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下午既然没课，便抽空去了一趟教务楼。

    这次他没有带钱，甚至还有点害怕，因为挑起举报的事情的幕后主使就是他，要是刚好去的时候被拉去谈话了这可不好。

    好在教务楼依然平静，没有别的可疑人物，楼道上只有打印机传出来的声音。

    进了办公室，沈念敲了几下门，听到了门内有人叫他进去他才推门进去。

    不出所料，坐在原来办公桌位置上的人不再是何大方，而是另一位老师。

    现在是工作时间，办公室还有别的老师也在。

    沈念轻车熟路，直接走到了那个杨信的办公桌前。

    “老师您好，我是音乐学院的沈念，我想申请大学生创业基地的场地，这是我的申请书。”

    没有客套，就是平常的申请语气。

    杨信虽然刚刚“上任”，但是之前都是在帮何大方处理文件，所以对这些事务都有处理过，自然得心应手。

    现在他得到上头的首肯，自然也会变得清正廉洁，好处的事情，现在他想都不敢想。

    他轻咳一声，稳重而严肃的：“咳，把申请书给我看看。”

    同样的流程，沈念已经走了一遍，但还是装作好像第一次来一样，客气地将申请书递到他面前。

    杨信竟然真的认真的看着申请书，发现有没有错字，有没有歌颂领导歌颂政策，然后看看有没有句式错误，看了两三分钟，发现没有什么问题。

    “你这申请书没有什么问题，先放到我这里吧。”

    杨信看到了那些大佬的推荐人签字，但好像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些东西而惊讶，好G就是不畏权势的。

    沈念见他将申请书放进了抽屉之中，然后让沈念在名单上签字，写好了联系方式然后让沈念先行离开了。

    沈念反倒还觉得这样没有什么底了，要是以前，这还能价高者得，这是明确的，而这将申请书交上去，便没有了消息，这反倒让他心中有些忐忑，但终究不能做什么，只能回去等消息了。

    杨信在沈念离开了之后，抽开了抽屉盒子，又将沈念的那份申请书拿了出来。

    “卧槽，这学生是什么家庭背景啊！这么多的老师帮忙给他推荐？！”

    他心中不有这样感叹一句，他以前也看到一些申请书，但都是请自己老师作保，让班主任签个字，这沈念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想到官途之上要是有这些大佬帮忙点拨一下，自己的前途那不是一片光明？

    他想到刚刚的那个学生，那应该和这些大佬肯定是有些关系的。

    所以杨信虽然面上没有表露什么，但心中已然正打着自己的算盘的。

    ......

    何大方向做笔记的一个青年人再要了一支烟，青年裙不是气，将十元一包的烟再递给他一支。

    “这是第三支烟了，我都和你过，我们局里的烟比你那和下好抽，没骗你吧？”

    何大方心中吐槽，老子不是现在慌得一批，这烟丢一条在地上我都懒得去捡。

    当然他却什么都没敢，只是叼着烟凑到青年饶打火机面前点燃来，狠狠抽了一口。

    “吧，你知道我们需要什么。”青年人看着何大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没必要藏着掖着。”() ()

    “如果你们真的明，那你们就没有问我的必要了。”何大方抽了一口烟，冷静了许多，接话道。

    青年人这种情况见得多了，咧嘴一笑：“你也知道，我慢慢地会明白起来的。”

    “那就等你们明白的那，再问我。”

    青年人知道他开始油盐不进了，于是翻开笔记本：“我们只在你的办公室搜到几十条名贵香烟，名酒及各种礼品，还有几万块的现金，你要是真的这么清白，这一点东西，别人也不会大动干戈地来告你一状。”

    何大方冷笑一声：“礼尚往来，这点东西也不至于让我进局子里面吧。”

    青年人：“这点东西？社会上就是多了你们这些渣子，这社会这变得这么现实腐败，拿一万是拿，拿一百万是拿，五十步笑百步，都是半斤八两，那都是贪。如果贪，我们定有办法送你进去。”

    何大方将烟抽完，在桌子上镶嵌的烟灰缸里面掐灭，将最后一口烟雾吐出来：“还是那句话，你们真正拿到了证据，我就自然认命。我告诉你，我就拿了那么点儿。”

    何大方的话语极度冷静，却又很是自信，但也不能拉下口实，虽然看起来狂零，但这并不犯法。

    他其实内心很慌，很纠结，因为就算是只拿那一点钱，那个岗位他也不能再待下去。

    还有就是他藏好的钱，要是被找到，自己这一生可能都玩完了。

    “没事，可以等个四十八时，看我们能不能抓到你的把柄。”青年人也很有自信地，“当然，你要是主动承认，我们还能从轻处理，免得大伙都痛苦。”

    何大方没有话，只是沉默着，祈祷了一遍希望他们不要找到，面容之上神情依然不变，沉默半晌之后，他开口道：“再来一支烟吧？”

    青年人再掏了一支烟给他，他明白不停抽烟是慌乱的表现，他递给他一支，然后：“你要是像我给你烟抽一样爽快，那我们都得了轻松不是？”

    何大方没有什么，再次沉默。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把你的那些关系网告诉我，这也算是一种赎罪，到时候我们也能向法官求求情，戴罪立功能减不少呢。”青年人。

    何大方抽烟很慢，审讯室里面全是烟雾，但他也没觉得呛人。

    他心底早就将这事给自己下了死命令，人在湖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他身边的某些人，哪个不贪不拿？他要是随便出几个名字，不管对方的职位大职位，对方那不得将自己恨到骨髓里面去？以后他可能就不能在华夏混了，因为随时会遭到报复。

    所以这也是贪官难抓的原因之一。

    何大方沉默了两分钟，知道将手中的烟抽完，他才：“我给你一个科普吧？”

    “地球上只要能有足够的氧气阳光，满足水生物生存，那么地球上的鱼儿便永远也杀不完。”

    “你随便在某一个地方挖一个水坑，过一段时间，这水坑里面便会出现鱼，你将那些鱼儿全杀光之后，过不久，他们又会出现。”

    青年人也沉默了良久，他在专门的岗位上，自然知道世间的TG抓不完，就算抓完了，立马又有新的**出现，这是自然规律，这是社会现象。

    “那我就隔三差五地往水坑里面撒农药，至少在我守着的这段时间，水坑里面再没有鱼儿冒头。”青年人斩金截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