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不大的声音响彻殿内,谢濯听到他说这句话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觉得很不舒服,就像是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忽然被人抢走了般......

    很多人都过来敬酒,钟杳杳不能喝都被强灌了两杯。虽然只是果子酒,但她的头还是立即感觉到一阵眩晕。多亏安宁公主及时找了个借口把她拉出来,才不至于让她明天躺在床上起不来。

    趴在白玉栏杆上干呕了好久,总算是把胃里翻腾的感觉压了下去。她的脸红得厉害,好似戏台上的关公,细看还能看到脖子上起了不少红疹。

    安宁公主在一旁给她拍背顺气,见她是在难受,皱眉道:“可要叫个太医过来?”

    “不用,我过会就没事了。”

    “你明知林沁瑶没安好心,为何还要喝那杯酒?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就行了吗?”

    钟杳杳小声嘟囔道:“那怎么能行?她祝我和裴景策白头偕老呐。”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永嘉郡主年岁不永,林沁瑶此言分明是在故意恶心她,偏生这个傻子还要往坑里跳。安宁公主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吩咐茜草去倒被水来,“你什么时候说服淑妃帮你忙的?”

    “就前几天,从你那回去后我就给姜柔姐姐写了封信。”

    “那你不早告诉我?害得本公主白替你担心了这么久!”

    她忙赔笑道:“公主殿下息怒,小的那不是没找到机会和你说嘛?”

    安宁公主闷哼了声,“你这招还真不错,既拿下了裴景策,又狠狠打了谢家的脸。一想起谢濯方才那幅蠢样,我就觉得痛快!”

    钟杳杳得意的扬了扬眉,忽然问:“对了,你可知青玥是何人?”

    “青玥?裴景策身边的那个宫女?”

    “对,正是她。”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她原来是西晋先皇后宫中的婢女。因先皇后对她有恩,所以自愿追随裴景策来北襄。”

    原来如此,难怪裴景策可以为了她做到这个程度。

    安宁公主见她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没事。”

    安宁公主道:“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得意得太早,我看那裴景策是个硬骨头。他面对曹晟敏尚且都不服软,你今日这般逼迫他,只怕将来有你好受的。”

    钟杳杳满不在乎难得的摆了摆手,“我都是一只脚踏进阎王殿里的人了,还会怕这些吗?”

    安宁公主不爱听她说这种话,转过身懒得再搭理。

    入夜之后,庄严肃穆的皇宫忽然变得阴森起来。树木的影子倒映在宫墙上,稀稀疏疏的随风发出沙沙的声响,听起来好像是一只身穿红衣的女鬼在哀怨的哭泣。

    魏公公提了一盏灯笼悻悻的从角门里出来,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团黑影迅速从他面前窜了过去,伴随着凄厉的猫叫声把他吓了一跳。

    他忙拍胸口深呼吸了几口,然后狠狠地咒骂起来。白天时好不容易才把青玥那个小娘们弄到慎刑司,还以为可以快活一把,没想到竟然被永嘉郡主破坏了。害得他被干爹痛骂一顿也就罢了,现在连只野猫都敢来欺负他,真是晦气!

    骂了一会儿后,他也累了,便想回去休息。然而才走了两步,忽然发现面前不远处多了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常听人说后宫里阴气重容易撞鬼,他起初还不相信,可眼前这个人......他不会是真的遇到鬼了吧?!

    那鬼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魏公公咽了口唾沫,壮起胆子喊了一声,“你、你是什么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话的缘故,那鬼居然朝他走了过来。魏公公大骇,慌乱的往后躲。可他身后就是宫墙,退了几步后再无地方可退。

    那鬼缓缓靠近,不一会儿便走进来灯笼可以照亮的范围。魏公公得以看清那人的脸,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也全都化作了愤怒,“裴景策,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装神弄鬼,你不想活了吗?!”

    裴景策静静的看着他,嘴角还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精致的五官在昏暗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好看。

    然而魏公公心里却忽然发起怵来,手忙脚乱的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只可惜此时已经晚了,裴景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掐的都提了起来。

    魏公公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一边去掰他的手一边含糊不清的道:“我干爹是御前总管,你要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去!”

    裴景策一半的隐藏在黑暗里,眸光阴冷让人不寒而栗,“这就不劳公公费心了。”

    说罢,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手脚尽数折断变成了一个废人。

    魏公公痛的脸色惨白,可他的下颌关节被卸掉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吃力的发出“嗬嗬”的哀鸣。

    裴景策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蹲在他面前轻笑道:“公公可知这是什么?这是我西晋皇室的秘药,洒在身上可引来万虫啃噬,直到将全身血肉都啃噬干净后虫子才会散去。这段时间,多谢公公照拂了。”

    魏公公不停的摇头,拼了命的想要逃离,可努力半天也只挪动了分毫。

    裴景策欣赏着他绝望的神情,然后一点点的将药洒在他身上。周围立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勾起唇角,宛如厉鬼......

    不可一世的魏公公忽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陆兴思派人找遍了半个皇宫,可是连尸体都没有发现。彼时淑妃的胎像不稳,他不敢为此惊动皇上,只得悄悄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不过皇宫的人私下里还是议论纷纷,都说魏公公可能是掉下太液池被淹死了。因为在池边发现了他那晚提的灯笼,可事实到底如何便无人知晓了。

    裴景策是西晋人,而钟杳杳又父母双亡,所以两人的婚事便交给了礼部来操办。

    婚期定在了四月初,据钦天监说这是今年最好的日子。因为裴景策在京城没有府邸,所以成婚的地点选在定国公府,成婚后两人也住在这里。

    当日来了许多人,几乎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世家都来了,不过他们大多是来看钟家的笑话。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和一个命不久矣的郡主,再加上两人身份的差异让这场婚事显得格外的微妙。

    林沁瑶这些天来脸都快笑烂了,她还以为钟杳杳有什么本事?没成想到头来她竟然舍弃了武信侯府,选了个最没有用的西晋质子。她难不成以为等将来裴景策回到西晋,自己还能捞个王妃之位?真是蠢的可怜,她早听她爹说了,裴景策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去。

    不过有皇上和淑妃坐镇,还有谢家这个前车之鉴,没有人真的敢把这些话传到正主面前,钟杳杳也只当做不知。

    从赐婚的旨意下来,吴嬷嬷便一直带领府中的下人穿针引线的忙活。短短一个月,足足瘦了四五斤。不过看到一对新人拜堂,她是真心为自家郡主感到高兴。

    贺氏不好相予,谢家其他人也全都是谢忘恩负义之徒。郡主如果嫁去谢家,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难熬。可现在就不同了,里里外外仍由郡主做主,还能继续住在定国公府,比那谢家不知强了多少倍!

    一番繁琐的礼节过后,钟杳杳被化碧和随云搀扶入新房。

    在路过垂花门时,一阵疾风倏然而至,将绣了并蒂莲花的盖头吹得胡乱飞舞起来,幸亏化碧和随云急忙拽住才没有叫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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