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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找寻

    信国,京中城,城中镜湖。很稀疏平常的地名,很“稀疏平常”的人来人往,依旧是无人刻意注意湖边一草一木,一花一丛。

    “师……师兄?”

    “师兄!”

    月色洒向无边无际但笼罩于黑暗的湖面,借着华美优柔却又坚韧英气的月光,一个多时辰前就已宁静下来的京中镜湖边突然想起一声惊叹的喊声。

    ……

    “师兄——来你看看红色和蓝色的葡萄晶!最近你好像特别喜欢穿红色的,我就寻思着给你配一个。”

    虽说知道师兄从来都是收下不佩,但和楼顶楼的小阁楼里张笑愚摊开她那当年就已经比她年龄大的不带,兴高采烈地捧起一支襄有葡萄晶的木饰到张凤竹面前。

    “我说你啊,一天天除了葡萄晶就知道葡萄晶,有没有点儿别的事儿干……”

    被师妹强行拉到楼上的张凤竹无可奈何地问道,但话没说完,就让张笑愚给插进去了一句。

    “那咱普通老百姓的,除了吃饭干活玩儿点自己喜欢的,哪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咋,你想看像戏文里那种成日里深情款款,啊呀呀……那种故事在现实中?”

    “这你可就说错了笑愚,仔细观察生活可特别有趣的。”

    面对师兄少有的一本正儿,张笑愚反倒是无所谓地摆弄手里的晶石,时不时拿起布袋里的珠子配饰对着阳光看看石头透亮程度,又把发饰插自己头上转过头特意展示给师兄看。

    “你看!这个也有点瑕疵,但便宜嘛,所以我就买了。”

    不说“便宜”二字倒是不要紧,一说“便宜”二字就像是戳了张凤竹的喜好点一样,连伸手做索要状,嘴里还念念有词,“是吗?便宜是多钱,值不值个的?我看看,来。”

    闻此言的张笑愚嗔笑着从头上摘下配饰,往张凤竹手里一递,“掉钱眼里了!又不花你钱,你别管就行了啊。”

    话刚落地,张笑愚马上转动思绪斟酌半晌补充了一句,“我……我现在可十七了啊,可不准打我了。”

    甚至自己有那个不自觉讲价剌价,关心价的习惯,“我才不管你花多钱,反正你给我了呢,我就是白得的,我关心那个干嘛。”接过后却只拿在眼前欣赏,不吝啬地赞叹。

    “我是看不懂好赖,但是这亮晶晶的挺好看的啊,你看这红色的多有质感,太阳一照像有血丝似的。”

    “算你有点眼光,葡萄晶这东西好就好在一个真,正常的葡萄晶都听说跟葡萄长得一模一样呢。虽然咱没见过葡萄到底长啥样。”

    说罢还摇摇头,不到二十岁的张笑愚眼中的情绪由侃侃而谈的双眼放光到没见过真葡萄的失望,坐于对面的张凤竹尽看进了眼里。

    笑愚就是想帮帮你,你怎么就这么矫情呢。张凤竹心中自言自语似是自己嘲讽道。

    可张笑愚却实打实没有介意。自己不介意的原因也许直至今日她才想明白,很多年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因为对每个人每件事情都宽宏大度。

    ……

    那是更早些年,京中各大商街虽然算不得脏乱差,但远远不及如今一条商街八百个令管着的规整和板正。

    满街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四下净是拉货的板车带着四轱辘的泥泞和各种吃食货物鱼龙混杂的商贩和那些东西交错复杂的味道。

    地上有积水和泥土的地方被人挤人人挨人的人们踩出一个个脚印,人们都只能顾着闷头前行,街道也相当窄,远不及如今。

    “笑笑……?笑愚?张笑愚?这……怎么了这是?”

    这繁荣番景象的街上,一个十多岁出头还没长开的小姑娘蹲在商街小摊后边的草坪上埋头蹲坐在土上就显得格外显眼些。

    原本把脸埋在臂和腿上,身体轻轻抖动的张笑愚闻声抬起了满脑袋头发都乱糟糟的小脑袋,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太阳。

    稍微适应了太阳之后,看清也听清眼前人的张笑愚回过神来,见来人是自己家师兄,慌忙站起身,边慌忙向张凤竹行礼边后退好几步,最后慌忙转身逃走。

    “好家伙的,连声师兄都没叫。”

    昔年十八九二十岁的张凤竹收了手里的扇子,晃晃悠悠地慢慢跟随在十来岁个头儿和腿长都比张凤竹短一块的小张笑愚身后,边瞧着她的背影,边嘲笑她相比同龄小孩儿多少有些腿短,跑的还赶不上自己俩大长腿走得快。

