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

    卫娴在自己的脸上不断揉搓,皮都搓红了可她也没发现想象中的□□,就算是穿越好了,为什么别人都是自己的脸,到她这儿连脸都没了,难道这就是所谓魂穿?

    做梦做梦一定是做梦,也许是从电影院求婚开始就是她在做梦,就像盗梦空间多重梦境,她只要想办法找到一个关键点,打破它她就能回家回到现实,对了,死了不就行了?

    尘遥子见卫娴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团团转,口中还念念有词,冷不丁地摔碎了一个花瓶,他觉得这位小姐大约是失心疯,他也不是大夫留在这里也没用,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卫娴突然冲到了他的身前。

    “卫小姐多保重,贫道先告辞了。”

    “等等。”

    卫娴高举着手,尘遥子敏锐地看到她手里握着一片碎片,急忙闪身躲开。

    卫娴扑了个空不甘心地再次挥舞着瓷片朝尘遥子而去,尘遥子拿着桃木剑打在她的手臂上,她手一吃痛,瓷片就掉在了地上。

    眼看自己的计划落空,卫娴直接扑到了尘遥子的身上,抱着他又咬又啃又锤又打,尘遥子这辈子从未与姑娘这么近的接触,面红耳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脱身。

    直到卫娴自己累了,她抱着尘遥子大声哭了起来。

    “我不要留在这儿,我想回家,我想我爸爸妈妈,我想回家!”

    “卫小姐的家就在此地。”

    “我不是卫小姐,我是黎筱年,我是黎筱年。”她死死地抱着尘遥子,似乎他成了自己唯一的希望和寄托。

    “卫…黎姑娘,请你先放开贫道。”

    黎筱年一边哭一边松了手,“道长你帮帮我吧,让我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

    尘遥子赶紧后退一步问道,“贫道如何能帮姑娘回家?”

    黎筱年充满希冀地抬起头,泪汪汪地说,“我们两个都死了我就能从梦里醒来,我就能回家了。”

    “黎姑娘,你并不在梦里。”

    “我就是在梦里!”

    尘遥子微微叹气,看来这姑娘是真的疯了,多说无益还是趁早离开才是,“黎姑娘还是好好歇着吧,贫道告辞了。”

    黎筱年马上抓着他的胳膊,“不行你不能走,既然你出现在我的梦里,那你一定是我离开梦境的关键,你走了我就回不去了。”

    “姑娘,你真的不在梦里。”尘遥子反手一拧将黎筱年的手臂折了回来。

    黎筱年一阵吃痛,忙叫他赶紧放手。

    “做梦的人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尘遥子放了手淡淡地说。

    黎筱年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好运到头了,生活跟她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

    “道长,我跟你说实话,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黎筱年着急地比划着,“我是从,从很久以后来到这里的,就好比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你懂我的意思吗?”

    尘遥子摇头,他听懂了黎筱年的话,但他不能理解。

    “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听不懂呢?就是你原本生活在这里,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几百年前,你的亲人朋友统统不见了,只剩下你一个人。”

    “姑娘还是好好歇息,明日请个大夫来看看。”尘遥子认定她是阳气受损,患上了失心疯。

    黎筱年觉得自己很无力,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其实就算尘遥子明白她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她要的是回到未来,他又能做什么呢。

    过了很久黎筱年哭得累了,她抬起头发现尘遥子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她看到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放在自己脖颈上,书上说穿越的女主都是死了就能回到现世,她现在除了死也别无他法。

    可她下了无数次决心,还是不能狠下心结束生命,万一回不去就这么死了那多不值当,哎真是没出息,她骂了自己一通打开了门。

    一阵寒风吹在她的身上,她拉扯着衣服抱臂在院子里走了走,院子角落里有棵树,树叶已经掉了大半,地上积了很多枯叶,看来现在应该是秋天。头顶的月亮很圆很亮,那今天就该是农历十五左右了。

    可卫焕不是大户人家吗怎么院子这么脏也没人打扫,黎筱年看了看院外,一个人影都没有,尘遥子称呼她卫小姐那她这具身体好歹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也不知道在现代世界的她是死了还是昏迷了,若是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若是摔成了植物人爸爸妈妈又伤心又要花钱,刘智是她相亲认识的,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很爱自己,想来难过一阵子便会投入下一段感情了吧。

    黎筱年一边想着一边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打转,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便看到两个年轻男人,借着月光看到领头的一个皮肤白皙浓眉大眼,可目露凶光,后面的像是在偷偷朝着她使眼色。

