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爷

    苏澜声嗤笑道:“你以为没有你的帮忙,她就没辙了?南羚已经失去了优势,情绪差得很,她会想尽办法,哪怕是拼了命,也会弄掉这个长在身体里的拖油瓶。”

    “哪怕是一辈子都不能生育?”

    “你什么意思?”苏澜声微微蹙眉。

    “她的身体状况你比我更了解吧?”刘博士说,“她的生.殖腔内壁很薄,原本非常不利于受孕的,一旦有过堕胎史,就再也怀不上了。你作为她的Alpha,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还是等十年后你们感情淡了,你打算找别人生?”

    “……”

    “澜声,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无可奈何,南羚有先天缺陷,却一直想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结果落得今天的下场,难道要让她逞一时之快,再失去Omega的生育能力吗?”

    苏澜声顿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身为顶级Alpha,他的记忆一向很好。依稀记得那年冬天,自己五岁,和南羚外出游玩,遭遇了绑架。

    绑匪是新手上路,谋快钱,就要了五千万。

    然而,电话另一边却迟迟不回应,绑匪耐着性子又问一遍:“怎么样,是钱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

    免提开着,眼前是一把光滑的匕首,殷红的血珠顺着刀刃淌下来,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宛如死亡倒计时。

    阴凉的石洞内,澜声被儿童羽绒服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的兜帽遮住耳朵,下一秒,听到男人慵懒的声音:“我儿子很乖,你喜欢就拿去玩吧。”说完,就挂了。

    绑匪气得脸红脖子粗,抄起匕首就要往小澜声身上刺,可男孩眼里放着蓝光,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只是天真地眨着眼睛。

    绑匪一惊,又看向一旁的南羚,瞬间狂喜:“这他妈是一只未分化的Omega!”

    “丫头,你别怪我。”绑匪举起棍子,砸在小南羚头上,阴森地笑道:“是你爸不要你。”

    发不出声音了,南羚头顶血肉模糊,柔软的黑发乱糟糟缠在一起,全是血块,她顾不得疼痛,伸出双臂将弟弟用力揽在怀中,像极了一只保护幼崽的母鸡。

    绑匪抓起女孩的耳朵,将她从犄角旮旯死命地往外拖,疼得女孩嗷嗷直叫,机灵地一个蹬腿,抱起弟弟就往外逃。

    纤细的腿仿佛上了雷达,在坑坑洼洼的石子山路上狂奔。然而俩人没跑多远,身后就传来了地裂般的怒吼。

    “别跑!”

    “快抓住他们!Omega的腺体是可以卖的!”

    血液顺着发丝流进眼睛,怀里的弟弟哭个不停,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南羚一头扎进树林中,路上转了数十个弯,最终不堪重负,跪倒在悬崖边。

    “澜声,快逃,别回头!”南羚坠落崖涧的前一秒,听到了小男童撕心裂肺的哭声。

    “姐姐,你不要死……”

    “掉下去了……”

    “呜呜,姐姐去哪里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等南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房,床边的医生惋惜地对父亲说:“很抱歉,我们尽力了。孩子由于出生时没有进行基因检测,发现时间太晚,又经历了坠崖和风寒,所以……”

    保姆阿姨问:“会怎样?”

    医生叹了口气:“她恐怕活不到三十岁,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是体弱多病,发育迟缓。父母做好准备吧。”

    南风野表情微妙地动了一下,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么。

    见男人不想说,医生摘下眼镜,“还有免疫力底下,适应力差之类的小问题,最重要的是,在她身上,癌症肿瘤等疾病的发病率,也会是同龄人的好几倍。”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嗲声嗲气的男童音瞬间刺穿鼓膜。

    “姐姐……”

    苏澜声踮起脚尖,费劲地抱住南羚,把哭得通红的小脸埋进被子,“姐姐怎么了,姐姐没事吧,呜呜呜,姐姐受伤了。”

    南羚摸着他的头,虚弱地说:“澜声不哭,姐姐没事。”

    保姆示意他们出去,让病人好好休息。

    门被关上了,苏澜声吸了下鼻子,“姐姐,我都听到了,他们大人在说什么呀?为什么说姐姐弱弱的长不大,怎么可能呢。”他用胳膊比划了一下,“姐姐比我高出这么多,以后一定会更高的,我要永远做姐姐的跟屁虫。”

    童言无忌,虽然苏澜声不懂,但是南羚什么都懂了,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脸,含泪安慰弟弟:“那我们拉勾勾,澜声是我的跟屁虫。”

    “嗯!拉勾勾!”

