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赐

    马车稳稳的停在宫门口,沈玉姝与沈晏下车,步行走到昭圣殿。

    梁益贤瞧见二人走来,赶忙上前询问:“两位殿下万安,陛下如今在与魏首辅商议国事。若要觐见,且容奴婢进去禀报。”

    “那就多谢梁公公了。”沈玉姝莞尔点头。

    梁益贤转身进去禀报,片刻,梁益贤便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红色仙鹤官服的男子。

    是魏太后的幺弟,也是内阁首辅,魏延昌。

    沈晏行了个学生礼,端正道:“见过魏大人。”

    沈玉姝也跟着一起。魏延昌停住脚步也回礼:“二位殿下安。”

    “二位殿下来昭圣殿,是有事找陛下吧。”魏延昌说。

    沈晏笑的温婉:“是。父皇恩赐,叫我开府出宫去住。我心想着,如今边疆不定,国库微弱,便也不大张旗鼓的再建一座。所以,我看上了永亲王府,今日来便是想请父皇再次开恩,将永亲王府赐给我,过几日稍微修葺一下,能住人便可了。”

    魏延昌动容了一下,随后又说:“殿下怜慈百姓,颇有孝慈纯皇后遗风,更是我大庆之幸。想必,陛下会同意的。”

    “母后向来慈爱,对她来说,大庆百姓也是她的孩子。”沈晏提及自己母亲时,是发自内心的笑。

    “如此,臣便不耽误殿下了。”魏延昌再次作揖,离开了昭圣殿。

    “阿姊,走吧。”沈晏目送魏延昌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余晖下,随后由梁益贤领着入了昭圣殿。

    昭圣殿已经上了烛火,永光帝坐在龙椅上小口吃着茶。见了沈玉姝和沈晏,开口说:“和安与临安来了?”

    沈玉姝和沈晏一齐行礼:“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永光帝应了一声:“嗯,都起来吧。梁益贤,看座。”

    梁益贤搬来两把木椅,沈玉姝和沈晏坐下。沈玉姝先开口道:“听母妃说,父皇想让阿晏开府,出宫去住。我今日带阿晏出去转了转,让她挑一个自己喜欢地方。”

    “你和你母亲一样,一向是细心的人。”永光帝说,“临安瞧上哪个地界儿了?”

    沈晏站起身来低眉道:“儿臣深知,如今边疆不定,国库衰微。所以,儿臣不想再让百姓受苦,便不要新宅子。今日阿姊带我出宫去,我瞧上了永亲王府。想着来请父皇开恩,将永亲王府赐给儿臣,过几日稍微修葺,能够住人便就够了。”

    永光帝看着沈晏乖巧的样子,不由得怔住。脑中又想起年幼时与孝慈纯皇后初见的情景。

    “你和你母后一样,有一颗大爱之心。”永光帝说,“既如此,永亲王府你便住进去吧。”

    说罢,他又对梁益贤吩咐道:“梁益贤,你去钦天监哪里,找冯师看个宜破土的好日子。再让户部和工部准备好银子和人,一道儿交给临安。”

    梁益贤:“是,奴婢遵命。”

    沈晏:“谢父皇恩赐。”

    ———

    春风吹拂,夜色昏暗,月亮高高的嵌在如墨一般黑的天空上。

    玉蓯山下,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稳稳地停下来。

    护国寺里一片漆黑,四处寂静无声。唯独西厢房的小佛堂里掌着烛火,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木门推开,发出声音。跪在蒲团上,闭眼假寐,捻着佛珠,敲着木鱼的正是魏太后。

    身后,有人低声说:“阿姊。”

    是魏延昌。

    魏太后这才听下手中的动作,睁开双眼:“延昌,你来了。”

    魏延昌如今已经到了知命之年,比魏太后小了整整十三岁。

    魏延昌不是与魏太后一母同胞所出的弟弟,而是妾室所出的庶子。

    只可惜那妾室生下魏良瑞之后,就因为感染天花离世了。魏延昌自小和魏太后一起养在嫡母膝下,如同亲姊弟。

    “阿姊,我今日遇见临安公主了。”魏延昌说。

    魏太后点头:“临安是个好孩子。先帝驾崩前,要我托付于你的话,你不要忘记了。”

    “我不敢忘。只是……临安公主真的能担此大任吗?”

    “她可以的。”魏太后起身,望向窗外的天空,“临安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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