    “你可还认识我?”领头的便是卫裔,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小厮,也是卫府老管家的儿子卫宁。

    黎筱年摇摇头,正要开口说不认识,卫裔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脸上,这一巴掌力气极大,黎筱年顿时头晕眼花,她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尝过耳光的滋味。

    “你有病吧?好好地为什么打我?”黎筱年的脸火辣辣地疼。

    “道长说你得了失心疯,看来是真的,”卫裔不屑地笑了笑,“往日借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跟我大呼小叫。”

    好汉不吃眼前亏,黎筱年只能忍气吞声,“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谁料卫裔反手又是一耳光,打得黎筱年火冒三丈,她极力克制着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哪里惹到你了?”

    “小姐,这是你三哥,裔公子。”卫宁忙解释道。

    “三哥。”黎筱年装得低眉顺眼,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你房里那只黑猫是不是你故意弄来装神弄鬼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管你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的,既然你已痊愈你的婚事就不能再拖了,郭家三番五次派人来催,我方才和大哥商量过,明日给爹爹去封书信,三日后就送你出嫁。”

    黎筱年被这个消息惊得有点站不稳,“我要嫁给谁?”

    “哼,嫁过去你便知道了,”卫裔冷冷地看着她,“卫宁,把她送回房里好好看管。”

    卫裔拂袖而去,黎筱年又紧张又害怕,她连人还认不全,连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没搞清楚,这就要嫁人了?她期待地看着卫宁,希望他能帮自己答疑解惑。

    卫宁看着卫裔走远,快步上前带着她一同进了屋子,两人走到床边坐下,卫宁便握住了她的手。

    黎筱年瞪大双眼,想把手抽走可卫宁却不放,“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现在没有外人你就不用再装了,咱们不是说好了拖到郭文远咽气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黑猫,让旁人都不敢靠近,怎么道长一来你就不装了,眼下可如何是好。”

    黎筱年头皮发麻,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原来这卫小姐竟然和眼前这人暗通款曲,也不知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她有些嫌弃自己这幅身躯。

    “郭文远这几日病得愈发重了,他们急着冲喜日日都催人来问,你要是再拖些日子就好了。”

    黎筱年用力挣脱将卫宁推到一边,卫焕不是个大将军吗,怎么他的女儿还得给别人冲喜,嫁过去人活了就算了,这要是死了,她岂不是一辈子独守空房,她忽然想到什么赶忙问,“我们之前有没有…肌肤之亲?”

    卫宁一直都有这个贼心,可卫娴却始终守着底线没让他得逞,他眼珠子一转一抬手搭在了黎筱年的肩头,“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若不是怕郭家发现,你也不必装疯卖傻反抗这门亲事。”

    啧啧啧,黎筱年暗暗咋舌,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更不能嫁人了,嫁过去漏了陷岂不是要被浸猪笼了?

    黎筱年起身躲开几步,“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请你马上离开。”

    “娴妹,你当真忘了咱们过去的事?”

    娴妹两个字惹得黎筱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的,我不仅忘了你我的过去,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娴妹,那过去的事先不提,眼下最要紧的是你的婚事,得想办法再拖一拖。”

    “好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你快点离开我的房间。”

    打发走卫宁,黎筱年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短短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要改变她的人生。

    她原本是个普通人也是个幸运的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性子开朗脾气略暴躁了些,长得不是天姿国色但化化妆在人群里也很惹眼,她从小到大一路升学考公都走得很顺,家里条件也算殷实,爸爸妈妈都有退休金。

    去年底相亲认识了刘智,刘智除了胖一点其他都很好,对她也不抠抠搜搜,就拿那块血玉来说,那是他们前段时间去旅游的时候她看上的,不过她觉得太贵,而且那东西不像黄金说不上到底值多少钱,她随口说完也就不惦记了。

    可刘智却记在了心里,也不知他从哪儿又弄了一块很相像的,当做求婚礼物送给了她。

    若不是她在电影院踩空昏了过去,那她接下来就该准备自己的婚礼了,妈妈早就在帮她看婚服,而爸爸时常流露出不舍的神情,一想到这些黎筱年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抽掉了硬邦邦的枕头将它扔在地下。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手机没有奶茶,没有内衣没有卫生巾,她越想越绝望。

    可是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老天偏偏选中了她,黎筱年从来都很满意自己的生活,从没有动过回到过去或者去到平行世界的念头,在她身上也没发生过稀奇古怪的事情…

    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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