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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旧经洞隐别情

    转身见嵇元已经落座,正远远看着这厢,便向他们辞去,回到他身边就座。

    见江黛青聊得欢快,嵇元还是忍不住要吃醋:“任氏三俊,长幼都已经婚娶,任灵都有一儿一女了,只任云还未成亲。”他问得酸溜溜的:“王妃.....是有些想法吗?”

    江黛青好笑起来:“我又不是那两个月老,就喜欢给人牵线搭桥!是他们兄弟惦记着胞弟,所以问了我几句任都督的说话。”

    嵇元微微局促,不着痕迹地带开话题:“两个月老?”他问:“谁?”

    江黛青嬉笑着逗他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张成云和艾郎吗?”

    嵇元听了,果然面露笑意。

    “说起来,你我的婚事,要没有他一句话,原也没那么快定下来。”江黛青明眸皓齿,劝嵇元:“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又是三朝阁老,忠心耿耿的。昌儿需要他,别老和他作对了,好不好?”

    嵇元只是不喜张成云对江黛青的态度。先帝过世,因为遗诏的共识,也有一阵子没有针锋相对了。此刻见她如此央告,不由轻声应承:“好......”

    风荇果然颇有先见之明,莫说是到初六不曾得空看书,江黛青一直到初十甚至都没能离开过嵇元的视线。实在受不了了,她告饶道:“你饶了我吧,啊!”

    嵇元哪里肯放过她?

    “黛青......冬日漫漫,我与你消此永夜不好吗......”

    “不好不好!”江黛青试图板起脸来道:“我身体不好,总这样昼夜颠倒的,吃不消......”

    嵇元轻笑两声,她就维持不住正经的脸色,身子开始发软。

    “意远新调了好香料,说是可以让你安枕。”嵇元诱她道:“华莲与我们添在镂空香球里,放入床帐中了,你要不要去闻闻看。”

    微微吞咽,江黛青洞悉了他的意图:“你......要我钻床帐?”

    嵇元不答,只在她耳畔沉沉低笑,叫她有些神魂颠倒。

    “华莲......”江黛青唤道:“取香球出来我闻......”她觉得还是这般更妥帖些。

    嵇元一把将她抱坐在怀,不满道:“叫她做什么!你觉得她这个时候会来打扰我们吗?”他笑道:“有晴月她们守夜,她年节下多是在意远那边陪他......”

    江黛青感到有些意外:“他俩......”

    “怎么?”嵇元鼻尖蹭着江黛青颈上动脉,酸道:“不乐意?”

    “没有......”江黛青难耐地轻哼出声,皱起了眉头。

    嵇元得趣,便愿意如实相告:“意远出众,侍女们往往多倾慕。他虽然有时自得,也有时厌烦。如今他在后园收拾,事情也忙乱些,华莲便常去给他帮忙。”

    “嗯......”

    看江黛青已经顾不上什么梅言、华莲,只垂睫享受着自己的调情,嵇元便抱起江黛青去与她同捉帐底香球了。

    好容易熬过了初十,江黛青还不及出去走走,倒是棠溪玥带着嵇丰和嵇昐上门来了。他们原是来给他们夫妻拜年的。年宴之上,为着江黛青和嵇元都是众人焦点,也没能说得上话,棠溪玥权当做回娘家般,礼数做得十足。

    嵇昐一进门就疯跑进摘星楼去了,没想到如今空无一人的摘星楼倒真成了那黑尾白猫的窝点儿,正趴在床帐下睡得香甜。嵇昐激动坏了,给江黛青和嵇元拜年的时候都词不达意的。江黛青听说也是意外:“估计是因为得了好吃的,所以来碰碰运气。正巧意远腾出了摘星楼,它就‘鹊巢鸠占’了!”说得大家一笑。

    嵇昐心头惦记的原不是伯父伯母,而是师父,转眼就不见了人影,风荇说她是叫闻讯而来的风苓招呼走了。

    嵇元和嵇丰说得两句话就叫他去陪自己手谈了。剩下江黛青,棠溪玥就无所顾忌了,相对而坐,拉着她的手说着她们的悄悄话。

    “昐昐可还同你闹脾气?”江黛青取只橙子,用纤长的玉指去掐它,却因为指甲长而不便。华莲见状接了来,替她破开,顿时香味弥漫。连那边对弈的兄弟都闻到了。

    “王妃的玉指,还是留着破珠吧!”华莲偷笑道:“回头再戳伤了,又该嚷疼了!”

    江黛青羞红了脸,抬手拍她:“你瞎说什么!”还偷瞟一眼棠溪玥。

    棠溪玥早知道她俩亲密,也不觉插嘴问华莲:“什么破珠?”反而一起笑闹江黛青:“敢是遗珠的珠?”

    华莲掩口道:“昨夜人定初,双龙抢香珠。”

    江黛青登时从座中跳起来追着她打,口里还嗔道:“好呀!而今你也敢打趣我了!”叫华莲笑得前仰后合的。

    那边嵇元微微含笑,垂眸看着局中棋势。嵇丰却似有不满之意,唤道:“与本王也剥个橙子来!”

