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一塌再塌

    “发生何事了?”白凤清清沙哑地嗓子又问了一遍。

    江春冷哼一声,“我被个丑八怪欺负了!她不仅维护皇家下令针对的小杂种,还口出狂言对皇家不敬!”江春指着被官兵包围的秋绥禧“表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白凤浑浊地眼珠子在江春将露未露地胸部瞟了瞟,“放心,谁跟表妹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白凤揉揉江春地肩膀,举着一柄银剑刺向秋绥禧。

    这时,营帐旁边的一个官兵突然大吼“少爷不好了!小猫妖被玩死了!”

    “晦气!”白凤猛地停住,转向官兵大喊“再去挑几个好看的,洗干净送回我卧房。”

    “是!”

    小插曲结束,白凤重新看向秋绥禧,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一番“身材气质倒是不错,可惜破了相,不然小爷还能让你做个妾!”

    白凤自言自语,“对了!”他转头问江春“杂种的灵丹灵骨剜了吗?”

    “还没有。”江春愣怔一瞬,恍然大悟“表哥,丑八怪想抢走小杂种的灵丹灵骨!”

    白凤点点头,挥手“来人将小杂种带下去,把丑八怪脸蒙住,扒干净送进我房间,天天玩小的,也该换换口味了。”

    一众官兵看着秋绥禧想动手,但又不敢。

    秋绥禧目光沉沉地盯着从白凤营帐里抬出来,被扔进火堆里的三四个十一二岁的小猫妖深吸一口气,“你杀了多少半妖?”

    她看向白凤,目光凛冽。

    “数不过来了。”白凤上下扫视一眼秋绥禧,吹响口哨,猥琐地说:“我想到一个好玩的。”

    说音未落,他就举剑去挑秋绥禧的衣裙。

    忽然,无痕从纳戒之中飞出,一剑刺穿了白凤的心脏。

    白凤眼角带着猥琐的笑倒在了地上,周围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跑路地跑路,起哄地起哄。

    今天是秋猎的最后一晚上,留下来的官兵都是被强制征收来的,而江春白凤他们是给贵人们舔屁股自愿留下来的。

    无痕在空中转悠两圈,在秋绥禧眼前晃了晃它杀了人却依旧洁白如雪的剑身后便又回到了纳戒之中。

    秋绥禧很纳闷,人就这么死了?是我杀的?

    不知为何她没有丝毫的恐惧感,就像早就习以为常了一样。

    “啊——”江春惊叫一声“杀了她!杀了她!”她一边往后跑,一边命令周围一窝风的官兵。

    胆大的官兵个个跃跃欲试,白凤被杀了,缉拿凶手,这可是能去和白夫人讨好处,攀关系的绝佳好机会!

    秋绥禧冷眼看着他们,眨眼间官兵们跪倒在地,手上的长枪都化为了齑粉。

    秋绥禧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乱窜,她要暴走了。

    她竭力想控制住自己,但都是徒劳无功。

    官兵们审时度势纷纷求饶,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秋绥禧两眼一黑倒地上昏迷不醒了。

    夜时温拍拍秋绥禧的脸,见人没有反应,索性两眼一闭假晕在了秋绥禧怀里。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官兵们跪伏在地上不敢言语也不敢动作。

    周围噼里啪啦的火声,像是官兵们此刻律动不齐的心跳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江春隔着老远命令道:“白夫人命你们将小杂种和丑八怪在天亮之前送进凤府。”

    官兵们唯唯诺诺,像是抬痨病鬼一样将地上一大一小两人扔进了牢车,连夜送进了未央东城和西城交界处的凤府。

    天色刚见亮,白姬绣白夫人就差人将夜时温从牢车里拽出来,按在院子里的地板上。

    “小杂种你还敢乱跑,我今天非要抽掉你一层皮不可。”白姬绣卷起袖袍从丫鬟手中拿起一根绿色布满倒刺的荆条就往夜时温身上招呼。

    夜时温爬起来跪在地上强忍疼痛一声不吭。

    “哭出来!哭出来!你个杂种!”夜天乐在阁楼上瞧见这一幕后冲下来,夺过白姬绣手中的鞭子就是猛猛抽。

    “你亲娘来了,轮不到我来教训你了。”白姬秀话语间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闭嘴!他根本不是我儿子,我怎么会生下这种怪物!”夜天乐恶狠狠的瞪着浑身布满血痕的夜时温,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从来没有人喜欢我,连亲娘也不喜欢我,夜时温像木头一样跪在地上,黑漆漆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亦没有眼泪。

    六年了,他都习惯了。

    方才刚出来的太阳,突然被一片又一片的乌云遮住了,光亮没了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小雨,夜天乐咒骂一声负气离开。

    白姬绣瞥了一眼在牢车里昏睡不醒的秋绥禧,轻哼一声像水蛇一样扭动着走开了。

    白凤又不是她亲儿子,死了关她什么事。

    片刻间,偌大的院子里又只剩下秋绥禧和夜时温了。

    夜时温依旧跪在院中,雨淋到身上变成血水流下,在地上变成了一条有细又小的血河。

    不知怎么了,雨越下越大。

    夜时温身后的小血河被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蜗居在牢车中的秋绥禧被雨中裹挟的冷风吹醒。她拢了拢衣角,抬眼望去便是一个满身是伤的小豆丁跪在院中,可怜见的。

    秋绥禧揉揉脑袋,楞了一会儿大致理清楚情况以后,随手推了推牢车的锁,锁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牢车门开了。

    秋绥禧柳眉微挑看了看自己的手,快步跑到夜时温跟前抱着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离开了。

