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眼看门就要被推开,钟杳杳忽然拉住裴景策的衣服将他用力往下一带,两个人顿时从床上滚落在地。

    随后她伸手去按墙上的机关,墙上立即露出一间狭窄的暗室,刚好勉强够两个人躲进去。他们几乎是才把暗室的门关上,一大群人便闯了进来。

    皇后环视了一圈屋内,原本震怒的表情一滞,转头冷冷的看向那个太监,问:“你不是说看到郡主在此与人私会吗?人呢?!”

    那太监也懵了,明明刚才还在,怎么才离开一会怎么人就不见了?双腿一软忙跪倒在地,“奴才、奴才确实看到了,奴才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请娘娘明鉴。”

    站在门口的曹晟敏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他的人一直守在外面,人不可能逃出去才对,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林沁瑶指着那张床道:“皇后娘娘,您看那张床榻上如此凌乱不堪,分明就是有人躺过的痕迹。该不会是他们听到动静,所以藏起来了吧?”

    “来人,给本宫搜!”

    “是!”

    屋内顿时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钟杳杳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虽然她有把握对方找不到这里,但做贼的难免有几分紧张。

    然而这时,一只滚烫的手忽然拦住了她的腰。钟杳杳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就被裴景策按在了暗室的墙壁上。

    裴景策身上的绳子不知何时解了开来,双目腥红,连呼出的气息都烫得吓人。

    她暗叫了声不好,但那些人就在外面,她不敢大力挣扎也不敢说话,只得做口型让他清醒一点。

    裴景策根本分辨不出她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她那张泛着水泽的樱唇在喋喋不休。腹部一股邪火直冲上脑门,他压抑不住,将她的手禁锢在头顶后便低头吻了下去!

    钟杳杳顿时感觉到一股血腥之气充斥整个口腔,那是裴景策的血。她用力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裴景策的力气却大得出奇,挣了好几下都没办法挣脱。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裴景策忽然松开了她,眼神中带着些许诧异和懊恼。然后迅速从她身上爬起来,退在一旁的角落里。

    她简直被气笑了,明明是他轻薄了自己,怎么弄得好像是自己糟蹋了他一样?恶狠狠的用袖子擦了两下嘴,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懒得再搭理他,继续竖起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乱了好一阵子,连床板都掀开了可还没有找到人。皇后压不住怒火,眼神凌厉的扫向那个太监。

    那太监彻底慌了神,“怦怦怦”的磕了好几个响头,“娘娘明鉴!奴才、奴才真的看到了,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你说你看到了人,那现在为何没有人?”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许是......许是他们跳窗逃走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宁公主抱胸嗤笑了声,道:“我们进来的时候门窗可都是关好的,捉贼要拿赃。你无凭无据,可知污蔑当朝郡主该当何罪?!”

    那太监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真的没有说谎,求娘娘相信奴才。”

    皇后冷眸呵道:“够了!来人,把他拉下去杖毙。”

    “母后且慢,”安宁公主忽然拦在那太监面前,道:“此人身上还有诸多疑点,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哪来的胆量陷害杳杳?这分明是背后有人指使。儿臣以为应当把他送去慎刑司严加审问,看到底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皇后却皱起眉头,“今日的宫宴是你父皇亲自交代下来的,还是不要再这个节骨眼多生事端了,更何况此事传出去同样有损杳杳清誉。”

    说罢挥了挥手,立即有几个人上前将那太监堵住嘴拖了下去。

    皇后道:“好了,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都回去吧。”

    “是!”

    安宁公主注视了一眼皇后的背影,又看向床后的墙壁,慢慢悠悠的也跟了上去。

    行到中途的时候,曹晟敏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待周围都没有人后,他反身一脚踹在了自己的小厮曹瑞身上,咬牙骂道:“你这个废物!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曹瑞捂住被踹中的地方,艰难的爬起来跪在他面前道:“小人确实亲眼看到永嘉郡主进了偏殿,还特意提前在香炉里燃了痴情香,他们应该不可能逃出来才对......”

