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考

    教授们对于O.W.L.的备考态度足够了够狂热,连珠炮似的问题和小测一个接一个,这让奥利维亚完全没有时间回忆那场不寻常的禁林之旅,只有在半梦半醒思绪放空的时候模模糊糊的闪现。

    这种出现方式一方面让她满头大汗,另一方面让她手脚冰凉,并且几乎让她以为这场吻是她一个人的狂想。

    而里德尔,他似乎呈现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因为最近没有实验,奥利维亚无从得知他的确切态度,但她在斯莱特林的餐桌上总会感到强烈的盯视,但每当她转头时,里德尔似乎总在更加专注地和阿布拉克萨斯交谈。

    而在沃尔普及斯每周的例会上(里德尔丝毫不认为考试这种愚蠢的理由可以成为推进他霸业的阻力。),里德尔毫不犹豫的把她当作了普通的及至空气的一员--

    好嘛,她当然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吻可以改变任何事,至少不能把那个私人的赌博往好方向改造。

    不过现在,还是让她来好好看看这个学期的魔法史笔记吧。

    奥利维亚皱着眉托腮看着面前一英尺五英寸的魔法史笔记,真恨不得一把厉火把它扬了。

    但不管怎样紧赶慢赶,考试的日程就像一只亮晶晶的蛞蝓,拖着充满黏液的尾巴,软软绵绵滑向一棵青脆欲滴的菠菜,准备大快朵颐。

    自然,学生们是那棵水灵灵的菜。

    “他们是监考官吗?”索纳塔愕然,半开在桌上的魔咒课本被奥利维亚一把抓住,“谢谢--玛奇班,听说她监考过邓布利多教授!”

    这并不是各例,各条长桌上都有脑袋从各自餐盘上抬起,考生们纷纷拉长了脖子想一睹主考官的真容,把书本推进蕃茄浆或者把胳膊肘塞进别人餐盘的不在少数,于是又多了那么几件对于梅林私人物品的感叹。

    “走,我们去看看。”索纳塔当即立断,“你吃了吗?”

    “挺好的。”奥利维亚求之不得,欣然道,随手把一口未动的餐盘推到一边,“去吧。”

    迪佩特正与他的几位老同学热情的寒喧,索纳塔眨了眨眼,蹲在墙角旁,似乎和她的鞋带有道不清的爱恨情仇。奥利维亚撑着墙壁,耐心地站在一旁。

    玛奇班女士站在队尾,她身材矮小,金发略显斑驳,乱蓬蓬的在脑后扎了一个小鬏,她这和邓布利多说着什么,笑得连眼睛都眯起来了。

    奥利维亚听见邓布利多笑着说,“……都是年轻时候的一些小把戏,女士,你过誉了。″

    “哎呦,可别这么说,我监考的时间那么长了,可从来没见到过像你这样拥有这么高天赋的学生……”

    “好啦,各位监考官,大家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去教工休息室休息休息,喝点饮料。”同学交谈果然令人心情愉快,荣光焕发的迪佩特高兴地建议道,“诶,阿不思,普莱费尔先生想和你聊一聊。”他点了点身边的普莱费尔,这个监考官挺着个脾酒肚,看上去颇为富态,但那双灰绿色的鹰眼--哪怕他此时看上去满眼笑意,也让人看出他不是个好对付的监考官。

    “嘿,鞋带公主,搁那干什么呢?别--”索纳塔以极快的速度起跳,转身,一把捂住了马克尔的嘴巴,“嘘!”她表情激烈地坐了个手势,指了指正在远去的监考官们,“尽可能搜集信息总没错吧!”

    “你先把你的手放下吧,公主。”马克尔藏在金发下的耳朵通红,“不过说到信息搜集,我有个免费的消息关于监考官的,要不要听?”虽然含糊不清的语气让他话语的含金量降低不少。

    索纳塔立马放下了手。

    “喏,就刚刚那个把邓布利多叫走的普莱费尔。”谢醉玉有涵养的皱起了眉,似乎对马克尔直呼其姓的行为表示不满,“他当时监考我的变形术,就因为我显些把一只本该变成绿色的獾膨胀起来,他逮着这事整整说了十分钟,不然我变形肯定不止‘A’。”

    “这么有--严格啊。”考虑到对方是监考官,索纳塔果断的把“有病”二字收回,“不过说起来,你怎么会把膨胀听成绿色?”

