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案

    马车上,无忧坐在晨子清下首,晨子清闭目养神。忽然开口问道:“无忧,你从何处来,为何来,你似乎都未与我说过。”

    前世今生,都未曾说过。

    无忧一怔,抬头看向晨子清。只见晨子清面无表情,窗外偶然星光撒进,照得马车内光影明暗。马车内悄然,严肃的气氛让无忧心中紧张。

    晨子清又道:“你说你什么都不会,可你今日骑马的姿势模样绝不是初学者。你说你不识字,前些日子桃心在看我给的文章是你也在一旁看了好久。”

    无忧又低下头,心中有些难过:不该说谎的,又要被赶走了吗。

    “无忧,我不要求你为我粉身碎骨,但是我希望你,起码信任我。”晨子清睁开双眼,柔和地看着无忧。她是她前世共生死共患难的人,是陪她走到最后一步的人。她于她的情感,比对世界上的任何一人都要复杂。

    谁知无忧抬起头,正色道:“我愿意为了娘子粉身碎骨。之前不讲不过是觉得说出来会给娘子平增事情。我信任娘子,更愿意为了娘子粉身碎骨。”

    二人对视良久,一种酸意涌上心尖,刺得晨子清心痛得几乎落泪。再来一次,再来一世,她们之间任然会建立出属于彼此的联系。

    她又闭上双眼调整气息,再次睁开眼睛,丢给无忧一本书,无忧打开,惊讶地发现是晨子清自己写的。

    晨子清道“这是我所抄写的我阿娘的书。你好自观看,过两日我会将你送去学功夫。你可有什么异议。”

    无忧将那本书摸了又摸,语气诚恳道:“娘子这般关照,我定不负娘子期望。我会努力的。”

    说话间晨府便到了,无忧扶着晨子清下了车。晨子清散给车夫一些银两后,又让门口的小厮去侍卫手中牵回马。此时天已完全黑了,星光散漫整片天,车夫和侍卫原路返回。

    晨子清刚进府,便觉事情不对,整个府邸安静得可怕。她亦没多想,只是想着先去往长青院和王老夫人禀明她已回府。

    到了长青院却扑了个空,小丫头们只说王老夫人不在院中,至于在哪儿她们也不清楚。

    晨子清又回想起方才在门口,小厮的数量比上午多了一倍左右,暗想:难不成是阿爹回来了?可无缘无故的也没提前通知阿爹怎的就回府了。

    想着便要往正院去一探究竟,正巧和迎面走来的桃心撞上。“娘子你可回来啦,我都遣了四五次人找你都没找到。府中有大事发生呢。”

    晨子清皱眉道:“我遇到了薛府娘子,聚了一会儿,府中怎么了?”

    桃心压低了声音:“我也不是很清楚。下午娘子走后不久周围便闹哄哄的,我守着院子也走不开,便让她们去打听打听,听说六娘子中毒了。”

    晨子清惊道:“子茉?六娘如何了?”

    桃心摇摇头:“不清楚,下午家主也回府了。家主、老夫人、大夫人派了好几次的人来我们院子问问娘子你在不在,后来王老夫人说了娘子若回来了往正院去一趟。”

    晨子清正想着,忽然来了个小丫头向晨子清行了一礼:“见过三娘子。三娘子,老夫人请你去一下正院呢。”

    晨子清将萧兴延的玉佩拿给桃心:“你现在去各院打探一下消息,不管他人说了什么等我回来都说与我听。另外,此物是三皇子所赐,你等一下带回去收好了。”桃心虽担忧,最终还是拿着玉佩点点头走了。

    晨子清、无忧、小丫头往正院走去。待通传后又进去了,一进去便看到晨弈秋。

    她有些惊喜:“阿爹怎的突然回来,也不通知告知一下。三娘下午同薛家阿姐相聚,未曾第一时间迎接阿爹。”

    晨弈秋有些疲惫地冲她笑着:“三娘怎的这么晚回府,时间不早了,三娘回去睡吧。”

    晨子清又觉不对,晨弈秋突然回来,定是为六娘中毒一事。她直截了当问道:“阿爹,我放才听府中下人说六娘出事了,可有大碍?”

    晨弈秋方想说话,边听门外吵吵嚷嚷的,仔细一听是李姨娘的声音。李姨娘闯了进来,几个丫头在一旁拦着,晨弈秋将晨子清拦在身后。

    李姨娘哭到:“二叔,郎中说了六娘现在危险得很。”晨子清见她哭得伤心,正想上前安慰情况,李姨娘转眼看到晨子清,竟是激动起来。

    “三娘子,之前皆是我的错,是我对你不起。可六娘还小,你为何如此做。”李娘子神情哀切,仿佛晨子清真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一般。

    晨弈秋怒道:“你休得说这种话!三娘是什么孩子我最清楚不过!无凭无据的事你莫要在信口雌黄!”