    “应该不可能?现在他们不仅逃了出去,还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我要你们这群废物又何用?!”

    “公子息怒,小人定会尽快查明真相,不会再让公子失望。”

    “你最好能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一个散漫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这不是曹二公子吗?怎么动这么大的肝火?”

    曹晟敏一顿,看向来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严知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严家这些年早已落寞,凭借祖上仅存的那点荣光才能来皇宫参加宫宴。而严知微本人喝酒狎妓,样样精通,在京城的名声比他更不堪。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现在应该中了痴情香和钟杳杳躺在一起才对,怎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这里?

    严知微扬了扬眉,漫不经心的笑道:“我方才一直在这里赏花,有何不对吗?”

    他的模样丝毫不像是在说谎,他说他一直在这里?那曹瑞之前抬进偏殿的人又是谁?

    曹晟敏暗骂了一声,道:“我们走!”

    .......

    偏殿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唯有黄鹂鸟的啼叫声仍在树梢的深处响起。暗室的门被人打开,钟杳杳从里面爬了出来。

    回头看了眼裴景策,发现他闭眼盘坐在哪里如同入定了一般,也懒得再搭理他,径直走到了香炉旁。打开香炉的盖子后一看,里面的香已经全都燃尽。

    裴景策的绳子断得如此‘及时’,再加上这香,看来是有人早就计算好了时间,就等在他们意乱情迷的时候闯进来抓个正着。

    会是谁设下的这局呢?

    她其实已经有了些许眉目,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皇后竟然会如此干脆利落的处死那个太监,还阻止安宁继续再追查下来。难道说皇后也猜到了是何人所为,所以才这么急于杀人灭口?

    又过了一会儿裴景策才从暗室里出来,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眼神清明,没有了刚才迷离的情态。

    香炉熄灭后药效很快便散去,难怪那些人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发觉到异样。

    钟杳杳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后背都快被看毛了,忍不住问:“怎么了?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郡主怎知墙上有间暗室?”

    原来是为了这个,“我年幼时来宫里玩,有一次蹭不小心迷了路,误闯入过这里,偶然见发现的。”

    裴景策皱了皱眉头,又问:“你也闻了痴情香,为何会没事?”

    痴情香虽然有缺陷,但却是烈性□□。中毒之人极难察觉,而且只需片刻便立即便会立即意识模糊。传闻中了此药的人几乎无人能抵抗得住,体弱之人症状应该更重才对,可她却一点迹象也没有。

    “我生来就有心疾,爹娘为了能让我活得久些,于是遍请天下名医。我自幼就泡在药罐子里,千奇百怪的药吃过无数,如今大多数已经对我不起作用了。”

    裴景策一顿,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圈套,你是故意掉进来的?”

    “对啊,”钟杳杳笑了起来,如云雾般的乌发铺散在身后,皮肤白皙如瓷。没有久病之人的暮气,反而潋滟生姿顾盼神飞,“我闲来无趣,想看他们在玩出什么花样就跟过来了。没想到,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看到那太监的手,她就知道他不是临安宫的人。德妃信佛,所以临安宫上下都不许见荤腥,但那太监身上却有股淡淡的鱼腥味。而他手上的老茧全分布在掌心,只有常年做苦力的人才会有,临安宫的下人哪用得着做苦力?

    裴景策想起了那个吻,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沉默半晌后转身欲要离开。

    钟杳杳忽然叫住他,道:“质子且慢,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郡主请说。”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景策神色沉静,“我正走在路上忽然就失去了意识,等再醒来时便已出现在了这里。”

    如此说来,他也不知道是何人把他带到了这里。

    “质子!”

    这时,一个宫女跑了过来,神色慌张甚至都顾不得行礼,焦急的道:“您快去救救青玥姐姐吧,她被慎刑司的人带走了!”

    裴景策眉头紧蹙,“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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