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锦绣伺候着皇帝用膳，宫里这群捧高踩低的东西，即便皇后娘娘治下有方，她还是受了内务府不少气。
今个儿敬事房来传话她侍寝，内务府的那群狗奴才眼巴巴地过来送东西，瞧瞧今日的菜色，无一不精致，御膳房不敢造次皇上的膳食，她也算得了好。
但白锦绣也没想明白，皇上怎么来了她这儿。
倒不是她妄自菲薄，只是在宫中四年之久，她也看得明白，论起容貌、家世、才艺、花样，她都不是拔尖那个，说来好听，未进宫之前她是京城三大才女之一，可拿在宫中，也不过尔尔。
她也想争，却发现和舒嫔他们比起来，自己实在是太嫩了，几次三番栽了跟头，若非有皇后娘娘相助，她人也不会在这了。
所幸她也就跟着皇后娘娘，勉强在宫中还能算个小主。
在家中，她与白锦玉之间的争，便已经让她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再怎么争，都是无用的。
只是和府上不一样的是，这偌大皇宫的主人，是皇上。
他比父亲更冷漠，他的爱藏得严严实实，只是吝啬的给了一份喜欢，又将这份喜欢分成无数份，那每一份，撒在后宫女人身上，甚至都没有。
可是，他是后宫所有女人的天，女人们就要争那一份半份的喜欢，甚至都不是喜欢，而是注视，然后像恶狼扑食一般，狠狠咬住，拽回自己的领地。
皇上俊俦无双，帝王至尊，白锦绣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她的身给了他，他也曾给了她几分宠爱和温柔，白锦绣怎会不为他动心，尽管她知晓，其中没有几分真。
但这日复一日的等待，将那些爱磨成了细碎的喜欢，撒在她的宫殿中，陪她度过漫长的寂寞宫廷长夜。
她也曾幻想过，如同诗词里写的，一生一代一双人。
来了宫中，却不敢奢望，连喜欢和爱，都是奢侈品。
连活下去，在暗潮涌动、阴谋算计的宫中，都已经让她觉得疲惫。
幸好，如今她已经能够将这些，当做无味宫廷中的趣味。
白锦玉进宫，也不知，能不能好好的呆下去。
妹妹，你该这样一直病下去的。
“听闻你父亲常往宫里给你递信，看来对你是宠爱有佳啊。”
皇帝端起茶盏，雨前龙井，是他常喝的。
白贵人不受宠，这点都是皇后赏她的陈茶，和养心殿的比不得。
不过皇帝并不在意。
宫中妃嫔与家中每月只可书信来往一次，若是多了，要与皇后娘娘报备。
每次都是父亲直接递进来，她根本来不及告诉皇后娘娘。
皇宫的主人终究是皇上，他若想知晓，无人能逃的了他的掌控。
“妾身有错，还望皇上责罚。”她干脆地认下了错，跪在了地上。
“朕只是正巧听皇后说起，问一问，白贵人不必惊慌。你们家中子嗣单薄，两个女儿都进了宫，白大人担心也实属常理。”
虽是这么说，皇帝却没有让她起来的打算。
直到白锦绣觉得腿开始发麻，才听到他温和的声音，“起来吧。”
被白锦绣挂念的白锦玉睡了个好觉，次日到了时辰也依旧在床上躺着。
但白锦绣却没有这个好了，她起得早，要去皇后宫中请安，昨夜皇上算不上温柔，她身子不爽利，却要硬撑着去请安。
“主子，您膝上的淤青恐怕还要擦两日的药膏。”婢女心疼地说。
“无碍，早些去拜见娘娘。”
虽身体不爽利，然则也是久旱逢甘霖，她的脸色都要娇艳上几分。
她是这些日来第一个承宠的，恐怕舒嫔和淑妃不会让她好过。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白锦绣最让人挑不出错的，便是她的礼数，宫中独一份。
即便是承宠，第二日也是第一个来中宫请安的小主。
这也是她在宫中能平安待到现在的原因。
