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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辽王三恨(修改中)

    于荣处变不惊,微微笑道:“宋兄弟果然好功夫。”另两人终究是承了宋胤的情,拱手道:“华山派韩彦,师弟杜钰衡。”

    “三位这是在外结了什么仇家?好厉害的阵仗。”宋胤故作不知,调侃。

    于荣道:“我义父乃是威远将军于威,河中节度使帐下,此番设局,也是为了中原安危,誓将辽王耶律光斩杀于雁门关内。只是没想到辽王武功高深,我义父也受了伤。”

    宋胤从佛像间隙看出去,确见黑衣人中几个辽国高手出手鬼魅狠辣,青客帮不似占到上风。战局正中,几个青衣剑客身着道袍,以道家剑阵困住一个黑袍男子,但那男子武功奇诡,时不时就有突破剑阵的危险,正是辽王耶律光。而那剑阵之后,几个青衣男子盘腿调息,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想来其中之一便是于威了。

    “中原武林不过如此,少林派乃中原佛门领袖,华山派号称中原第一剑派,这佛道两派的高手,今日又能乃我何?”剑阵中的耶律光似看出破绽,身后手持金刚杵的佛魔法相开大,冲向正北,华山七子之一的杜元春,只见杜元春虽以剑气支撑,却口角流血,显是被辽王内劲重创。

    “钰衡,冷静!”韩彦一把抓住就要冲出去的少年,“七星剑阵乃三国诸葛丞相所创,没有那么容易破解。”

    果然七星剑阵锋芒大减,但剑阵仍在。只是大殿内,其余侠士纷纷挂彩,眼见就要不支。“少主呢?”“少主不在!”几个青衣侠客暗自传音于威,于威传音道:“找!”一时间,原本在阵后调息的几人也再次加入战局。一个青衣侠客被一掌拍到佛像上,又滚落到佛像下,瞥眼见于荣、韩彦、杜钰衡、宋胤四人藏身佛像之后,想也未想,便冲杀着将辽国高手往大殿外引,暗中传音道:“主公,少主藏身佛像之后!辽贼尚不知。我等须将辽贼引出寺外!”于威传音道:“荣儿此番能逃出升天,威也算对得起他父母了。诸位索性放手一搏!”

    几个青衣侠士假装不支,飞身便向寺外遁走,几个靠近佛像的辽国高手果然中计,被引出大殿。耶律光眸光一闪,此时反向佛像逼近,华山七子与于威皆一震!

    佛像后四人皆惊。宋胤眼珠一转,道:“韩兄,借你宝剑一用!”宋胤接剑,抬手哐哐两下,黑发落了一地,另三人一震,这宋胤果真是不拘小节之人,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竟二话不说剃成光头。宋胤自顾一脱青衣,将佛像座下佛龛里的法衣一披,便闪身跳出,大喝道:“哪里来的碧眼狗杂碎,扰了本佛爷的清梦!”

    青客帮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这结满蛛网的南禅寺里何时有个小沙弥。

    “小秃驴,出言不逊,这就送你去西方极乐世界见佛祖!”一碧眼辽兵大怒,手提弯刀便坎,却见宋胤撇嘴冷笑,藏在身后的宝塔鞭金光一闪,那辽狗一时大意,直接脑袋开花,直直摔落在地。此时,天刚蒙亮,晨曦射进大殿,宋胤迎着光手持带血宝塔鞭,立在佛像之前,满有些恶僧之相。

    ……“桀桀桀桀桀,小沙弥,我见你颇有慧根,不如入我大辽魔佛密宗如何?”……

    宋胤眼前一晃,是辽王魔音入密。

    ……“哈哈哈哈哈,小施主确实和我佛有缘,阿弥陀佛——”……

    又一串笑声入耳,宋胤立时眼前明净,身后已站着个身着坏色僧衣的和尚,正是日前请宋胤入南禅寺的老僧,刚才那一阵笑声乃是破了辽王“魔佛密音”的少林“弥勒笑”。

    “阁下刚刚嘲笑我中原武林佛道正统皆奈你不得,不知道老衲有没有缘分请教阁下高招?”老和尚双手合十。

    “桀桀——”耶律光笑道,“弥勒笑,老和尚有些本事。那就看看是我大辽佛法精进,还是老和尚佛法高超了!”耶律光黑影一闪,已连续出了数招,老和尚慈眉善目,立在宋胤身后,从容不迫,将耶律光的招式都挡在半步之外。

