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墙手记第十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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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月前的某个清晨,一名清洁工在涉谷惠比寿公园西口公厕背面的树林,发现一具满身是血的年轻女性尸体,死者全身共有二十四处刀伤、三处跌撞伤,腹部两处为致命伤。

    当时谁也不会想到,这起案件将成为连续杀人事件的开端。

    大约半个月后,一名青年女性在新宿车站南边里巷靠近隧道的地方遇害,全身有多达三十处刀伤、两处跌撞伤、三处挫伤,腹部三处和胸口一处为致命伤。

    接连两个礼拜发生相同性质案件,其作案手法几乎完全一致,警方判定为同一人作案,将两起案件并案侦查,并成立专案组。

    之后的第三起案件发生在一个多月前,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出事地点在西新宿某处公园儿童滑梯下,身上有近二十处刀伤,其中五处从背部刺入,由于凶手刻意避开了脏器,受害者因流血过多,导致出血性休克死亡。

    最后一起案件发生在二十多天前,与第三起案件间隔不到两个礼拜,受害者依旧是一名年轻女性,被害地点在中野区和西新宿五丁目交接的一个正在修缮的口袋公园里。

    因为位置相对隐蔽,又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等到施工人员上班发现时,尸体已出现腐败绿斑,现场痕迹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经法医鉴定,死者身上有二十多处刀伤,几乎都是从背部刺入的穿刺伤,只有一处伤及内脏,和第三起案件受害人同为出血性休克死亡。

    虽然后两起案件与前两起案件存在细节上的不同,有一定模仿作案的可能,但警方通过详细走访调查排除了这一可能。

    近四个月的时间,都内连续发生了由同一人犯下的四起凶杀案,无论从案件性质、作案手法、侵害目标,其恶劣程度、舆论影响、社会关注等不可避免的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对警方侦破案件带来空前的压力。

    所幸法网恢恢,凶手已被成功抓获归案,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听完萩原研二的讲述,灯草顿时明白了咒灵生成的原因,琥珀色的竖瞳透出冷意,“哼!难怪会有咒灵了,只会挥刀欺负比自己柔弱的女性,人类真是愚不可及。”

    “小灯草,大多数人类都是好的。”

    萩原研二发出没什么气势的辩驳,尽管他很认同中间那句话。

    琉璃垂眸:“这就是人心,世间最不可测之物。”

    “琉璃小姐,昨晚追赶小柴谷的就是因为连续杀人事件生出的咒灵?”

    萩原研二思维活跃的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见琉璃点头,他又问道:“为什么它要追赶小柴谷,而不是找凶手报仇?”

    琉璃解释:“咒灵是自负面情绪诞生出的诅咒,它和徘徊在人世的灵体不同,没有自我意识,只依靠本能摄取负能。它的诞生源于死前的绝望和恐惧。”

    “那个诅咒师就是利用这点,挑选合适的目标尽可能还原相同的遭遇,以达到让咒灵摄取超量的恐惧能量快速提升等级的目的。”

    萩原研二很快明白柴谷彻男不是特定的目标,而是被随机挑选的幸运儿。

    灯草把罐头舔舐的干干净净,提醒他说:“研二你记住了,大多咒灵都是低等生物,只有特级咒灵具有智慧,会像人类一样说话、思考,遇到这种家伙你就逃,反正它们杀不死你。”

    我有这么弱吗?

    他很想这样问,但转念一想,在堂堂活了千年的猫又大人面前他确实挺弱的。

    他决定放过自己不去和一只猫计较。

    意犹未尽的灯草舔了舔嘴皮,伸出爪子来回扒拉空罐头,强烈明示想要再吃一罐。

    扒拉半天也没得到回应,它一气之下将手里的空罐头砸进垃圾桶。

    “哐当”一声,换来饲主琉璃的眼神警告。

    灯草嘁了一声,委屈巴巴的在地上打滚,无声控诉两人虐待动物的恶劣行径。

    对黑猫撒泼行为视而不见,琉璃又提起了另一件事:“除了那四起杀人事件,还有其他非死亡性事件吗?比如失踪一类的。”

    萩原研二认真思考后摇了摇头,“琉璃小姐怀疑小柴谷不是第一个目标?”

    “不错。那种程度的残秽不是一次形成的,而是多次重复的结果。除非是特级,那就另当别论了,但是——”

    “不可能!”灯草一个鲤鱼打挺,跳上餐桌,打断了琉璃,“如果是特级,柴谷彻男早就被一口吞了。分明就是那个诅咒师想把咒灵培育成特级,费尽心思搭建出一个孵化咒胎的场所。”

    千年的岁月,它早就目睹过无数次人类各种卑贱的手段,仅凭经验就能推断出答案。

    琉璃欣慰一笑,非常满意它的表现。

    灯草趁机向饲主索要猫罐头,见琉璃没有理会,又盯上了最后一块厚蛋烧。

    然而它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块厚蛋烧送入萩原研二口中。

    可恶的研二!

