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言晞的另一侧跪下：“陛下，微臣认为晞儿的提议甚好，但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为了尽可能避免徇私舞弊，两阁必须严查候选人的真实情况，并且和百姓共同监督评选，否者有失公允。”

    慕容昌的嘴角带上一丝笑意，“你们兄妹一唱一和，倒是把朕说服了，天阳阁主，你可记住了？”

    “臣遵旨。”言玉衡上前一步行礼。

    “那就着手准备提案吧！你顺便跟地阴阁主说一声，让他做好信息和舆论的监控。”

    慕容昌本就是位说一不二的主，能果断就绝不会优柔寡断。

    “遵命，陛下。”言玉衡冷汗连连，现在才觉得是虚惊一场。

    慕容昌新奇地问：“晞儿，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言晞的年纪那么小，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解。

    “地阴阎家的二小姐是晞儿的朋友，她说，百姓需要货真价实的人生导师。圣贤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1]。民女就想，如果真要选择自己榜样，那在身边选岂不是更好。”

    言晞真诚的笑容点亮了这座古怪的宫殿，她脚下的吸力消失了。

    “晞儿，为什么你不是朕的女儿……”慕容昌惋惜地说，这已经是他的最高赞誉了。

    施德皇后抿唇浅笑：“陛下不必介怀，她名义上还是小忧的太子妃，不如将错就错，让晞儿做我们的儿媳妇好了。听暗卫来报，小忧特别喜欢晞儿，本宫也一样，不如陛下给牵个线吧！”

    言晞一听，脸色煞白，她磕头道：“陛下，此事不可。”

    “怎么，你看不上公主之位，难道也看不上太子吗？”慕容昌冷眸深邃，喜怒不形于色。

    “并非，”言晞抬起头，不卑不亢道，“民女的父母给未来女婿定了标准，民女所嫁之人，需比兄长对我更好，才德需要在兄长之上，太子将来日理万机，定然无法符合第一个标准。”

    全场安静，落针可闻。

    言祯誉闻言，那张冷峻的脸再也绷不住了，错愕地张张口，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定了定神，很快拿定主意。

    为了给晞儿找到一个合适的夫君，他要把晞儿捧在手心，另外，他的才德还需要更上一层楼，不能让人随意超越。

    言祯誉完全没有想到，言晞的兄长另有其人。

    这时，慕容优黑着脸走了过来，行礼道，“父王莫要开玩笑，儿臣定然不会娶此等低贱的平民。”

    慕容昌和施德表情微变。

    “太子殿下的才德不过如此，”言晞嫣然一笑，笑里藏刀，“你可知民贵君轻[2]？”

    言晞心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3]

    亚圣的学说她只学了皮毛，但有了噩梦里的前世记忆，言晞能很快领会其中的深意。

    慕容优的脸色越发阴沉，眉头蹙起，杀意在他淡漠冷然的眸子中犹如惊涛拍岸，周身环绕着嗜血的冷意。

    言晞转过身，直面慕容优，眼神锐利，潋滟的眸中仿佛隐藏着一把出鞘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