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故特别重大,调查既严谨又快速。
那货车司机的确存在疲劳驾驶,不仅如此,还存在带病开车,胃癌,中晚期,除了吃些镇痛药,基本上已经放弃治疗。
从周边摄像头记录的视频中看,当时应该是疼痛发作,人趴在了方向盘上,货车的行驶轨迹显示,脚搭在油门上一直没松开,像是晕过去了。
货车司机家中两个儿子,大的上初三,小的小学五年级,老父亲瘫痪,老母亲年迈痴呆,妻子全职在家照顾,从家庭情况来看,或许存在以命换保险的嫌疑,但人当场就死了,无法证实。
事件热度很高,从世事无常,明天和死亡不知道哪个先来,到中年人的艰辛无奈,到事件中幸存小孩何去何从,再到救火英雄,最后方向突变,到了女车主随身携带管制刀具,身手不凡,身份可疑上面。
有好事之徒,根据女车主的车牌号扒出了杨泱‘殴打’老年人的视频,两段视频一对比,杨泱成了亦正亦邪的危险人物。
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到后来,甚至上升到了,女车主身体构造奇特,不惧火烧,不怕高温,或许是个妖孽。
这才是最终的目的,也是最致命的。
视频和舆论发酵不久,就被强行压下,有人猜测,这女子或许是个肩负特殊使命的人物,也有人认为,这女子背后的势力只手遮天。
不论哪种,在一部分人心中,已经疑根深种。
这女子或许真的不惧火烧,不怕高温。
目的达到了。
这边厢各种猜测还没完,另一边,有媒体爆出大瓜,煜阳城赫赫有名的唐氏集团涉嫌偷税漏税,数额高达十数亿,紧接着,唐氏集团掌门人婚内出轨,与他人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不止一二人,还涉及地下财色交易。
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满天飞。
证据确凿,有些事一旦公开,就不是补齐税收那样简单,涉及到违法犯纪,唐氏掌门人当即就被带走了。
这些还不够。
对于一个已经可以不在乎家族亲人的人来讲,远远不够,必须从根上清除干净。
这需要时间,寻找证据。
这件事本来杨泱要亲手去做,但是,被步家的两个掌门人给阻止了,这件事犯了步家大忌。
虽说事情本身并没有把同样在现场的步炎给牵扯进来,但是,那‘不惧火烧,不怕高温’和步家关系可大了,就知道的:步炎、步珩、步羽、步未(也就是阿山)。这四个,全是步家的人,似乎也都有些‘不惧火烧,不怕高温’。
多事之秋,只要有人心怀不轨,能绕开步家?
有步炎和步珩两人出手,事情很快查清,果然不出杨泱所料,是唐杉干的。
唐杉的目的只在杨泱,牵扯上步家也是她所不愿的。
自打步炎跟她分开,唐杉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痴念太深,求而不得,心生怨恨,这一切就都归结在了杨泱头上。
原本步炎虽然和她离婚,但还是有感情在的,所以离婚后到杨泱再次出现,唐杉并没有把杨泱放在眼里,可是后来步炎竟然要和她彻底断绝来往,她知道,是为了杨泱。
步炎决定的事,一般不会更改,她和步炎是彻底完了。
没了步炎,世上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偏偏罪魁祸首还要拿步炎的手机,给她发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视频来刺激她。
她才是步炎合法的妻子,杨泱算个什么东西,插足者,不择手段的第三者,给步炎提鞋都不配!
可是,步炎好像变了啊,那看杨泱的眼神有时候太让人嫉妒,虽然嘴上恶毒,但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凭什么?凭什么要让小三上位?
步炎原本就是她的,那样完美的男人,只能是她的。
杀念萌生也是那次小泱泱给她发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视频,但唐杉不知道是小泱泱发的,只以为是杨泱在挑衅呢。
不管是谁发的,那视频本身就是错的。
之所以一直没有动静,是在寻找机会。
只要钱给到位,什么事情做不来?
不久之后就找了最合适的人选,货车司机得了癌症,晚期,必死无疑,生活的担子沉重啊,死了一了百了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死啊,丢下一家老小的担子,谁能担得起来?
绝望之中有人找上了货车司机,以命换命,伪装成意外事故杀了那个暴打老人的坏女人,一大笔钱呢,反正要死,就当为民除害了吧。
这天机会来了,有人让他等在那个十字路口,车牌号一早就清楚了,疼痛来得也正是时候,一脚油门下去,一切就都跟他无关了,也都解决了。
货车司机本来也没想活命,对方跟他说,做得越干净,他活在这世上的亲人才能越安宁,所以,他要死无全尸,连那手机一起,一点渣都不剩。
可钱怎么到位?
