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孔武有力的喝止声在门口响起,众人抬起头,惊讶地发现来者正是老鬼的后代曾孙。
白竹微笑着向大家介绍了老人的身份,将他搀扶了进来。
如她所预料的,他一定会来。
老人对着安神等人点了点头,随即眼神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像是在找着什么。
他喃喃开口,“我曾祖父真的在这里?”
“是的,老人家。”
陆小漉走上前,伸出手,搭在了老人的手背上,“您试着看那个角落。”
老人缓缓转过头去,在目光触及到角落的那一刹那满眼赫然,他惊讶地张着嘴,“那……这、这……”
老鬼和老人,互相端详许久。
“孩子。”老鬼流下激动的泪水,虚弱的灵体往这边走了过来。
老人叹息了一声,眼睛微微红润,“原来真的能看到,我父亲真的看到过。”
他转过身,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桃木剑,“能否不要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自然是可以的。”
陆南生收起桃木剑,“心愿未了,无人祭拜,无牵无挂,则走向消散;若是有生人愿意祭拜,那便可以顺利送走,再入轮回。”
他认真地端详着眼前的人,再次问道,“你当真愿意为他立碑诵经祭拜?”
老人眉头皱起,思忖了以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他确定老鬼的灵体不用消散后,便佝偻着背一步步走出了大门。
没有相认,没有对话,甚至连后面的超度仪式也未曾参与。
不是圣人,就不让自己强行加入所谓恩怨化解的假情假意中。
留他不消散,是老人能说服自己做出的最大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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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灯花婆婆和老鬼的事情后,嘉宾们一身轻松。
接连快两个月的相处和节目的录制,大家也愈发默契。因为少了一些针锋相对,每一期解决问题的速度越来越快。
连节目组的摄像都在感慨,每一期需要看的素材越来越少了。
看着准备离开的其他人,任以为眉飞色舞地建议道,“这次这么顺利,要不我们去KTV庆祝一下?”
“啊?KTV?”安神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才明白唱歌的地方就叫KTV。
“不应该啊师父,陆南生不知道也就罢了,你是科技怪哎,走在时代的最前面的人怎么都不知道KTV啊。”
任以为理了理头发,转过身看着收拾东西的陆南生和陆小漉,“一起去吧。”
“好啊。”陆小漉立马就答应了,正好她也想去嘶吼宣泄一下。
陆南生也点了点头,“唱歌是我的强项。”
任以为抿了抿嘴,偷偷翻了个白眼。
瞧瞧这家伙说的话,自己可不是叫他去当显眼包的,等会必须让大家瞧瞧音乐赛道到底是谁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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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南生和安神站在KTV包厢里时,他们的视线落在翻滚的火锅上,昏暗的光线也挡不住他们眼中的震惊。
“小漉,火锅,这是火锅?”陆南生小声在一边闻着陆小漉,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陆小漉点了点头,告诉他在现代的娱乐方式,吃、住、玩、乐这几项,并不会分得很开。
像这种唱歌娱乐的地方,也可以涮火锅,可以吃点菜。
“不懂了吧。”突然音响里发出声音,任以为拿着话筒一脸嘚瑟地看着陆南生。
他满眼都是,小样这下子我还不得骑在你头上,嘚瑟不起来了吧嘿嘿。
“来一首吧。”见陆南生不为所动,他继续挑衅道,“难道堂堂陆大师唱歌像驴叫?”
