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金

    “沈明理,我说你小子最近见不着人影,原来跑回去念书了。”说罢扯了扯他的书包,满脸不屑。

    “考虑的怎么样了?”另外一人不耐烦地问。

    沈明理略作回忆,无语地撇了撇嘴。

    这群人是原身逃课在网吧认识的狐朋狗友,偷鸡摸狗的精神小伙,因为还未成年只能口头教育,屡教不改,经常游走在学校周边,欺负一些老实本分的学生。

    前段时间他们让沈明理里应外合,去学校物色一些有钱又怂的学生带出来敲诈勒索,原身不乐意,和他们发生了争执,不久后冲突升级,被三人围殴意外横死街头。

    沈明理表示,打架他还没输过。

    他把书包放在一块干净的角落,阴森森地笑了。

    片刻后,巷子里响起一阵哀嚎,三个人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弓成虾米痛苦哀嚎。

    一穷二白很没节操的沈明理理直气壮搜刮一通,收获零钱二百多,一包烟又三个打火机,他撇了撇嘴,将烟和打火机扔了回去,并撂下一句侮辱性极强的穷鬼。

    三人敢怒不敢言,捡起东西狼狈遁走,嘴上不服输叫嚣走着瞧。

    沈明理撇撇嘴,揣着两百块钱思索着怎么钱生钱,家里一个吃白饭的,靠刘翠梅在厂里小几千的工资,交完每月的房租水电,吃饭都够呛。

    穷啊,他决定回去就把沈大伟每天两瓶的矿泉水改成白开水,能省几块是几块。

    “啊!痛!”

    墙门响起一道可怜兮兮的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沈明理想起今晚鬼鬼祟祟的人,抬头看一眼围墙,是学校的红墙,两米多高,墙头镶着寒光闪烁的倒钩,间距大概一个鞋面的宽度。

    简单评估后,沈明理退后两步一个冲刺攀上墙头,伸头去看里边的人。

    只见穿着粉粉旱冰鞋的乔舒坐在地上,手撑着地,双腿岔开,姿势颇为豪迈,明艳动人的五官皱成包子脸,垂头丧气,和平日优雅大方的模样相差甚远。

    怪可爱的。

    他小心避开墙头上的倒钩,单脚踩在墙上居高临下道:“喂,请我吃顿烧烤,我教你啊。”

    乔舒闻言双腿并拢,脸上飘起一层名为羞愤的红晕:“才不要。”

    刚才外面的打架她都听到了,这个沈明理果然不是什么好学生,认识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打架斗殴。

    “吃学校后门那家是吧,可以可以。”沈明理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拒绝,先下去把书包背上,然后连人带包一起干净利索翻进墙内,稳稳落在地上。

    然后二话不说,拽着乔舒的双手把人提起来,快速后退。

    “啊你干嘛!!!!要摔倒了!!”

    “沈明理!!!”

    歇在树上的麻雀懒散地拍了拍翅膀,受不了少女的惊呼拍拍屁股飞走。

    半小时后,在摔倒和没摔倒反复跳横中,乔舒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渐渐领悟轮滑技巧,和自行车一样,速度提上去就不容易摔了。

    她顺着沈明理的推力快速前行,无师自通来了个漂亮的转弯,溜一圈后停在沈明理面前,微微喘着气,眸子亮晶晶的:“我好像会了!”

    “请客请客。”沈明理过去捡起书包。

    “你这是强买强卖。”乔舒心情大好,嘴上却不饶人,滑上前去换鞋,不料忽然刮起一阵妖风,一张试卷从天而降,狠狠拍在她的脸上,乔舒猝不及防惊呼一声,失了平衡往后倒去,脸上浮现痛苦的绝望。

    可意预料中的痛苦并没有降临,跟在后面沈明理及时上前一步,腾空将人打横抱起,挨着墙放下,让乔舒扶墙站好,两人挨得极近,呼吸交错,墙角那盏昏暗的老路灯透不过一丝一毫,只在墙上留下两道暧昧不清的身影。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乔舒刚运动过,脸颊微红,碎发在风中轻轻飞舞,心脏砰砰直跳。

    她双手扶着墙壁,后背贴在墙上,冷硬的触感唤回她的神智,微微侧头避开沈明理炙热的呼吸磕绊道:“谢,谢啊。”

    沈明理后退一步笑了笑摊手,弯腰捡起一旁的书包,随意拍了拍灰尘背在身上,调侃道:“乔大校花竟然会说谢谢。”

    乔舒小心翼翼地蹲坐在地,换回白色运动鞋,脚踏实地踩在地上,终于有了安全感,心也跟着稳了下来,方才的悸动只是错觉。

    “我有那么高傲吗?”