    张笑愚险绕过人群,跑到了商街外的一片无人的空地处,气喘吁吁地停下身来,像是知道张凤竹会停下来似的,连忙找了个角落把自己团成像刚才一样的一团。

    只是此次略微不同处是,相比刚才的轻微抖动,这次的抖比喻成骰子也不为过,抱着自己也更为紧,似使处浑身解数来表达“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笑笑这是?怪师兄昨天罚你了?怎么看着敬而远之的呢。”

    年轻时候的张凤竹嘴里还能时不时蹦出一两个成语,多少显得能有点学问的样子,虽然也不管用词究竟对不对。这换成近几年的张凤竹,直接说“咋啦?怕我?”

    团成一团的张笑愚不吭声也不接话。只过了半晌之后,身上的抖变成了过度哭泣的抽动,整个身体也不像一个团形时的前倾,而是稍微往后靠了靠。

    张笑愚带着点哭腔道。

    “没……没。”

    不多时,张笑愚整个人便又归于了平静。

    一旁看着她的张凤竹再没说些什么,只一直等他哭完。过了一会儿,看眼前人平静下来跟自己说了句话之后,才张口继续询问情况,

    “那,那方不方便跟师兄说说是又哪儿受了委屈呢?”

    不用张笑愚承认,张凤竹也能感觉出来师妹这么生气多少跟自己罚了人家有关,而且很有可能有很大的关系。

    支支吾吾半天,总算平复了情绪的张笑愚总算是开口向张凤竹哭诉道,

    “我……我在街口跟他们聊家常,他们给我说道理,我说不过就骂我…… 我说我就是唠闲白的别的不说,他们说我卖话的说我下贱……”

    “我说不过……呜呜……说不过我输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小姑娘又哭出了声,又因为自己大街上哭有点丢脸,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哭,好不容易舒展开的身体又蜷成一团,

    “要不……回家说吧师兄……丢人。跟师兄没有关系,师兄惩罚我是对的,我没在跟师兄生日,没在跟师兄生气……”

    连埋在衣服里,张笑愚说话开始变得闷闷的,最后几句不知道是跟师兄说的还是自欺欺人,总之提了这么一嘴。

    “那行,那师兄给你道歉好不好,咱回去再说,啊。”

    说罢,张凤竹走上前去伸手领起张笑愚得手,“回家啊,回家。”

    “道歉有什么用……”乖乖把手递给张凤竹的张笑愚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嘴。不过当时俩人身高差得有点大,底下小声说话张凤竹没听见。

    ……

    “嘶,你们说为什么戏文话本里写青梅竹马的故事大多都用差不多的诗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什么的呢。”

    有一年过年那天,大家伙一帮人坐师娘张帅翊屋内的炕头守岁,张笑愚拉当年没多大岁数的小九聊天,聊着聊着发现小九岁数太小有些话听不懂,于是转头去找和其他师姐师兄的那一堆去聊。

    “这有啥奇怪的,有名的诗句就用的多呗。”

    一堆人里最先回答的是张凤竹,正坐炕最外沿磕着毛嗑,炕沿上还放着一个茶杯。也许是为迎新春的新年新气象,头发没披散得像个疯子似的。

    然而实际上是张笑愚以“过年了还疯疯招招的!”原因,强行给张凤竹绑了个低马尾。最开始是想给师兄立正正束起来的,被张凤竹强烈拒绝了。

    听张凤竹的回答之后,张笑愚无语地抿嘴一笑,心道“我用你废这话!”转而加入别人的对话中去了,没再搭理张凤竹。

    这个阶段的张笑愚还不怎么敢把类似“我用你废话”的话怼出来,要是换了如今,张凤竹说一句她能回怼三句。

    最后一众张家班的人在师娘家平房的炕头聊到了天南海北,不知道都聊到了哪儿去也不知道聊到了多长时间,张帅翊突然绕回了这个话题。

    “这青梅竹马的词就是由这句子出现的吧。”

    张笑愚将信将疑,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也没再接着话茬往下说下去。

    “不过以现在人们大多数用的含义来说,你们所有一起长大的都算青梅竹马哦——”张帅翊露出一个戏谑,逗人的笑容逗这帮小徒弟们道。

    ……

    “孟先生……麻烦请问是个什么情况?”

    镜湖边上一时间受到冲击不知所措的张笑愚又再次把下午为了找师兄四处问的人又都问了一遍,最终请到了孟岚枫来这边。

    孟岚枫再怎么说以前是干这个的……只是今日自始至终孟岚枫都一脸正经,看不出半点感情。

    “是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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