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旻峡谷深处。
步珩穿着特制防火服,带着人再次往高温区挺近。
和以往很多次一样,能近到高温区的人寥寥无几,能走上一段的就只剩下步珩一人,温度每天都在上涨,现在要到Y形树的位置已经十分艰难。
温度只升不降,太过异常,但火情局就是专门处理一些特殊事件的,尤其近几年来跟高温高热和火的事更是绕不开,上次凉原山的事无疾而终,这一次,局里压力有些大,这样的高温下始终锲而不舍也是无奈之举。
但温度太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人工降雨好几轮,各种探测器齐齐用上,一点作用都没有。
到目前为止,只有杨泱、步炎、步羽和阿山进入过最中心处,步羽都不记得了,阿山是个傻子,算起来步炎连冰洞都没能发现,知道得最多的就是杨泱。
根据杨泱的描述复原出来的埋葬方式,有专家称,远古时期,有深仇大恨之人,为了让其永远堕身为魔,会用黑狗血浸泡尸体,培养血魔,是极端的手段。
之所以加上冰封,大约是因为外界环境温度太高,不能达到长期狗血浸泡的目的。
剜心之举就足以看出仇深似海。
如果冰洞里葬的就是步坔,那么,后来步家的人把步坔的画像埋起来就很好理解了,老阿婆隐瞒的部分十有八九跟这有关。
最近集市上和仓旻峡谷出现了不少外地人,大约也都是冲着这高温区来的,有人说这里头有宝藏,有人说这里头有新型能源,也有人说这里是某个仙人在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千奇百怪,各种传言。
命丧于此的,也大有人在,只是找不到尸骨罢了。
不光是火情局压力大,森林防火站和附近的政府部门都十分紧张。
仓旻峡谷太大,太原始,那些不听招呼,利欲熏心的人,防也防不住,悄悄进去了,或许已经悄悄死去,没出来的,不知所踪。
步珩顶着高温继续前进,这之前,早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此时,他也快坚持不住了,然而,他不准备现在放弃,温度每天都在涨,今天能到这个位置已经非常不容易,下次能不能到这里还是未知数。
但,纵然步珩体能再好,几个小时之后,也已耗尽了体力,靠在一株大树干上滑了下去,靠坐在树脚下看上去像其他被高温炙烤而死的人一样,半天没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罩下的人睁开了眼睛,不易察觉的一抹蓝色退去后,整个双眼已经通红。
房间里,杨泱累极,已经退了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很快就睡着了。
午夜过后,一道灼灼的目光将她晃醒。
杨泱掀了掀眼皮,实在太累,翻了个身接着睡。
那目光变得肆无忌惮且危险起来,杨泱随手捞过来一个枕头,将脸埋进去,不准备搭理。
很明显,这女人知道他的存在。
小夜灯朦胧的灯光下,那白皙的脖子上暧昧的痕迹显示,她又一次成功了。
可他没有感觉。
顶着这样的目光还能睡得没心没肺,这女人心机深沉,步炎眼底的厌恶越来越重,但他极力隐忍着,不想让她看出端倪来。
偏偏这女人睡觉不老实,没多久就手脚都缠了上来,步炎推了几次,眼见着忍耐已到极限,就要把人踢下床,人却一个翻身,往相反的方向拱去了,留给他一道纤细的背影。
只是很快,人又翻了回来,整个脑袋压在他心口上,还嫌弃他心跳声太吵,伸手拍了拍,按住:“不要吵”。
步炎再也没忍住,一把将人掀开。
杨泱警觉性太高,伸手一带,牢牢抓住了步炎的领子,可步炎力道太大,一瞬间,两人就掉了个个,杨泱被步炎压在了身下。
“还来?”
杨泱和步炎同时皱起眉头,不约而同地露出嫌恶的表情,这也同时让两人心里都不爽。
“你那是什么表情?”
又是异口同声。
“你先说!”
两人被彼此的默契弄懵了。
步炎眼中的不耐烦和厌恶藏都藏不住,“说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死皮赖脸贴上来的是他,占便宜的是他,这个时候还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当她是什么?
