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惊绿很不开心。
起因是兰苕拍戏受伤不告诉她,更令人生气的是,周若饴知道了也瞒着她。
于是风惊绿在兰苕出院的那天,直接搬回了动物园,表示要修养身心,短时间不想看见不诚实的狼狈二人。
谁知,一觉醒来,她又变成了水豚。
风惊绿简直头大,这次兰苕和周若饴都不在动物园,根本没人能解救她,调出系统界面却显示“正在更新中……”。
风惊绿:???
她气得在水豚馆里四处乱窜,和其他几位卡皮吧啦格格不入。
直到水豚馆和水禽馆之间的门被推开,一只硕大的鹈鹕疾步冲了进来,在整个场地里逡巡,对上风惊绿的视线后,激动地飞扑过去。
鹈鹕一张嘴发出了尖叫鸡一般的喊声。
它的嘴又大又长,一口夹在风惊绿的屁股上,幸好水豚皮糙肉厚。
风惊绿回头看着在她身上啃啃啃的鹈鹕,满脑子问号,她记得这只鹈鹕脾气挺和善的,从来没有跟其他鹈鹕一起欺负水豚。
风惊绿:“干嘛啊你?不吃别夹懂不懂啊?”
她急着去找手机给兰苕打电话,屁股又被鹈鹕啃了一口。
风惊绿彻底恼火了,她一个转身,面对鹈鹕,发出机关枪似的毫无威慑力的叫声。
但鹈鹕依旧不依不饶,直到风惊绿看见它脖子上亮闪闪的,凑近一看是一条挂着平安锁的金项链,而那项链真巧是上周风惊绿为了给周若饴转水逆买的。
风惊绿:“……若饴?”
无奈两个生物之间有语言障碍,风惊绿只能艰难的用前爪扒拉着土,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周字。
鹈鹕安静下来,风惊绿仿佛从她绿豆大的黑眼珠里看到了无数的脏话。
恰逢工作人员去给动物们备餐,风惊绿推了推周若饴,指着水禽馆中间的那道门,两人,啊不是,一豚一鹕默契十足,冲了过去。
水禽馆说是馆,实际上是一大片的湖泊连着草地,周围用铁网拦住,与之相隔的是鳄鱼馆,为了不让鳄鱼跑到水禽栖息地,中间还加做了一圈围墙。
水禽馆因为占地面积大,为了方便管理,只有一个门,门口守着工作人员,不方便逃跑,倒是鳄鱼馆,分为主楼和水池,有几个门可以出入。
问题是,如何从水禽馆先进入鳄鱼馆呢?
风惊绿思忖,因为年久失修,围墙的东南角有了一个缺口,只是天气冷下来,鳄鱼开始冬眠,她还没来得及去请人修补。
周若饴跟着风惊绿从那个缺口艰难地钻进鳄鱼馆,准备趁人不备,从侧门溜走。
谁知刚从围墙钻进去,就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周若饴下意识扑腾起翅膀,身子一下子腾空,她才反应过来,对啊,她现在会飞,干嘛跟着风惊绿钻洞?
周若饴兴奋地用大嘴戳了几下风惊绿,示意她爬到自己背上。
风惊绿:……你表情包刷多了,真以为鹈鹕这身板扛得起水豚啊?
她转过头去看那条鳄鱼,这个天气,鳄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见她们两个,尤其是周若饴这个状似野鸭,秀色可餐的生物,毫无反应,这不合常理。
风惊绿看着那只鳄鱼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福至心灵,她慢吞吞地走过去,盯着它的前肢仔细观察了一会。
果然,和兰苕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
风惊绿彻底无语,这下好了,最后的指望都变成鳄鱼了,她们三个不会彻底回不去了吧?
周若饴见风惊绿低头拱那只鳄鱼,鳄鱼仍旧好脾气地分毫不动,便意识到估计这鳄鱼是兰苕变的。
她松了口气,下一秒又惊得直扑翅膀,淦,这下怎么变回去。
风惊绿和她说过,便回人型的条件就是满足兰苕的心愿,可现在兰苕是一只鳄鱼,他的心愿能是什么?
风惊绿也是这么想的,她拱了拱兰苕,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好几分钟过去了,她依旧什么都没听见。
是兰苕没理解她的意思,还是因为系统更新的缘故,她听不见兰苕的心愿?
