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南琛下午来接舒玉,聊了些往常的话题。

    “中午吃的什么,合胃口吗?不然明天中午我给你送饭。”

    “没那个必要。”

    谈话没办法再继续,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回到酒店时,桌上放的全是她平时爱吃的菜。尽管食欲不振,她也勉强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后,舒玉正要依习惯收拾餐桌,南琛拦住她:“我来吧。”她也不想与他客气,马上洗手回了套间的小卧室。

    卧室已经被服务员收拾得整整齐齐,只是床上用品是一贯的纯白色,跟酒店装修风格以及窗帘、墙纸都是搭配的,更增加了在外寄居的感觉。

    舒玉将一盏落地灯移到飘窗那里,坐在窗台上,翻出包里的资料,只是一份知名连锁书店的经营模式解析。开分店是上次舒昊闹事的时候就萌生的想法,她一向谋定而后动,在没有全部吃透每一个环节她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即使所有流程都弄明白,在没有七分盈利把握的情况下,舒玉也不敢贸然行动。不能容忍没有准备,不能零经验是舒玉做事的一贯准则。哪怕是过程熟练,她也会结合当下的环境和针对客户的消费水平,重新在实地考察,她能想到最直观的方法就是到一家规模相当的书店工作半年。

    再开一家分店势必会搭上她全部的积蓄,好友周思乔也早就方言一定会资金支持,木笑姨妈知道舒玉这个想法,立马打印了这份资料给她,所以更得多投入心力。

    过了一会儿,南琛走了进来:“念念,去书桌吧,这样坐着容易腰酸。”

    她把资料本摊在弓起的腿上,的确算不上一个舒适的姿势。不等她说什么,南琛已经走过来收拾了她摊在一边的资料,伸手去扶她。

    “我自己会走。”

    这两天她进了这间套房就没有去参观的欲望,现在随着南琛坐到书桌旁,才发现这里连接着一个阳台,装修得十分简洁,靠墙书架放了些旅游杂志,书桌上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和她平常看书用的书签和记号笔,想必是南琛给她搬过来的。

    “谢谢。”她看东西习惯用记号笔圈出重点,匆忙之间这些东西没拿过来,正盘算着要不要再去买。

    南琛脸上浮起一个苦笑,没做回应。

    她继续啃着生疏的字眼,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南琛重新靠近:“我带你出去散会儿步,这样久坐低头,不好。”

    南琛这样的无微不至,让她颇有点儿不是滋味。舒玉低头默然片刻,还是穿了外套,随他一块儿下楼。

    酒店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湖泊,前年的政府公益项目还配了一个绿化广场,不但是周围林立的楼房的重要卖点,也是市民聚集休憩的好场所。现在正当残冬时节,天气仍然寒冷,广场上只有一些老太太随着音乐在兴致勃勃地跳舞,给孩子们玩的滑梯秋千等游乐设施冷冷清清地闲置在一边。

    南琛与舒玉顺着湖边小径慢慢走着,湖面的粼粼波光上反映着四周高楼的通明灯火,被寒风吹得摇曳不定。出来散步的人并不多,相隔不远的大道上车水马龙的噪声传来,更衬得这边安静得近乎奇怪。

    南琛握住舒玉的手,她微微缩了一下,也就任由他掌心的温度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他们都穿着运动鞋,踩在防腐木铺就的小道上,脚步声响得轻而一致。

    “关于我的过去,我想我应该跟你讲得更清楚一些。”

    “南琛,我当初接到大学的学费减免通知时,我很开心,以为好不容易摆脱了学费的困扰,以后就不用再辛苦抠搜的攒钱了。”

    南琛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件事,可这是几天来她头一次心平气和地跟他讲话,他当然不想打断她。

    “等真正开始上课以后,我才知道,我服从调剂选的历史,最让我厌烦的地方不是需要去背,而是各种记载背后充满了虚假和不确定性。中国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注重修史,可成王败寇,史书的笔杆子是掌握在胜利者手里的。

    最初我反感这些杜撰的资料,可听多了历史伟人的坎坷经历,反而觉得自己这点事微不足道了。各家史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换个角度解读总会得到不同的说法。”

    “所以你打算换个角度理解我们的婚姻,是吗?”

