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臣说话时胸膛微微震动，声线低哑却带着少年的清润，裹着热吻后的余热一股脑儿地灌入白妤耳中。
她对男生的历程不是一窍不通。
在接收到这种暧昧话语的刹那大脑几乎立刻有了具象化的解释和画面。
白妤一阵耳鸣，好不容易消散走的一点热感重新燃了回来，像一只熟透了的虾子蜷缩在他怀里。
她咬了咬唇，明知故问，小声地说：“什么啊……”
杭臣低头找到白妤的唇，亲了会止了渴才伏在她耳边说了那个遥远的梦境。
听到最后，白妤略感疑惑，“这也不下流啊？”
杭臣滚了滚喉结，轻声说：“下流的是梦外。”
白妤秒懂，想着果然如此。她轻声叫了声，随即埋头，制止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这下轮到杭臣疑惑了。
他忽然来了兴致，调侃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白妤不说话。
杭臣继续问：“你从哪里知道的？”
白妤还是不语。
杭臣：“是书还是什么影碟？”
白妤：“……”
杭臣：“哪里偷看的？”
白妤：“……”
杭臣笑起来，“原来我们小白私下会偷偷补课啊。”
白妤忍无可忍，忽地坐直，像一只炸毛的猫咪，几乎要从杭臣身上弹跳起来，还好他按住得及时。
白妤顶着绯红的脸，无言到极致，使出仅存的力气一通乱打。
杭臣照单全收。
发泄完了，杭臣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捏，似一种服软和安抚。
白妤嘟囔道：“我又不是傻子。班里男生会开玩笑说这些，那我们女生也不是聋子啊，更何况，有生物课。反正、反正你是真下流！你那么小就肖想我，你下流！”
杭臣不反驳，“嗯，我当时也觉得我很下流。”
白妤：“怪不得……怪不得你那时候总是脸红，你、你、你是不是经常乱想我？”
杭臣一怔，立刻举手发誓，“我没有！我喜欢你，不舍得那样想你的。”
白妤心中一动，嘴角徐徐扬起，“真的啊？”
“真的。”
话落，杭臣却使坏，把人一拉，脸快贴上脸。
他眼眸暗着，有灼灼笑意在涌动。
他说：“但以后不好说了。”
白妤又被他惹得气急，想继续挥拳揍他。
心有灵犀太过，杭臣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把抓住她手腕。
他说：“怎么总打我啊？”
白妤哼哼两声：“就打你，谁让你这么欠揍，还耍流氓。”
杭臣气息放低，“我只是说点真实想法。”
“你还狡辩！”
杭臣用双手禁锢住白妤腰部，迫使她挺着腰低头看自己。
白妤动弹不得，双手抵在他胸肩处，手指揪着他的黑体恤，佯装瞪他，以表气愤。
杭臣知道她没真生气，狭长眼眸含着笑，一直盯着她看。
他叫她：“小白。”
“干嘛！”
他低软着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那是我的第一次。”
嘭——白妤脑袋里有什么爆炸了。
她手忙脚乱道：“你乱说什么啊！”
杭臣笑得更深，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我说真的，生理和精神上你都是我的第一次，我想，我的生命里应该不会再有别人了。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多东西，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喜欢你有什么说什么，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他微微停顿，眉宇间多了几分真切与郑重。
他说：“所以小白，如果有一天，我有了意外，别的你不需要记住，你只要记得，因为你很好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你。你是我在栀花镇发现的一个宝藏。”
剩余的话被白妤捂住。
她心里的气就这样跑了个精光，他越往下说反而气氛越怪异，倒还不如之前那样打打闹闹来得开心。
可她又明白，这些话杭臣迟早要说个清楚。
纠结片刻，白妤挪开自己捂得死死的双手，转而捧起杭臣的脸颊，闷闷不乐地左捏右扯。
看他俊朗的面孔被捣鼓成各种搞笑的样子，她心里才松快一些。
她软声道：“我们不是刚刚在桥边都说好了吗？不许你再说这些了。你放心好了，我比你想象得要坚强多了。哎呀，反正以后你不许说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杭臣抱着她，扬唇，一个‘嗯’字从喉咙深处挤出。
白妤释怀一笑，在他脸颊两侧戳出一对酒窝，假装威胁道：“但是有的话你要一直说，比如喜欢我，比如我的优点，比如……比如我的美丽！”
杭臣笑起来。