    “他还有浓重的苏格兰口音,每个单词都会在末尾多出一个‘r’和‘n’字--”他惟妙惟肖的模仿起来普莱费尔说的话,“马克尔先生,是吧?给你个忠告,考官们并不是酩酊大醉的食客,你也不是麻瓜酒馆里端上可憎混合物的酒保--”他看见了索纳塔似乎快要爆炸的脸色,话锋一转,“啧,要是我有那杯可憎的混合物,早就扬到他脸上了,还用等现在。”

    “如果到时候是那个监考官监考我的话,我肯定替你报这一箭之仇,假使他出言不逊的话--放心啦,谢。”她笑着对一脸担忧的谢醉玉眨了眨眼,“我不会贸然拿自己的owl成绩开玩笑。”

    “嗯。”谢醉玉轻轻点了点头,支招道“到时候肯定是找空位的,走得快些,争取抢到好点的位置,而且我记得如果监考官真的严重影响到了你的发挥,是可以找主监考官或者教授反映的,我记得是这样,奥利维亚?”

    “1897年10月--不好意思,最近背魔法史有点走火入魔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你的记忆力真不错,这好像是三年级的内容,有一个单元专门讲教育史的变迁。”奥利维亚抿嘴一笑。

    “既然这样,你怎么没申报主监考官,马克尔?”

    “麻烦。”马克尔小声说,尽量不让谢醉玉听到,后者正在和奥利维亚讨论魔法史中的某个细节问题,“而且要走很多程序,不过你不太可能遇到这个问题--”他对上索纳塔翠绿色的眼睛,一条称得上灵巧的舌头忽然打了结,“啊,不是--你当我没说,算了,抱歉,祝你考试顺利。”然后他就闭嘴了。

    “什么?”索纳塔一方面为马克尔居然说了道歉和祝福感到惊讶,一方面为莫名其妙的道歉感到纳闷,然而下一秒她就明白过来,但她感到更纳闷了--

    难道司法机关真的会因为一个人的血统纯净与否对程序进行调控,法律程序不是就摆在那里的吗?

    再说,跳过某些法律程序至少也得是违法行为吧?反正,她可不想去作牢。还是--刻意刁难,这有什么好处呢?

    即使这种行为有,那肯定也是极少数行为,就像那么多个监考员里面出了个普莱费尔一样,索纳塔刚想再说几句,和马克尔说个清楚。

    但这条走廊就到了头,谢醉玉和马克尔要向上回拉文克劳休息室,而再向下走一段路就是奥利维亚和索纳塔要回的斯莱特林休息室了。

    “奥利维亚。”索纳塔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彼时奥利维亚正沉浸在头脑风暴里,试图从五年的魔法史记忆里找出每一条可以驳到谢醉玉论点的证据--文化是否是暴利的工具,“呃,怎么了,索纳塔。”她笑问,看上去完全没有受到打扰。

    “我想问……”话一出口,索纳塔猛然发现,她肚子里其实攒了一大堆类似的话,大部都来自于那个小小的自己,那个蜷缩在类似于夜店墙下的落魄女孩,饥饿咀嚼着她的肠胃,在这个不干不净的地方被迫等待着母亲--这世界上她最不喜欢的女人给她带来薯条什么的。

    这是她不堪回首的童年,为什么世界给予她的如此之少,而她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难道只是因为她名字末的姓氏?

    “马克尔和你说了什么?”奥利维亚放柔的声音,偏过头轻声问,“让你纠结成这样,考试流程?”

    “啊,不是。”丝丝缕缕的话语缠绕在她舌尖,汇成的声音却是索纳塔始料末及的,“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啊?”

    索纳塔或多或少的听说过她们学院的流言,关于沙菲克家族突然间的破败,和奥利维亚父亲被封存的档案……

    她只是想……奥利维亚没准拥有一个和她一样不幸福的童年。

    那你想干什么?再次刺伤她?另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脑后责备地响起,索纳塔飞快地眨了眨眼,连忙将目光投向奥利维亚,观察着她的表情,关键是明天还要考O.W.L.,奥利维亚要是发挥失常怎么办,万一人家有的话,自己这么做可真不够朋友--

    为什么自己要说这句话呢?为什么不能问个别的问题?谢说的一句话不错“驷不及舌”索纳塔恼火的想揍她舌头一顿。她的情商是被马克尔传染了吧?

    “怎么这么紧张?”奥利维亚笑盈盈地拍了拍她的肩,笑容全无一丝伪装和勉强的痕迹。

    “我小时候的样子嘛--说来你可能有点惊讶,挺不讨人喜欢的,又倔又傲,还没礼貌,后来吃了点苦头才知道。”她眼角微弯,唇角带笑,似乎沉浸在了那段苦中带甜的儿童时光,“虽然有点不顺心吧,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都有了这么好的朋友了,还记挂它干什么,是不是?”她歪了歪头,对着石门念出口令,“你是打算复习,还是早点睡?”

