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步珩一直不肯相信杨泱已经死了,一如既往地准备着正月初一和杨泱的订婚事宜,直奔着婚礼的规模去,谁也劝不住。

    杨泱死了,警方和火情局联合审理得出的结论,央老师和杨老师跟步珩一样,无法接受,难以置信。

    可,正月初一那天,央老师和杨老师见到了穿上嫁装的杨泱。

    央老师喜极而泣,哭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一直抱着杨泱不肯放手,步珩过来接亲告诉她,那不是杨泱,是朱妙扮的。

    大哭一场之后,两位老师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泱的死,步珩怀疑有内幕,举行婚礼就是想引蛇出洞揪出幕后之人,给杨泱报仇。

    朱妙扮杨泱是最好的人选,天然的几分像加上步珩精湛的化妆技术,连央老师和杨老师都分不清,那必定能以假乱真了。

    为了更像杨泱,朱妙把自己的嗓子弄哑了。

    朱妙心中有愧,步珩找上她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了,正月初一这天假扮她姐嫁给步珩。

    具体要做什么她也没问,步珩承诺这件事后会请律师帮她打离婚官司,她不求回报,但若是步珩愿意帮她,生活就又有了新的希望。

    杨泱租的老宅距离步珩家不远,花轿迎亲一路步行也走不了几分钟,奈何中途有人拦路抢亲,耽搁了许多时间。

    步焱泱冲得太急,摔在了花轿面前,新娘掀开轿帘,步珩已经下马将步焱泱抱了起来。

    新娘下了花轿,步焱泱一头扎进新娘怀里,哇地一声就哭了,“妈妈,你为什么不嫁给爸爸?”

    一时间,整个步家堡都炸开了锅,本来杨泱名声就不好,没想到竟还是导致步先生和唐小姐离婚的第三者!

    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怎么就先后入了步先生和步珩的眼呢?

    新娘掀开红盖头,搂着步焱泱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爸爸和妈妈不一定要在一起,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长大”,小泱泱哭得小脸通红,“我不明白,我也不想让你嫁给别人,你不嫁了好不好?”

    “步焱泱,不许胡闹!”

    步炎分开人群走来,从新娘怀里抱走了小泱泱。

    小泱泱在他爸爸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引得大家议论纷纷,步珩家更是没有人给新娘好脸色。

    可那孩子是步先生的,他们又不敢多说什么,据说这婚礼还是得了步先生首肯才能办得成的。

    步珩家里一直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虽然后来不反对了,从各人神色来看,心里还是不乐意的。

    婚礼开始前,新娘被安排在新房休息,没多久,小泱泱就又偷偷溜了进来,窝在他妈妈怀里不肯走。

    订婚仪式改成了正式婚礼,时间仓促,邀请的人并不多,而实际上来的人却很多,步家的亲朋好友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但凡有些关系的都来了,连警方都闻讯赶了过来。

    族长家的大院子里挤满了人,连院子外面都是人。

    很快,步炎就发现他儿子又不见了,火速带着人来将小泱泱接走了。

    观公子缠阿山,他自己本身就是要来的,但这次,他还带了任务来——帮着他们家大人物长辈送礼物过来。

    匾额上写下了‘百年好合’几个苍劲的大字,一送到族长家就被挂在了大门上。

    族长家郑重的模样让一向脸皮厚的观公子有些尴尬,都什么年代了,还送匾额?搞得大家多少都有些拘束。

    但他也深知这匾额的作用,至少能保证婚礼的顺利进行。

    可大家千算万算再一次算漏了三岁大的步焱泱小朋友。

    中式婚礼,黄昏举行,正要一拜天地,步焱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横插在新人中间,“不许拜!”

    人群中私人保镖个个头冒虚汗,小雇主跑了一次又一次,这以后没法混了不说,步先生的怒火谁能顶得住?

    但若是这个时候冲过去,怕是要引起混乱。

    死而复生,多稀奇的事,不少人虎视眈眈,都盯着新娘呢,有那匾额镇着,也没人敢出头,就等着有人给制造机会呢。

    老少通吃的步珩自从和杨泱在一起后,在步焱泱面前就再也吃不开了,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新娘蹲下身去哄他。

    新娘也哄不好小泱泱,在拜堂成亲这件事上,步焱泱打定主意不让步。

    趁着新娘不注意,步焱泱一把扯掉了新娘头上的红盖头,“妈妈,拜了天地你就成别人的新娘了,我和爸爸怎么办?”

