄的茶靡,从最里的花苞开始,一层,两层……她细碎轻数,又慢慢回到原点,九层,八层……熟练的轨迹,好像是无处安放的人生。

    她睡不着觉,便打开电视,声音调得老大,耳朵响得不那么厉害。那晚之后,这里就静可怕。

    已经过去半周,杨氏的消息仍没有风平浪静,若娢听到时也只是愣了两秒,眼中拂过更深的愧意,又垂下眸去。

    杨梓哥,真是对不起。

    之后,是今天的闫城实时播报。

    ……

    保姆在楼下打扫,动作欢快,鼻间哼着小曲,偌大的别墅,就她们俩人,她感慨惋叹,实在不知城里人是怎么想的?

    听到二楼轻微的门框摩擦音,她便抬头望去——嗓子眼险些跳出来。

    娢娢赤着脚,失魂落魄,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长发飘飘,和恐怖电影里呈现的女鬼,只能说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了?”保姆不敢上前,自上若娢次被抓回来,她就深觉这儿的诡异,没多问多看,生怕惹事。

    “我要出去。”

    若娢念叨着什么也没人听清,腿拖在木质地板上,很沉重。

    她抹了把眼泪,只迈出一步,便跌倒在台阶上,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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