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概也听说过和松果体有关的传说。”姜青空扫过每个人脸笑着问。
“我知道。”刘介举起了小手，急不可耐地回答：“科学上说那是褪黑素，但很多自媒体说那是第三只眼，和超能力有关系。还有人说佛陀满头松果体。”
刘东风他们仍一脸懵逼。毕竟他们这些忙于赚钱和生活，没时间看奇奇怪怪的视频。
“人肉身能量有限，所以大多将超能力寄托在大脑上。意念扭弯勺子、搬运东西、用于战斗，甚至创造小世界。不管玄学还是科学都在折腾大脑。”姜青空轻点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你们应该见过脑袋上戴着仪器，用脑电波控制无人机和轮椅。那都是戴在头皮上，但有些人觉得那样利用率不高，就想让仪器和大脑融为一体，就是他这样子。”姜青空轻拍了下赵学恺的头。
赵学恺疼得龇牙，“这技术不属于人间，来自鬼国。那里的人从小就接受改造，完美融合，我到那里已经是二十九岁，所以现在还很痛。”
鬼国？
连姜青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赵学恺不高兴了，“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在说谎啊？我当时因失恋而……投海，醒来后便在那里了，要是知道怎么去，我一定领你们去。”
刘东风满是热情地问：“鬼怪这种东西真的存在，那就是大商机啊。赶明儿我去鬼国，一定带点儿高科技回来。到时候我就是乔布斯，科技遥遥领先，赚个几万亿。”
姜青空故意逗他，“世上的确有人声称是见过鬼，还画了下来。那幅画很有名气，画家更有名气呢。
他就是扬州八大怪之一的罗聘，画的是《鬼趣图》。他双眼比常人的蓝许多，据说能看到鬼物。
画□□有八种。
烟雾缭绕中隐约有些奇怪可怖的肢体；
穿着短裤的尖脑袋胖鬼急匆匆而行，戴着缨帽的瘦鬼紧跟在后面；
穿着华丽衣裳、狰狞可怕的“阔鬼”靠近红衣女鬼做亲昵低语状，拿着扇子的白帽无常在一旁倾听；
矮鬼扶杖躆地，红衣小鬼给他捧着酒钵；
长脚绿发鬼伸出长手像是要抓什么东西；
两个一面跑一面慌张回头看的小鬼，后面是个大头鬼；
在风雨里一鬼举着伞急走，前面有个先行的鬼，还有两个鬼脑袋在伞旁出现；
枫林古冢里，两个白骨骷髅在说话。
有人说是罗聘真的见过，画下来的也是真的。
但罗聘本人说是借鬼喻人，说鬼们遇富贵者则掩壁蛇行；遇贫贱者则拊肩蹑足，揶揄百端。
至于他那双眼呢，清朝人，肯定不是混血儿，只能是基因突变。”
姜青空考虑到自己这双眼能看到人的心相，罗聘那双迥异常人的湛蓝眼睛也有可能看到特别的东西。
“鬼国到底在哪儿啊？高科技啊，咱们都抢过来。”刘东风急得跳脚。
赵学恺剜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即使是我，在那里也不过是数以百计鬼卒里的微不足道的一个。还想去抢高科技，真是大白天做梦娶老婆。”
“停，都给我闭嘴。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彪形大汉气呼呼地嚷了起来。
姜青空也觉得扯得有点远，于是回到正题：“就是带着这样的商业机密回来，所以刘东风记忆被搞混乱后，成了殴打白无常爆装备捡到大量黄金。”
李晓丽恍然大悟：“我记忆混乱后，才会将赵学恺错认为是白无常。所以才会很愧疚。”
姜青空摆手，“对，也不对。赵学恺操纵了你们的脑电波，但因他能力严重不足，才会让你们的记忆产生错乱。但不管再怎么错乱，他给你们的身份定位都不会变。”
赵学恺见刘家人都愤怒地瞅过来，只好解释：“我的职位是白无常。李晓丽的身份是我初恋女友和老婆。我们同甘共苦，赚了一笔钱，买了下别墅的大部分。”
刘东风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想抢我老婆，还想抢我的别墅。癞蛤蟆吃天鹅肉，长得丑还想得美。”
赵学恺丝毫不退让，骂了回去：“你除了有钱还有什么？我比你更爱晓丽，我付出得更多，恋爱的时候，我恨不能把心都给她。正因为想念她，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逃了出来。”
他深情脉脉地看向李晓丽。
李晓丽不安地别过脸去。刘东风忙挡在妻子身前，对赵学恺怒目而视。
“那天晚上真是要吓坏我了。原来不是真的白无常啊。”刘介不禁长舒一口气，随即好奇地问：“巨响是怎么回事？还有走廊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姜青空微微一笑，“很简单，那时你心中很恐惧，任何响动都会放大，血迹嘛，当然是赵学恺中了一枪。”