    索纳塔的心慢慢沉了下来,似乎化作一颗学名“静好”的种子,奥利维亚的话就像一阵温柔的水流,冲淡了记忆里艳俗的烛光和酒液。

    对啊,我还想这事干什么,我应该好好过好现在,憧憬地打划未来,至少--让过去的自己睡个好觉,“那早点睡觉吧,课本我现在看一行都想吐。”她愉快的决定道。

    可能是太着急睡觉了,所以索纳塔才没发现--

    她离原来想谈的话题究竟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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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拉格霍恩向他们承诺,这场考试--自然--是公平的,只要他们最好分内之事,就一定可以得到另自己满意的分数,“你们需要谨慎而大胆,自信又谦逊,态度很有可能会决定你的成绩单上是‘O’还是‘E’--罗尔小姐,别害怕那些蠕虫了,放轻松些你的操作会更流畅--而你,罗齐尔先生,开始之前记得把这张配方看一遍再操作,别看漏了--”

    斯拉格霍恩着重提醒了几个平日基础薄弱的学生,不过他也不是一个喜爱板着脸训话的老教授,所以不一会儿便点到为止,“好了,总之,期待你们的好成绩,抓紧时间复习吧。”

    索纳塔疯快地记诵着好不容易从禁书区借来的《强力药剂》,不光是她,整个斯莱特林桌都被一种有点“癫”的氛围笼罩了,不管是平时多么疏于学习的人,也都想借着这么一时半刻钟抱抱佛脚,毕竟这次的成绩报告单可是要直接寄到家里去的,关乎着自己和父母的脸面(这将会成为那些茶会或者晚会上的重要话题之一。)

    上午考理论,于是一吃好早饭,他们就一个学院一个学院的叫进早已被清空的礼堂,桌子的右上角摆着两瓶墨水和一只崭新的鹅毛笔。

    斯拉格霍恩和另一位魔法部的监考官一前一后,斯拉格霍恩笑眯眯的扫视全场,翻转沙漏,金色的砂粒在一瞬间倾泄下来,清晨的阳光在圆润的弧度下倒映出一小片灿烂的光芒,“各位,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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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我想象得好多了。”索纳塔一把将试题卷塞进书包,“《强力药剂》里的后45位药剂完全不需要看,诶,第23题是4.4g吗?”

    “呃……”奥利维亚歪着头仔细打量着这题,她的大脑在此时耍起了可笑的把戏:在这道题的答案写完后,她就不再记得任何有关这道题的信息了--是4.4g。”

    “呼--不是你怎么还大喘气啊。”索纳塔激动地猛拍奥利维亚的肩膀,她脸颊泛红,嗓门比平时大很多。

    实际上不光是她,周遭五,七年级的学生都处于似乎喝了酒的微醺状态,歇斯底里而又绝望的大笑和尖叫不绝于耳,还有人把试题卷揉成一团,像扔铅球一样扔进黑湖里,“啪”的一下被一只滑腻腻的触手抓住,引来一阵起轰的欢呼。

    不管怎么说考完半门的感觉的确让人心情舒爽。奥利维亚迎着阳光眯起了眼睛,浅色的眼睛里似乎带了几分真实的笑意。

    第二天考变形术,“普莱费尔先生那儿有空位。”门边百无聊赖的年轻监考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漫不经心地对奥利维亚说道。

    奥利维亚礼貌性质的一笑,大半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耳朵上,普莱费尔在面前的纸张公整地写下上一个学生的分数,但他很快的直起身,用一种审慎的目光看了一眼奥利维亚,“开始吧,沙菲克小姐,先来一个简单的消失咒如何?”

    马克尔所言非虚,普莱费尔果真不是个好对负的监考官。

    他出题刁钻,而浓重的口音让难度也增加了几个数量级--实际上,奥利维亚认为听清楚比搞定题目要难多了,至于他长篇大论的议论性话语,在确定他说这些话只是出于强烈的表达欲之后,奥利维亚的不大的紧张便彻底消退无影了。

    “还不错。”在奥利维亚施展了一个无懈可击的有关于卡塔尔回溯原则的阐述咒后,普莱费尔淡淡的夸赞道。

    这在考试中似乎是一道结束语,不料他却突然向前倾身,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线商人似的精光,“你是塞恩提斯特·沙菲克的女儿吗,沙菲克小姐?”

    奥利维亚轻抿嘴唇,感受着雪松木魔杖细腻的纹理,她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又用几乎和普莱费尔一样低的声音--其中又故意夹杂几分掩饰不好的期期艾艾,“O.W.L不会因为家属问题而加减分的,您认识我的父亲吗?”