    灯草瞬间炸毛,琥珀色的竖瞳瞪得比铜铃还大。

    刚咬下一口厚蛋烧的青年一愣,迎着如火炬般喷涌而出的犀利目光,神情坦然地将厚蛋烧全部吞进肚子。

    灯草气得嗷嗷直叫,恨不得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

    只听见喵呜一声,灯草怏怏不乐地栽进琉璃怀里撒娇。

    萩原研二哈哈大笑,继续之前未完的话题:“特级咒灵不会轻易听命诅咒师吧,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协议?”

    “研二先生很厉害呢。”琉璃语调微扬,称赞他的聪明才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法师有能力解决吗?”萩原研二不免有些担忧。

    “所以才要去看热闹啊。”琉璃弯动唇角,眉眼间挂着顽皮,仿佛在说“纯当看个乐子”。

    萩原研二却看出另一层含意——如果法师没有能力解决,她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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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三号赤兔一马当先!”

    “——冲呀,金酱!”

    “九号烈焰追了上来,它超过三号赤兔半个身位!它还再加速!!”

    “烈焰!烈焰!烈焰!!”

    “最后冲刺阶段,十号波罗也上来了,它紧紧咬住三号赤兔……”

    伴随着内场广播传来慷慨激昂的解说,观赛席上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在场的竞马爱好者们不约而同捏紧马券,全神贯注紧盯终点线。

    “离终点越来越近,究竟会是谁最先撞线呢?是领先半个身位的九号烈焰,还是追赶上来的十号波罗,还是名马三号赤兔呢?”

    “金酱啊——”

    “最先撞线的是三号赤兔!!”

    “——喔噢,赤兔我爱你!!”

    竞马场内,琉璃和萩原研二坐在避开阳光直晒的座位上观看比赛。

    连看了两场比赛后,他们已经充分掌握了官方发布的八种投注方式。

    “琉璃小姐,今天还有八场比赛,我们买哪场、哪匹马?”萩原研二翻看了花名册和赛事介绍问道。

    琉璃看着即将开场、正在起点处备战的赛马,“这一场买二号,单胜。”

    “下多少注?”

    “全买。”

    “……好。”

    萩原研二犹豫再三,他强压着滚在嗓子眼的“我们只有1000日元”的话,一次投注了全部的资金。

    如果灯草在场,绝对第一时间吐槽他对琉璃实力的不信任,可惜没有这个如果,因为嫌弃会场太吵,听觉灵敏的猫科动物当场罢工,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是两人在米花町吃着草莓大福的时候商讨出的结果,一种综合了合法性、匿名性、来钱快、不费事、最适合他们的赚钱方式。

    相比之下,其他方案各有各的缺点——

    彩票周期太长,高额奖池需持有身份证明和银行信息,购买前需额外占卜,太麻烦;

    黑市交易需要渠道,大多是杀人放火讨债一类的,他们不可能去做;柏青哥费时费力不说,回馈率太低;

    其他合法竞赛,像自行车竞轮、汽艇竞赛、摩托车竞速,场地太远,投注成本较高,没有多余的资金用在交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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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马券上醒目的“二号斩风”的名字,萩原研二内心有点小坎坷。

    然而他的坎坷心理很快就被胜利的喜悦取代了。

    琉璃押注成功,二号斩风领先一个马头率先撞线,爆冷夺取了本场冠军,他们一次赚取了十万日元。

    小赚一笔后,他们又投注了一万日元的单胜,再次押中冠军马,这一次足足赚了一百万日元。

    虽说算不上什么大数目,但这里是竞马场,说白了就是合法的赌钱场所,没有人仅靠两场比赛、1000日元的本金轻松挣到上百万日元的。更多的只有投入上千万资产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

    这笔令人眼红的一百万日元远不够支付他们日常的花销,考虑到目前的处境,两人决定最后玩一把大的,下一场比赛直接投注了一万日元的三连复。

    结果毫无悬念,他们再一次赢钱了,三场比赛总共赚取了近四百万日元。

    这番令人眼红的押注必中的好运气收获羡慕、嫉妒、质疑的眼神再正常不过。

    如果是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复杂眼神,那就另当别论了。

    眼神的主人来自隔了三个身位的黑发男人,从被扔在地上皱巴巴的竞马券可以看出,他已经连输四场比赛了。

    赌运极差的人遇上了赌运爆棚的人,要说没有想法绝对是假话,更何况他还是竞马场的常客。人生第一次见识这种逆天操作,能不复杂吗?

    面对男人投来的强烈目光,正在讨论中午要不要去银座吃高级寿司的两人,只能被迫停止双双看了过去。

    出于礼貌,琉璃嘴角挂笑:“这位先生,您看起来不是很好。”

    “是不好。”

    男人勾起嘴角的伤疤,痞笑地说:“如果你踢掉那边的小白脸,包养各方面更完美的我,我就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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