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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早料到他或许没有这么快死心!但不料想这么难缠!……再往下看,信中又说昨日和她一起玩宫人和娘娘的游戏,好有趣、好开心。因二人皆是孩童,在一起常常打闹、玩耍、嬉戏,故见姜珞高傲清冷,便顺势佯作内人对她百般讨好、顺从。姜珞也不反感玩这个游戏,符合她心里的认知。卑躬屈膝,媚颜讨好,没有骨气,在她眼里他是符合这种角色的。她是娘娘,和她并驾齐驱的自然是王,是陛下!是太子殿下!怎会是这个卑贱的侍从?

    可是她的君王已经许久没有写过信给她了,如同将她忘记了一般,她只好每日每夜地等待,昨夜受了一夜的煎熬,今天天不亮便提前了半个时辰前来查看,桌子也是一无所有,在失落和委屈中强行镇定,脑中为他寻找所有不写信的可能,最终还是没能掩盖住心中的伤痛,不

    由得落下泪来,故才有了后来赵尚鹏看她“眼眶红润”之词!

    姜珞一日呆呆傻傻、悲悲咸咸,好不心忧愁苦!临下山扫地时,见地上一地飞蛾蠓虫,

    奋不顾身,以致殒命,愈加感慨忧郁!

    夜里,姜珞好不失落,伤心。他对她没有半点想念吗?她一日都不想没有他的音讯,他为什么可以如此狠心,一刻也想不起她,接连一月也可以忍住不给她写一封信?

    对她没有半分想念吗?若是此事有个结局倒也罢了,只是向他问询他只以二人年岁之差作敷衍,问他家中有无妻室儿女,他也回答:未有。如今这一天天淡下的感情和漫无终点的等待、揣测,使她好不煎熬!

    此时,已经是春天了。园中的树已萌发出了新叶,一切都充满生机,令人欣喜!次日,姜珞站在屋门前,看园中的石榴树,翩翩地落下花瓣,殷红点点,如同阁楼上少女洒落下的胭脂,又如同那杜鹃啼出的斑斑鲜血,又不禁伤感、落寞!

    过了十日有余,姜珞思量再三,夜里又书信一封,次日下午,料想严佑衡还未回屋,偷偷又将书信传入。次日一早,严佑衡予她回了信,二人遂又来往了数封书信。

    数日后,姜珞在屋中值守,赵尚鹏从外清理了颜料废渣归来,从柜子中拿出一个袋子,对姜珞调侃道:“这个袋子卖给你吧,五十文钱,你瞧上面的图,这个是你的意中人,这个是你,这就是你向往的生活啊……!”姜路快速扫了一眼,淡淡的笑了笑,心中无味杂陈。因为今天早晨并未收到他的回信,上一封信中明明有她提的问题以及诉说的情谊,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她走到看台的边缘,看着四周沉寂又平静的景色:“也好,自此一别两宽,也好”。她这样想着。

    过了两日,因上山前见严佑衡房屋的门开着,料想他今日收工得早,到了山上趁赵尚鹏在屋中守着,又独自到崖窟内查看,此时四处空无一人,又失意惆怅地缓缓延阶而上,到了一个窟中,不知是何时建造,正中有一尊栩栩如生的大佛,沉寂肃穆,庄严慈爱,左右护法却是面目凶恶,肃杀而威严。姜珞往日看了少许佛经,自觉有所得,近日又静心凝神观看,所观之处,其皆能悟,惟独悟不透一个情字,加之二人于此地的情形不能忘却,心中不禁对着佛像发问:“不知世间情是何物?”那大佛并无回应,心中仍是悲痛惆怅。迷茫孤凄间又到大佛足底蜷蹲着发呆。待到暮色渐起,方才自窟中下来,回到值守的房中。

    次日,因前次进城时见城墙上粘贴了举荐报名的通告,记下了日期,今日恰好是报名之日,遂骑着驴径直赶往城中。举荐报名考试乃是进入官署流外官的唯一途径,一共十六门内容,全部通过方才有被推荐考试的资格。姜珞每日值守恰好清闲,遂才决定报考,一来打发时间,二来多些学识。

    一路寻觅到了报名的官署,在守门的人那里登记了信息,问询了方位,到了屋门前,屋中的几人正在议事,为首的一人见了她,又教她先行到屋外等待。

    姜珞在门外待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待屋中的人散了,又前去报名,官署的人拿了一页纸。叫她填写信息,盖了官印,方才报名成功。

    从官署出来,又到集市预订了一套考试的书本。随后匆忙赶回家中。姜珞所选科目类属是古文字属,所考试科目大多是与之相关。因鲜有人购买,所以集市上有些商品缺少,便只能先行预订,十日后方自周围地区运送而来。

    夜里,姜珞念起严佑衡,想他为何如此举动。他若对她有情,该知如此她会伤心,便不会这般。难道是他有什么隐情,方才横下心故意断了这段感情?他是不喜欢她?可是平日对她言语间也有几分喜欢和奉承,也是百般迁就呵护,他究竟是有什么难处不能和她往来交好?……揣测多时,夜渐渐深了,灯油也减了大半,心里对他竟愈添几分怜爱和疼惜。

    过了几日,因来交换她值守的人晚了近一个时辰到来。她下山时天已几乎尽黑了,遂只能留在宿舍歇憩。去饭堂将饭盛到宿舍,草草吃了几口,便拿出一本书来阅读。洗碗回屋时,

    见严佑衡房间的灯亮着,心中又悲愁不绝。这几日无一日不对他悬挂牵系。这一念起,爱怜愁思更甚,不能自已。直至深夜,料想他已歇憩了,又提笔写了一封信,信中竟直抒胸臆,直表其情,其中深情缠绵,鬼神亦为之悲泣。又辗转徘徊多时,方才横下心来,轻轻出了门,见他屋中果然没了灯火,又将信自窗缝置入。

    回到房中,心中缠绵悱恻,自思若是再无回信,便知晓他的心意,从此便也心死了,也再无遗憾。

    惴度中,又忽闻鸡鸣,方觉或许已至丑时,方才剪了灯焰,躺下睡了。

    次日,待了一时,不见他回信,便又上山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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