    此话一出,晨子清也明白了是什么事情,然而她想不到竟会有人这般愚蠢,不可置信道:“李娘子是认为我毒害了六娘?我为何这般做?与我有何益处?”

    李姨娘激动起来:“我先前对三娘子多有得罪,又是六娘七娘的阿娘,三娘子害了她们来戳我的心!怎么无凭无据,那簪子分明……”

    “阿娘?你是谁的阿娘?有没有规矩,对着府里娘子大呼小叫。”大夫人王氏款步走来,蔑视着哭坐在地上的李姨娘。

    李姨娘的哭声顿时小了起来,却没有偃旗息鼓,反倒跪直在王夫人面前,不住磕头道:“求夫人开恩,让我独自抚养六娘七娘罢。”

    王夫人笑得冷漠:“怎么,是觉着我养得不好了,要要回去了?”随后一甩袖子,怒道:“放肆!此事岂容你一个姨娘信口开河!枉顾礼仪论法!六娘七娘被你抚养,以后如何能够做人?”

    李姨娘跪在地上颤抖,却依旧不死心。李姨娘泣道:“夫人……夫人求你了。孙娘子尚且如此,我与六娘七娘母女情深,望夫人不叫我们母女分离!”

    听到“孙娘子”三字,晨弈秋皱起眉,撇开了视线。王夫人冷笑,却是不再同李姨娘说话,往后吩咐着让丫头们把李姨娘“请”回去。偌大相府,李姨娘嘴被堵上,却依旧哭得撕心裂肺。

    王夫人上前,慈爱地看着晨子清道:“三娘累了吧,早些去休息。今晚的事莫放心上,只当她发了疯病罢。”说罢便笑着向晨弈秋、晨子清辞别。

    “阿爹?”晨子清刚想问,却被晨弈秋打断,他看着晨子清,疲惫道:“三娘回去吧,阿爹知道此事定与你没有关系。”晨子清明白,她也问不出什么,只得行礼告退。

    到了院中,她见桃心一脸凝重,便马上询问。桃心却避开不答,只说到:“也无大事,娘子累了一天了,不如早些歇息。现在困着也不好想事情,明日我再告知。”

    晨子清叹息道:“六娘年幼,我想去探望一番,可此时夜已深,倒不好多加打扰,再者……”

    桃心劝倒:“是呀娘子,今日莫去了。再说了李娘子性急,此刻又一心认定这事是娘子你的不是,娘子去休息便是。”

    此话一出,晨子清也觉着有些累了,便回内院休息。无忧也想跟着进去,却被桃心拦下……

    第二日一早,桃心边为晨子清梳洗打扮,便将事情全盘告知。原来昨日六娘晨子茉同七娘晨子荷一同温习功课,六娘忽然上吐下泻,而后高烧不退,郎中一来只说是中毒。而在一旁的七娘被一同带去查看一番,却并无大碍。

    晨老夫人、王夫人派人将家主叫回来,因着许多因素也未报案。他们让郎中诊断一番,郎中发现桌上的糕点和放在妆盒旁的一只银花簪子上有毒,被此毒毒害后的症状与六娘的症状一致。

    而那簪子正是前些日子晨子清相赠,李姨娘便一口断定是晨子清所为,叫嚷了一下午。昨晚晨子清回来时,王老夫人、王夫人正在院中照顾六娘子,一听晨子清回来,李姨娘又不见了,王夫人忙去晨弈秋院中将李姨娘带回去。

    “簪子?”晨子清皱眉道。

    桃心气愤异常:“是呢。但郎中也说了,簪子上毒性较弱,说不准是六娘子吃完糕点后没擦手把玩簪子的时候沾上去的。可李娘子不依不饶,非说是娘子你有歹心。”

    晨子清沉默思索,“好生奇怪,为何突然……那糕点是哪儿来的?”桃心道:“那糕点是大夫人院中的厨房所做,每日厨房都会给娘子们送去。厨娘也被拷问了,听说并无异常。”

    晨子清一时不明,为何要对六娘下手,又与何人有益?正心烦意乱,忽然丫头来报:“三娘子,老夫人请你过去长青院呢。”

    晨子清微微点了点头,便起身了。小丫头行礼告退,内院中只有晨子清、桃心二人。

    “娘子!”桃心忽然出声唤道。晨子清转头不明所以,桃心略一犹豫,似乎在斟酌言语:“前些日子花圃多了些虫害,我们便拿着毒药处理。我昨日清点,那些毒药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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