人人说她谄媚皇后，不屑一顾。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各自为营，各为其主。
“起来吧，本宫正打算让春儿去你宫里走一趟，不必来请安，你还是来了。”皇后常静姝笑着说道，被她提到的春儿奉上茶水。
“皇后娘娘仁善，臣妾却是不敢怠慢。”
皇后常静姝是皇帝在王爷时期的嫡妻，爷爷是先帝恩师，父亲又是圣上太傅，满门忠君爱国的清流之辈，在朝中颇有声望。
圣上登基后顺理成章封为皇后，不偏不倚，御下有数，后宫中跋扈如淑妃，对她也是敬重的。
但是，皇后身体不宜有孕，故而这些年，未能生下一儿半女。
皇上对于皇后娘娘，敬重信任，凡是她开了口，少有反驳，比起夫妻，他们更像君臣。
其他妃嫔陆陆续续也来了，人到齐了，请客之后，免不了一些闲聊，白锦绣猜测的对话，也毫不意外地出现。
“皇上许久不来后宫，一来便去看了妹妹，到底是年轻貌美，让人羡慕。”说话的是谭贵人，她是潜邸老人，位份却不高。
“谭贵人羡慕就罢了，可别扯上别人。你年老色衰不受宠，其他人可依旧美丽如初，你瞧淑妃姐姐就知道。”林嫔笑着说道。
她膝下有一位公主，皇上子嗣稀薄，对公主宠爱有佳，故而偶尔还是能见着皇上。
不难看出来，她和淑妃是一伙的。
“不就是承了一次宠吗？你们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听说白贵人连吃份雪燕都困难，皇上去看看她，也值得你们这么拈酸吃醋。”舒嫔轻笑着，艳丽的五官浓淡相宜。
“行了，你们若是还有话没说够，回去自个儿宫里说，本宫累了。”皇后轻飘飘地看了众人一眼，手搭上贴身宫女的的手背，慢慢起身。
“退下吧。”她道，“白贵人留下，上次本宫见你对画作了解颇深，正巧陪我看看。”
“是。”
皇后护着白贵人，她们总要顾及皇后的面子，不上不下的，谁也不太舒坦。
“小主，您要的东西来了。”
中宫的唇枪舌战远离椿萱宫，容兰将话本子交给白锦玉，都是当下民间流行的话本子，还有宫中娘娘们打发时间的话本子。
皇上对于后宫娘娘们的闲暇时间要求松泛，话本子之类的喜好也并不拘束，甚至大开方便之门，皇后娘娘更不会拘着。
宫外有人专门写来递给娘娘们看，若得了喜欢，荣华富贵，名气声望，不就这样顺理成章吗？
白锦玉兴致勃勃地接过话本子，很是期待，她从不曾小瞧古人的智慧，所以对话本子的内容，极为好奇。
这就像开盲盒。
她白皙细腻的脸上泛着红晕，双眼像是林中小鹿，明亮动人。
上辈子，白锦玉未就业之前，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小说，曾经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小说作家，可惜后来选择了教书育人的神圣职业之后，所有的目标和方向都彻底转变。
她的生活里，只剩下了教育两个字，所看所听所想，皆是围绕着它。
重来一次，她想跳出那个她付出一辈子的圈，换一条路，或者说，换一个活法。
白锦玉翻看着话本子。
她看的速度极快，一目十行，却不是走马观花，而是都进了脑子的。
她趴在床榻上，只穿了一层亵衣和里层的裙子，松松垮垮，左肩的衣裙滑落，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露在空气里，今日有暖意，不觉冰凉。
“小主，您不起来吗？”容兰无奈问道。
自家小主醒来后用了早膳，便又回了床上，懒洋洋的，太医说了要好生将养着，但好了后最好走走，可瞧主子的样子，并不打算起身。
宫中规矩多，若是哪个小主来了宫中，看到了，这可如何是好。从前在府中，也没见小姐这般。
万幸的是，椿萱宫只住了小主一人，这宫殿偏僻，寻常人也不会来。