“第一首让给你。”
陆南生笑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眼神坦荡没有一丝怯懦。
任以为给自己点了一首《起风了》,陆小漉在心里给他竖了个拇指,敢点这首歌,是个勇士。
高低音衔接自然,就算在小空间里也能窥见他在舞台上闪亮的样子。
一曲唱完,所有人都是真心地为他鼓起了掌。
不谈他高傲自负的性格,其实他作为艺人的职业素养还是挺不错的。
“轮到你了。”任以为下巴朝着陆南生的方向抬了一下。
陆南生不舍得放下筷子上刚捞上来的肉,他硬是把滚烫的肉片放进嘴里,被活生生烫出了眼泪。
“小漉,能帮我点一首《如愿》吗?”他低头小声说了句,“你们的歌,我只会这首。”
陆小漉帮他点好后,陆南生身子靠在沙发靠背上,小臂弯起自然的弧度。随着手指的握力,青筋若隐若现。
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对于高音的挑战也是信手拈来。
当他唱到“山河无恙,烟火寻常,可是你如愿的眺望”时,陆小漉注意到了他眼底变得湿润,像是烟雨朦胧中沉默的山。
“如果说你曾苦过我的甜,我愿活成你的愿,愿不枉啊愿勇往啊,这盛世每一天。”
陆小漉低下头隐去眼角的泪光,她何尝没有听出歌里现在的陆南生和几百前自己的对望。
以及,一种羡慕和向往,还有与过去自己的心心相惜。
“啪啪啪!”任以为毫不吝啬地鼓起了掌。
他真诚地看着陆南生,“你的业务水平不错,和我不相上下。不过你这个年纪怎么唱出了比王菲老师还沉重的感觉。”
“嗯,怎么说呢,就是历经那种百年沧桑的感觉。”
陆南生笑着递出了话筒,一言不发地拿起筷子在火锅里挑起了肉。
他转过头发现陆小漉关切的眼神,立马笑着指了指火锅,“好多肉呢,别浪费。”
他永远不会忘记,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几个夜晚。
惊讶于这个世界所有的不同,感慨于所有科技带来的便利和馈赠。
无数次入睡前,他听着这首歌,心里一遍一遍地想着,如果自己生在这个时代,会不会更厉害一些。
那些需要流血断筋才能筑起的本事,是不是在这边可以少一些痛苦。
或者,如果自己生在这个时代,变得更加强大,是否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只可惜,生不逢时。
安神在一边坐着,眼里闪着屏幕上的光,微皱的眉宇间愁思不断,拒绝了好几次任以为递过来的话筒。
“师父,你也来一首嘛,我们大家都唱了,给个面子嘛。”
安神摇了摇头,“我五音不全。”
听他这么说,任以为也没有在强迫他,接下里的几个小时和陆小漉、白竹三人包场,把榜单里的歌都唱了个遍。
当大家累瘫在沙发上时,安神拿起话筒轻轻拍了拍,“诶,我说,今年这几个月,大家别出去旅游,尤其是西南的城市。”
任以为来了精神,“师父,你是在说什么不得了的预言吗?能不能再说一遍,我打开手机录一下。万一以后应验了,我好拿回去炫耀。”
“这可不行,会造成恐慌。”
安神放下话筒,和大家说了最近几年甚至几十年要避开的大事。
“知道了吗,小南生。”他脱口而出的称呼让大家惊掉了下巴。
小,小南生?
陆南生虽然点着头,但他还是如实地回了句,“其实跟我没有多大关系的,是小漉他们需要注意。”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问号。
这两个人,到底是在说什么。
“对啦”,安神突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小漉和以为,你们要是可以的话,攒点资本找点别的副业吧。”
“啊?”陆小漉和任以为同时问出声,“为什么?”
“明星也会失业呢,十年以后再也不是一本万利的职业了,而且圈子里也会发生很多不利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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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进家门,陆小漉都在脑子里盘算着安神的话。
AI技术真的会颠覆大家的观影模式吗,AI明星能取代普通明星吗,计算机的演技可以和人媲美吗?
不过不重要了,她把包放好后,开心地跑到客厅给了奶奶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消息!”
陆南生放好行李后也坐在了沙发上,他猜到了她这么开心的原因。
“什么好消息呀,买彩票中了一等奖?”奶奶打趣道。
“哎呀奶奶,我也想呢,不过我哪来这么好的运气。”她依偎着奶奶坐下,“这次很多时间陪你啦!”
“这次录制顺利,比之前预估的还多了三天的假期,相当于可以休息十多天呢,太幸福了。”
陆小漉拿出手机,一阵操作后,决定带着奶奶和陆南生出去玩。
“咱们都去收拾行李吧,明天直接出发!”
奶奶和陆小漉各自回了自己房间,左一件右一件地开始挑选衣服。
陆南生坐在沙发上,手指笨拙地戳着屏幕,叮咚叮咚的微信提示音响个不停。
陆小漉从房间探出头,看见他对着手机傻乐呵。
她故意背着手学着人家抓证据的样子,不声不响地走到陆南生跟前,缓缓低下头,“谁呀,聊得这么开心?”
被突然出现的脸吓了一跳,陆南生抚了抚胸口。
看到他反应这么大,陆小漉当下在心里演练了整个故事,瞬间给陆南生判了死刑。
心虚,绝对是心虚,连鬼都不怕,还要收集妖怪盲盒的人会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