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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嫌你 你也莫嫌我

    江二媳妇叫琴凤楚,明艳美人,出生富贵,大概从没如此狼狈过,头发乱了,衣服脏了,脸上一层灰,她不耐烦到了极点,扭着腰走进来,白了众人一眼:“你们大理寺就是这样办案的?住个这么破的客栈磕碜谁呢?要么放我回家,要么换个更好的客栈。哼。”

    周柳青一听就不爽:“你当你是什么宝贝呢?啊?胆敢在这里撒野?你信不信我──”

    沈离一把拉住周柳青,转头看向琴凤楚,提起嘴角一笑:“我审过这么多案子,通常凶手有两种,一种是避免说多错多的,所以这种人不怎么开口,会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另一种是一来就只会大声嚷嚷的,因为这种人心虚,想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掩饰自己,转移别人的注意力,这叫虚张声势,琴娘子,你是哪一种呢?”

    琴凤楚一愣。

    谢执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那一抹不羁的浅笑摄人心魂。

    可惜沈离没看到,她挑唇一笑,继续说道:“呦,这么说来,我突然觉得琴娘子还挺符合第二种的,谢少卿你说是吧?”

    谢执点点头:“嗯。”

    “既然琴娘子不愿住这客栈,”沈离慢吞吞地说,“那就请到大理寺喝杯茶吧?毕竟我们也累了,好不容易找出个最大嫌疑人,赶紧拿回去交差也不错,琴娘子,你说呢?”

    琴凤楚何时受过这样的憋屈?只是,那大理寺是什么地方?进去能脱层皮的地方,她一想,江家死的死伤的伤,就剩她和江二好好的,人家不怀疑她怀疑谁呢?

    “咳咳……”琴凤楚一口气硬生生憋了回去,撇了一眼旁边的凳子,自己坐了下去,“大人,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离唇角一勾:“谢谢琴娘子的配合。”

    沈离这人,该怼人的时候真怼,但是也懂得递杆子,给人家顺杆往下爬的机会,她不再唬人家,收起笑脸,正经开始问话:“起火时,你在哪?”

    “睡觉呢。”

    “有人证吗?”

    “没有。”

    “江二说,他也在休息,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琴凤楚嗤地一声:“谁规定夫妻就得睡一起了?”

    沈离看着她:“你们关系不好?”

    “这很明显吧,”琴凤楚满不在意地撩起额间发丝,“他从不睡我屋里。至于他每天睡谁屋里,数都数不过来,够你们查的了,不过别问我,我反正不知道,也不关心。”

    “你俩为何关系不好?你和江氏其他人呢?仔细说来。”

    琴凤楚轻哼一声:“大人,我知道,你们是想问我和江武的事,是,我和江武就是有关系,本来我是和江武订亲的,这江老二当初看中我的姿色,硬是强娶了我,但是他知道我喜欢的是他大哥,心里不服气,去睡了他大嫂,他不仁我不义,谁怕谁啊!但是你怀疑我是凶手那绝对不可能,我要杀也是杀江二,不可能杀江武。”

    一屋子人:“……”

    不待众人有所反应,便听见外头闹哄哄的,周柳青说他出去看看,没一会黑着张脸回来,一拍桌子骂道:“是刑部那帮孙子,说是奉旨来的。”

    谢执先让手下把琴凤楚带出去,一行人一并来到院子里,远远就看到那新任刑部尚书曹经义,周柳青哼地一声:“上次抢案子,害得焦夫人受苦,这次还来抢案子,又想作什么妖?”

    沈离见曹经义往他们这边走,深深打了个哈欠,困得她眼泪花花:“作什么妖不知道,但是有人帮忙干活何乐而不为呢?我去会会他。”

    “曹大人,”沈离笑呵呵地行礼,“您怎么来了?”

    曹经义还是那张想拽又刻意掩饰的严肃脸:“沈大人,许久不见。”

    也没那么久吧?

    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样,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些……三秋不见如隔一日……

    沈离可不想在这跟他打太极,弯弯转转地说话好累啊!

