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一个小时后,江城警局总部。

    老丁、小张等都有点没精打采地坐在办公桌前,高峻正在整理行动报告,只有阿宽似乎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悠哉游哉地拿着手机啃苹果。

    小张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把手里的水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林昆安,任务失败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玩手机,早知道真不该让你上,就知道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阿宽大名林昆安,大家一着急一说快就变成了阿宽,后来干脆直接就叫阿宽。

    “喂,张淑娴,我好心替受伤的你出任务,你怎么对我跟仇人一样?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混蛋于利发发现任队后根本没往我那去,直接进了□□隔壁的夜市摊,他是熟客,连老板们都给他打掩护好不好,等我追进去早不见人了。”面对队里唯一的一朵霸王花,阿宽也同样振振有词,丝毫不让。

    小张被一顿抢白,更是气得胸膛起伏,“那你说,这次任务失败的原因是什么?!明明线索也没问题,点位布置更是任队和高队经过反复考虑后得出的方案,以前我们出这样的任务从未失手,唯一的变量就是你,你还敢说不是因为你?”

    “嘿嘿,这次还真不是因为我,”阿宽这回倒没有针尖对麦芒,反而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我其实早就预料到我们这次任务要失败了。”

    他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一时间不止老丁,连一向沉稳的高峻都惊讶地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林昆安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小张简直难以置信。

    “别激动嘛,小淑娴,你这样哪能嫁的出去,”灵活地躲过小张的一记飞腿,阿宽凑到老丁和高峻的办公桌前,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这次任务失败其实是因为任队的身份被识破了。”

    高峻似乎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他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于利发发现任队后直接进了夜市摊’,我就猜测可能是这样,但是我不明白,以飞扬的警惕性和专业度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然不是队长自己的问题,啊不对,应该说是部分是队长自己的问题。”

    “阿宽,你再卖关子我老头子也要揍你了。”老丁卷起报纸跃跃欲试。

    “老丁,你还记得准备就位前我就有点顾虑和担心吧?因为我当时就觉得,队长即使气质仪态装得再像,在□□这种地方都容易引人注目,对着这张脸女人真无所谓对方是不是小混混,尤其是□□这种,你们懂的,小姐多的地方,队长那就是现代版的唐僧进了盘丝洞,骨头都剩不下的!”

    阿宽正说到兴头上,眉飞色舞,没发现其他人都有点不自然起来,高峻继续写起报告,老丁假装看起了报纸,小张则拿着水壶里看外看,似乎要把它看出朵花来。

    他还以为是不够劲爆,继续爆猛料。

    “后来果不其然,接连好几个女人凑上去,都被队长吓走了,最后有个远看特别妖娆的女人过来搭讪咱们任队,而且绝对是个富婆,开着保时捷最新款,那得顶咱们任队五六年工资吧。两个人正纠缠着,不巧于利发正好出来了,他本来就警惕,队长他们这又是豪车又是帅哥美女的,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可不就提前暴露了嘛!”阿宽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还意犹未尽地补充,“当时那女人靠队长可近了,嘿嘿,不知道队长心动没……”

    “我心不心动你很关心?”任飞扬波澜不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其他人瞬间作鸟兽散。

    “任,任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阿宽苦着脸转过去,果不其然发现任飞扬也皱着眉,显然心情不好,“我刚刚就是乱说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会,你说的没错,”任飞扬叹了口气,“阿宽说的确实是事实,这次任务失败原因在我,是我考虑不周。”

    “飞扬,关局那边怎么说?”高峻问出了大家此刻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任务失败了,论理一组都得受罚。

    任飞扬长呼了一口气,恢复了一点往日阳光的模样,“我已经跟关局说明,责任由我个人承担,关局也同意了,不过这个案子还是要移交二组,小张你明天跟二组对接一下。另外,我会临时调职到青山分局,时间长短不定,在我调任期间,由高峻担任队长,老丁辅助。大家今天辛苦了,赶紧回家吧。”

    “任队……”,“飞扬……”,阿宽、小张和老丁似乎还想说什么,任飞扬嘴角一翘,拍了拍阿宽的肩膀,“不用担心,临时而已嘛,你们还不相信我?说不定几天就又回来了,倒是你阿宽,别天天惹小张和老丁生气,这段时间可没人帮你了。”

    “是,队长!”阿宽难得不顶嘴,平时怼天怼地那股神气也消失无踪,整个人无精打采,倒是把任飞扬心里的烦闷一下冲散了许多。

    关灯落锁,高峻看着插着兜吊儿郎当向前走的任飞扬,快步跟了上去,“什么时候去那边?”

