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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音?

    高温瞬间吞没了两人。

    杨泱痛苦地靠在一株凤凰木上,喉头的鲜血压制不住,一口喷出来吐在凤凰树脚下,呲啦呲啦响。

    步炎也好不到哪里去,将将撑着树干站起来,同样一口鲜血喷在树干上,可他靠在树干上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那烈火炙烤的感觉痛则痛矣,却似乎很畅快,痛到极致隐有无我之意。

    满目的红,是血,是火,是……

    步炎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从怀里取出那支火红的凤羽。

    是翱翔天际的一只惊天火鸟。

    又一口鲜血吐出来,步炎仿佛听见了阵阵魔音,搅得他头昏脑涨,魔音之外是极恶杀戮,血流成河。

    火鸟一怒,火泻千里,奈何受魔音所困,振翅难飞,寒冰箭穿心过,星火难出,刀光斜下,尾断凤翎三支,仰天悲鸣,惊天火鸟变红衣。

    满目的红,连着周围的凤凰花都模糊了,成了猩红的鲜血,飞溅而来,淹没了他。

    “步炎!”

    步炎倚在凤凰树上摇摇欲坠,杨泱踉跄着跑过去,摇曳的凤凰花拂乱了脚步,触手可及的距离瞬间变得遥不可及。

    杨泱没有接住步炎,摊着的手掌上落了一朵血红的凤凰花,目之所及已经没有步炎的身影。

    “步炎!”

    步炎听见了一声遥远的呼唤,可入目的全是血,什么也看不见,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下坠。

    坠入血腥,封进寒冰,陷入黑暗。

    时光流逝,历史更迭,无休无止。

    突然有一天,一滴火热的鲜血,炸开了千年寒冰,猩红退去,重见光明。

    凤凰林中花影错错,变幻莫测,杨泱扎遍了十个指头,才能硬撑着找到了跌坐在凤凰树下的步炎。

    当初阿山就是这么让她醒过来的,为了保持清醒她自己也这么干了。

    找到步炎时,杨泱已经脱力,捧着步炎的头将将吻住就昏了过去。

    新鲜空气带着血腥味进入口腔,步炎猛然睁开眼,一把禁锢住杨泱脱力的身体,贪婪地索取着,要把怀里的滚烫揉进体内,填上那心口的窟窿。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泱从痛苦中醒过来,本能地在步炎怀里扭曲挣扎,步炎一双凤眼血红,力大得出奇,杨泱没挣扎两下就开始瞳孔涣散。

    她就要死了,置身于烈火熔浆中活活被烧死。

    垂在地上的手抽搐中抓住了一截断枝,戳破了手掌心,涣散的瞳孔瞬间聚焦,杨泱用尽全身力气一抬手,断枝扎进了步炎脖子里。

    汩汩鲜血流下来,步炎眼都没眨一下,低头继续。

    体内翻滚着一团烈火,所过之处血肉模糊,仿佛燃爆了心脏即将破体而出。

    杨泱一声呜咽,鲜血从喉头喷涌而出,涌上鼻腔和嘴巴,流得到处都是,溅上步炎眼帘的那一抹,将他烫醒了。

    步炎回过神来,有些后怕,急忙伸手去捂杨泱嘴角淌出来的鲜血,眼看捂不住,抱着杨泱起身拔腿就跑。

    没跑两步,步炎停下了。

    全身一番肉眼可见的挣扎后,步炎将杨泱放在近身处一株凤凰树下,轻抚着她的眉头凑过身去,“泱泱,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唇齿相接,杨泱体内的滚烫很快就完全消散,连着五脏六腑好像都修复了。

    步炎抱着杨泱在凤凰树下坐了好久好久,恢复过来的杨泱有些迟疑,“焱音?”

    只有焱音才会叫她泱泱,步炎从来都喊她杨小姐。

    步炎应了一声,把手中的凤羽递给她,“救他做什么?他值得你这么做吗?”

