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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秦韫玉稍微向前倾,挡住了身后的阳光,顾矜垂下手,再次询问:“你刚才说什么?”秦韫玉摇头,“没什么,怕你冷。”秦韫玉一本正经地回答。

    可能是周围太过安静,只有隐隐约约传来的鸟鸣,顾矜听到秦韫玉的回答,有些许不自然,别扭地轻轻拉了拉缰绳,踏雪速度加快三分,顾矜轻轻咳嗽两声,缓解心中的“小娇羞”。

    秦韫玉耳尖,刚好听到,“可是冷了要不......”“不冷不冷,只是突然吸了口冷气,嗓子略微不舒服。”顾矜打断了秦韫玉的询问。

    秦韫玉察觉到了顾矜脸上淡淡的红晕,心底有一丝了然,不在继续问,一路沉默地和顾矜并肩前行,心情愈加愉悦。

    两人悠哉悠哉地到了祈灵寺,原本清净的寺庙外有些许嘈杂,顾矜翻下马,牵着踏雪超寺庙走过去。秦韫玉默默跟着,他向来不信这些。

    寺庙外,侍卫守在门侧,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小僧迎了过来,“今日寺内有贵客,不便接待二位施主,还请改日再来。”

    顾矜倒是想不通谁这么大排场,求香拜佛还这么打排场,正转身要走,不巧寺庙里林溪走了出来,“原来是顾姐姐,可是来拜佛求个心安。”

    顾矜冷笑两声,“我倒是不知道,我需要求个什么心安。”“是本王约顾小姐一同来这儿散散心的,林小姐可有意见。”秦韫玉站到顾矜身后,身姿挺拔,一下子给了林溪压迫感。

    林溪不敢反驳,脸色白了两分,“今日姐姐来给祈灵寺添些香火钱,不巧打搅了王爷的兴致,看来王爷和顾小姐只好改日再来了。”

    “原来是侄媳啊,不对不对,是林侧妃。难道,本王来祈福就是扰了林侧妃,这是哪儿来的规矩?天下之大,本王竟不知一个侧妃,排场如此之大。”秦韫玉一甩衣袖,好似愠怒。

    顾矜抬头瞄了一眼秦韫玉,那故意摆出来的怒色,令顾矜忍不住笑了,秦韫玉听到顾矜的笑声低头看向她,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语气说,“不许笑了,不然我可要敲重点了。”

    顾矜抿嘴憋笑,身子一抖一抖的,可见其愉悦。林溪看到两人肆无忌惮的互动,脸色愈发难看。

    秦韫玉走进寺庙,侍卫自然不敢阻拦,秦韫玉站在寺庙门中间朝顾矜挥了挥手,“还愣着干嘛?你不是想来求个姻缘吗?”

    顾矜一愣,笑容僵住,低声自言自语:“我想求姻缘?我怎么不知道。”然后快步走到秦韫玉身边,“嗯!我想求姻缘呢!很想!”

    秦韫玉自然知道她是在作怪,小僧很有眼色的走到顾矜身边,“施主若是求姻缘,请跟小僧来。”顾矜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姻缘殿,小僧递上求签桶,顾矜摇头,“给王爷吧,你有所不知,其实是王爷想来求个姻缘,只不过刚才碍于外人太多,不好说罢了。”

    小僧瞄了眼秦韫玉,见他并没有反驳,赶忙将求签筒递给秦韫玉,“王爷请。”秦韫玉接过求签筒,看着顾矜一脸得逞的小得意,随手摇了两下,落出一根竹签。

    小僧捡起竹签,“烦请王爷随我前去找七净师傅解签。”顾矜推了推秦韫玉,“你快去快去,这可是你的姻缘啊,事关重大,耽误不得。”

    秦韫玉叹了口气,“好,那你在此处等我,可千万不要走远。”顾矜乖巧地点头,“知道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不走不走。”

    秦韫玉随小僧来到另一个院子,七净师傅正在诵经,小僧将竹签递上,七净露出一丝惊讶后说,“施主可是求了一个好签,姻缘这事自古以来强求不得,倒是施主这姻缘来得妙哉。施主这姻缘,待时机成熟,自然就修成正果了。”

    秦韫玉只当寻常话听听,随后向七净师傅做了个揖,“多谢大师解答。”随后步履急促朝姻缘殿走去。

    秦韫玉赶到姻缘殿时,顾矜正坐在石凳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树叶,听到秦韫玉的脚步声赶忙起身,几下蹦到秦韫玉跟前,“这么快?你这姻缘一两句就解完了?”

