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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既然林小姐如此喜欢,那我也就不夺人所好了......”看到林俪拨弄着璎珞,顾矜叹了口气,略带遗憾地说,“本来准备送给我那贴身婢女的,看来我的重新挑别的了。”

    小贩一听心里就乐了,只不过林俪的脸色却不怎么好。

    顾矜却继续火上浇油,“怎么,林小姐还不结账吗?莫不是出门匆忙,没带银两。”林俪使了个眼色,雅兰赶忙上前结了账。小贩看着银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顾矜从雅兰手里拿过那袋子钱,塞到小贩手里,“我掂量着这袋子了可不止一百两,多的那点八成是林小姐赏你的吧。”

    小贩赶紧接过,连声道谢。顾矜转身看了眼已经被林俪绞得不成型的手帕,继续说,“诶老板,你以后可是继续在这里摆摊,若是再有什么精致的簪子可得给我留着啊。”小贩一时没反应过来,第一次赚了这么多钱一时有种被馅儿饼砸中的感觉。

    听到顾矜的询问,小贩连忙点头。这话在林俪耳里却是有言外之意的,这簪子就是她被戏弄的证据,她怎么可能允许小贩拿着银两归家,只要她随便吩咐下人,他绝对活不过今晚。可是顾矜这话,明明就是提醒她不能动手。

    林俪倒不是怕杀了个人无法摆平,问题是这杀人的脏水若泼到她身上了,那她这几年温婉贤淑、德才兼备的形象,就废了。

    顾矜自然知道林俪此刻憋屈,林俪的憋屈只会让她心情更好。却也懒得理她了,自顾自地离开了。林俪看着顾矜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大街上此时人多眼杂,她只好强忍怒火带着婢女打道回府了。

    刚进丞相府,林俪一把扯下簪子,摔了个粉碎。这几年,下人们很少看见林俪发火,一个个现在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被迁怒。林俪低头看着脚边碎成渣的簪子,脑海里是四年前。

    那日在藏书阁她碰壁回家,在房间大发雷霆,一向疼爱她的林仲旭唤她到书房,她气急败坏地说今日顾矜如何羞辱她,百姓如何看笑话。林俪以为,林仲旭一定会哄她。“爹爹,那将军家的女子真是没修养,手劲儿也颇大,痛死我了......”

    “跪下!”林仲旭面无表情地说。林俪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林仲旭,“爹......爹爹。”“跪下!”林仲旭却不管林俪颤颤巍巍的语气。林俪从来没有见过林仲旭这般严厉的样子,她面如土色地跪下,惴惴不安地盯着衣裙。

    林仲旭想到他回府路上听到的话,就怒不可遏,“你可知道自己错哪儿了?”林俪摇头。林仲旭一把拉起林俪,林俪吓得花容失色,被林仲旭拉扯到院子里,他一松手,林俪就瘫软在地上。

    “给我跪着,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再起来。”说完就离开了。

    林俪不敢违抗林仲旭的命令,哪怕这个人是曾经疼爱自己的爹,她双手紧握,指甲膈得生疼她也不松开。不知道跪了多久,天都快黑了,从小娇生惯养的林俪何时受过这种苦,膝盖也疼的麻木了,林俪开始精神涣散。

    “哟,姐姐这是犯了什么错?”林溪摇着扇子好不惬意,她靠近林俪,给她也扇了下风,“这么热的天,爹爹怎么舍得啊!”林俪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就算我犯了再大的错,我也是这丞相府的嫡女,而你只不过是夏婉生的庶女。”

    林溪却不以为意,“看来姐姐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啊。姐姐你难道不奇怪为何你跪了这么久,母亲都没有出现吗?”林溪知道林俪肯定好奇,故意吊着不说。林俪性子还不成熟,终是沉不住气了,含含糊糊问,“我娘呢?”

    林俪直起身,低头盯着林俪被汗水打湿的背,这还是她这嫡姐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不堪,“母亲去给你收拾烂摊子去了......我好心,告诉姐姐你究竟何错之有吧。”林俪终于睁眼,看向林溪了。

    “你作为丞相府嫡女,一错不该不顾脸面与人大街上争执,二错不该不打点好与你同行的各家小姐管好自己的嘴巴。如此你可明白了。”

    林俪此时明白了,自己平日里在家再胡闹也没事,可是渐渐大了,爹爹培养她琴棋书画,自然是为了“押注”。不出意外,他们一家都会押注到太子秦牧之身上。身世是她的利器,可是,名声也是不可忽视的一点。

    林溪看到林俪呆滞的神情,明白她懂了,转身离开了。林溪不是个愚蠢的人,她犯不着来踩林俪一脚。只是,若是她好心来提醒林俪,林俪反而会提防她。倒不如来“羞辱一番”,如此一来,林俪反而会顺着她的话去想。

