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农历五月初五,新婚燕尔。今日许仙已回书坊继续教书,只留青白二蛇在府中。

    “小青啊,今日就是端午了,你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白蛇对着后院的湖中说道,水面冒出气泡,青蛇露出头来。

    “不成,我得守在姐姐旁边。” 虽然白蛇大婚后仍与小青生活在一起,但对于青蛇来说,小青却觉得姐姐待她却愈发冷淡,而小青自己平日也总是思索着些什么,对许仙也是不咸不淡。白蛇惶恐,她怕是自己的话起了反作用,让小青更像一个人。

    “我有千年道行,哪像你平时修行那么懒。万一真的露出真身就完了!”白蛇说到。

    近两日来,四处都是贩卖雄黄的商贩,各家也开始备采一些雄黄酒,青蛇的确有不适症状,连白蛇都有些难以抑制化形。为了不暴露真身,青蛇也听从姐姐的话,一个人躲了起来。

    晌午,许仙归家,他看起来却满脸愁容。

    他四处张望了下,却不见小青:“娘子,青妹呢?今日就是端午了。”

    白蛇有些吃惊为何许仙会提及小青,但她还是很快镇静下来:“前两日大婚,未来得及去金山寺烧香祈福,我便让小青今日去替我们还愿了,顺便去请些角黍。”

    “今日?!可...可今日是端午啊!”许仙着急地问道,语气中略显急切。

    “怎么了,官人?有什么问题吗?”白蛇问道,她害怕这理由不能瞒过许仙。

    “没,没什么。”许仙应到,“对了娘子,今日虽是端阳,我们还是不喝雄黄了吧。”

    “官人有什么事吗?今日一大早我便备下了。”

    “娘子你真的没问题吗?”

    “官人你今日是怎么了?”

    “无妨,无妨。只是怕喝了太多会影响今夜温书。”

    白蛇没有多想,转身离去,她看到小青躲入了庭院的水池中,自觉没什么问题,安下心来。

    书斋内,剩下许仙一人,不知为何事发愁。

    入夜,天空变得瑰丽明灭,许仙和白蛇在亭中一聚。

    “端阳佳节,家家户户都要喝点酒应应节的。”白蛇说到,举起酒盅,“官人,我先干为敬。”

    “娘子,你还是不要喝了。”许仙急切,准备夺过白蛇手中的酒盅,但白蛇已然饮下。

    雄黄酒,驱虫镇五毒。即使白蛇修为尚高,但强饮雄黄,仍令她有些难以抑制。

    她摇摇晃晃,不知是醉了还是故意,走向许仙:“怎么只有我喝,你怎么不喝?”她顺势坐在许仙身上,将酒杯交与许仙,妩媚而妖娆。

    许仙犹豫半晌,还是接过,一饮而尽。他本欲打算娘子随意一杯就好,但白蛇似乎仍不打算停下。“娘子,你小心出事啊。”

    白蛇拿起酒桌上酒壶,再注一盅,一饮而尽。“相公,我好热啊!”许仙此时也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接过白蛇手中酒壶,假饮一口,交于白蛇。白蛇见状,饮下剩余杯中酒。趁白蛇回头取酒壶时,拿过酒壶,偷偷全部倒入池中,再悄悄放回

    “娘子,若是受不了,你实在不必勉强。”

    “相公,你在说些什么?今日难的如此清闲。”白蛇接过酒壶,再次满上,却发现酒壶已空。霎时,白蛇清醒。她自己准备的雄黄酒,毒性和量她有计算,不会导致她有太多妨害,但若是小青碰到了......

    “相公,你将酒都倒进荷花池里了?!”白蛇恐慌,她只希望小青平日的偷摸还有成效,能抵挡住突如其来的雄黄。

    只见荷花池水突然上涨,水面好像沸腾,不断涌出气泡。忽然之间,四周灯火俱灭。

    “坏了!”白蛇反应迅速,只祈祷青蛇可以拖住自己晚些变形,她能带官人快些离开,以防生事。

    “相公,今夜先到这里,我送你回书斋吧。”

    许仙环顾四周,大抵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立即带着娘子回到书斋。

    “相公,走这边更近!”白蛇连忙止住许仙,联通书斋外走道的连廊,许仙和化成真身的小青只怕是碰个正着!

