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只手往上打量，目光始终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即使有冒犯，星野绫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五条悟，被学生们嫌弃却又追赶的最强咒术师。

    仅仅是一顿晚饭的时间，也足够让星野绫乃了解到足够多的信息。

    比如，身边的钉崎，原本对东京充满憧憬的年轻女孩，梦想是被星探挖掘，成为模特。

    再好比那位自称容器的乐观男孩虎杖，据说身体里藏着可怕的力量。

    还有沉默寡言，但意外可爱的伏黑惠，看上去是个和自己——

    一样的孩子。

    “绫乃，小孩有什么好看，难道还有会比我还英俊吗？”五条悟咬着吸管，手里捧着玻璃杯的样子，和最强、靠谱完全不沾边。

    星野绫乃被强行转移注意力，无奈又好笑盯着五条悟，“五条先生，我们还没有熟悉到这种直呼名字的程度吧？”

    “这有什么的，你也可以叫我五条。”

    “那为什么你要叫我绫乃？”

    五条悟鼻梁上的墨镜往下拨了些，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哈？原来你是在意这个？”

    不是不是！

    星野绫乃想说，不管叫什么都好，她一个游走在东京街头，出入各种成年人夜生活场合的时髦女士。

    为什么会在最该去享受夜生活的时候，和所谓的高专师生待在炸鸡店？

    这也太奇怪了。

    从那个人出现开始，完全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样子。

    包括那些该死的咒灵。

    不该出现的讨厌生物，可是——

    那是因为人类才产生的不是吗？

    邪恶，从来不分物种的。

    “时间不早，学生们该回学校了，明天见。”五条悟推了推墨镜，招下一辆的士，“惠，要照顾好虎杖和钉崎，到了学校记得——”

    “知道了。”伏黑惠打断五条悟有可能展开的长篇大论，看一眼星野绫乃，“给您添麻烦了。”

    星野绫乃站在路灯下，身影拉长，指间夹着未点燃的烟。

    听到少年和自己说话，黑眸里露出惊讶，随即一笑，歪着头道：“你们可比某位老师要讨人喜欢得多。”

    是的，五条悟不如几个小孩可爱。

    尤其是露出一个无辜神情的样子，完全就——

    难以抵抗。

    她很讨厌这样被动的沦陷，仿佛不受控制一样，尤其是她不熟悉的世界。

    就算是五条悟两次救了她，也改变不了这点。

    目送的士离开，星野绫乃看向五条悟。

    不可否认，她黑暗、孤寂太久的世界被光照亮的瞬间，她生出了飞蛾扑火一般的念头。

    但只是短暂的，她不想引火自毁。

    “五条先生——”

    “今天的五条悟，可以送星野小姐回家吗？”五条悟伸了个夸张的懒腰，漫不经心又诚意十足的发问。

    明朗的神情仿佛从未见过黑暗，可从刚才那不算短却也不长的聊天里，她能知道。

    这世间的黑暗，或许都曾落入这双并未沾染半分肮脏的眼中。

    这一刻，她心软了。

    一旦出现这种念头，命运的齿轮就已经转动，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

    所以，她说了，很讨厌这种感觉。

    “那就，拜托了。”

    从车上下来时，星野绫乃没有开口问五条悟要送自己到哪里才算结束，一直走在前面，而五条悟跟在她后面一步的距离。

    两道身影重叠，不，应该说她的影子被五条悟的完全遮住。

    攀爬楼梯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一直到七层，两人的呼吸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站在门前，星野绫乃回头，发现五条悟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自己。

    “五条——”

    眼前视线变换，来不及反应时，整个人被抓着手腕压在门板上，背后是冰凉的温度，而眼前，是五条悟。

    不明白五条悟这么做的原因，星野绫乃只是微微蹙眉，看着月光从楼道外落进来。

    五条悟的轮廓越发明晰，格外的吸引人。

    “五条先生，我身上有咒灵吗？”

    低笑声从男人口中溢出，连带胸膛也跟着一起轻微震动。

    星野绫乃心知自己的话过于天真和笨拙，羞恼地咬着下唇，正欲说点什么弥补时，灼热的呼吸扑洒在耳边。

    黑色瞳仁倏地放大，身体变得僵硬。

    成年人之间，即使是发生点什么，也是无所谓的吧？

    五条悟看着近在咫尺的纤细脖子，白皙、温热，如果咬一口——

    或许会尝到栀子的味道。

    很甜哦。

    “五条先生，您是单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