    普莱费尔当然不会回答她,他只是哈哈一笑,向后靠在椅背上,奥利维亚微微退后几步,状似紧张的低头,眼角不经意地瞥向他的魔杖,“你做的很好,期待你下次的表现。”他摆了摆手,乐呵呵的示意奥利维亚离开。

    奥利维亚欠了欠身,仿若无常般露出一个温和有礼的微笑,实则心里暗自揣磨:普莱费尔约莫50岁上下,他的姓名并未出现在沙菲克留下的任何一张信纸上,要么在信纸只存在化名,要么他们只限于口头交流。

    他的魔杖,樱桃木,怀特河怪背脊刺--她是根据杖柄那块特点鲜明的凹糟痕迹辨认出来的--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这是美国魔杖制作人蒂亚戈·奎塔纳独有的--那么他很有可能在伊法魔尼上过学。

    但这并不能确定什么,毕竟沙菲克和美国那边的交流还挺多的--如果非要说的话,普莱费尔似乎对她并没有多少恶意。

    你做的很好,期待你下次的表现?如果非要意有所指的话,那就只能是她把沙菲克送进圣芒戈一事了--这种事情还能再来第二遍吗--哦,对了,沙菲克还没死呢。奥利维亚眯起灰蓝色的眼睛,真不巧啊,这段时间她可出不了霍格沃茨的大门。

    只能先发封可以固化监视的信,顺便让克雷格提高一下唇亡齿寒的自觉。

    假如沙菲克要逃跑的话,他也需要帮助,奥利维亚这些年来给他喂的魔药包括但不限于:活地狱汤剂(解药并不好找,但醒来是逃跑的第一步),降低体内魔力活性(这会让他对魔力的感知力和掌控程度大大减弱,对于肌肉组织的溶解(奥利维亚并不清楚现在的计量总和是否会导致他的残废)

    而门口的监视魔法和识别魔法(除她和克雷格之外禁止入内),虽然解开单个容易,但一环扣一环,除非暴力拆卸(直接炸门--不过到这个时候,除非是失聪的人,不会有人不注意到异动),这些魔法一旦触动,就会上演多米诺骨牌般的效果。

    而绕过之类的--奥利维亚曾计算过该魔法的底线,得出,除非游魂之类的,不会有任何东西绕进去。

    至于魔法的老化,自从奥利维亚那天在楼下看见那个疑似沙菲克的影子①,就抽了一个宝贵的霍格莫德周对病房的那道门进行了反复加固。

    那么简单推测,把沙菲克弄出去要么有强大的魔咒和魔药能力,要么挺有钱,因为一旦他苏醒逃跑后将会面临傲罗们的围追堵截,他需要在一天之内迅速出境(因为格林德沃的势力扩展,英国的各个码头包括麻瓜和巫师都被施了强力监控咒,不是下在进出口,而是直接下在空气里。

    奥利维亚走出礼堂大门,并条件反射地对立在门口的邓布利多露出一个笑容,并肯定对方也对她友好地眨了眨眼。

    除了这个小插曲外,这几天无事发生--还好,黑魔法防御术并没有考守护神咒的实践,不然奥利维亚甚至打算挺而走险给考官施一个夺魂咒--

    但也就打算而已,不过至少混淆咒是必要们--要是她的黑魔法防御术拿了“O”以外的成绩,她就可以包揽里德尔半个学期的嘲讽了。

    最后一场,雷打不动的魔法史。

    奥利维亚本来想趁着中午那段时间在浏览一下的(上午要考麻瓜研究),但最后她发现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于是为了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她决定加入拉文克劳的对答案大军,在这所城堡里上上下下跑来跑去在让她大汗淋漓的同时,也拥有了一种肋骨尖锐疼痛般的舒畅感,好像排除了一种有毒的东西。

    反正之前都已经背完了,这时候看不看也起不到什么决定性作用,中国有句话说的好“七分靠努力,三分靠天命”既然她已经有了信心,就没必要在原地反反复复的踏个不停。

    一点半,上考场。

    当地名,人名,年份一个个在你脑子里清晰的浮现出来,这种胜券在握的确定感真的好极了。奥利维亚轻轻舔了舔嘴唇,虽然她以后还是会临时抱佛脚,毕竟用两小时的时间完成一个学期的量可比像驴拉磨似的转来转去要爽多了。

    其它题还好,只不过最后一道800词的论述题略显残忍,它要叙述妖精与巫师的“合作”与“勾结”,其实这两个词在奥利维亚心中就是同一个意思,只不过是豁害和造福的人数比不同而已。

    不过做做深层次的表面功夫是每个考生的必备本领,奥利维亚落下最后一笔,g翘起了潇洒的大尾巴,奥利维亚撩了撩头发,将整个单词划掉,用秀丽的哥特体端正地重新写了一遍。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起头,似乎看见了什么,攸然瞪大了眼睛。

    彩窗玻璃外,夏日阳光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绝对不会,也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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