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见面

    “什么?还要出去参加宴席?”

    “哥哥,你是不是拿我们出去炫耀了?”

    赵君集将帖子放置桌上,三姐妹齐刷刷看去,红笺黑字,娟秀大方。

    “太子妃亲笔所书,虽说只是小生辰,但这是你们第一回入东宫,母亲那边已经去请宫中嬷嬷了,你们安心学习吧!”赵君集似是收到了来自叶清禾眼中的怒火,说完便匆忙出门。

    “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回沧州?……阿娘,我今日又把祖母哄得多吃了一碗饭,祖母是不是大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早日回沧州了?”回了西苑厢房的叶清禾无论如何也无法安静坐定,不停追问道。

    叶云儿赵舒朝她投去无边的怜爱之意,太子妃亲邀,多大的荣幸,不想去也得去。

    于是十九日这日午间用完膳,叶清禾又被推着进行全身改造。

    戌正时分,赵家老太太一脸骄傲地看着齐整整的赵家三姐妹走上马车。梳着高髻的赵映安着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锻裳,轻提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紧随其后的是青锻掐花对襟外裳,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的赵映乐。一头凌云髻,着白玉兰散花锦袄,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的叶清禾最后上车。三姐妹发间都只戴料片菊花纹头花,按年龄分明是紫色、黄色、粉色。王氏想着皇宫贵族,往来之人定是非富即贵,不意在服饰上多出彩,讨个善眼便成。

    东宫门口,赵君集算着时间便从藏书阁放下事务,往宫门口赶去。一路上遇着不少同僚也是接家眷的,其中一位打趣道:“我还是成亲早了,晚几年指不定还能和赵学士亲上加亲。”

    前方正从宫殿走出的紫色直?朝服男子正一身寒意而出,闻言驻足转身,黑眸隐含情绪地扫视那一位开口的东宫官员。

    “见过宣王爷。”众人连忙见礼,刚刚说话的幕僚此刻正瑟瑟发抖,无端地恨自己怎么在宫中口不择言。

    “免了,赵学士与本王同行吧。本王近来审案有一处不明,听闻赵学士在藏书阁月余,想来定能帮到本王。”沈淮之一开口,众人连忙见礼迅速告退,内心为这赵君集默哀几息,这赵学士刚入京,怕是还不知宣王手段,谁敢沾刑部的边啊!

    “宣王殿下,下官……”“本王去接人,随本王一同走正午门吧”赵君集低头垂眸跟上,正午门寻常官员不得入,却是此处距宫门最近的一条捷道,他不知自己怎么就搭上了宣王这条线。

    两人一路无言地抄近道到了宫门口,墨柏低声同守门宫仆说道。沈淮之拾级而上,领着赵君集登上了城墙。他长身如修竹,若无其事地背手而立,淡淡问道:“不知赵学士府上今日赴宴的有哪些?”刚嘱咐宫仆见到赵侍郎家府车直接引至正午门的墨松闻言一愣,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赵君集回道:“回王爷,是下官三位妹妹,得太子太子妃看重,正是初次入宫。”

    墨松有眼色接道:“赵学士好福气,三位妹妹想必都是秀外慧中,不知谁家儿郎有福气与赵学士做连襟呢。”

    赵君集回道:“过奖过奖,三位妹妹还年幼,家父家母于姻缘一事都是随缘。”

    沈淮之陡然道:“嗯,赵侍郎果然目光长远,女子嫁人,定是审而慎之。”

    赵君集隐隐约约觉得聊这个话题些许微妙,却也一时想不通哪里奇怪。随眼一瞥便见自家府车驱马已至。宫仆得了指令,待过了宫门悄无声息地将来车引至正午门,沈淮之与赵君集拾级而下,正巧三人依次下车。

    “秦嬷嬷不是说宫门人多吗?是我们来太早了?咦?”叶清禾最先耐不住疑惑,四处张望,待瞧见沈淮之正脸便停下话语,她没看错的话沈淮之后面是赵君集?

