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榆都过的很悠闲。
早上睡到自然醒,出去溜溜狗,在公园溜达一圈。
下午就看看书,窝在房间里打会游戏。
晚上就做做饭,还变着花样给大福加餐。
主人从早到晚在家呆着,每天都陪着自己玩,大福表示很开心,每天准时准点叼着绳子在家门口等着出去玩。
几天下来,肉眼可见的活泼了许多。
今天照例定点下楼,但没走几步,天空开始掉落斗大的雨点。
“下大雨了,我们先回家吧。好不好?”沈榆扯了扯绳子,低头对着跟在身边的大福说。
大福歪歪头,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拉着沈榆继续往前走,还越走越快。
“诶诶诶?往哪跑啊。”
给沈榆杀得一个措手不及。
大福跑了几步,找了块干净的草坪,极速地转了两圈,急匆匆撅起了屁屁。
沈榆捂脸,怪不得跑那么快。
估计这几天伙食太好,吃得多,拉的也多。
毛孩子足足在草丛里蹲了十分钟。
雨越下越大,一人一狗的身上,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湿。
沈榆也很无奈,人家正在干大事,总不能半路强制拉回家吧。
拿手微微遮着眼睛,聊胜于无。
看这样子,今天又得去洗个澡了。
边牧的毛长,淋湿了不及时吹干很容易得皮肤病,家里又没有吹水机。
一会只能直接拉着它去宠物店了。
下雨天,店内没什么客人。
“您好,我想给狗狗洗个澡。”
刚淋了雨,又被店里的空调一吹,沈榆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一声喷嚏震醒了坐在前台低头玩手机的秦浩,也吓到了坐在医生办公室的秦烨。
秦浩抬头一看,赶忙在桌上抽了几张纸递给她,“来,你先擦擦。”
说完将狗绳接了过去,进了旁边的洗澡间。
沈榆知道自己有点狼狈,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狼狈。
上衣也全湿了,发梢不断地在往下滴水,身上黏糊糊的。好在今天没穿白衣服,不然那真的叫一个惨不忍睹。
秦烨也出来了,倒了杯热水,递给沈榆:“先喝点热水。”
沈榆见是上次见到的那位医生,扯了扯嘴角苦笑一下,“谢谢。”
“你家远吗?”秦烨打量了一下她,“不远你可以把狗狗放在这先回去,一会洗好了我们通知你来接它。”
嗯?还能这样?
“你淋湿了,坐在这待久了会感冒的。”说完,秦烨扭头走进办公室,拿了把伞出来。
沈榆也没继续矫情,接过秦烨手中的伞,“好,谢谢。那我三十分钟后过来接它。”
“对了,可以开车过来,不然一会它洗好了走回去估计又得湿了。”秦烨又接了句。
呃,这就令人尴尬了。
她没驾照。
贺亦珩的车倒是多,但是她一款都开不出来,他今天又不在家。
难不成要叫司机来接吗?就几分钟的路程。
“抱歉,我没驾照。”沈榆一脸为难,皱着眉头想着等会要不要给陈叔打个电话。
秦烨倒是没料到她这个回答,爽朗地笑笑:“不远的话,我们一会也可以帮你送过去。”
“啊?还能这样吗?”沈榆有些惊讶,宠物店服务这么好吗。
“可以的。偶尔我们空闲的时候也会帮忙送一下。今天下雨,客人不多。”
“那太好了,谢谢你。”
沈榆把地址写给了秦烨,又谢谢他了一遍才回家。
到家,沈榆火速跑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裹了个浴巾就准备吹头发。
但是,好巧不巧,她的吹风机今天罢工了。
沈榆盯着怎么都打不开的吹风机,随意划拉了一下湿头发,有些懊恼。
今天这是咋了,水逆吗?!
想想它已经跟着自己四五年了,气儿也慢慢消了,它也算是寿终正寝。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沈榆想了想。
咬咬牙,裹着浴巾就跑了出去。
贺亦珩的主卧一般不关门,但是沈榆从来没有踏进来过。
大福进来的次数可能都比她多,虽然她每次看见了都会及时叫它出来。
沈榆紧了紧身上的浴巾,眼观鼻,鼻观心,径直走进了浴室。
贺亦珩的浴室装修整体偏黑白色系,好像有强迫症似的,台面上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护肤品统一都是黑色包装。
简单干净。
沈榆笑笑,爱干净的男人总让人心生好感。
所以他的吹风机会放在哪呢?