    院中无一人阻拦。

    默默将这一切看再眼里的白姬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有好戏看了。”她在丫鬟耳边低语几句,丫鬟便如野马一样跑开不见了。

    秋绥禧刚出凤府门,大雨便停了。

    橘黄色的朝曦将万事万物都蒙上了一层梦幻的滤镜,抬头仔细一看的话还能瞧见隐隐约约的天虹。

    秋绥禧的心情并没有跟着天气变好。

    因为她打眼一看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被奴役欺压的半妖。

    打骂声,谴责声就像海浪一样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扑面而来的压抑感和窒息感正在又一次地快速瓦解掉秋绥禧在社会主义之下建立的美好三观。

    路边边一个啃着猪蹄的八九岁小胖子鄙夷地看着愣住的秋绥禧,朝她啐出一口痰,抄起手里的烂骨头就往她怀里夜时温的身上砸“这小杂种几天不见难不成去给人当禁脔了?”

    ???

    这叫什么话?这是一个小孩能说出来的话?!

    秋绥禧护住夜时温“哪儿的熊孩子?没教养!”

    “你敢骂我!”小胖子扬起黏腻腻的手就往秋绥禧身上摸。

    秋绥禧蹙起眉头退让几步,可小胖子仍旧不依不饶。

    见此秋绥禧不轻不重地在小胖子脑门上拍了拍“再不滚,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哇啊——哇啊——娘!有人打我!”小胖子一边哭一边大吼。

    不出三秒,裹着围裙的苗肥婆便从一个不起眼的买菜的小摊边冲出来,一把将秋绥禧推到在地“哎呦,我的方岸啊!你个贱蹄子!”

    苗肥婆的力气太大秋绥禧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屁股敦。

    这还不算完,苗肥婆冷哼一声还想再来一个泰山压顶。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秋绥禧飞速起身,伸脚一勾将苗肥婆绊倒在地,两人这一折腾周围的人自动形成一个圈凑起热闹来。

    “苗肥婆再多回去吃点肉吧!”

    “起来打回去啊!死肥婆!真没用!”

    路人纷纷起哄,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地上疼地嗷嗷叫的苗肥婆忽地开始了一哭二闹三撒泼。

    她的宝贝儿子被人欺负了不说,自己还遭了灾。苗肥婆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讹上一笔大的!

    秋绥禧无视她,转头问了问路人医馆在哪里?

    路人以为她要将苗肥婆打进医馆旋即腾出一条大道“前面十米处便是回春堂。”

    “多谢。”秋绥禧大刀阔斧地走向回春堂。

    钱还没有讹到手,她怎么能走?!

    苗肥婆一个猛扑抱住秋绥禧的大腿“哎呦喂!还有没有天理了!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了人还想跑!哎呦喂……”

    “我还挺佩服你颠三倒四的本领。”秋绥禧冷笑着赞叹完,脚尖轻点后踢旋身抽走旁边小摊贩上粗制滥造的铁剑,将其架在苗肥婆的脖子上“你信不信我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你泄愤?”

    经过昨天一遭,秋绥禧彻底明白了这个世界毫不讲理,一切全凭实力说话。

    一个惊天动地念头也在昨天萌生:她要救护半妖!

    既然她做不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么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反正她已经背负了莫名其妙的救世责任,半妖理所应当被她划为保护的范畴内。

    这一刻,秋绥禧彻底明白了那句随心而动的意思。

    苗肥婆闻言几哇乱叫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行清泪从她的肿泡眼中流出“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次。”

    秋绥禧就这么举着剑沉默一会儿,苗肥婆不停地求饶。

    路人们被此情景吓破了胆,纷纷找就近的掩体藏了起来。他们生怕这独眼龙一个不顺心把他们也霍霍了。

    秋绥禧看气氛营造的差不多了,便开口说:“别再有下次。”

    话落,她提剑潇洒地走进医馆,既然好好说话没人听,便只能开启强盗模式了。

    她进医馆,二话不说举剑架在郎中的脖子上让其为夜时温治伤。

    就在郎中刚刚将夜时温伤口处理完的时候,夜天乐便带着十几号人冲进回春堂。

    “谁允许你们给他治伤了!”夜天乐大吼大叫着冲进来给了昏迷不醒的夜时温一耳光“你这小杂种也配吗?!”说着,她抬脚就踹向夜时温的刚刚包扎好的右脚脚腕处。

    夜时温被夜天乐扇醒之后,不知怎的还将脚伸出去了一截专门让夜天乐踩。

    秋绥禧被着迷惑操作整懵了,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护在夜天乐身前,扬起手中的铁剑直指夜天乐“你……”

    秋绥禧话还没有说完,夜天乐就爆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吼叫“滚——”

    话音未落在门外等候的十几号人亮出兵器将秋绥禧和郎中团团围住“给我杀死他们!本公主早就说过无论是谁都不允许对这小杂种好,他就应该在苦难中去死!”

    夜天乐声嘶力竭地说着。

    郎中闻言当即脸色一变,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幽怨地望向秋绥禧。

    他怎么能被面前这个人蛊惑从而忘了一年前那个名震未央城的肖郎中的下场。

    肖郎中就因为给了小杂种一碗饭一瓶药就被夜天乐抄了家!

    他可不想步肖郎中的后尘!

    “公主赎罪,是她逼迫于我!请公主明察!”他说着将秋绥禧往夜天乐面前推了推。

    秋绥禧瞥他一眼,直接横在夜天乐面前。

    这事儿是她惹的,她自然会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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