罢了。
看见兰苕也成了动物,风惊绿那颗焦躁不安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随之而起的,是无处发泄的生气。
“受伤不告诉我,看你这伤口,难看死了。”她短短的吻部贴在鳄鱼腿上,“疼吧,活该。”
兰苕听不懂她哼哼唧唧的话,但却心灵感应知道她在埋怨自己。
鳄鱼扬起脑袋试图亲吻水豚,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巴现在堪称血盆大口。
于是,周若饴发出了更急促的尖锐暴鸣,她的小眼睛看见的全是风惊绿的水豚头伸进了鳄鱼长大的嘴巴里。
风惊绿奇怪地回头,看见她跟个扑棱蛾子似的扑扇翅膀。
周若饴气不打一出来,扑过来对着她就是一顿啃。
鹈鹕吃惯鱼腥的嘴巴凑过来,味道比水豚粑粑好不到哪里去,风惊绿调头,屁股对着她,不理不睬。
她还没跟周若饴算同流合污的账呢。
鳄鱼馆的饲养员终于发现鳄鱼数量不对,匆忙赶过来看见这一幕,尖叫着在原地跳脚,他给风惊绿打电话,无人接听,又给徐堇夏和芳姐打电话,最后联系诚哥,让他带□□来。
“不是,鳄鱼没事,扬子鳄,你懂的,就是那个鹈鹕,我怕它受惊吓飞出去,对对,你赶紧过来,我联系不上园长。”
风惊绿:大事不妙。
她环顾四周,鳄鱼馆只有一位饲养员和一位讲解员,因为冬眠,很多游客也不来这里参观,大门洞开,逃跑便利。
风惊绿唧唧啾啾叫了一通,一豚一鹕一鳄鱼达成了脑□□识,他们不能被抓到。
风惊绿还是个小水豚,跑起来太慢了,去大门口需要穿过一整片水塘,于是她毫不客气地踩上了兰苕的背脊。
饲养员:……见鬼了,表情包成真了。
他怔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三只动物打开了录像。
“你们绝对想不到,这视频不是p的!”
直到鳄鱼载着水豚抵达岸边,饲养员才隐约意识到不对劲,下一秒,小水豚从他腿边蹿了出去,他正要去追,又被鹈鹕的大嘴戳了好几下,赶下来鹈鹕,鳄鱼已经溜出门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按响了警报。
哔哔声响彻园区。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报警了?”有游客不安地问身边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安抚道:“没事的,一般这个声音的警报是有小动物越狱了,我们工作人员肯定已经出动了,您先呆在馆区内,不要到户外去。”
园区提示广播很快响起,提醒游客们尽量呆在室内。
芳姐和诚哥赶过来的时候,三人已经蹿到后山了。
离后山最近的就是工作室的小木屋,正好今日休息,没有人在,风惊绿指挥周若饴从窗户进去开门。
终于在房子里安稳下来,她却觉得浑身难受。
小木屋里有一处水池,方便清洗,风惊绿打开了水龙头,放了满满一池子温水,才舒服地泡了进去。
现在好了,没人会知道他们跑到这里,至于怎么变回去,等她泡个澡再说……
匡——
门被推开了。
拎着一大袋子零食的萧修宁和三人组面面相觑。
他呆立了三秒,果断关上了门,再次打开,仍旧是这幅诡异的场景,才意识到是真的。
“淦,怎么跑到这里的?”他边说边去掏手机。
周若饴见大事不妙,连忙上去把他手机给叼走,往风惊绿的水池子里一丢。
风惊绿:……
萧修宁语塞,但也反应过来这鹈鹕似乎不太对劲,这鳄鱼看他的眼神也很不对劲,那只水豚倒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怎么回事啊?”他还是不太敢靠近兰苕,只好先从最温顺的水豚风惊绿下手,“这不是香香吗?香香,你告诉我,这是发生了什么?你带他们出来的吗?香香,说话啊?”
风惊绿:……说了你也不懂。
她从水池子里拱出来,熟门熟路地打开了投影仪,又艰难地按开了平板上的写字板,示意萧修宁给她调成手写模式。
萧修宁懵逼,萧修宁照做。
于是投影上慢慢浮现出歪七扭八的几个大字:风,兰,若。
她选了最简单好写的三个字,代表三人。
萧修宁:“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