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

    “怎么了?”坐在轿子里面的徐宁妄说。

    “浅露,上辈子的事情孤并非有意为之。”外头的李程说。

    隋霜在那一瞬间心中无数的想法闪过,一把抓住了徐宁妄伸出来的手,接着冷着一张脸转身,并在转身的时候直接将徐宁妄的手塞回了轿子之中。

    她对李程说:“太子殿下,您是还有什么想要对隋霜说的吗?”

    “浅露,这么多年了,孤放在心里最深处的还是你啊,我……。”李程的话说得声情并茂,他往前走了三步。

    而就在此时,徐宁妄的手从轿子里面伸出来,抓住了隋霜的。

    隋霜冷汗蹭全竖起来了。

    “够了!”隋霜忍不住喝道。

    李程住嘴,满脸的怅然,怔怔看着她。

    而徐宁妄,这个混蛋的手从两片帘子的中间伸出来,不但抓住了她背在身后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还在变本加厉地扣她的手心!

    “不是。”隋霜一把握住了徐宁妄作乱的指尖,额角都开始隐隐冒汗,赶紧吞下了后面的半句我不是说你。

    李程瞬间暴雨转晴天,理了理袖子继续自己的话,他一个当政这么多年的太子,嘴上的功夫要多厉害有多厉害,无论是何种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要多动听有多动听。

    再加上此人文质彬彬的风姿,怕是此番长篇大论,是可以将石头都软化掉的。

    然而隋霜一句也没听见。

    因为徐宁妄这个混蛋,仗着自己力气大,手指曲起来又张开,顺着隋霜的指缝钻出来,剐|蹭她的手指内壁。

    隋霜脑子里面全是徐宁妄和李程现在见面的样子,之后画面迅速跳到李程惊讶地认出徐宁妄是谁,他前脚转头去叫士兵,后脚徐宁妄直接抹了李程的脖子,马上被赶过来的锦衣卫包围。

    隋霜万分无辜地站在原地,眼前是自己不可置信的手下,身后是流着血的李程和拿着刀的徐宁妄。

    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过的动人,以至于隋霜现在是当真一动不敢动。

    隋霜小口呼了口气,张嘴的时候嘴角不易察觉地细微抽搐了几下,她打断了李程:“太子殿下,您说完了吗?”

    “浅露,我知道前面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我不怪你。”李程以这句声情并茂的话作为了自己的结尾。

    隋霜低了低头,忽然觉得刚刚想象中李程被割喉而死的画面还是很美好的,她抬起头,绽放出一个甚至可以散发出柔光的微笑。

    恍如冰河乍破,万物复苏。

    李程看傻了眼,他听到隋霜笃定说:“不,你会怪我的。”

    这话说完,隋霜再不说什么,转身吩咐一句启程,便头也不回地撩帘进轿子。

    太子未回神没有阻止,隋家的下属不敢怠慢小姐,立刻起轿出了皇城。

    隋霜进轿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把拎住了徐宁妄的脖子。

    “你疯了吗?!”这句话几乎是从隋霜牙根儿底下磨出来的。

    李程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虽然没有实际领兵打过仗,但是去边境送送物资,表表慰问还是要做的。

    他自己是知道徐宁妄长什么样子,隋霜认出了徐宁妄能留着他,李程要是认出了徐宁妄,就是填进去一个京城所有的兵力,也势必要让徐宁妄死在这里。

    这些道理徐宁妄难道不明白?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徐宁妄不道歉反而笑了,他问:“关心我啊?”

    “滚,我是关心我自己。”隋霜揪着他领子的手半点没有放松。

    被反驳了徐宁妄也不生气,他顺着隋霜的话说:“是是是,隋大人当然是关心自己,不是为小生考虑。”

    徐宁妄坐着,任由隋霜居高临下抓着他,他仰头看着隋霜,压低了声音慢慢说:“对不起,但是那可是我的竞争者啊,莫不是我还要干等着情敌说完吗?”

    隋霜瞬间无语,自从徐宁妄挑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之后就越发的嚣张。

    此人的行为包括但绝对不限于每天到人前面去晃荡听人叫他姑爷。以前一副与你们这些北陵的人永不为伍的样子,到如今没有对他喊一声姑爷他绝对不走。

    隋霜当下就要松手,但是好容易挨近的徐宁妄岂会如她的愿。

    徐宁妄几乎是本能的伸手,将隋霜一下给拽了下来。

    隋霜伸手,撑住了徐宁妄的大腿,这才好悬没有直接撞到他的身上。

    隋霜咬牙,但碍于外头还有轿夫,根本不敢声张,只能用完好的那一只手用力捶了一下岁徐宁妄的左肩。

    徐宁妄笑得胸膛颤动,他凑到隋霜的耳边说:“我就该早点认识你,等那厮来你军中的时候,我就深夜潜入你的帐篷,洗干净了等着你。姐姐,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隋霜的脑子比她的理智转得要快,本以为徐宁妄会说什么,没成想说的竟然是这种东西,听到之后直接跟着徐宁妄想出了他描述出的话。