    话音刚落,白蛇顺着月光残影,着急地冲了过去,却只见许仙倒地,浑身僵直,面色惨白,而青蛇正摇摆着身形,身上鳞片被雄黄酒烫伤,最后也晕了过去。

    金山寺内,夜晚已结束晚课的法海正欲禅定,却见一缕魂魄飞去。他眼急,立即收下魂魄,防止飞散,定眼一看,竟是许仙的残魄!

    府内,白蛇先是治好青蛇身上的灼伤,然后匆忙赶去查看许仙的状况。

    凌晨,端阳已过,这漫长的闹剧终了。

    青蛇全身的伤已经尽数疗愈,她迷迷糊糊,昨晚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池中被许仙用雄黄打回真身,竟吓死了许仙,最后被姐姐心灰意冷地赶走。

    “不要赶我走!我会用心练习的!”小青惊醒,原来是梦。她长舒一口气。突然看见姐姐正抚着许仙的头,神色凝重。

    “姐姐!公子他怎么了?”小青连忙爬去,她有些害怕。

    “官人被你吓破了胆,肝肺俱损,我拼尽全力保住了他残存的三魄,但肉身已损,我的医道也解决不了。”

    “南极仙翁的灵芝草!”白蛇突然警觉,“去南极仙翁那里要灵芝草。”

    “姐姐你还是不要去了,找另一个男人过吧!”

    “找另一个男人过照样会被吓死。”白蛇起身准备离去,她眼神坚定,意已决,“小青,如果我三天之内还没有回来,你就帮我葬了相公,一个人回青城山下的紫竹林吧!”

    白蛇离去,偌大的白府里只剩下了青蛇与许仙。

    “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你也确实吓了我一跳。”青蛇看着许仙,这似乎是白蛇与许仙成婚以来青蛇第一次和许仙对视。

    或许是最后一次。

    南极仙翁的灵芝草在4000多米的昆仑山顶,由南极仙翁的两个鹤鹿童看守,任是天兵天将也难逢敌手,更何况孤身一人的姐姐呢?

    “我真怕赶不上姐姐。”不管是从何种意义上。

    青蛇转身便随着白蛇的脚步离去了。

    金山寺内,一位道士走进法海禅室。他看到法海禅师里有一束忍冬花制成的装饰。

    “安排妥当了。”

    “好,多谢你。”

    “言重了,不过你怎知这是我那玉?”

    法海不做声,只依旧静静拨弄手串。

    良久,法海问道:“此时南极仙翁是否在场?”

    “不在,不过我传信给那两鹤鹿童,让他们将灵芝给那二蛇了,以我的玉为证。”那道士答道。

    “多谢,你想怎么报答。”

    “我长你些许,还需要你来报答?”那道士说到,说罢,便打算离去,“这许仙命数未尽,你我也都知道他们仍有一段情劫要历,也不算逆天而为,你不必太在意。”

    “是,多谢道人。”法海想起行礼。那道士见后便疯疯癫癫地离去了。

    那道士离去后,守着许仙的一缕残魄,对着他念着几遍《地藏经》保魂魄安稳。凌晨的霜覆满金山寺的植被,只是法海禅师前的忍冬似比往日少了一朵霜降。

    他抬头望向天空,不露声色:“希望我们都能度过此劫,阿弥陀佛。”

    顺着天上望去,青蛇在后方追赶:“姐姐!”

    “小青,你跟着我干什么,官人还要你照顾,快回去吧!”

    青蛇拿出一把子母剑,并顺出另一把交与白蛇:“姐姐,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我不想一个人回去。”

    白蛇思索片刻,她深知昆仑山险峻,更有仙童守护,或许有了小青帮忙,也不失一个法子。她提过小青手中的剑,飞舞着剑花:“好!那你就随我一起上昆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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