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接下来，我们还要去哪里？”
走出酒楼，莺儿想着马车里还有提前准备好的布匹，就知道张望泞不会直接打道回府，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家小姐自从病了一场，整个人都变了。
虽然样子还是那个样子，但就是觉得小姐不像以前的小姐了。
“去西街，柳夫子家。”
张望泞吩咐着。
去柳夫子家？
莺儿想不明白，张望泞为什么要去八竿子打不着的柳夫子家。
柳夫子整天在书院。
根本不会去逛布庄。
但还是第一时间让人驾马车去西街柳夫子家。
这个时辰，柳夫子虽然还在学院，但还有半个时辰不到，学院就放学了。
夫子和学生都要离开学院了。
“莺儿，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柳夫子家中还有两个五岁的孩子。”
张望泞掀开帘子，向莺儿确定着。
“是的，小姐，柳夫子家有两个五岁的小孩子，柳家娘子可厉害了，一次就生两个小娃娃，是咱们云中最厉害的娘子。”
提到这个莺儿的脸上就控制不住的浮现厉害的神情。
“这个年纪的小孩，最爱吃着蜜饯糖果，待会西街蜜饯铺子，买些蜜饯糖果带上。”
时间还充裕，张望泞开口交代着。
“是小姐。”
莺儿再次一口答应下来。
“你们是……”
柳家娘子，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张望泞，好奇的开口着。
“柳家娘子好，我是张家布庄的张望泞，没有事先通知，今日就唐突前来打扰，望泞在这里给柳家娘子赔个不是。”
张望泞第一时间自报家门，然后行了个道歉大礼。
“原来是张家姑娘，不必多礼，快请进。”柳家娘子连忙伸手扶了一下行礼的张望泞。
“谢柳家娘子。”张望泞语气更加温和的开口着。
“张家姑娘，你今日前来，可是因为书院里的事？我一妇道人家，从不参与书院的事，若是张姑娘你有急事，可以去书院找我相公。”柳家娘子直接开门见山。
“的确是有关书院的事，柳娘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容我这里等等柳夫子。”张望泞开口道。
“当然不介意，张姑娘，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茶。”
“柳娘子不用客气，换季了，我从布庄挑了一些花色过来，柳娘子看看可否喜欢。”
张望泞说着莺儿就将布匹和蜜饯一起拿了过来。
“张姑娘，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
看到那些东西，柳家娘子连忙摆摆手。
她相公虽说是书院的夫子，但是做的却不是教书育人的活。
所以从未有学子的家人主动登门过，更没有这般送过礼。
柳家娘子更是一个实在的娘子。
她觉得自己以及自己的相公，实在受不起这般大的恩惠。
“柳娘子，我两位叔叔家的弟弟也都差不多这么大，明年就要去学院读书，这些都是我对孩子的一片心意，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收下吧。”
张望泞开口劝说着。
“张姑娘，我也不瞒你，我家相公在书院就是打杂的，日常买些粮食蔬菜，课桌课椅，课业上帮不了什么忙的。”
柳家娘子实话实说着。
“柳娘子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才敢这么唐突，送些礼品过来，让人不在口舌上唐突柳夫子。”
张望泞知道柳家娘子担心什么。
“我今日是有一些事和柳夫子谈谈，不关课业，更不关我家弟弟妹妹上学的事情。”
“不关这些呀。”柳家娘子想不通，除了这些张望泞找她相公还能有什么事。
“不关这些，柳娘子，这些只是我对孩子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吧。”
沈晚晚再次打消柳家娘子的担心。
“既是如此，我就谢谢张姑娘了。”
柳家娘子第一次收别人的礼物，她这才知道，竟是这般让人高兴的事。
“相公你回来了。”
坐了不到一会，一个满身书卷气息的男人就走了进来，柳娘子连忙上前迎接。
“相公，这位是张家布庄的张姑娘。”
柳娘子第一时间就介绍着已经起身的张望泞。
“柳夫子好。”张望泞行了一个学生礼。