    杨泱不肯接,“步先生还是自己保管吧,我现在接了,保不齐你什么时候再来要回去,你麻烦,我也麻烦”。

    差点就让她一命呜呼了,确实不该上赶着来送死。

    焱音眉头一跳,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他断然是做不出这种事来的,“他好意思出尔反尔?”

    “看来你不太了解你自己”,好意思,他太好意思了,杨泱问他,“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把它送给我?”

    “这是凤凰顶冠上的羽毛,留存于世的只有这一支,除了送你,我想不出还能拿它来干嘛。”

    焱音拉起杨泱的手,将火羽塞进她手里,“如果他再问你要,别给他”。

    “如果是你自己问我要呢?”

    “我怎么可能会问你要?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我丢不起那个脸。”

    两只冰蓝色的蝴蝶绕着二人飞舞了一阵,一只停在杨泱肩头,另一只停在焱音脖子上那个血洞处。

    焱音问:“今天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这要问你,是你带我来的,我也很好奇”。

    先前步炎跟她说过,很久以前有位用药高手在寻找血尸,步炎拿着步珩给他的药来这里,必定也是冲着血尸来的。

    “那还真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

    焱音吹走了杨泱肩头那只蝴蝶,“不过我推测,应该和这追魂蝶有关”。

    “追魂蝶?”

    蝴蝶飞到杨泱另一侧肩头停下。

    “嗯,是一种追踪蝶,据传是古时候某位神医精心培育出来的,寿命很长,没想到生命力也强,这地方温度这样高,竟然也能进来。”

    焱音似乎起了玩心,又吹了吹那蝴蝶,冰蓝色的蝴蝶照样只是换了支肩膀停在杨泱身上,“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又是‘他’。

    “你说的是谁?”

    焱音笑了,“步炎,你最烦的那个人”。

    那倒也确实是最烦他,杨泱问:“你早知道了?”

    “要真是早知道了,当初就不会让你离开我。”

    算起来他也是才知道不久,他要是早知道还有个步炎的存在,且那人对杨泱还是那样恶劣的态度,早该与她说清楚,二人也就不会平白的浪费了三年时光,“泱泱,现在你能信我了吗?”

    当初他确实没有欺瞒杨泱,他是真不知道唐杉是谁,当时杨泱离开,他也不知道,后来回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留下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没人管。

    在这之前两人就因为唐杉的事有误会,等他回来想解释的时候人已经走了,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连孩子也不要了。

    但那时候他也确实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自己肯定是不认识唐杉的,只是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唐杉是他未婚妻,而且,和杨泱在一起的时光里,他和唐杉结婚了。

    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忍,也解释不了。

    所以,当她换了所有联系方式,消失之后,他以为,她不要他了,连孩子也不要了。

    杨泱忘记孩子这事,是老太太和唐杉的手笔,即便一开始步炎不知情,但后来的步炎应该是知道的,孩子生下来那会步炎和唐杉已经结婚了。

    焱音说:“我得了一些无常土,是一种致幻的药,运用好了能篡改人的记忆,被老太太发现,拿了些走”。

    唐杉是步炎喜欢的人,也是老太太认可的儿媳妇,杨泱不是老太太喜欢的类型,老太太认为她是插足者,看步炎那什么都不知道又厌恶杨泱的模样,老太太断定是杨泱用了手段才生下泱泱的,为了让她和步炎断得干净,用上了从焱音那里拿来的无常土。

    DNA鉴定结果,孩子确实是步炎的,当然得留在步家。

    那次老太太和唐杉一起找到杨泱,第一次正面交锋,两人配合着把药弄在婴儿的襁褓上,让杨泱中了药忘记了孩子,甚至暗示她孩子是唐杉的。

    原本步炎对杨泱的态度已经变得冷淡厌恶,只等两人开诚布公说清楚有个了断,经过老太太和唐杉这一操作,杨泱发现自己居然插足了别人的婚姻,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当即无地自容就离开了。

    唐杉给了杨泱三百万,在中药的情况下,杨泱收了钱,在步炎心里,杨泱这人大约就是为了钱,既然已经打发走了,用的什么手段他并不关心,三年之后,杨泱的突然出现,步炎认为,杨泱贪得无厌,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女人。

    彼时,步炎并不知道焱音有无常土,也不清楚杨泱是将孩子忘了,以为她打孩子的主意,不是为了钱就是另有所图,对她的厌恶越来越深。

    那么焱音这无常土是哪里来的?