一大笔钱,又想要让家人用这笔钱用得心安理得,不管如何完美的计划,都必定会留下痕迹,没人起疑自不必说,一旦有人盯上了,特别是被步炎和步珩这样的人盯上了,哪里有查不出来的道理?
唐杉是个有钱的聪明人,懂得如何摘除自己,线索到她身边的人身上就到底了,拿钱养出来的衷仆,这时候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也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谁也不能侥幸。
病床上杨泱听了结果,很不解气,什么证据不足,奈何不了唐杉?分明就是步炎有心要放唐杉一马。
但她现在‘病危’,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病床上装悲惨,确实还奈何不了唐杉。
那些舆论,不是说她不惧火烧,不怕高温吗?都躺医院裹成木乃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康复,还能不能康复,谁还敢说她不惧火烧,不怕高温?
亲朋好友来了又走了,听了太多安慰的话,实在是煎熬央、杨两位老师的老心脏,本来没怎么伤心难过的,硬生生给弄成了哀伤模式,搞得阿山一来,见着他们都以为杨泱和步炎要死了。
连着二世主观公子都忍不住劝了几句。
央老师一激动,拉着步珩一把鼻涕一把泪,“步珩啊,我家杨泱就拜托你了,你可一定要治好她啊,我和杨老师就这么一个女儿,治不好可怎么办啊?我和杨老师都觉着活着没意思了”。
“步珩啊,你是最好的医生,有那么多项专利,你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什么新药来,好歹治治她呀,她总这么躺着半死不活,我和杨老师心里难受啊。”
“步珩啊,阿姨跟你说,你要是能研究出什么新药来,治好她,不用等到正月初一,伯母就把她嫁给你,杨老师也是这个意思,对吧杨老师?”
一旁暗自神伤的杨老师抬头望了央老师一眼,点了头。
央老师的悲伤情绪还没有发泄完,“步珩啊,她能好吧?”
见着步珩点了头,央老师又问:“你不会嫌弃她吧?”
“怎么会?能娶到她是我三生有幸。”
央老师拭了拭眼角,心想,她杨泱要是不点头,我摁着她点,“那我就放心了,你快点研究研究,看看什么药能治治她”。
步珩耐心地安慰了一阵,央老师才领着杨老师擦吧擦吧眼睛,走了。
再多呆一刻都要疯。
当天夜里,医院里闹了贼,黑衣蒙面,手段专业,只可惜刚刚摸进杨泱和步炎的病房就被抓了。
抓贼的人是阿山,这破坏了步珩的计划。
医院里有监控,那些人虽然一直在躲,但,于这一行步珩比他们更专业啊,一早就发现了,放他们进来就是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谁知被一定要留下来照顾杨泱和步炎的阿山给打乱了。
也不知阿山从哪里摸来一把小刀子,当即就割破了其中一人的脖子。
这,也太狂了些!
另外那人被吓住了,连连招供,说是有人出钱,要他们来探查探查看病人是不是如医院对外宣布的那样,情况不容乐观。
再一问,就说不知道雇主是谁,他们只管拿钱办事。
“可是看清楚了?”
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病房里没有开大灯,只能囫囵视物,但阿山离他太近,只见阿山从一旁置物小车上取了一块纱布,不紧不慢地擦拭着小刀子上的血迹,直觉喉咙都紧了,“还请明示”。
“都是替别人办事,我也不为难你,放你回去,就是要你带个话,谁也别想趁着步先生卧病在床,就企图下黑手,再敢有人来打扰”,那晃光的小刀在那人脖子上一拍,“可就不是在脖子上划一刀那么简单了”。
“是是是……”
“滚!”
那人爬起来就要跑,被阿山叫住,“把他拖走!”
那人又战战兢兢地回来把同伴扛起,见着阿山真没有拦他的意思,撒腿就跑。
黑衣人扛着同伴一口气跑出医院,跑到没有人的地方,把人放下来,就要摸出手机来打电话,突然感觉有人扯了他的裤腿,吓了一跳,手机砸在了地上。
黑衣人弯腰捡起手机时,猛然跳开,“你是人是鬼?”
被他扛出来的那人歪在地上,睁大了双眼,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不出话来,活像是炸了尸。
黑衣人打开手机电筒,小心翼翼靠近,“你没死?”
那人眨了眨眼,表示肯定。
都是道上的,从他僵硬的动作上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怕是中了什么药吧,黑衣人拍了同伴几巴掌,等人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妈的,老子还以为就要交代了!”
“妈的,老子还以为你交代了!”
另一人同时说道。
那人捂着流血的脖子骂道:“到底是他妈什么人?这么野?”
“没见过,没听过。”
“这样厉害的人在身边,看来那当真就是步先生了。”
“伤成那样,动静都没有,估计真是不容乐观。”
“走吧,回去复命。”
什么不惧高温,不怕火烧?怕是鬼怪故事看多了,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