    沈淮之第一次见到盛装打扮的叶清禾,一下子有些愣神,眉眼间的幽邃深沉因着眼眸底的迷离散了几分。

    赵君集连忙对着三姐妹道:“这是宣王殿下,快见礼。”叶清禾自上次王府一别,今日乍见沈淮之,一下子把入宫的好奇变成手足无措,正在回想着如何行礼,便被沈淮之所言堵住:“免礼,先走吧。”

    这跟秦嬷嬷说的又不一样?三姐妹心中齐齐说道。不是说宫中贵人重礼吗?尤其是这宣王,与太子同母,威严神圣不可犯,还说什么来着,遇着贵人便低头,言多必失。

    叶清禾还是第一次见到着朝服的二人,刚刚地惊鸿一瞥,赵君集温润如玉,沈淮之矜贵清冷,尤其是沈淮之那双幽邃黑眸,盯得她心间都顿了一分。才恢复常态,沈淮之已自顾自的朝前走去,她大着胆子再次朝四周看去。这可是皇宫,戏曲里才有的皇宫。秦嬷嬷的告诫经历二次质疑之后,在叶清禾这里已是全无效应。

    沈淮之当先走着,赵家兄妹在后头跟着,无人敢与他并排。众人走至一处宫门便见沈淮之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灵活转动眸子的叶清禾,道:“宫宴还早,瞧你们午间应该未修整,在偏殿休息片刻自会有人带你们去东宫。”

    赵君集正想推辞,又听沈淮之道:“太子妃还在坤宁宫,若是你们想早些时日在太子妃眼前混个脸熟,当本王没说。”

    赵映安斗胆开口道:“那便谢过宣王殿下了。”她们头次入宫,太子妃贴上交代了不必拘礼见好,主人都不在,干坐着等宴席也是无趣。

    宫仆领着众人自去小殿休息,叶清禾刚坐下就听到宫仆敲门道:“奴婢来给贵人送水。”她开门却见是沈淮之端着茶壶。

    “怎么是你?”叶清禾纳闷道。没了旁人,她也落得自在,说话间颇为随意。

    “那请问叶姑娘真会你又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赵小姐了?”沈淮之关上门,反问道。

    “一言难尽,咦,你怎么关门了?秦嬷嬷说了,非亲非故地的男女不可共处一室!”叶清禾难忘上次二人共处一室一景,连忙跺脚,脸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不知是怒意还是羞涩。

    “秦嬷嬷是谁?”沈淮之眉梢微抬问道。

    “宫里的教习嬷嬷,因为要来这宫宴,家里人请来教我们礼仪规矩。对了,我应该给你见礼的,哈哈,你帮我看看我这文礼姿势,乐姐姐总笑我没个正形。”叶清禾充分利用身边资源,她可不想在宴会上失礼,既然沈淮之送上门来,岂能白白放他走?

    叶清禾盈盈落身,纤腰一弯,柔肢软体在窗外阳光照耀下浮现出一层极不真实的朦胧。沈淮之眸底亮光加深,哑声道:“没问题。”与母后自是比不了,其他人的见礼他也没仔细看过。

    “你是王爷,你说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谢啦。”叶清禾欣喜道。见他眼眸不时落在自己脸上,她仿觉自己此举似乎,似乎有些轻浮了?当着一个才与自己表白的男人展示自己的收获,她这不是戏曲里的欲擒故纵吗?

    叶清禾生在组织语言,想把沈淮之推出门外,却听他轻声道:“听说你近来宴会得了好名次,真是了得,还未来得及当面同你贺喜。”

    “那个只是碰巧罢了。”

    “不必谦虚,你于制香上本就有天赋,假以时日,潜心向学,定能成为大家。”沈淮之毫不吝啬地沉声称赞道。

    叶清禾亮闪闪的双眸闻言直视他,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可以更近一层吗?”

    “你天姿聪颖,心有韧性,香道之路有了兴趣的加持,我相信你那些世人视为奇怪的配方总会在某一天绽放异彩。不必为世俗枷锁禁锢,你喜欢的便是最好。”沈淮之眼眸坚定朝她道。他竟是如此相信她,叶清禾一下子心里多了一层莫名的悸动。

    沈淮之见她一脸骄傲,士气大增,轻声道:“宫宴上人多口杂,我有个新奇玩意想送给你。晚宴坐厌了就告诉身边宫婢,我已安排好了。”见叶清禾点头,他说罢便起身离开。

    室内恢复了静谧,叶清禾越发觉得自己没脸了,又不能跟人家在一起,又要做这独处一室之事,真是可耻!可是……许久未见,这沈淮之怎地越发俊俏了……叶清禾内心开始天人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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