    庶女的身份她摘不掉,自然要找个靠山。丞相夫人邱盈兰是个有手段的主,一直以来对庶子庶女都“视如己出”,但是她明白,一旦庶女长大,一定会被林仲旭和邱盈兰当成笼络人的物品送出去,是死是活他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林俪,会成为她翻身的机会。不出意外,明天林俪一定会找她。

    林俪强忍着不适,思考着林溪告诉她这些的原因。思来想去,各取所需,她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但至少目前看来,肯定不会有害于她的。正想着,林仲旭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面前。

    林俪抬头,眼泪涌了出来,“爹爹,我错了......”林仲旭自然听到了林溪说的话,也就不再多说了,吩咐丫鬟送林俪回了房。

    那天以后,林俪开始一改脾性,温柔可人、善解人意成了她的标签。林溪,也成了她身边“出谋划策”的体己人一般。

    回忆结束,林俪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了。林溪挥了挥手,下人们知趣地退下了。“姐姐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又是那将军府的贱人!”语气厌恶得仿佛多说一句都会脏了她的嘴一样。

    林溪没有与顾矜接触过,只不过能惹的林俪发这么大的火倒是难得,她一下子对顾矜好奇起来了。“姐姐莫气,估计再过几日圣旨就要下来了,待姐姐嫁入太子府中,再对付她也来得及,这种事不急于一时。”听到林溪的话,林俪终于又稍微好转。

    另一边,顾矜来到酒楼,吃饭的地方消息是最多的,这一次顾矜没有包间,二是坐在角落处随便点了几样小菜,听着人人或夸夸其谈或高谈阔论。

    说书先生,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眉飞色舞地开始了他的故事,“话说,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听到这老套的开场白,顾矜觉得自己很想砸场子,只不过说书先生后面的故事倒是真二八经地引起了顾矜的注意。

    “话说,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朱九像往常一样去青楼寻了个快活,只不过那晚却没有留宿在那不知是燕燕还是嫣嫣的床榻上,醉醺醺地上了自家马车,打道回府了。却不知,这一回,就是送命去了。一个黑衣蒙蒙人,趁着月色,摸进了朱府。见血封喉、刀起头落,朱九一家老小尸横家中。直到第二日打更的路过朱府,才发现报官了。听说那打更的被吓得卧床一个月之久,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

    说书先生看向听书的人,抛出了问题,人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答案。“他路过朱府,看到大门虚掩着,门间好像卡着什么。他走过去一推门,那朱九的头就滚到了他脚下,哎哟,那叫一个吓人啊。”一边说一边皱眉,眼里透出些许害怕,好像他真的看到了。

    “然后呢?然后呢?那个人被抓到了吗?”人们好奇地问。说书先生摇摇头,“没有,那人又犯下了几庄命案,现在到处都在通缉,那个黑衣人就是杀无痕。听说今日他来了秦兆国,大家晚上还是别出门闲逛为好,别把命都给逛没了。”酒馆了开始嘈杂起来,大家或害怕或激动。

    有些人害怕自己没了命,有些人不怕死的想抓住杀无痕领个赏。顾矜回想起侍卫提起的,正好就是这个名字,对这人倒是提起了兴趣。

    说书先生收了点打赏的银两,又开始讲起了杀无痕另外几庄命案。顾矜也听到津津有味,直到天色不早了,顾矜才想起回府,不紧不慢地结账离开了酒楼。

    一边晃晃悠悠的往家走,一边想着说书先生故事里的杀无痕。几庄命案的共同点:灭门、没有留下痕迹、晚上动手。

    在常人眼里这杀无痕估计就是个恶魔,顾矜有点质疑故事是不是夸大其词了,一方面又觉得,若是真的,杀无痕必定有理由,不是那种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正走着,身后传来了顾矜并不想听到的声音。

    “秦小姐留步。”秦韫玉正准备去藏书阁,却没想到能遇到顾矜,下意识招呼了一声。顾矜假装没听到,加快了脚步,她一点也不想和秦韫玉扯上关系。

    秦韫玉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不受待见,看到顾矜走得愈发快,也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一下子就走到了顾矜身边。

    “秦小姐步履急促,可是有何急事?本王喊了几声,顾小姐都不曾搭理。”秦韫玉笑容可掬得问。顾矜露出一个假笑,正色庄容地说,“没有急事,只是刚才有只恶犬追赶我,所以一时害怕就没有听到王爷喊我。”秦韫玉的笑僵在嘴角,轻咳两声。

    秦韫玉觉得,是时候问披风的事了,制造一两个羁绊,不然顾矜看到他,如避洪水猛兽一样也不是办法。眼看顾矜又要溜走了,秦韫玉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悠然自得地说,“敢问顾小姐,本王的披风,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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