“我身子软，没什么力气，在床上挺好的。”
白锦玉抬起头来，冲着她温婉虚弱地笑了笑，说道。
容兰一听，自然是应了，想着问题也不大，便也没有再劝说，只是上前将衣服整理好，害怕白锦玉着了凉。
她刚痊愈，可别又病了。小姐自幼体弱，太热太冷都容易病倒，而且还是要一两个月才能恢复那种。
无声的叹了口气，她关上门出去了。
白锦玉嘴里轻哼着曲调，这调子平缓，像是受伤后母亲轻柔的安慰。
【宿主，你的任务是成为贵妃，怎么能这么消极怠工呢？】
“小系统，我看的不止是话本。”她的脸上淡淡的笑意没有落下过，纤细的手翻动书页，也是格外赏心悦目。
容兰离开时换了新的香点上，凝神静气的香，闻来身心舒畅。
【好吧。】经验不太丰富的系统认可了她说的话，转而说道，【有了新任务，你要看一下吗？】
“什么？”
【滴——主线任务二开启：绿江女主收藏图鉴】
绿江女主收藏图鉴？这是什么？
绿江她知道，前世网文圈的半壁江山，绿江女主和这个时代有什么关系。
【经系统扫描，后宫妃嫔存在大量绿江女主，请宿主捕获她们的生平故事，完成收藏图鉴。第一位绿江女主——林嫔。任务奖励：大转盘抽奖x1。任务失败：寿命—10年】
白锦玉：……这个失败的惩罚真是……
“所以，我要去了解这些人，挖掘出她们背后符合绿江女主的人生故事？”
【是的呢！】
“请问一下，贵统给我的寿命是多长。”她语气平和，真诚发问。
【100岁呢，特意挑了个吉利的数字。】
白锦玉刚来，身边人尚且没有认全，又如何去认识林嫔，原主的记忆里也一无所有。
“没有时限吗？”她好奇地问。
【没有，因为她的人生还没有走完，但是宿主只需要得到符合的信息就可以得到进度提醒，70%就算任务完成，之后如果进度达到100%，可以得到二次奖励。】
容兰中途进来了，怕小主肚子饿又或者口渴需要吩咐。
见小主平静的模样，有些奇怪，这些话本子，可都是民间说的感人至极的故事，听闻那些官家小姐和宫中娘娘看了，都会潸然泪下，自家主子怎么反而看得像是闺阁中学蒙学似的。
不过她也没有太过在意，对于容兰来说，照顾好小姐，就是她唯一的任务，只要小姐不再想着那个人，在宫中好好的，那就够了。
听闻大小姐承宠，今日得了许多封赏，容兰担忧地看着专心看书的小姐，这可怎么办？
既然入了宫，皇上的宠爱是必不可少的，否则，唉。
容兰只能安慰自己，以小姐的容貌，受宠是必然，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大病后的小姐变了些，但还是她的小姐。
“容兰。”正准备离开却被叫住了。
“主子，有什么吩咐？”
“这些话本我瞧累了，你过来同我说说宫中的妃嫔，入宫前就听闻林嫔是唯二有子嗣的嫔妃，就从林嫔开始说起吧。”
圣上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二女二子，可令人痛惜的是，两位皇子都没能活到满月，而公主一个出自林嫔，一个出自四妃之一的良妃。
良妃诞下女儿后血崩而已，如今大公主交由皇后抚养。
容兰陪原主入宫前被白父交给人专门学了许多，宫中这些主子娘娘和关系大多都是知晓的，比起蒙着眼睛过河，白锦玉更想要简捷快速的。
系统在这事上不会帮她，她得自己来。
“林嫔娘娘是皇上登基初年入的宫，父亲在淑妃娘娘父亲手下为官，故而也依附听命于淑妃娘娘。她是个庶女，在家中不受宠，原本林家要进宫的是个嫡女，后来不知怎么换了。”
“入宫后，林嫔娘娘因为骄矜坦率，得宠过一段时间，可没过多久就失了宠。后来依靠淑妃娘娘提携，又能见皇上一面。运气好，便怀上了公主。”
“自公主降生后，皇上每月总会有一两次去看望公主，林嫔娘娘的地位也就稳固了。”
【滴——林嫔任务进度2%，解锁部分生平。】