    江黛青和华莲停下了打闹,各自瞟了他一眼,相携回座。华莲听而不闻,亲手给江黛青整理发髻。暖星给嵇丰取了橙子来,刚要剥,却被嵇丰挥手斥退。

    嵇元见状便对嵇丰说:“如今那可是黛青心腹,我都使唤不动的......”

    嵇丰就是知道华莲同江黛青要好才不舒服的,讥讽道:“王嫂就是王嫂,能如此信任、重用毒杀过自己的人,这肚量,果非常人所及!”

    嵇元抬眸看向他,脸色微沉。江黛青也颇为不善地看了嵇丰一眼,转而将视线投向华莲,难免忧色。

    华莲看着江黛青,释然一笑,不欲湮灭她待自己的真心,也不愿让嵇丰误会,亲自黯然相告:“回晏王殿下,当日是奴婢欲要服药自裁,被王妃误食,才累及王妃中毒......”复又看向江黛青,柔和了眉目:“得王妃真心下顾,此情难尽,此生,亦是于愿已足......”

    嵇丰猛地变了脸色。

    棠溪玥突然就看懂了,嵇丰那个曾深爱过的红颜知己,竟然就是华莲。听她话中之意,似是对嵇丰的虚情假意仍有余怨。但......她不禁觉得有点心痛,嵇丰,也是深爱过她的。他也曾在那段感情里面饱受伤害。

    不想爱人被误解。于是嵇元和江黛青送他们离府的时候,棠溪玥特地落在后面,找了个机会单独告知华莲:“殿下是深爱你的。行试探之事,正是因为爱得深,所以难免嫉妒、猜忌。”

    华莲默然片刻,对曰:“天意......”

    “是我们悬殊的身份地位,让我们不能对彼此的感情尽信不疑。天意如此。”她祝福棠溪玥:“你们,原是门当户对,金童玉女,必会得天眷顾......”

    垂下眉睫,棠溪玥笑道:“能不能得天眷顾不知道,我们这份姻缘,倒是得姐姐眷顾。”

    华莲也失笑:“是呀。王妃,惠及者众。”

    再深深看这个秀外慧中的侍女一眼,棠溪玥便追上嵇丰等人的脚步,回府去了。

    张灯结彩,祾王府里为了准备过元节而装饰得喜气洋洋。忽然见风艾拿着个锦盒而来。叫江黛青笑道:“快看他拿了什么?不是送我的好玩意儿吧?”

    风荇不禁生出几分危机感:“他为什么要送你玩意儿?几曾见他送谁小玩意儿来?”

    风艾却没什么反应,只严肃地盯着江黛青,叫她有些紧张。

    “怎么?出什么事了?”

    将手中锦盒递给江黛青,他说:“门上人传递进来的,我已检查过了。”

    江黛青接来,与听到他们说话,走来立在她身畔的嵇元一同开看,是一部佛经。

    《观自在菩萨真言五千》。纤楚字体,正是自己手笔。

    江黛青浑身一震。

    嵇元取在手中细看:“这不是......我在你家中养病之时,你抄写的那部经书?”

    “正是!”江黛青甚感意外,问风艾:“什么人送来的?”

    “一个小厮。”他回道:“还在门外候着!”

    “让他进来!”

    江黛青起身与嵇元分主次落座静候。

    人一进来,江黛青就傻眼了。这叫“小厮”?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站在风艾身边除了略矮半寸,也不差什么!

    嵇元被勾起了当日姜家村旧事,怎么看这小厮怎么觉得和自己当日中毒后身形外貌有几分相似。此时见江黛青呆看,更觉焦躁,忍不住去抓她秀手,被她拍了开去。

    那小厮在风艾指点下,跪拜了嵇元和江黛青,刚刚起身立定,江黛青就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持有这部手抄佛经的?”

    “臣......乃山南道......复州治下清流郡......杨府的家奴。”

    江黛青听了神思游走,清流郡?好像是风荇带自己回广陵时路过的一个小郡。就是在那里,与他为了躲避尉舍手下的追杀,住过几日,就便养他臂上箭伤。

    “佛经是哪儿来的?”嵇元见江黛青不说话,开口替她问道。

    “是......是我们府上......老太君交给臣,让臣带到京中,求......求祾王妃出手相助的。”

    江黛青听到“老太君”,想起书店老板说过,有好善信佛的老人家,求女子手抄经书的事来。问得有些急切:“相助?你家老太君出什么事了?”

    “不是......”

    那小厮似是一紧张就有些口齿,只是努力慢慢说来:“是......小姐!”

    江黛青有些急躁,问风荇:“意远呢?”他便会意,离开去唤梅言。

    “你继续说!”江黛青玉指点在额角,耐着性子道:“你家小姐怎么了?”

    “小姐......要出家!”

    “啊?”江黛青莫名其妙:“什么世道?一个个的都想出家!”

    那小厮出于意外,抬头直视江黛青,讶然:“王妃......如何......得知?”被嵇元呵斥道:“低头!王妃岂是你能看的?”他才慌忙垂首。

    江黛青有些意外地看了烦躁的嵇元一眼,继续问那小厮:“你什么意思?要出家的,不止你家小姐一人不成?”

    “是!”那小厮重重点头:“周遭......一两年间......先后出家......不下十人!都是......未婚......少女!”

    江黛青与嵇元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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