    她觉得自己还挺平易近人的,比起惜字如金的萧子源,两人在一起时,大都是她主动找话题,和别人交流时,也是她在前头寒暄。

    想到这里,她情绪低落下来,书包里铃声响起,翻出手机发现是萧妈妈给她打的电话,前面还有两个未接来电。

    她抬头手指抵在唇边,示意沈明理噤声,然后接通电话,声音乖巧:“阿姨,刚才我有事没注意手机。”

    “乔乔啊,子源和你在一起吗?我听你妈说你也没回家。”

    “没,我今天值日。”乔舒撒了谎,心虚地瞥一眼倚在墙上歪歪扭扭的沈明理。

    “这样啊,子源这小子,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三更半夜才着家,怎么说都不听,乔乔,你和子源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帮阿姨劝劝他,再这么胡闹下去,他以后可怎么办。”

    对面开始长篇大论,絮絮叨叨,言语之间满是忧愁,乔舒抿了抿唇,不知为何有点心烦意燥,嗯嗯嗯应声挂了电话。

    “乔乔~”沈明理慢悠悠地学着对方的语调,收获白眼一个。

    “走吧,不是去吃烧烤吗。”

    乔舒拎起包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现在后门早就关了,从正门绕过去需要走十几分钟。”

    “所以?”她回头驻足,马尾甩过一道青春靓丽的弧线。

    沈明理指了指墙头:“从这里翻出去,三分钟就到了。”

    乔舒:……

    踩着沈明理的肩膀颤巍巍攀上墙头时,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被萧子源传染了,竟然搞这种坏学生才会干的无聊事情。

    “你快点!”她蹲在墙头抓着倒钩催促道,左顾右盼生怕窜出一个教导主任。

    沈明理把人托上去,自己干净利索地翻到外面,敞开双臂站在下方:“下来吧,我接着你。”

    乔舒觉得他此刻脸上的笑容格外欠揍,恨自己昏头上了贼船,先把书包和鞋包抛下,最后在被抓的威胁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咬了咬牙一跃而下。

    沈明理拖着她的腰转圈卸力,还没站稳就听到墙内传来呵斥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拔腿狂奔,乔舒跑着跑着就笑了,这段时间的郁闷一扫而空,竟然有点理解萧子源放纵自己的行为。

    不过她可不会沉迷在短暂的刺激欢愉中,荒废学业,自毁前程。

    吃完一顿香喷喷的烧烤,两人在路口分别,一个打车回了高档小区,一个乘坐11路公交前往黑布隆冬的城中村。

    刘翠梅最近几日厂里赶任务,正加班,家里只有被锁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的沈大伟。

    “小弟,你们家怎么回事,整天整天敲墙壁,咚咚咚,咚咚咚咚,老婆子脑壳都要被敲昏了。”

    沈明理一路翘起的嘴角骤然回落,应付完老太太,进屋后抓着沈大伟又是一顿修理。

    沈大伟抱着脑袋委屈:“我成天吃了睡,睡了吃,不然你把手机还给我,我保证不闹出动静。”

    “梦里什么都有。”沈明理将人推进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想了想道,“既然这么闲,让妈从厂里带点零活给你,免得在家吃白饭。”

    沈大伟反抗,反抗失败,啃着硬邦邦的白馒头,一把心酸一把泪。

    “我错了。”

    沈明理不予理会,坐在客厅岔着大长腿奋笔刷题。

    “当初就该把你弄墙上。”沈大伟恶狠狠道,哪有做儿子的,对老子拳打脚踢的,一点敬畏心都没有。

    “闭嘴。”

    身后没了声音。

    期中考成绩很快出炉,沈明理刚来不久,凭借着原身的记忆把会写的全写上了,结果惨不忍睹,全部加起来都没有乔舒的零头多。

    好在有个弃考的萧子源垫底,一排零蛋格外醒目,班主任在班会上做了期中考总结,把萧子源狠狠批了一顿,这还不止,第二日,沈明理去厕所回来,路过办公室时看到萧子源黑着脸被班主任数落,身旁一位优雅大方的女人欠身道歉。

    想来那就是萧子源的妈妈了。

    沈明理不免想起记忆中刘翠梅几次被叫到学校,对着班主任不停道歉哭诉,甚至下跪哀求,只为保住他的学籍。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沈大伟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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