“张姑娘给孩子们送了布匹和蜜饯，说找你有些事。”
柳娘子丝毫不敢隐瞒张望泞送礼的事情。
“张姑娘，我不过就是书院打杂的，你不必如此。”
柳夫子知道有些学子家长为了学子课业，会给教学夫子送些礼品。
都是为人父母的一些心意，学院虽然没有明确认可这种行为，但也没有禁止。
“柳夫子，我今日前来，不是为了学业，是为了丽鹿书院统一校服的事情。”
这里没有外人，沈晚晚就直接开口了。
“张姑娘是想让我到张家布庄买布匹给学院学子做校衣。”
柳夫子一下子就猜出张望泞的用意。
“是的，柳夫子，我们张家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质量上面，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见柳夫子是个聪明人，张望泞是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张姑娘抱歉，学子校衣不是一件小事，这个事我无法做主。”
整个书院有几百学子，那所需要的校衣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他能不能做主，也不会因为一个小丫头的几句话，就给小丫头家带去那么大一笔生意。
“整个学校的学子校衣，的确不是一件小事，柳夫子放心，望泞绝对不会为难柳夫子，望泞今日前来，是想告诉柳夫子，在有利可图，质量相同的情况下，别人家出价多少，我们张家也能出价多少，而且绝对保证质量。”
张望泞表示理解的同时，仍旧没有忘记努力争取。
商人做生意的惯用伎俩，柳夫子一下就听出来了。
虽然有些心动，但这个时候他依旧没有任何松口，“好，我知道了，我会和书院说说。”
“那就谢谢柳夫子了。”
即便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张望泞依旧笑意吟吟的。
“柳夫子，家父还有一件事，嘱咐望泞，务必告知柳夫子。”
张望泞这才正式进入正题。
“张老爷？他要告诉我什么事？”柳夫子好奇起来。
“这个说来真是惭愧……”张望泞刻意拖着时间。
柳夫子一眼就看出张望泞是故意的，随后就对柳娘子道，“娘子，茶凉了，帮张姑娘从新添一杯。”
“好。”
柳娘子点头就走了出去。
“柳夫子，家父让望泞告知柳夫子，如果丽鹿书院的校衣，在张家布庄完成，每一套校衣，我们张家都会给柳夫子十文钱的回报。”
“每做一套校衣，你们沈张家布庄都给我十文钱？”
柳夫子难以置信的确认着。
“是的，每一套，而且不仅校衣，只要是柳夫子介绍的顾客，不管是柳夫子的亲戚，还是学子家属，每成交一匹布，我们张家也会给柳夫子十文钱的回报。”
张望泞补充着。
柳夫子，“……”
天下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他什么都不做，居然都有钱拿！
“时日还多，柳夫子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家父有幸能和柳夫子达成合作，张家会出一纸合同交给柳夫子，如果张家反悔，或者不按合同交付今日承诺的，柳夫子可以拿着那一纸合同，去衙门状告张家布庄。”
张望泞贴心的给柳夫子出着售后主意。
“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面对如此贴心的张望泞，柳夫子一脸认真的回应着。
“对了，柳夫子，张家布庄明日起，会有一个让利活动，为期三天，柳夫子若是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而且这个活动，和刚刚那个合作，不冲突。”
“好，明日若是有时间，我会去张家布庄看看。”
柳夫子一口就答应下来。
“那望泞就不打扰柳夫子了。”
张望泞说着，就转身离开。
和柳夫子达成的合作，说白了，就是让柳夫子吃回扣。
看似张家布庄吃了一个大亏，让柳夫子捡了一个大便宜。
然而实际却是张家用零底薪的方式，招聘了一个有强大业务能力的业务员。
毕竟柳夫子，可不是什么所谓的打杂的。
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可是后勤部主任。
人脉最广，也最能捞油水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