沈榆一拉开洗漱盆下的抽屉,果然,被她猜对了。
一个黑色的吹风机放在里面,连电线都被缠得整整齐齐。
没打算吹太久,毕竟这是别人的浴室,总是有种在窥探他隐私的心虚。
发梢吹得半干不干的,沈榆关了吹风机,随手耷拉几下,又乖乖地站在镜子旁把电线缠成原本的样子,才放回原位。
紧了紧身上的浴巾,扭头准备出去,却和门口来人撞了个满怀。
*
贺亦珩今天去分公司开会,结束的挺早。
到家时也没有遭遇大福的热情迎接,以为沈榆又带它出去玩了,便径直往卧室走去。
边走还边扯着脖间的领带。
刚走出浴室的沈榆,低着头,在猛然接触中爆发出了一声惊声尖叫。
贺亦珩也被吓了一跳,身形微晃,但在看清来人后瞬间冷静。
默默在原地站定,还捞了一把差点被他弹出去的沈榆。
此时的画面,诡异中还带着丝丝暧昧。
贺亦珩领带松散,低头看着怀中人。
沈榆发梢微湿,几簇发丝耷拉在锁骨和胸前。她抬着头看向贺亦珩,大大的眼睛里还留着惊恐。
短短几秒间,贺亦珩看清了她身上的装扮,手掌微扶的部位温度逐渐攀升。
沈榆看清来人,脸蹭地一下红透了。大手在他胸前一推,离开了贺亦珩的怀抱,紧紧地捏着自己胸前的浴巾说:“抱歉,我那个吹风机坏了,我...过来借用一下你的吹风机...对不起对不起...”
没等贺亦珩说话,她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了房间,怦地一声关上了门。
贺亦珩看了眼空落落的手,回忆了一下刚刚的画面,温香软玉入怀...
他的领带明明扯松了些,怎么呼吸还是不畅了。
跑回房间的沈榆靠在门口,双手捂脸,无声哀嚎。
第一次干坏事就被发现了,今天真的是水逆啊!!
想到刚刚那张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脸,她就脚趾抓地,想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一会儿要怎么出去见贺亦珩啊...
她看了看身上裹着的半身浴巾,边缘只能堪堪覆盖到大腿上部。
她是脑子抽了才裹个浴巾在房里到处跑的吗?!
他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啊。
疯了,真是要疯了。
时间不允许她继续尴尬下去了,就在她窝在门外无声哀嚎的时候,门铃响了。
估计是大福回来了。
再怎么样,她也得面对现实。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飞速地穿好了衣服,打开门的同时,对面的贺亦珩也正好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那个,是宠物店把大福送回来了,我去开,我去开。”
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
门外果然是秦烨。
“你好,沈小姐。”
“你好,谢谢你把它送回来。”沈榆笑笑,接过了狗绳。
秦烨把狗绳递给了她,又从兜里掏出了两包黑糖姜茶粉:“这是我们同事平时放在店里备用的。你今天淋了雨,可以喝点这个,驱寒祛湿。”
“啊?那太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拿着吧。”
见秦烨坚持,沈榆也没再推辞。
只是心里对这家宠物店的印象更好了,暗暗决定下次去他家办张会员卡。
*
“怎么了?”贺亦珩看了眼沈榆手里的东西,眉头微皱。
刚刚两人之间的旖旎氛围全被这个小插曲打乱了。
贺亦珩更关心她刚刚发生了些什么,怎么还会有个男人出现在家门口递给她两包姜茶。
沈榆指了指围在他脚边的那个始作俑者,委委屈屈地说:“我今天带它出去,正赶上下暴雨,两个都湿透了。”
难怪,看她双颊还泛着红,头发也还没干透的样子。
又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好,还没发烧。
又将她手里的刚刚收到了黑糖姜茶粉拿了过来扔到一边,一脸严肃地说:“去我房间把头发吹干透,我给你煮姜茶。”
这还是贺亦珩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带着点不容置疑地坚定。
她还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沈榆乖巧点头。
再一次走进贺亦珩的浴室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忐忑。只是两人撞车的画面又萦绕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知怎的,姥姥去世前的那个吻突然被她从记忆中唤了出来。
醉酒的那个吻,好像还是她主动的。
因为姥姥的猝然离世,他们俩都默认将那段记忆埋在了心底。
谁也没有再主动提起过。
贺亦珩担心她这段时间失去至亲太过伤心,不愿打扰她,或者说诘问她。
他不问,她也乐得做个缩头乌龟,埋在沙子里,始终不肯抬头面对。
今天的意外,打破了他们之间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平衡。
自己那天醉酒后那个顺其自然的亲吻,是什么意思,她明白。
这段婚姻,始于她的私心。
而现在,她又因为私心将两人的关系拉扯到这样的一个混乱的状况。
姥姥去世,这段婚姻最初的作用已经失效了。
她可能也需要和贺亦珩好好谈谈,是继续这段婚姻,还是让一切回到原点。
沈榆看了看镜子前的自己。
那她自己呢?
是勇敢的追求一次还是再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