白妤说：“笑屁。”
杭臣说：“还有一些话，我觉得我也应该经常说。”
“什么？”
“想亲你。”
“……嘁。”
“喜欢你，想亲你。”
“……”
“你的嘴唇像樱桃，喜欢你，想亲你。”
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像专门为她酿的酒，她只有沉沦的份。
两个人不知不觉再一次靠得极近，唇与唇之间只剩微小缝隙。
白妤呼吸滞缓，顺从地垂下双手，攀上他的肩颈。
唇畔相碰，鼻息相缠，杭臣虚凝着她，鼻尖蹭了蹭对方的后，他哑着嗓子，似引诱一般说道：“小白，你可以主动亲我一下吗？”
白妤大脑混沌一片，艰难地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良久，她挤出一个‘嗯’字。
是疑问的意思。
杭臣嗓音带笑，说话间气息浮动，似蚂蚁爬一样挠人。
他说：“想被你亲。”
嘭——白妤觉得的大脑又被炸了一下。
她听到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跳声。
她说：“我不会……”
说完，欲想退却，却再一次被杭臣料想到。
他一手搂锢她的腰一手揽住她的肩背，微微使力就定住了要逃跑的人。
他说：“试试……”
白妤视线下移，瞥见杭臣的微张的薄唇，像裹了香甜糖浆的草莓，晶莹剔透，鲜红饱满。
更加不能思考了。
白妤咽了咽口水，努力回想杭臣刚才是怎么亲她的。
第一步应该是贴上去吧？然后像吸果冻一样么？
怎么会比数学题还复杂呢？
胡思乱想着，白妤颤颤巍巍地下嘴。
‘啵’的一声，是她含吸住杭臣的唇瓣，咬卷走了冰糖草莓的尖尖。
“这样……这样行了吗？”她羞红着脸问。
杭臣眼睛发红，涌着火焰般的水色。
他上下看了白妤几眼，克制着身体里的冲动，继续引诱她，厚颜无耻地说：“想要深吻。”
白妤耳边轰鸣，仿佛一台蒸汽机。
她别过眼，“不亲了，不想亲了。”
“再试试嘛，嗯？好不好？”
杭臣嗓音沙哑，一开口竟还带了几丝撒娇讨好的意味。
白妤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她看着眼前神色越发迷离的杭臣，直觉到一股危险气息。
可他连哄带骗的，又将她灌醉。
鬼使神差的，白妤惴惴不安地重新亲了上去。
柔软舌尖舔触到糖衣坚硬外壳，可不过三秒，它就这样毫无抵抗力低融化在她的唇齿间。
探进去，是草莓果酱夹心，混着丝滑的奶油，绵长浓郁的甜味在味蕾蔓延开，麻痹了人的神经。
白妤闭上眼，变得投入。
垂在一侧的马尾随着幅度晃动，几根发丝被意外卷进这场盛宴中。
察觉到异物感，白妤的几缕理智被唤回，她迷糊地睁开眼，试图找到搅局者，却在脱离的一瞬间被杭臣重新拉入局。
他扣住白妤的后脑勺，主动出击，发丝被推送进白妤的口腔中。
也许是男生的天赋，三两次的实验就足以让人变得轻车熟路起来。
来到他熟悉的领地，轻而易举地将这里搅得翻天覆地。
难以数清的多个回合过后，两个人都重喘着气，汗涔涔地搂抱在一起。
喉咙干涸到一丝水份都没有，舌根酸麻到毫无知觉，白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混混沌沌地想，如果真亲八九个小时，应该像做了场麻醉手术吧。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亲八九个小时吗？
“渴吗？”杭臣急促的声音忽然闯入她迷蒙的世界。
白妤瘫软在他怀中，迟缓地看向他，大脑解析一番，她做出回应。
“渴。”白妤惜字如金。
杭臣抿舔了下唇，眼眸里浮现一抹笑意，他一手稳稳抱住白妤一手去勾边上的书包。
没一会，他掏出一瓶矿泉水。
白妤两眼发光，说了句完整的话。
“你居然会带矿泉水。”
杭臣说：“天热，怕你路上觉得渴就带了，没想到，你真这么渴。”
白妤：“……”还不都怪你。
他笑，把拧开的矿泉水递到白妤唇边。
白妤一口气喝了半瓶。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沙漠干涸了几十年的仙人掌，这汪绿洲之水让她重新蓄满了水。
杭臣问她：“好点了吗？”
白妤：“好点了，对了，几点了？”
杭臣看了眼手表，答道：“两点半了。”
白妤觉得今天她的耳朵确实有点问题。
她不太相信地问道：“几点？”
杭臣：“下午两点半。”
他把手表伸到她面前。
确确实实，下午两点半。
“饿吗？”杭臣问。
“不饿……”白妤摸了摸干巴巴的嘴唇，小声道：“时间怎么过那么快啊。诶，你不渴吗？不喝水吗？”
她看见杭臣在拧矿泉水瓶的盖子。
杭臣没有回答，他拧好盖子，将水放到一边，回过头看向白妤，抬捏起她的下巴，目光扫过她湿漉漉的眼睛和嘴唇后，不怀好意地说：“渴啊，所以现在轮到我喝了。”
白妤：“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