    焱音说他也记不清了,他的记忆断断续续,不是什么事都记得,但有些东西又像是脑子里原本就有的,比如,像这追魂蝶,他也不清楚从哪里知道的,可就是知道。

    再比如,焱音也知道在这仓旻峡谷高温区里,需要和杨泱亲吻才能保证不被烫伤。

    而,她和步炎也是上次来这里起腿骨时才发现的。

    杨泱突然想起来,中元节那天夜里,他敲开她的门就想亲她,没亲成,最后还高烧了一回,那时候他就知道了?

    可那时候,她并没有发烫,也并没有置身高温环境中,她和焱音在一起一年多,那样亲密,她一次都没发现过,难道只有步炎才需要这样?

    不对不对,中元节那天,怎么看他都该是焱音,不照样想亲她么?

    焱音又一次亲上来时,杨泱偏头躲开,“不这样,会怎样?”

    “烧伤?烧残?烧死?要我陪你一起试试?”

    杨泱心有余悸,不想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焱音也不急,只是耐心地等着她,等着她终于扛不住高温,慢慢凑过来。

    与步炎比起来,焱音明显更加得心应手,完全不必担心他会失控伤着她。

    他也不会再主动亲吻她,只在她有需求时,全力配合。

    杨泱一度怀疑,或许并不需要亲吻他也不会被烫伤。

    这一次,焱音配合得有些太投入,杨泱被他吻昏了头,“你想谋杀?”

    焱音神色一顿,“我跟你可是一起的,谋杀你就是谋杀我自己”。

    “那你知道我们这是什么情况吗?”

    “我猜是要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吧”。

    呵,在一起,等到你变成步炎了之后再厌弃我?

    焱音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唐杉已经彻底离开步家了,他脸皮再厚,估计也不会再去招惹”。

    杨泱轻哼一声,“步先生出尔反尔惯了”。

    等你变回步炎,可就不是现在这态度了。

    “他不敢”,焱音说:“他要是再犯贱,我会让他后悔的”。

    杨泱嘴角一抽,这是要对自己下狠手?

    杨泱坐在焱音腰上僵直着身体,焱音把她往怀里按了按,“我们实在不必因他而烦恼,他爱怎样就怎样,管他做什么?”

    “那怎么行?”

    焱音身上熟悉的龙涎香伴有烈火的味道,杨泱逗弄着指尖的蝴蝶,“他事儿最多,老跟我过不去,家大业大,只手遮天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干不过,也无法忽视”。

    笑话,不管他能下药把我毒死你信不信?

    况且,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你,什么时候是步炎?

    想到这里,杨泱问:“你是不是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

    “也不是”,焱音腾出一只手来抹掉脖子上新流出来的血,“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离开,有的时候我也控制不了,你想做什么?”

    杨泱说:“他给我下过几次药,仇还没报呢!”

    这一次又差点让她爆体而亡,新仇旧恨总要找个机会算一算。

    焱音低笑一声,“你想让我服下药,然后离开,让他受罪?”

    不可以吗?

    我自己的仇自己报,省得你自己对自己下狠手。

    焱音思考了一会儿,凑到杨泱耳边悄声说了什么,杨泱瞬间就懂,点了点头,“你可以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既然分寸掌握得那样好,实在没必要抱着,需要的时候凑在一起亲亲就行了。

    焱音将人搂得紧,并不打算放,“万一烫着了,划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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