    他开口一问,舒玉似乎有点儿吃惊,侧头想了想,嘴角牵动一下,却终于没有笑出来:“谁对谁都不可能完全没有保留,至于你,你已经错过了对我讲你过去的最佳时间,现在我对你的历史没研究的兴致了。”

    “念念,既然你不想再听到道歉、解释,”南琛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儿涩然,“那么,给我们一个全新开始的机会,求求你?”

    舒玉踌躇一下,“我很不愿想起我小时候的事,倒不是因为缺衣少食。”

    “是因为他们苛待你吗?”

    “苛待?吃穿上的苛待倒没什么。从我爸瘫痪起,我频繁被人丢弃。起初他们不会当着我的面商议,总是在把我支开以后,关了房门压低声音商定下次丢我的地点。后来,就随意了,公交车的任意站点,陌生街道的某个小卖部门口,甚至是住满流浪汉的桥洞底下。”舒玉看着远方,苦笑一下,“我每次都吓得发抖,忍着眼泪凭借良好的路感,每次都能找回去。”

    她茫然看着前方,记忆中那个小女孩站在紧闭的铁门外,听着里面隐约传出咒骂声,清冷的明月光透过房顶的花棱砖折射出一个狭长变形的光圈,而她站在那个光圈内,手指只能紧紧抓住自己单薄的衣襟,孤独而无助地呆呆站着。

    似乎正是从那时起,她再怎么长大,再怎么学会对意外保持镇定的姿态,全心的依赖自此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他知道他们待她不好却不知道竟这样丧尽天良,他知道她现在并不需要他的安慰,只能怜惜地握紧她的手。

    “他们为什么非要扔了我,我不大有印象了,可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是舒昊说的。他对我说:‘只有你走丢了,我才能名正言顺继承你家房子和钱。’”她转回头,看着南琛,“我自以为经过法律认可的就是名正言顺。”

    南琛能感觉到两个人紧握的掌心沁出了一点儿冷汗:“我不会留你一个人,我们的婚姻也一直都是名正言顺。”

    舒玉不置可否,再度看向前方,“那你为什么还要召开发布会特意说明?我一直以为我很理智,不会在意他人的眼光,这些天我突然明白,耿耿于怀的滋味。”

    “念念,这就说明你还是舍不得我,舍不得我们的婚姻。”

    舒玉一怔,随即笑了:“是啊,我是舍不得,正因为舍不得我才无比反感现在的自己。”

    她声音娓娓,一如平时般不疾不徐,似乎在平和地回忆旧事,然而南琛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念念,我是真的爱你。”

    “我爸还很爱我呢,不过有什么用?”她苦笑一声,“他跳下去之前不也只留给我一句‘对不起’,他最爱的只有我妈。”

    南琛震惊,原来他瘫痪多年让妻子小小年纪就负担医药费的岳父竟是殉情。

    “我不理解,爱情即是痛苦的,为什么世人还要歌颂?后来听周思乔讲多了爱情故事,我想:可能爱这个东西,只有当给的人和接受的人同样理解、同样被重视的时候,才算得上有意义。你的爱……很特别,我理解不透彻,现在也要不起了。”

    这个直截了当的断言让南琛一下站住了脚步,他执起舒玉的手,深深地看向她,“我知道,我那样坦白以后,你会疑惑会埋怨,可这些日子相处的美好你都不记得了吗?”

    舒玉似笑非笑地摇头,“因为记得,才觉得做个一无所知的傻瓜会更快乐吧?”