    “是啊。”沈离笑眯眯,然后呢?接着说啊?

    “此案惊动了圣上,太子体恤大理寺办案辛苦,特地让曹某来协助大理寺办案。“曹经义一脸深意地看着沈离,“沈大人,还记得上次跟你说的吗?沈大人想升官,得选对主子。”

    协助啊,呵,怕不是想接手吧,她不知道太子为何插手这案子,但是白白拱手相让不是她沈离的作风,但是,硬碰硬也不是良策,毕竟人家官大不是?

    “曹大人说的是,下官在此感念太子殿下的体恤,那……就辛苦曹大人了?”

    曹经义大概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顿了顿:“此乃曹某份内之事……”

    沈离不等他长篇大论,直接打断:“那下官派人与大人交接,下官实在是困得不行,就先回去休息啦,曹大人拜拜。”

    曹经义:“……”

    —

    另一边,周柳青问沈离:“就这么把案子给他们了?”

    沈离困得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她昨晚想着能回家高兴得没怎么睡,今天精神又紧紧绷了一天,现在你给她个枕头她能秒睡,这会已经入夜,凉风习习直往脖子里灌风:“周兄,他们破不了案,放心,到头来这案子还得到我们手里,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睡一觉,没精神哪有力气跟他们斗智斗勇?”

    周柳青见她实在困极了,也就没再刨根问底:“那我出去跟他们交接,你和老谢先回去吧。”

    沈离点点头,连话都没力气应了,摆摆手就要去骑马走人。

    她晃晃悠悠地来到一匹俊美的黑马前,伸手想去解绑在树干上的缓绳,一个没留意抓空了,沈离叹了口气,真是太困了,正要再抬手,却被谢执拽住,沈离回头看他:“怎么了?”

    谢执就站在她身后,低头看着她困得一双眸中满含泪水,轻声在她耳边说:“阿离,我与你共骑一匹马,可以吗?”

    沈离这会困极了,可是她脑子还转得动,谢少卿要与她骑同一匹马?她心里微微一颤,上辈子,他们俩都没有同骑过一匹马,虽说,这在大理寺其实很正常,那些差役有时候接任务也经常这样,尤其是需要熬夜远行的时候,只要不是太远的地方,也没人坐轿子,都是大男人,糙得很,查案有时候要与时间比赛,没时间讲究,骑马要快很多,他们可以一人休息一人骑。

    只是,她是个女子。

    明知不大妥当,但沈离不知怎的,神使鬼差地就点了点头。

    谢执勾了勾嘴唇,眉眼多了几分柔软,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稳住马匹之后,朝沈离伸出手,他低着头,弓下身子,目光停驻在她身上:“来。”

    沈离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才发现他今日本来为了出行一身日常装扮,与平时里的锋芒逼人不同,多了几分清朗柔和,沈离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不知怎的又摇了摇头。

    谢执神色一顿:“怎么了?”

    沈离揉揉一双困顿的双眼,犹犹豫豫地说:“谢兄,我在外忙了一天……没洗澡……恐怕会有点……臭?”

    不怪沈离这么想,他谢少卿方才嫌弃周兄的样子她可是看在眼里,在青云苑住的这些日子她看得很清楚,全大理寺都没他谢少卿的房间这么整洁,他平日虽不熏香,可是也绝不允许自己屋里有什么异味。

    沈离毕竟是个女孩子,羞耻心这种东西她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好吧,何况,这人还是她前夫……

    谢执闻言一愣,继而笑了起来:“阿离,我也没洗,要臭也是一起臭,我不嫌你,你也莫要嫌我。”

    沈离抬头看着他,有一瞬的晃神,记忆里,她第一次见谢执笑得这么开心,谢少卿一直是个内敛的人,骨子里有股傲劲,对谁好不爱表现出来,就是偶尔笑,也不过是勾勾嘴角的那种,但是他勾勾嘴角就已经挺帅的了,此刻,真笑了起来,似是拢起温和的月泽,光华流转,泛出一片清明的银河。

    她再一次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朝他伸手。

    谢执拉她上马,两只手虚虚地环在她身侧,却谨慎地没碰到她,然后一抖缓绳,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腹,黑马嘶鸣一声,继而响起响亮的马蹄声,嗒嗒嗒扬起一片尘埃,两人一马,扬长而去。

    谢执身形高大,坐在沈离的背后,整个人笼罩着沈离,她开始有些拘谨,后背挺得直直的,仿佛被课堂里被罚的小孩一般,她暗自想,其他人共骑一匹马的时候,感觉也没这么奇怪吧?