【林嫔，林家庶女，本名林雪，不受宠爱，凭借***代替嫡姐入宫为妃，得宠一时，后因***失宠，又因***复宠怀上公主，随后因***而地位稳固。】
白锦玉沉默了，一时之间有些想笑，“系统，我怎么感觉像在做侦探推理啊。”
【宿主，任务很简单的，你看只是容兰的几句话，你就解锁了任务进度和相关信息，任务完成指日可待！】
【不过，宿主你还要记得，主线任务有两个，还有一个是成为宠妃哦。你要早做打算，后续的任务和奖励都和这个有关。】
吸引皇帝的注意力，让他能够想起自己，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是简单的。
只是在此之前，她需要确定一件事。
“系统，整个皇宫，应该没有皇上不知道的事吧，毕竟皇宫都是他的。”白锦玉像是聊天似的随口问道。
经验不足的系统没有反应过来，立马回道，【当然了，后妃什么小动作他都知道，只是想不想的事。】
“容兰，你帮我拿笔墨来。”
“小主要笔墨做什么。”边说着，她边将东西拿了过来。
日薄西山，烛火不知何时开始了摇曳，桌上的宣纸堆起了些许的厚度，上面的字迹是漂亮的簪花小楷，一眼看去，格外舒服。
白锦玉上辈子学的书法杂而多，草书和瘦金体写得好，簪花小楷次之，只是平日里为了追求速度写得乱，她的老师常嫌弃那是鬼画符。
但若是正经的要交的内容，或是要给旁人看的，她一定会认真写。
白锦玉为了观感，便认认真真选择了簪花小楷，她一旦认真便写得不快，故而耗时长，又是个十足耐心的人，坐得住。
满意地看着桌上的一沓宣纸，白锦玉将它们理好，唤道：“容兰。”
“诶。”容兰闻声进了屋，便看见自家主子坐在椅子上，右手搭在桌子上，左手按着裁剪好的宣纸，目不转睛地看着。
容兰走近后，看到那一沓纸，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主子是要写家书寄出去。
“主子。”她走到了她身边。
“好容兰，快帮我揉一揉手腕，它要断了。”白锦玉仰着头，双眼圆润无辜，一把小嗓子冲着她似是撒娇的娇嗔，语气尽是亲昵。
这具身子的原主人体弱，平日虽也读书，却鲜少提笔写字，她这一写便是几个时辰不停歇，还是有些撑不住。
“您写了这么多。”容兰惊讶，转而又心疼道，“您这写的是什么，话本吗？怎么那么多，您自己瞧瞧，手都僵了，酸不酸？”
“酸。”白锦玉小脸本就瓷白，她直直望着人，水光潋滟的，谁能招架得住。
容兰无奈，“下次奴婢可要守着您，不能写那么久了。”
白锦玉笑得娇美地答应着，却没放在心上，也不算很久，和从前比起来。
容兰为她轻轻的揉着，又去取了药，帮她慢慢缓和。
白锦玉则将自己写的内容从头到尾慢慢看着，这是她的习惯，写完后重新看一遍，进行一改，隔几个小时再看，进行二改。
只是这一次她并不打算改，她写的这个小说，在这应该是话本，是上辈子她已经写过的一个故事，只是上辈子因为毕业工作，这本话本并没有写完，断了的灵感连不起来，这也是她的遗憾。
华夏的《三国演义》那可是四大名著，白锦玉写的也是三国，但是根据《三国志》的内容为基准的架空同人文。
她笔下的女主角依靠自己的神机妙算和聪颖过人在男人中闯出了自己的一条路，她比男人要决绝、坚定、心狠。
为了写好这本书，白锦玉还记得自己把所有可能涉及到的书全都看了三遍以上，一百来本各种内容的书，看完之后，下笔如有神，整个人都升华了。
即使这本书没有写完，但看的这些书在她后来的工作生涯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想起学生敬佩信任的模样，她不禁笑了。