    耶律光临空一顿,身后魔佛法相变大,手持金刚降魔杵,便向老和尚头顶砸来,老和尚手结佛印,双手竖推一掌,左手化水中龙,右手化陆行象,龙象相行,与降魔杵法相相冲,老和尚周身金光闪现,身后显佛陀金身,耶律光法相不敌,刚想撤掌,却不想这佛光无处不在,耶律光所避之处,皆有佛光普照,光波冲体,一波又一波,只要老和尚不收掌,自己就被一波波佛光滤体,先时耶律光尚能靠着高深内力抵挡,到后来,佛光每滤一波,必吐一口鲜血,不消一刻便已连吐十几口鲜血。

    “王——”几个辽王近卫大惊,但佛光无形无质,无从抵挡。

    辽王单膝跪地,道:“《大般涅槃经》卷二有云:世尊,我今已与诸大龙象菩萨磨訶萨断诸结漏。这莫非就是失传已久的般若龙象功?听闻当今练成龙象功的只有当年揭竿而起,灭唐自立的义军统领黄巢。莫非老和尚就是六十年的枭雄黄巢?”

    “三十年前草上飞,铁衣著尽著僧衣,天津桥上无人问,独倚危栏看落晖。”老和尚颔首承认,“黄巢确实是老衲出家前的姓名。”

    大殿内众人皆惊,没想到这老和尚就是开启五代十国乱世的枭雄黄巢,其人果如传闻所言,并未枭首,而是遁入空门。

    老和尚见耶律光内腑已受重创,十年内不能再为祸中原,便收掌道:“阿弥陀佛——辽王,你识得汉文,武艺高强,入主中原之后,更是下令胡汉分治,有雄才伟略,也有政治远见,可知为何落得今日仓惶北逃的下场?

    “晋出帝叛辽,你挥师南征,本来处处顺手、事事如愿,可以大张旗鼓地进驻汴梁,久居中原,偏偏进入汴梁后,形势急转直下,烽烟四起,警报频传,一日也不得安宁。又是为何?

    “失去汴梁后,你一路北逃,没有一座城池能让辽军入城修整,你反而担心报复,只能夜行乡野,更无可能重夺汴京,你又是否悔恨?

    “从你入主中原之后,便有三大过失:

    第一个过失,是让各道搜刮百姓钱财,损失民心。

    第二个过失,是命令契丹兵打草谷扰民;致使契丹人到处杀人抢劫,辽汉互憎。

    第三个过失,是没有早点派节度使们回去各镇,让汉人治理侵占的地方,休养生息,还天下太平。

    “你虽是辽人身份,但你既已入主中原,就该把中原百姓也看作你的子民,可惜你纵容军队,以牧马为名,四处出动,对中原百姓实行抢劫杀人,名为所谓的“打草谷”。开封、洛阳等地白地千里,百姓被杀的杀,逃的逃,许多地方渺无人烟。正是由于这三个过失,才让你失去了人心,使得中原人投降了你,又背叛了你。

    “耶律光,我不杀你!但需你立誓,十年之内,辽人不再侵犯中原!”

    耶律光咬牙道:“我耶律光在此立誓,十年之内,必不入中原!”

    “辽王,你且带着你的辽兵离开雁门关,何日你真能做到善待大汉百姓,你再入中原,谁也不能阻你。但你若还想来中原劫掠,倒行逆施,你必死于中原。”老和尚说得毫无火气,反倒带着几丝悲悯。

    耶律光一擦口角,道:“中原武学果然深不可测,是耶律光托大了,今日大师所言,耶律光铭记在心,改日再来请教,就此别过!”辽王披风一甩,与剩余的辽国高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南禅寺。

    “大师慈悲为怀,只是此番放了那耶律光,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青客帮侠士拱手担忧道。

    “阿弥陀佛,辽王若死在中原,契丹人必立时复仇,届时中原烽烟再起,也不是诸位想看到的局面。”老和尚合十道:“老衲知道于将军忧虑为何。那耶律光所习内功魔佛无相禅,传自势至国[注1]密宗,与汉传佛教相异,鲜少为外人知晓,但终究与佛门一脉相承,龙象波若有佛陀涅槃之力,对一切佛门功法威力更甚,耶律光十年内必再入不了中原。而中原若能有十年太平,以中原之广博,他日又何惧一个契丹?”