杨泱心底十分不爽,就要爆发,但她忍了忍,顺着步炎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你指这个啊?难不成步先生觉得我自己可以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是问你,有什么目的?趁我人还在床上,说吧,过时不候!”
她那副模样,他当然知道是他弄的。
“是不是每次你都会答应别人一件事?或者给别人一些好处?”
杨泱只顾揪着自己的领口,却忘了自己穿的是短背心,上头一抓,下头就露出来了。
雪白的肚子上衣摆撩得太高,在步炎眼里有故意勾引的嫌疑,“不白睡,但你也别再白费心机,食之无味”。
杨泱顺着步炎的目光往下,立即松了自己的领口,同时狠踢一脚,被步炎轻松制住,也不再继续攻击,故意摩挲着自己的脖子。
“确实,味同嚼蜡,你都这样卖力了,看在你跑这么远的路专门赶过来的份上,就不做别的评价了,既然你我都无感,最多也就是一次失败的体验,好处我也不要了,你要是心里不平衡,我可以还你一次,不会比你差。”
丫的,叫你嘴贱!叫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步炎那眉头越蹙越紧,这是在说他不行?
看着他的脸越来越黑,杨泱的心情就越来越好,松了手,任由步炎压着,故意闭上眼笑,“要不要再来一次?给你个翻身的机会?”
步炎的脸瞬间黑如锅底,杨泱都不用睁开眼睛,就已经感觉到身上的眼神变了,笑得更加肆意。
这彻底激怒了身上的人,步炎一把掐住杨泱的脖子,手上力道突生,算计他也就罢了,还拿这种事来嘲笑他,活腻了?
杨泱一肘怼在步炎小臂上,趁他吃痛之际一个侧翻,双腿缠上步炎腰间,两人面对面侧卧着,四只手扭在一起。
“步先生恼羞成怒了?”
“不请自来的是你,赶都赶不走的是你,撬我门的也是你,趁我生病爬上我床的还是你,吃亏的是我吧?为什么你总是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呢?还把所有事情都怪到我头上,我这气要往哪里撒呢?”
说完,杨泱趁其不备,一口咬在步炎脖子上,见了血才松口。
步炎晃了晃神,杨泱的脸已经贴上来,嘴里带着血腥气吮上了他的双唇。
这是要还回来?
奇怪的是,他竟没觉得有一丝厌恶,反而有些愉悦,一时间也不想反抗。这种事,怎么看都该是他捡便宜,一旦反抗,倒还真像她在那什么他。
杨泱也只是气不过他乘人之危,想羞辱羞辱他,哪知道这人看上去讨厌她讨厌得要死,真到了这环节,身体才是最忠实的。
她也只是刚开始占了主动权,后来,就有些后悔自己先前为了气他说了那些话,因为,他用实际行动来反驳了她,受累的只能是她自己。
许久之后,杨泱瘫在床上喘匀了气,从床头上摸来手机给步炎转了一万块钱,“没经验,这个价不知道公道不公道,但代表着,我很满意,你辛苦了”。
步炎拿过手机点开一看,差点没气出病来。
杨泱要的就是气死他,“下回还能找你吗?我可以加价?”
步炎这回没上她的当,一点没生气,凑近了说:“看来你胃口很好,不如就让你起不来床,如何?”
杨泱心底抖了抖,面上却一脸贪得无厌,“那可说好,这算赠送,不再另外付费”。
说罢就闭上了眼睛,撅起嘴。
不是讨厌我吗?不是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吗?看你装到什么时候?最好就恶心死你!
再说,她就不信,他步炎的体力能有那样好?能再一再二再再三的?
打死也不信!
杨泱等了一会,自然没等来步炎的下一步动作,睁开眼时,步炎已经背着她穿好底裤,往浴室去了。
杨泱则拿着换洗衣物去了另外一个浴室,等她再出来时,正好看见步炎从门口接过一包东西,关上房门。
是又有人给他送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