明明才来这个世界没多久，上辈子的事，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手慢慢恢复了过来，能够自由动了，只是仍旧有些酸软。
白锦玉也将自己的手稿看完了，进行再加工后的故事，层层递进，悬念十足，精彩纷呈，意犹未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哑然失笑，她如今倒是有了几分自恋。
白锦玉心里默默夸自己，又觉得幼稚。
“容兰，你帮我把这些书稿送出宫去，找一个书铺，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收。”她将手稿整理好，在最后签上自己的笔名。
好像缺一个印章。
她会刻，可以寻一块好的玉石刻一个。
“主子，您是想？”容兰试探性地看着她，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连忙劝道，“主子，女子写书虽也有，可终究是少数，还会被人戳脊梁骨，再者，若被人知晓了，对您的名声不好，皇上也会生气的。”
“我只是写书，并没有违反律法，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没事的。”白锦玉写之前，特意问了系统这里对于写书的律法要求和限制。
系统也答应了会帮助她捂好马甲。这才是她敢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咳咳······容兰，我这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帮我吗？你知道的，从前我一直体弱，什么也做不成，如今有了机会，总想试一试。此事若不成，至少也了却了我的一个心愿，可好？”
白锦玉卿轻咳着，手放在胸口上，敛下神色，我见犹怜。
容兰见状，自然无有不应。
她嘴上嘟嚷着：“千万别收了才是好的。”重重的叹了口气。
白锦玉起身，笑着轻推容兰，“好容兰，你去帮帮我，快去快回。”
容兰陪着她进宫，手中有几个老爷私下给她的人脉，让她照顾好姑娘，只是没想到，第二次用到这些人，是因为主子的话本。
西楚对女子的要求相较于其他国家已经宽松了许多，能够进学堂读书识字、在外走动、做生意，男女大防也没有那么严苛。
小姐在闺阁中体弱，读书也是打发时间，怎么突然兴起写起了话本子，都怪她今日给了小姐太多话本子。
写话本子的都是男子，又多为书生，那些酸书生清高，若知道一个女子也写了话本想与他们分一杯羹，恐怕会极力反对。
白家对子女想做的都是支持，没有应该与不应该，故而容兰也并不觉得小姐写话本有什么不对，但她担心这话本书铺不收，岂不是浪费了小姐的心血。
小姐从未写过这种东西，一时兴起，万一不成，伤心难受，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她那番话说在前，若真不收了，小姐应当能够好受些。
叹了一口气，容兰将书稿给了线人，嘱咐道：“你交给书铺时，就说这是家中公子写的，问他愿不愿意收，不可提起小姐，知道吗？”
另一边的白锦玉送走容兰后，又慢吞吞地躺上床铺，舒服地拉了拉被子。
【滴——恭喜宿主激活任务：声名远扬（一），当前任务完成度：0%】
“这是什么？”白锦玉眼睛都没睁开，懒洋洋地问。
累了后，浑身乏力，头开始昏昏沉沉。
【您不是写了话本吗？系统推测书铺收您的话本的几率为100%，所以便激活了这个任务。简单来说，就是您的书获得很多人的喜欢，喜欢的人越多，喜欢的程度越深，任务的完成度就越高。宿主你可要加油啊！这个奖励超级丰厚的！】
“为什么是一啊，难道还有二吗？”