    即便是在军营之中,她和李程也从来没有过任何一次同住一个帐篷,摆出来的理由是体察军情,兵将在外不能和家人团聚,太子自然也要给众人做好表率。

    但是隋霜和李程的帐篷被安排得很近,隋霜和太子说完军中的情况,转身进帐篷的时候就被另一个人拦住了腰,与此同时,营帐里的灯火被扑灭。

    隋霜头皮一炸,恨不得将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甩出去,刚想反驳他,徐宁妄就凑近她,亲上了她的嘴唇。

    “唔!”隋霜根本没有任何的准备,一声惊呼被徐宁妄直接吞到了舌底。

    可就在这个时候轿子停了,外头的轿夫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句:“大小姐,可是我们抬得太晃了?”

    隋霜一只手抵着徐宁妄的喉咙,和他撕开了一小段的距离,匆匆呼了口气,赶紧转头说:“没事,走你们的。”

    说完之后轿夫得了指令,又重新走了起来。

    隋霜看着外头这个不大的轿子,以及刚刚轿夫只说小姐不说姑爷,当下明白过来:“你是不是偷偷跑过了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来了?”

    她的手还贴在徐宁妄的脖子上,这话说完便察觉出徐宁妄的喉结颤动,知道自己是说对了。

    徐宁妄垂眸,隋霜的嘴唇还泛着诱人的水光,因为被嘬了一下,有点肿,但是不太明显。

    “你到底是怎么上来的,外头那几个人没觉出这个轿子太重吗?”隋霜百思不得其解。

    徐宁妄回答她:“我想你了。”然后低头让这个吻继续。

    隋霜骤然后仰,但是徐宁妄提前预知了她的动作,伸手拦住了她的后脑,并带着隋霜向前。

    这样看来,好像是隋霜主动的一样。

    徐宁妄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头舔上上颚,他们的牙齿在错开嘴巴的间隙撞在一起,在头脑中回响起极具清晰的咔嚓声。

    这样的环境让两个人根本没有办法撤开任何一点距离,甚至连衣服摩擦的声音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震耳欲聋。

    隋霜甚至可以听到外面轿夫的脚步声,即便是再稳轿子也在小幅度的摇晃着,这种摇晃还可|耻地带动起了轿中两个人的身体,甚至说,李程可能根本就还没有走,他的眼睛仍旧注视着这顶小轿!

    种种的认知让隋霜的耳朵几乎是烧了起来,红色甚至顺着耳朵点着了她的脸颊和眼尾。

    徐宁妄的那句偷情犹在耳畔,她小心翼翼地在接吻的间隙换了口气,听到了徐宁妄压在喉咙里的一声轻笑。

    徐宁妄的亲吻温柔而强势,这种泡温热的水中又比之要刺激很多的感觉,是生理意义上的舒爽。

    甚至来说,对于隋霜这样一个久居于苦痛与麻木之中,并且嗜糖还馋酒的人来说,这种可以带来快|感而又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的东西,更加让她沉沦。

    但是这种东西在徐宁妄捏住她耳垂的一刻骤然崩塌,隋霜的理智重归高地。

    然而还不等隋霜有什么反应,徐宁妄踩着隋霜容的底线及时退了出去。

    他说:“我真的喜欢你,隋霜。别喜欢李程,看看我好不好?”

    晃晃悠悠的小轿落地,“大小姐,到了。”

    隋霜看了这个几乎是大变活人变出来的徐宁妄,只能干了一次蛮不讲理的活:“知道了,你们走吧。”

    几个轿夫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怠慢隋霜的话,只能照做。

    等着脚步走远,隋霜觉得自己的脸颊不这么烫的时候,才开口反驳徐宁妄:“别拿李程恶心我,他在我这只有一种状态是可爱的,就是被五马分尸的时候。”

    徐宁妄有些感慨:“倘若你当时在我的手下做事,我一定将你当个宝贝疙瘩一样供起来,你们这个北陵的太子糊涂啊。”

    隋霜并没有听出徐宁妄话里面捧自己踩情敌的意思,只是残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倘若说你是我的上司,那你还是早早收拾好行李卷铺盖让贤吧。”

    “那也行啊,那我就收拾铺盖卷儿继续当老大姑爷”徐宁妄开了句玩笑,转头看了看这个北陵的京城。

    他忽然正色下来,有些担忧:“说真的,隋霜,我现在看不透你的下一步动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隋霜伸了伸懒腰:“做什么。”

    京城辉煌而绚烂的落霞映在她的脸上,照亮她眼底那种属于天之骄子的轻狂与不可一世,隋霜慢慢说道:

    “查了这么多案子,我也腻歪了,回回都是我抓别人,这一次,我来做这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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