    南琛无可奈何,“以你一贯的通透,念念,如果最初我以真正的身份出现,我们断然没有以后。”

    “当然,我肯定不会去幻想那种不属于我的生活,也不会强留不适合我的人,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

    “没有强留,我本来就是你的,”南琛踌躇一下,声音低沉,“念念,我也会怕?瞒着你只是不想错过你,现在更怕失去你。”

    “你怕什么?一切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根本从来没脱离过你的计划。现在回想一下,我真是觉得既害怕又荣幸,想我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花心思。”舒玉无声地笑了,直笑得肩膀抖动,可是没有一丝愉悦之意。

    “别把我的一切举动都想象成心怀叵测,我没资格向你要无条件的宽恕,哪怕你不信爱情,我也一样得跟你说,念念,我爱你。”

    “以这种方式爱吗?我可不感谢你选中了我。”她嘴角那个笑意来得越发惨淡苦涩。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你给我机会,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对不起,自小承受父母真爱的苦果,你一说很长的时间,我就忍不住有点儿绝望了。”

    舒玉这个萧索的语气让南琛一窒:“念念,你不可以这样想。”

    “我还能怎么想?在这段婚姻决定要依赖信任你的时候,我真的是很迟疑的。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准备好去爱一个人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一个比我父母有负责心的人。克服这个迟疑,我需要下的决心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舒玉茫然地摇摇头,似乎要把那些跟爱情挂钩的回忆从眼前挥去。

    “事实证明爱情于我,弊大于利,尤其是现在更是多了心伤,”不等南琛反驳,舒玉仰头看着他,脸上神情平静如水,“好吧,得承认以我目前的状况没办法跟你彻底断舍离,我不会说离婚这种赌气的话,请你也体谅我,让我慢慢冷却下来,恢复原本的理智再来判断我们是否合适。”

    南琛握紧她的手:“念念,你这个判断对我们的婚姻来讲,是很不公平的。”

    “关于公平,我们不用多争论了,没什么意思。”舒玉意兴索然,垂头看着地上长长的影子,“我现在只能尽力不去想你的身份,不然除了景仰你以外,对自己简直没一点儿信心可言了,回去吧,我累了。”

    他们往回走,南琛仍然握着舒玉的手,掌心的温度传达到她的手上,她的肩头抵着他的右臂,他们的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斜斜投射在前方,一高一低连在一起。

    这与往常他们散步的情形并无二致。

    然而,一切都不一样了—舒玉能感到南琛的手掌收紧,将她的手更紧地嵌入了他的掌握之中。那个力度足以让她感到疼痛,她却一声不吭,任由他用力握着,仿佛这个疼痛能镇住她心底不愿意去正视的钝痛。

    南琛打小就是被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周围人都是以他为中心。等他执掌集团后,父母又都是完全放手,公司上下,依旧他说了算。本来他生性就霸道,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习惯主宰一切。

    他习惯所有人都顺从他。

    可他最近意识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他的习惯分人。

    关闻西已经在深棕色的皮质沙发上静坐了十五分钟了,“你喊我过来,不会为了让我来试坐一下你的新沙发吧?”

    “当然不是,”南琛递了杯茶,“我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关闻西接过杯子,仔细端详,并没有喝的打算,“你找白棠不是更快知道进度,也省得我回去问她了。”

    “你吹吹枕边风,没准更快些。”

    南琛跟白棠自小就不对付,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最为贴切,所以他宁愿跟关闻西讨价还价。

    “南总要是有诚意,我也不推辞,”关闻西眉眼无害,心思深沉,“远望资本进豫州这事……。”

    “我让一步。”

    这简单的一步极有可能会撬动整个豫州的商业板块,安城关氏的资本进入豫州,无疑会影响本城的老牌企业,首当其冲的就是豫州首富南家,所以抑制远望资本这事,一直都是至唯主导。

    南琛不会不知道这件事的影响,包括关闻西今天约见森云集团的云敬白,他都知道。

    但他依旧答应了。

    目前他只想博老婆一笑。

    关闻西显然没料到南琛会答应,着实怔了一下,“那幅画,对你真这么重要?”

    在窗边驻足的南琛,不答反问:“如果你的爱人事事瞒着你,你会若无其事吗?”