    秦韫玉伸手抚下顾矜头发上的一片小叶子,“大师说,我有一段好姻缘。”两人挨得近,顾矜觉得好姻缘三个字在自己耳边无限回荡。

    “咳咳咳,那就好,弄得我也有一丝想去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有一份好姻缘了。”顾矜笑着说。“肯定有的。”秦韫玉说道。

    只不过秦韫玉说这话的时候顾矜正好说,“算了算了,姻缘什么的,我不信,还是去祈福吧,想给哥哥和爹求个平安福。”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向祈福店,林俪正巧走出来,神情落寞。看到顾矜,又换上了笑容。“见过皇叔。”林俪向秦韫玉行了个礼。

    “今日真是有缘,在这里竟也能遇到皇叔。”林俪自顾自说着,“只是今日妾身略感不适,得今早回府休息了,还望皇叔不要怪罪。”

    秦韫玉只觉得聒噪,摆摆手,领着顾矜进了祈福殿。顾矜环顾四周,看到送子观音那里有一根掉了在地上的竹签,捡起来瞧了瞧,明白了林俪为何“不适”了。

    “命里无时莫强求。”顾矜念到。秦韫玉接过竹签,笑了,“这签语都无须解了,直接粉碎了林侧妃的梦啊。”

    “我倒是希望这签一语中的。”顾矜目不转睛盯着签语。秦韫玉抚平顾矜眉头,“年纪轻轻,怎么像个小老头一样皱眉。我预感我的姻缘很准,那这求子的签语,八成也准。”

    顾矜抬头看向秦韫玉,诚恳地说,“你不觉得我恶毒吗?诅咒一个妇人一生无子,这可是多心肠歹毒的人才能有的想法。”

    秦韫玉把竹签丢到一边,“这可是佛祖的意思,怎么会是你的诅咒。再者,你如此厌恶一个人,自然有你的道理。”

    “好了好了,小老头,你不是还要祈福吗?还不快些去。”秦韫玉转移话题,拎着顾矜到了求平安福的大师面前。

    顾矜求了两张平安福后和秦韫玉准备离开,走到门口,顾矜突然拉住秦韫玉,“你在此处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就急匆匆地往回跑,过了一会儿才略微喘着气回到秦韫玉身边。

    顾矜骑上马,秦韫玉倒是没动,手里牵着追风和踏雪的缰绳。“这太阳晒得正舒服,我想随处走走,阿矜意下如何?”

    顾矜看秦韫玉目光炙热,不好拒绝,“嗯,我有些许累了......”“你骑着马就好,我来牵着缰绳,我们慢慢下山可好?”秦韫玉温和地问,顾矜点头。

    秦韫玉在前面走着,顾矜趴在踏雪背上摇头晃脑地盯着秦韫玉的背影,有些肆无忌惮。

    “估摸着五六年前,那是我第二次瞧你。”秦韫玉突然说话,顾矜愣了一下,迅速回忆,怎么也想不起来五六年前见过秦韫玉,一算时间,那时他明明在被迁地。

    “你未经皇上召回,私自回城!”顾矜打趣到。秦韫玉回头看了眼顾矜,失笑,“你这丫头,想的地方还真是不同。”

    顾矜吐了下舌头,暗暗反驳:不然呢,说自己记性不好,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吗?

    “好奇吗?”秦韫玉故意勾着顾矜的心思,顾矜哼了一声,“好奇,你说吗?”故作傲娇的样子,在秦韫玉眼里像极了不听话的小野猫。

    “你想听的话,我怎么会不说呢。”秦韫玉的话像一片羽毛抚动在她的心间。秦韫玉开启了回忆。

    大概五六年前,秦韫玉暗自潜回都城处理些琐事,临走前到来客酒楼用膳,正要走,楼下百姓的交谈引起了他的注意。

    “传闻顾小姐奇丑无比,彪悍至极......”酒肆闲谈,人人最爱不过窥探那富贵人家之事。秦韫玉自是想起来“害”自己被迁出都城的“罪魁祸首”。

    按道理,顾将军也是一位将才,不可能会任由自家儿女为非作歹才对。秦韫玉的兴趣被勾起了几分,真准备继续听下去。

    还未等百姓继续口舌,顾矜摆弄着鞭子不动神色地走到人群中,“我这人,不仅奇丑无比、彪悍至极,还刁蛮跋扈,听不得旁人说我半分不好。”

    人们四散逃开,这顾家的小祖宗,惹不得。秦韫玉离得有些远了,只能看到顾矜一袭红衣,脸上那半边面具引人注目。

    秦韫玉含笑看着顾矜逗弄着酒肆里的人,“刁蛮跋扈,何尝不是聪敏的人儿。”秦韫玉的眼神不自觉地流转在她半面的银质面具上,小时候的锅,背着可是有点不舒服啊。

    虽然明知那是顾矜自己选择的路,自己也算是被算计了一招,不过想到毕竟是借自己的手毁了容貌,还间接帮自己逃离了都城的是是非非,秦韫玉心里难免有些悸动。

    顾矜听完秦韫玉认真的叙述,只觉得他似乎对自己容貌毁了有些许不忍。

    “自责?或是觉得负担?”顾矜没由来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秦韫玉倒是懂了顾矜其中的意味。“你是个有主见的,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取舍。只是觉得,一辈子的代价,也是有些大了。”

    顾矜拍了一下踏雪,踏雪停了下来,秦韫玉手中缰绳一下子绷直,被拉得一个小踉跄。

    当秦韫玉转身看顾矜时,顾矜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正如你所说,我是个懂得取舍的,有些事情做了就不会后悔,这些在我看来,与我要取得的东西,不值一提。”

    秦韫玉认真地倾听着,顾矜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如果你是觉得我的......”顾矜抚了一下面具,“大可不必有负担。”

    说完,顾矜收敛心神。秦韫玉的眼睛探不见尽头,顾矜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吸收进去一般。

    秦韫玉平静地等顾矜说完后,轻拉缰绳,踏雪朝他走近了两步,秦韫玉抬头看着顾矜,“阿矜,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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