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敢问我这个问题，作为奖励，我可以告诉你。”

    姜挽茴没有气恼，反而十分平静，看向言晞的目光格外柔和。

    “其一，慕容王族于我有灭国之仇，我做不到忠诚，他们也不会信任我。其二，黑麒王朝的历代皇帝没有让我甘心辅佐的能力，简单点说，我看不上他们。其三，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是国师，并非帝王……”

    言晞闻言，沉思片刻，说：“师父深明大义，这其三想必才是原因。”

    姜挽茴笑而不语，伸手在言晞的额头上点了点，然后起身离开。

    “师妹，你真厉害，这么快就能让师父开小灶了。”李清歌说。

    姜挽茴点两点，意思是让言晞在丑时去见她。

    “让师父吹会凉风吧！”言晞笑道。

    姜挽茴需要冷静地考虑是否入世，而不是传授言晞学问。

    于是乎，姜挽茴在晚风中等了言晞半个时辰。

    天还未亮，言晞就抱着食盒溜出九寒书院。

    她提着灯下山，拐进一个不明显的岔道，拨开长满雪花的树杈，走进山洞，轻轻问：“允执，你醒了吗？”

    几撮白蓝色的火焰漂浮在半空，把昏暗的洞穴照亮。

    “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慕允执把她揽入怀中，“小笨蛋。”

    慕允执也是一个笨蛋，他收到言晞抵达九寒书院的消息后，就找了一个山洞定居。

    言晞了解他，来到九寒书院的第二天就下山寻找，凭着直觉找到了慕允执所在的山洞……

    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

    “你先吃早餐，我慢慢跟你说。”言晞道。

    慕允执吃早餐时，言晞把姜挽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他。

    “……你猜的没错，姜挽茴和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应该和前朝的统治者有关系。”

    慕允执认真琢磨：“姜挽茴前辈不老不死，我无法估算他究竟活了几百年，但他的身体和心智正在被某种邪恶的术法腐蚀，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那师父岂不是很危险？”言晞大惊失色，“有什么办法吗？”

    “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帮他解除法术，”慕允执放下筷子，“不过我会尽心竭力，他是你的师父，我不会置之不理。”

    “还有，你务必小心，前朝的那位皇太孙近日回京述职……”

    前朝覆灭之后，遗留的王族被发配边疆，封以将军之号。

    黑麒开国君王魄力十足，疑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信任那些亡国之君，让他们替自己保家卫国，殊不知他的仁善到了有心人眼里就变成了讽刺和侮辱。

    前朝皇太孙凌将夜，是现在的驻北将军。

    他在北方边境勾结周边小国，暗自积蓄力量，这一切都被慕允执看在眼里。

    慕允执从中作梗，一次次破坏他的复国计划，还让凌将夜身边的流寇倒戈，流寇带走叛军的粮饷，以此救助被雪灾侵袭的游牧小国。

    凌将夜怒不可遏，却一直找不到幕后之人。

    他从未怀疑过定居草原的言晞一家，加上这家人对他曾有一饭之恩，他尽可能让边境的战火不要波及到这家人。

    除此之外，也就只有言晞的救命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