    难得见南琛失意,关闻西想了想,叹了口气:“坦白讲,在这种事上,越爱越计较,不爱才能做到淡定。”

    *

    舒玉轻轻带门走了出去,一个转身,对上云敬白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顿时恍了下神。而对方看她愕然的样子也只是挑一下眉头,嘴角淡淡化开的笑容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看得一旁的服务员微微红了脸。

    舒玉忍不住瘪瘪嘴,环视一圈儿,找不到落跑的方向,刚想开口询问,云敬白已经抢了先,“是不是想回去了?需要我给你带路。”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或者我送你。”

    舒玉不免讶异,听到对方后半句话的时候自觉地偏头望了望餐厅坐主位的木笑,压了压嘴角,“在送我之前,还得麻烦你去说服一下你母亲,让她放我走。”

    云敬白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好吧,谁让我是你哥哥呢。”

    舒玉被这句话弄得有些尴尬,虽然她表面上淡定,但自小的欢迎使然,她真的不知道怎样跟亲人相处,准确点说,面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姨妈给予自己的关怀,舒玉很难适应。不是说不喜欢,只是这份关切过于浓烈了。

    豫州今天忽然降了温,舒玉上了车就不停搓手取暖,云敬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打开了空调开关,不一会儿就暖和了起来,舒玉刚想感叹两句,一抬头看见“LP”的字样,就瞬间缄默了。

    “是不是觉得有些别扭?”云敬白突然开口问道

    舒玉不作声,等于默认。云敬白笑了笑,一打转向灯拐了个弯儿,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书店门口。

    兰博基尼的速度快得她有些不适应,迷迷糊糊地确认了环境才不好意思地下了车,站在一旁有些拘谨地向他道别。

    半降的车窗递出来一本杂志,云敬白略带笑意地看着她,“舒玉,你和南琛的事,云书还不知情,找个机会我会告诉她。虽说云书喜欢南琛这事闹得挺大,但你也别有负担,毕竟是他南琛骗你在先,说到底你也是受害者。说不准我妈知道了还得上门去给你讨个公道呢?”

    舒玉听了微微一愣,“他跟你说了什么?”

    “南琛那小子对你倒是情真意切。”云敬白说完爽朗一笑,踩着油门轻松离去。

    他们是这年深秋时结婚的,转眼,冬将尽。

    舒玉将云敬白给的那本杂志挟带到书店里,一一翻看。

    她一页页地翻,财经杂志她一辈子也没碰过,里头大企业、大老板们的名字,十个有九个没听过,也提不起兴趣了解,那是她所不懂的世界,亿来亿去的天文数字对她来讲,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遥远,这是第一次,她看得那么认真。

    至唯集团……

    这个她听说过。

    其实她早就应该发现的,南琛的谈吐、举止,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于教养良好的人家,那一身优雅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再说,他对吃的没有太多要求,只要食材新鲜,一般她准备什么他就吃什么,不大挑剔过,最多是有点小偏食,某些食物死都不碰而已,像是丝瓜。

    他好安静,讨厌别人在耳边聒噪,但有时她在家看综艺声音放得很大,难免惊扰了书房里的他,南琛顶多皱皱眉,起身自行关上门,也没抱怨过。

    除了刚开始性情较冷淡以外,他其实不难相处。

    舒玉始终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外貌俊秀、气质满分,家世顶级的男人,究竟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娶自己?

    若是因为南奶奶的命令,这种出现在做梦文学里虚无缥缈、没有根据,不符合社会法则的行为,她是不信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在隔壁怎么没看到你。”

    后方乍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舒玉一跳。

    回眸,看见直挺挺站在她身后的周思乔。

    “刚回来。”

    话音刚落,走读不上晚自习的学生,放学后陆陆续续涌进了书店里。一番忙碌后,在晚上七点多,回归平静。

    周思乔边搬着货架往里走边对舒玉说道:“念念,要不我陪你去酒吧喝一杯,你想去哪家酒吧喝酒?”

