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有我荒泷一斗罩着你,别怕!”

    一斗拍了拍昭昭的肩头,自信地微笑起来,哈哈一笑。

    昭昭自觉有些害羞,她捂着脸,对了,现在脸上的易容还没有卸下,她不会顶着这么一张丑丑的脸对着一斗哭了半天吧?

    她赶忙擦擦眼泪花,江左司徒倒是没有给她易容得过于丑陋,只是脸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遮盖了半张脸,再加上这几天没有好好打理,显得更加狼狈且邋遢。

    熊猫儿一脸气愤地从客栈外返回来,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那王八羔子滑不溜手,没逮到!”

    王怜花摇了摇折扇,一脸意料之中。

    “倘若这么轻易叫你得手,他还能逍遥江湖这么多年?”

    朱七七一看见熊猫儿回来,才开始委屈起来。

    迄今为止,她都没见过沈浪,那个王八蛋,真的不管她了吗?

    “还有飞飞,白飞飞已经被他带走了!”

    朱七七焦急起来,可现在在场五人没人知道色使的老巢在何处,又谈何营救白飞飞?

    “不急,”王怜花向前走了两步,“奔波数日,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这也是实话,即便焦急,他们此刻还能做什么呢?还不如养足精神,也好早些去打探消息。

    快活王座下的色使常年为其奔走掳掠美丽少女供其享用,名头早已恶臭难闻,可偏偏这小人阴险手段高明,无一人能逮住他的。

    叫来跑走的店小二,他声音哆哆嗦嗦的,“各位大爷,别……别杀我……”

    王怜花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往桌上一丢。

    “放心,再开两间客房,烧两桶热水来,剩下的做小费罢。”

    待到朱七七与昭昭一同上去,王怜花则钻进房间里捣鼓了一阵。

    朱七七收拾一番,这大半夜的,自然没有换洗的衣裳,这还得多谢昭昭,从尘歌壶里拿了两套。

    可当朱七七开始注意到脸上的东西根本洗不掉时,她开始大叫起来。

    “我脸上的东西洗不掉了吗?”

    昭昭也出了门,临近子时了,她肤色被灯光照的异常亮白,但是脸上却与身躯有着怪异的割裂感。

    脸上的肌肤黝黑,再加上覆盖面部的胎记令人不忍直视。

    与顶着一脸疤痕的朱七七比起来,半斤对八两。

    王怜花自然早就料到了,江左司徒的易容端的是一绝,不用特殊的药物是压根无法卸去的。

    “别嚷嚷了。”

    王怜花靠在房门边,指着屋内的脸盆,“去那儿洗。”

    “洗不掉!”朱七七一跺脚,委屈的神情浮现在脸庞上,可熊猫儿却殷勤地递来脸盆里。

    里面自然不是普通的清水,而是泛着黄褐色的药汁,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朱七七捏着鼻子,一脸嫌弃,“这……这能行吗?”

    昭昭也皱着脸,荒泷一斗已经跑到一旁去了,他都没敢离这药水太近,鬼族的嗅觉想来也是很灵敏的。

    事实证明,这药确实臭,但是很管用,屏住呼息,闻不见那味,脸上的黑色胎记一擦就掉。

    事后昭昭用客栈的香胰子洗了n多遍,终于散去了那股奇特的气味。

    荒泷一斗还说罩着她,明明他才是跑得最远的一个,避如蛇蝎的样子倒是让昭昭气笑了。

    历经劳累,终于有了一夜安宁的歇息。

    第二日一早,昭昭睡得神清气爽,朱七七却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走下来。

    卸去了易容的她颜色艳丽,却不显媚色,反而如娇艳的鲜花,朝阳而绽,让人觉得她的骄纵高傲是理所应当的,引得各路英雄折腰。

    “我要去给我爹送信,让他派人帮我找!抓不到江左司徒,我、我……气死我了!”