    步焱泱的爸爸前脚刚刚走,就有人来报,小公子正在大闹婚礼现场,立刻又折身回去。

    赶来时正好看见他儿子手捏红盖头委屈巴巴地抱着新娘不撒手,于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起步焱泱,抽走步焱泱手中的红盖头递给步珩,“继续”。

    “和妈妈拜堂成亲的只能是爸爸,揭红盖头的也只能是爸爸”,步焱泱吼道:“我不同意你们成亲!”

    步珩接过红盖头放到一边,“那就不拜了,跳过这个环节,直接进入下一步”。

    步炎停下脚步,空气中突生冷气,吓住了步焱泱,也吓着了堂下宾客,“小孩子的话不必当真”。

    父子俩走出院子,众人才从屏息中恢复正常,深深吸上一口气,观了一场没有拜堂环节的中式婚礼。

    有远道而来不明就里的客人后知后觉,“我说怎么不是步先生主持婚礼,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步先生是步家堡最有分量的人,别人家或许请不动,但族长家是可以的,虽说不至于接受新人叩拜,露个脸当个证婚人在许多人心里那都是必然的。

    原来还有这一层,是许多人都没有想到的啊。

    仪式结束后,步珩在外应酬,新娘被送进了婚房,无聊之时等来了阿山和那狗皮膏药一样的观公子。

    阿山一头长发,坐在紫檀木做的椅子上闷了一会儿,开口时有些伤感,“你没有兄长,他们说我应该作为你的兄长送你出嫁,我并不情愿,差一点,成亲的就是我们,可杨爸爸身体不好,和央妈妈一直落泪,你要知道,我并不情愿将你交到步珩手里,要是你现在反悔,我可以带你走”。

    新娘还没有说话,一旁观公子忍不住了,“你这样,不太好吧?”

    阿山瞪了观公子一眼,“没什么不好的,我和阿木原本是要成亲的,就差户口本了”。

    “户口本在央老师那里”,新娘声音沙哑,“不管是谁,早就想把你加在上面了,只是还没有问过你,你要是愿意,就可以做阿木的兄长”。

    “我都说了,不情愿做你的兄长......你声音怎么了?”

    “火熏的。”

    “......”

    近来杨泱的遭遇并不美好,阿山不愿提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观公子打破了沉默,“其实,做兄长就挺好,做夫妻哪有做兄长关系牢实?”

    做夫妻还有离婚一说,兄长总没有的吧,但是现在不适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叫步珩听见得跟他急。

    阿山红了眼,“......以后不能天天相见,不能给我洗头,不能帮我买贴身衣物,终究是会不一样的”。

    “我会洗头,我也会买东西”,观公子想伸手帮阿山擦擦眼眶,手伸到半途又收了回来,“我会做的事很多,人也很勤快的”。

    阿山吸了口气,忍不住怼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也叫勤快?你还要我帮你洗头呢!洗得不舒服还张嘴咬我,还......”

    观公子一把捂住阿山的嘴,“我很勤快的,只是你还没发现,以后换我帮你洗头,一会儿新郎该来了,我们先出去”。

    阿山掰开观公子的手,“我就在这里陪阿木,哪里也不去!”

    “呃......我们在这里会打扰他们的。”

    “打扰什么?以前我和阿木住在一起,步珩不也常常来?怎么不见打扰?”

    “......”

    你能知道别人成亲后不能再帮你洗头,不能帮你买内裤,怎么会不明白洞房花烛夜杵在这会扰人好事?

    观公子面上神色换了好几次,耐心劝道:“我们在这里不合适”。

    阿山靠在椅背上不动,“没什么不合适的”。

    “......你有见过洞房花烛夜外人在场的吗?”

    “我没见过洞房花烛夜”,阿山气哼哼,“你才是外人,我不是”。

    观公子无言以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走?”

    “出去把门带上。”

    阿山一句话把观公子气得差点岔气了,扭头走到门口又折身回来坐在阿山旁边,“既然你不是外人,那我也不是”。

    “你怎么不是?!”

    “算起来,步珩也应该叫我一声哥哥。”

    “你怎么不说阿木也该叫你哥哥?”

    “她和步珩成了亲,自然是该这么叫的。”

    观公子照着阿山的样子靠在椅背上,“就算不跟着步珩,随着你,她一样得叫声哥哥,因为我俩......一边大”。

    “一边大的人多了,不许你占阿木的便宜。”

    “我才懒得占她的便宜。”

    “......”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打断了观公子和阿山。

    步珩走进来,观公子识趣儿地硬拉着阿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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