    “大师所言甚是。”于威颔首,如今叛乱频发,流民四散,灾疫迭起,安定中原方是当务之急。便与华山七子、于荣一行告辞而去。经此三镇之乱,青客帮北驱辽人,河东救人,赠粥施药,多行义举,江湖闻名,于氏父子声震北方。

    南禅寺中,老和尚道:“小施主,老衲见你根骨清奇,是个学武奇才,更难得心性极佳,便将这少林龙象功传授于你,也算继承老衲衣钵。”也算是少年宋胤的一段奇遇。耶律光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当年南禅寺中的小沙弥会在二十年后练成龙象功,成为耶律光新的对手!

    且说从河东至雁门,耶律光内伤深重,根本无法骑马,而辽王重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关内欲取辽王首级者不胜枚举,耶律光也有急智,命随从脱下铁衣着丧衣,又命人打了一口木棺,躺在其中,雇了挑夫、乐师揍着挽歌挑出河东,可谓是生平奇耻大辱。

    这一日,雁门关守关副将石重,见着一小队哭丧队伍要出关外,正要起疑,却见棺材边立着个披麻戴孝的白衣女子,听到有兵丁阻拦,回过一张素净的面容,石重一震:“李姑娘!”当年长安城里一身红衣,手持短剑的女侠是何等惊才绝艳,如今这般面貌相见,确实令人意外,“难道李伯父……”

    李寄浅摇头:“我爹卸甲归隐,携家眷避出关外,至今十数年,自我嫁人后,也是未见我爹很多年了。”

    石重隐约听闻当年石敬瑭篡唐自立之后,认辽王为父皇帝,李将军痛恨辽人,亦不愿在后晋为官,曾言无颜面对大唐,便卸甲出关,再不踏入中原。

    “那这棺椁里的是……”

    “我夫君,他是个辽人。”李寄浅平静道。

    石重一怔,战乱多年,未曾听闻李家下落,倒也不是没想到过李寄浅已嫁为人妇,只是没想竟是个辽人!

    “还是让他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吧。”李寄浅看了眼棺椁,说得很平淡,也不见神色多哀伤,却一语双关。雁门关外,江山小雪,李寄浅一行抬着棺椁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三十年前草上飞,铁衣著尽著僧衣,天津桥上无人问,独倚危栏看落晖。”棺椁放下,面色苍白的耶律光从棺椁里坐起,幽幽念出这首诗,当年黄巢杀入长安,平分大唐天下,也是何等风光,只是一朝落败,何人又不由愤生悔,由悔生忧,落寞半生?和他此时的际遇又何其相像?耶律光也是武学奇才,虽然身受重伤,他却在这北国的雪天中心生禅悟,佛魔无相功又上一个台阶。

    李寄浅见耶律光已入大辽腹地,业已安全,脱下头上披着的白麻,转身便走,被耶律光握住手腕:“李寄浅,去哪里?”

    “回我的家。”李寄浅淡淡道。

    “你要回中原?”耶律光碧色的眼眸微眯。

    李寄浅嗤笑:“拜你所赐,中原早已没有我的家了。”又是一语双关。

    “难道你不想回到于威身边?”耶律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呵。都过去这么多年,你还这么在意做什么?”李寄浅讽刺。

    “这次,我见到于威了,在河东。”耶律光似乎在怂恿她,低声诱导。

    是耶律光在用“魔音入密”,李寄浅恨不得一剑扎死他!

    于威?真可笑!不过是年少时,父亲自作主张,让他和她议过亲。何况她怎么配得上呢?当年就配不上了。

    李寄浅皱眉:“耶律光,你我两清了!若没有我,你早死在雁门关内了。你也答应过我,出了关外,你不再强迫为难于我。”

    “桀桀桀——”耶律光低头笑,谁也见不到他的眸色,只听他低声道,“李寄浅,你见我什么时候言而有信了?”

    李寄浅心一跳,只见耶律光一掌拍翻棺材板,拉着她从棺椁里冲天而起,而那棺椁原先所在之地

    我耶律光平生有三恨:

    一恨中原人出尔反尔,使我的长兄耶律阮死在中原!

    二恨我的兄弟趁我重伤,发动叛乱,逼我亲手斩杀他们!

    三恨天不遂人愿,让我大辽夺得中原,又失去中原!

    (未完)

    未完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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