    她一把拍上桌子,熊猫儿眼里含着欣喜,紧赶慢赶,终于还是找到了她。

    王怜花慢慢地品着茶,他向来是这样冷漠,一个没见过的女子,也值得他去担忧,但他会为朱七七稍微动点心思。

    “不必如此焦急,江左司徒既然选在这里歇脚,那么据点一定离这里不远。

    白飞飞既然颜色不下于朱七七,那么很快我们就会得到消息了。”

    朱七七只得默默拿起筷子吃饭,她心里还憋着关于王怜花的心事,从昨日获救她就没和他说几句话。

    昭昭和一斗自然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两个永远相信暴力通关的憨子,有了一斗的武力支援,何愁前路,昭昭躲在阿丑身后就行。

    “所以,只要关注于城内的动向就好?”

    王怜花点点头,这件事也不难,只要熊猫儿出手即可。

    “我立刻去办。”

    早餐一用,熊猫儿起身走出去,昨夜守夜的店小二今日一早就连滚带爬跑走了,不知今后夜里守夜,是否还是这般提心吊胆。

    不过昨夜多给的几两碎银倒是能令他小赚一笔,稍许能抚平他的情绪。

    荒泷一斗一直穿着他的黑色斗篷,来来往往的人或许觉得奇怪,可江湖人的事,没人会去多管。

    昭昭拉着他,倒是觉得自己仿佛在牵牛一样,他对什么都感兴趣,看见什么都冲上去摸两下,要不是靠着昭昭撒钱,他俩指定被赶走了。

    “昭昭,这个好吃!”

    荒泷一斗一把拿起小贩串起来的糖葫芦,还把人家的杆拿走了,昭昭急忙把手里银子一塞,那个小贩刚准备骂骂咧咧站起来,此刻一下子变了脸,眉开眼笑起来。

    “那个是糖葫芦,你不要再拿了!”

    昭昭前脚安抚好小贩,后脚又追了出去。

    先前天天跟着王怜花与熊猫儿赶路,一斗对好多东西都感兴趣,可惜,他觉得自家小弟更重要,所以勉强按住了内心的向往。

    此刻见着了昭昭,又明白了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有旅行者罩着他的小弟们,他也不用担心,他相信朋友!

    “那个,那个是哪里啊?”

    一斗抱着一连串的糖葫芦,手里提着各式糕点,嘴里还含糊地吃着糖画,指着远处的花楼。

    昭昭看了看,她也不太知道,但是那里装饰得异常华贵,各色红灯笼挂着。

    “诶……”昭昭一时间语塞。

    “那里是兰州城最大的青楼,这几日是选花魁的日子。”王怜花从人群里穿过来,“可算找着你们俩了。”

    说着,他瞥一眼昭昭,不可否认,昭昭虽不及朱七七颜色艳丽无双,但却更加天真烂漫,经历了这一张磨难,她的眼里没有害怕,依然是无忧无虑的样子。

    看来荒泷一斗倒是将她保护得挺好,他暗自猜测。

    不过他也观察过,荒泷一斗抛开鬼族身份,本身就带着孩子气,天真纯粹朴实,也好骗,倘若不是他确实武力值够高,对恶意感知更敏感,指不定被人卖了。

    这两人走一起,那是一骗骗一窝。

    “花魁!?”昭昭惊讶起来,她虽然知道是什么,可从没见过呢。

    “这些命苦的女子沦落入青楼,还要被世人挑出一个三六九等来,这花魁之选为的不就是招揽各方达官显贵吗?”

    王怜花冷笑一番。

    荒泷一斗显得尤为疑惑,“花魁?花也要挣第一吗?”

    “不不不,”昭昭连忙解释,“就是一群人比拼才艺,最厉害的就当花魁呀。”

    “哈哈哈哈……才艺?我一斗也会。”

    他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去,自信叉腰大笑起来。

    昭昭捂着脸,她就知道和一斗说不清。

    王怜花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一斗兄,你可真是……傻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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