【您真是机智过人，但二的话好像很难激活，历任宿主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激活。】
“哦。”
【宿主，您该起来了，继续肝呀！奖励在朝你招手！】
“生产队的驴都要休息，我才刚刚写完，得休息休息，小系统，劳逸结合才能让效率最大化。”
【好像也是，要想马儿跑得快，就要给马儿吃草。宿主你身体看来不太好，要不要做一个免费的全身体检，第一次我送你哦。当做福利。】
“麻烦了，谢谢。”她的意识都开始有些飘渺，只能撑着下意识回道。
【医疗体检扫描中——】
【扫描结束，开启自动治疗。】
若不是什么大问题，体检功能开启后就会附赠小治疗。
白锦玉不知道这是什么科技，总归是厉害的，像是高纬度位面的东西。
她没有多问。身体缓了过来，只剩下困意。
激发了任务确实让她意外，但这就让她犯了难，声名远扬，一看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是哪？是古代。
古代女子要想声名远扬大多是花在容貌和品德之上，或是和哪个赫赫有名的人物绑定着，像是赠品一般出现在史书的寥寥几笔中。
少数的才女和野心家，譬如李清照和武则天，在华夏千年浪涛中，又有几个。
白锦玉有自知之明，若是想靠写文声名远扬，根本不是件易事，她笔下的文字，内涵有限，重在爽和反叛。
被封建礼教日积月累驯养下的女子，怎么会轻易因此而改变。至于男子，自负是他们的底色，他们更关注的是文中的男人，沉迷英雄主义中，摩拳擦掌，有几个会真正看得见她的女主。
道阻且长。
勤政殿，太监宫女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今日朝上，官员又因为选秀和子嗣的事进言，让皇上烦不胜烦，要师公公说，这又是何必呢，徒增皇上的厌恶，这怎么也算是皇上的家事，有皇后和太后坐镇，她们都没急，一群老不死的对着后宫指指点点。
先前几位圣上进出后宫频繁，甚至是流连女色，没耽误政务，朝臣们也要说，而今圣上不大进入后宫，朝臣们也要说。
没完没了了。
皇上年轻，子嗣有什么可急的，再说一直念着这选秀，选都选了，主子们不得皇上喜欢又有什么办法。
这不就难看了，被皇上把后院那些事一个个点破，闹了个没脸。
这算什么事呢！自讨苦吃。
还有那白贵人，在宫中一直不怎么受宠，好不容易皇上去看她一次，怎么就没有把握好机会呢！
瞅瞅皇上从她宫里离开后反应平平甚至是兴趣缺缺的模样，都让师公公担心皇上日后不会踏入后宫了。
愁！
“师新，进来。”
师公公立马进了殿，“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传朕口谕，二品以上官员家中的子女，无论嫡庶，六岁以上九岁以下，皆送入宫中上书房教导，由······由丞相和上书房的先生一同教导，三日后正式入学。”
“皇上，这。”师公公听得一惊，上书房是什么地方，那是皇家子嗣才能就读的，因为皇上这些年无子，膝下两位公主也不足五岁，故而一直都未曾启用，形同虚设。
皇上这旨意，怕是要引起朝臣们揣测了。
“快去。”皇帝面色冷漠，“怎么，要朕教你？”
“皇上，丞相那请了病假。”师公公低着头。
“他能病一辈子不成。”皇帝凛冽的目光刺向他，师公公不敢再多言，忙应声下去办事。
六到九岁，不论嫡庶，不论男女，朝臣让皇上不痛快，这下好了，自己的麻烦也来了，这不就乱了套吗？
三日的时间，怕是紧急培训也不够，只希望这些大臣教子有方，不至于入宫出丑，又被赶出宫中。
这可是大事，得师公公亲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