    “明天。”任飞扬偏过头笑眯眯道,“怎么,你要给我践行啊?”

    高峻不答,盯着他看了两秒,“真没事儿啊?”

    任飞扬哭笑不得,也收了点玩闹的样子,搭上高峻的肩膀,“你还不知道我?就这点事,至于嘛。”

    “那刚才怎么阴着张脸?碰到周向文了?”

    “啧,可不是么,”任飞扬悻悻的,“丫特地耀武扬威来了,在关局面前一口一个‘保证完成任务’,‘决不辜负领导期望’的,看得我眼睛疼,赶紧溜出来了。真是越想越气,我就从来没在周向文面前丢过这么大的脸,先是那个难缠的女人,后是周向文,我今天出门真是犯太岁!”

    “你俩斗了这么多年,从学校到警局,你这太岁犯得够久的。”高峻眼里也有了笑意。

    “不说了,好端端地又提那家伙,今天我去你那住,陪我喝一杯!”

    “喂,这都一点了,明天你不上班我还要上班呢……”

    午夜十二点,贺家的司机准时来接自家大小姐,夏和怡则叫了个代驾回到位于城北的老宅。

    已是深夜,老宅众人都已经入睡多时,只有吴妈打着哈欠从房里出来询问是否有什么需要,夏和怡将她打发下去,独自回到三楼的房间中。

    她踢掉高跟鞋,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倒在床上。

    二哥最近空降公司东南亚分部经理,大伯一家一定憋着口气,想来明天又是一场勾心斗角的大戏。想到这,心里不禁有些烦躁,连带还未消散的酒意,额头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不知怎么,晚上那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丢脸事件却越来越清晰,她摸摸手腕,盯着天花板小声嘀咕了一句,“犯太岁!”

    想到明天又能见到妹妹和安,夏和怡心中才总算感到一丝安慰。

    夜深人静,窗外树影婆娑,在夏日的微风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就像人的脚步,轻轻地,从走廊穿过。

    此时的夏和怡发现自己同样置身一条走廊,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这似乎是一处老式筒子楼,灯光昏暗、拥挤不堪,一层楼四周连接着好几户人家,只有一户亮着灯,若有若无地传出争吵和交谈的声音。

    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一下子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夏和怡不敢擅自行动,她犹豫地看了眼黑洞洞的楼梯和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最终还是轻轻的走了过去。

    “方哥,你看这钱好歹也是咱哥俩拼了命抢回来的,也没个准数,反正回帮里还是要分,要不咱们先拿了嘿嘿……”一个谄媚的男声响起。

    屋子里静了一静,随即有人慢声答道,“你想拆伙?”

    “哪能啊方哥,你千万别误会!”那男声尴尬地笑了,吞吞吐吐道,“这不是想着发达了,寄点钱给老家的老婆孩子嘛,他们远在秦市,都两年没见了。”

    “哼,”名为方哥的人嗤笑一声,“你还能想起来寄钱?平时是谁见天儿的往大世界、洗浴城跑,怎么不见那会想起来家里还有几张嘴吃饭啊?”

    “方哥方哥,我惭愧,”那男声郑重道,“我现在认识到错误了,儿子上次还给我打电话说想要个电脑,说他们班同学都有,我这不想着……”

    “你不用在这演戏,”方哥直接打断男人的话,语带嘲讽,“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我今天把话放这,钱必须由老大来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趁早打消那些小心思,要不然别怪我和老大不客气!”

    “是,是,方哥,我就是开个玩笑……”男人笑得勉强,“方哥,我出去买个烟。”

    夏和怡大惊,听谈话这两人可是抢劫犯,被他们看到自己肯定是个死!楼道里没有灯,她又不熟悉地形,跑是来不及了,她颤抖着拿起旁边用来垫花盆的一块砖,准备拼命一搏。

    门开了,夏和怡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将砖拍了出去,一阵强光突然笼罩住她,她瞬间有一种失重般的感觉,她不由大叫出声,睁开了眼。

    雪白的屋顶,熟悉的陈设,柔软的床铺。

    “原来是在做梦啊……”夏和怡痛苦地抚着额头,她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似乎因为紧张过度,肌肉也隐隐酸痛。

    虽然是梦,但梦中情境未免过于真实,夏和怡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她从前睡眠质量很好,几乎很少做梦,今天这个无来由的梦就像一个预言,让她心里隐隐不安。

    应该只是普通的噩梦吧,夏和怡在心里想着,她看了看时间,正好来得及洗漱一下先去看妹妹。

    出门前,夏和怡翻找了一下首饰柜,果然去年过年收到一只差不多的羊脂玉镯子,她用粉底遮了遮手上的青紫,看着与原来的效果便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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