    ***

    南羚躺在床上转辗难眠,用被子裹着自己。手机闪着蓝色的光,里面五六个简讯,全是刘博士回复的。让南羚安心养胎,他会帮助他们完成转运军火的任务。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门开了。

    南羚猛地坐起来,胸口起伏,不停地轻喘。他在这间病房里呆了三天三夜了,好像怀孕的Omega就需要特殊的保护,但南羚根本不需要,甚至是讨厌这种保护。她已经失去了作为杀手特工的尊严,不想再丢失的更多。

    脚步声逐渐逼近,床沿出一矮,南羚心脏狂跳。

    苏澜声在床边坐下,双手抚上少女的侧脸,在南羚额头上狠狠地亲着:“对不起,我白天的时候,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两滴泪落到手背,晶莹的水珠仿佛承载了无数委屈,苏澜声心如刀割,滚烫的吻落在额头、脸颊,最后吻住南羚颤抖的唇。

    “别哭了,是我的错,不该凶你。”苏澜声托着南羚的脸,给她擦完眼泪擦鼻涕,轻叹了一声,“唉,你之前不爱哭的。听话,别哭了,老公陪你睡觉好不好?”

    南羚木然点点头。

    二人脱掉衣服,躺在床上。

    近距离传递着体温,毫无保留地感受、触碰着对方。苏澜声柔情至极,帮助南羚释放出最深的“恐惧”。

    南羚平坦的小腹又薄又软,虽然残韵未褪,却明显能感受到后背的滚烫,还要压低音量的少年声线在耳边响起:“这里有我们的宝宝了,他能听到我们说话吗?会不会很想爸爸,是Alpha,还是像你的小o呢。”

    病房的窗户开了一点小缝,晚风吹过,竟是这样安逸,南羚往苏澜声怀里窝得更深,十分亲密地和他贴在一起,世道再黑,她家Alpha的怀抱也是最安全的避风港。

    “我知道你不甘心。”苏澜声背后环抱着少女,在被窝里捉到南羚的手,双手一边一个十指相扣,“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不是吗?刘博士得到了消息,说帮我们转运军火,完成了星阅的任务,他们再也不能为难你了。到时候他帮我们弄个身份,我们去路国好好生活,生好多好多孩子。”

    身为一个常年在刀尖上行走的杀手,路国,是圈子里每一个人向往的天堂,那里国泰民安,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南羚转过身来,主动吻住了苏澜声的嘴唇。苏澜声脑海中那根弦绷断了,顿了两秒,紧接着热烈地回应自己的Omega。

    “澜声,让我好好看看你,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向你举枪的,吓到你了是不是?”

    “没事,不怪你宝贝,是我不好。”

    **

    硝烟弥漫的太平公路上,一辆豪车行驶而过。

    此处尘土飞扬,垃圾遍地,周边的当地人个个衣衫褴褛,萎靡不振地抽着水烟,几个小孩子围拥在一起,手里拿着手-枪,看到豪车驶过,目光呆滞,几乎是没有人气,满脸的麻豆子,黝黑的小胳膊上全是创口。

    透过玻璃窗,豪车后座,坐着一个衣着墨绿色军装的少年Alpha。

    “苏少爷,少爷……”

    一张俊逸青涩的脸出现在前视镜,“好好开车。”

    司机回头打量了他,少年Alpha极其冷漠,几乎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和阳光。下颌线收得很紧,头发乌黑浓密,冷白的皮肤光滑细腻,深邃漂亮的深紫色瞳仁好看到耀眼,却掩盖不住那不符合这个年纪的阴郁。

    “您别介意啊,”司机看了一眼苏澜声手腕上的镣铐,苦笑道:“南州长这次来西海岸,执意要见儿子,你叔叔我也是吃人嘴短,州长的命令,不能违抗啊。”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哈哈,是是是,苏少爷,咱有几年没见了,您长高了,越来越有州长年轻时的气质了。我就说是少爷,别老板着个脸,父子哪有隔夜仇呢,一会儿见到州长,跟他好好谈谈,没事的。”

    苏澜声睫毛颤了一下,声音淡淡的,却有恃无恐:“老郑,跟在南风野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你这狗腿做的,就不怕站错队?”

    “少爷说哪的话,您说说,州长的孩子在绿州少说也有十几个,这还不算半路夭折和流落外籍的,这么多儿子闺女,您又不姓南,为啥独独对您恩待?远的不说,就说魔鬼训练营的慕锡教官,他可是州长的心腹大将”老郑说,“这么多年了,州长让他给您做陪练,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

    “我跟了州长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儿子那么上心,看来,州长是真的很爱您母亲啊。”

    “老郑,”苏澜声冷言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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