她和赵学恺的目光都停留在刘东风身上。
刘东风昂起头，愤怒地吼：“我懂这小子的心思，念在商业机密的面子上，同情他，让我老婆和他单独坐在一起聊过去的事。希望他能有良心，在利益分配的时候能让一步。
但是这个混蛋，在和我们夫妻商量出一个合理的利益分配方案的时候，居然说可以放弃一切，只要我老婆。还愿意接受我儿子。
这种事谁能忍啊！我当然会开枪打他。这都是他活该。”
赵学恺腾地起身，“你夺了我女朋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宁愿把高新科技给你，已经退到极处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们当时只是恋爱，没有结婚。没有结婚，谁都有机会。最后她心甘情愿地选择了我，怎么算是夺？”刘东风走过去要揍。
“结了婚又怎样？她还是她自己的。我也有机会。”赵学恺绕过桌子，走过去挽起袖管一副要揍刘东风的样子。
刘东风怒不可遏地掏出枪，顶着赵学恺的额头，“看来那一枪没让你冷静下来，你又用脑电波企图占了我的家，夺我的老婆孩子。我绝对放不过你。”
姜青空眼疾手快，一脚踢在刘东风的手腕上。刘东风吃痛惨叫，枪从手中脱落。
彪形大汉将枪急忙捡起来，神情严肃，“老刘，你私自拥有枪械，已违反刑法。等这件事结束，你要随我到警局。”
刘东风慌张地央求：“咱们是老朋友了，你不能当作视而不见？我保证，等做完今天这件事，一定会销毁这把枪。”
彪形大汉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行！”
姜青空又起了八卦的心思，“当年人人称羡的鸳鸯，怎么毕业后就悄无声息地分手了？”
赵学恺也困惑地看向李晓丽。
李晓丽思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说：“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帮过我的人，仅此而已。校报擅自说我俩恋爱，我不想让你在学校里丢脸面，就陪着你秀恩爱。抱歉，让你误会了。”
赵学恺脸都气红了，“你说是误会？谈恋爱的时候形影不离卿卿我我都是假的？你这假的未免也太真了。最初校报有误会，解释清楚了就行，何必浪费我的时间浪费我的感情？”
李晓丽怯懦地回答：“最初的确是想找机会说清楚。但日久生情，我的确对你产生了情愫。可到了毕业后，我想清楚了，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赵学恺双眉紧皱，“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刘东风抢先回答：“她小时候就想住在童话中的城堡里。当初我怎么追她，她都不答应，可自从偶然得知我刘家的庄园像城堡后对我的态度大变。”
赵学恺惨笑，“只是为了这个？”
李晓丽怯怯地点头 。
赵学恺用力地拍自己的脑袋，“我本来有大好前程。都是因为你才成这个样子，我要你们偿命。”
屋子里突然漫天血雾，腥味儿刺鼻，诡异又可怖。赵学恺大笑着消失了。
姜青空被血雾浸染，头发上、脸上、手上都黏糊糊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种种恐怖画面，紧张得心脏要破体而出，几乎能听到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其他人都惨叫着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从各个角落骤然响起了洪亮庄严的声音。
“……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原来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定期；鱼被恶网圈住，鸟被网罗捉住，祸患忽然临到的时候，世人陷在其中，也是如此……”
混在一起很像《倩女幽魂2》里的夺命梵音，让姜青空时不时恍恍惚惚。
她冷静下来，警惕地扫视屋子，伸手去摸开关。
指尖触到了开关，急忙用力一按。
灯没亮。
她急得像是被一群猫挠心，迅疾地连按了几下。
仍旧没亮。
血雾中蓦地凭空出现六个人。他们围成一圈，都低着头，像是在看地板上什么东西。
“谁在那里？”姜青空厉声喊，缓缓逼近。
可那些人像是没有听见，仍专注地看着地板。
离这些人只有十来步远了。
嗖嗖嗖……
数不清的大刀铺天盖地破血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