    “我不熟悉,你定吧,热闹就行。”

    舒玉只去过两次酒吧,还得偷偷去,去了也不敢喝酒,着实是自己的酒量丢人。现在和周思乔一起去,心情不好,她才敢选择去酒吧喝两杯,发泄发泄。

    “那行,我请你去咱们豫州最大最高级的岚酒吧。”

    周思乔放好货架后,凑到好友的耳边,笑道:“那里小哥很帅,连调酒师都是高颜值。”

    “我是去喝酒的,又不是去找牛郎。”

    周思乔嘻嘻地笑,“也是,你家南总比他们好看多了,咱们就去喝两杯,不为看帅哥。”

    “乔姐,你在吗?”

    熟悉的叫喊声突然传进来。两个女孩子的脸色同时一沉。

    “念念,你别出去,我解决他。”

    周思乔说完,就如风一般刮了出去,在书店门口拦住了林宇尘,伸手拽住他,拉着他就走。

    “姐。”

    林宇尘被迫跟着表姐的脚步,他想停下来,周思乔用尽全力把他扯到他的车子前。

    “把车锁开了!”周思乔冷着脸命令着。

    林宇尘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非常不满的。

    “姐。”

    “我说,把车锁开了!”周思乔严肃地命令着,她是比林宇尘矮了半个头,气势是一点都不输于林宇尘,她美眸冷冷地瞪着林宇尘,血脉压制下让林宇尘不由自主地开了车锁。

    周思乔拉开了车门,把他又推又塞地,弄进了车里。

    “姐,我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来找舒玉姐。”

    “坐好,不准下车!”

    周思乔命令着他,然后关上了车门,绕过车身,上了车。她动作快,所有动作都一气呵成,舒玉从店里出来时,周思乔已经把车开动,载着林宇尘走了。

    舒玉脸色也不好看。跟林宇尘说了那么多,他还是要来找她,这是逼着她搬店,还是逼着她和周思乔拆伙?舒玉敛回了视线,继续收拾,把摆放在店门口的那些货架一一往店内搬去。

    周思乔一路飙车。林宇尘数次开口说话,她都不吭声。

    “姐。”林宇尘有点生气地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跟你说话呢,难道我来找我自己的表姐也不行吗?”

    “只要舒玉在店里,你就别过来。”周思乔偏头瞪了他一眼,“你是想逼着舒玉搬店还是逼着我和舒玉散伙?”

    林宇尘脸色白了白,他还是嘴硬地道:“姐,我不知道舒玉姐还在店里,最近工作不太顺利,我心里烦,才想着来找姐说道说道的。”

    “你想向我倾诉,可以打电话给我,可以去我家里。再说了,你肯定工作不顺,你看看你花心思在工作上了吗?整天就想着怎么纠缠舒玉,跟你说了几百遍,舒玉是有夫之妇,对你没半点心思!”

    林宇尘偏头看着窗外的街景,到处灯红酒绿,一片繁华。虽说年近了,很多外来人员都开始返回家乡准备过年,却也有很多人留在这座城市过年。

    “姐,我控制不住,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我就是忍不住,就是想过来看看她,就是看看,不跟她说话,我都满足了。”

    周思乔要不是在开车,都想拉林宇尘到水龙头底下,拧开水,按他到水龙头底下淋一淋,清醒清醒。

    “如果你真心为舒玉好,就该祝福她,她幸福快乐,你也能开心,哪怕她不是和你在一起。”

    林宇尘不说话了,察觉到周思乔是往他家而去,林宇尘忙问:“姐,你要送我回家?”

    “这个时候,我姑肯定还在家里,我让你看看,你妈妈知道你喜欢舒玉是什么反应,你就会明白,你对舒玉的喜欢,会为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了。”

    周思乔原本不想让姑姑知道林宇尘暗恋舒玉的事。她了解她姑,知道这件事后,她姑的反应会很激烈的。

    但林宇尘一而再,再而三去纠缠舒玉,她只能告诉她姑,用着最残忍的方式让林宇尘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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