    尽管两人很刻意的要保持距离,可这是一匹非常“懂事”的黑马,拱阿拱的,就不让这两人好好地坐着,谢执低头轻声问她:“阿离,冷不冷?”

    谢执凑过来的时候,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像是一种──深秋里冷空气的味道,清冽舒适,又有一种阳光晒过之后的皂香味,让人想整个头埋进去,贪恋地闻上一闻,他一点也不臭啊,还好闻得很,沈离的动作出卖了她此时的想法,微不可察地靠近了谢执一点。

    谢执呢,一直一直在背后偷偷看她,她这点动作自然逃不过谢执的眼神。

    他以为她冷。

    没等她回答,谢执脱了外衫,罩在沈离身前,把衣服反过来让她穿上:“这样挡风。”

    沈离点点头,乖乖穿好,她实在是困极了,懒得挣扎,总归谢少卿一个练武之人身体肯定强壮。

    外衫带了谢执身上的暖气,紧紧地把沈离裹了起来,她的鼻尖上属于谢执的气息更重了,她不再觉得冷,脑子昏昏沉沉,原本挺着的背也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地靠在身后人的怀里,等谢执再低头看她,人已睡着,一颗小小的后脑勺轻轻地埋在他的颈间,有规律的呼吸着。

    谢执鼻尖充斥着沈离的味道,他说不清楚为何她的味道如此熟悉,她的青丝随风飘动,轻抚在谢执的脸颊上,那味道,似是一种独特的甜酒香气,能让人醉得不知朝夕,不明年月。

    黑马放缓了速度,他一动不敢动,如此生硬的骑马姿势还是平生第一遭。

    而这第一遭的还不止这些,从谢执记事起,除了他母亲焦月,他未曾与任何女子有过身体上的接触,尤其是现在怀里靠着的,还是他未来的妻,夜深人静,月色正好,一整日的疲惫在此时却连个影都没了,而沈离仿佛累极了,很快便睡沉,又大概睡得不舒服,微微扭了扭身子,把头转了个方向,侧着埋进谢执的颈弯里,微甜的呼吸撒在他的脖子上,又沉沉地睡去。

    谢执睁开眼,低下头看她,她额间发丝乱了,睡着时还微微嘟起唇瓣,平日里沈离像只机灵的小兔子,断案的时候威严得如只狮子,而此时,她就是个娇娇软软的美人,像只猫,慵懒得倚在他怀里,让人沉沦到底。

    谢执实在无法心无旁骛骑马,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来,又怕起伏的胸膛会惹醒她,他不想让她醒来,如果可以,就这么一直靠着,一直骑着,他愿意在这样一条漆黑的路上,一直一直的和她走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离似是有点冷,她迷糊着寻找到背后的热源,紧紧贴上去,一股暖意仿佛一只大手一样裹着她,舒服极了,她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那背后的热源快要窒息了。

    谢执喉头一滚,悄悄往后挪了挪,沈离似是不满热源的离开,又跟着往后靠了靠,嘟囔了一句:“别走。”

    不知怎的,谢执感觉到她声音里含着一种委屈,让人心疼,他无法拒绝沈离的这种要求,哪怕她可能说的只是一句梦话。

    于是谢执又不动了,再次任由她紧紧贴了上来。

    他给她足够的温暖,让她一路睡得满足,让她劳累了一天的神经得以放松,哪怕自己已经要疯了,也一动不动,任由那疯念肆意漫天,如一只只蚂蚁啃食了全身,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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