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

    不过,事情还没完,在此之前,还要确定这盆龙腾花的来源,结果却是这龙腾花与藏美人毫无干系,是内务府当做仙丹花购进的,其中并无异常。

    拿着证据,龙清清带人去了景仁宫,去探望被禁足的藏美人,此事有两个可能,一是藏美人并不清楚龙骨粉末与龙腾花接触可致胎儿残疾之事,真的是好心将宝石借给白贵人,希望她能够生个皇子。

    二是藏美人无意发现了白贵人殿中有龙腾花,正巧她还知道龙骨粉与龙腾花接触可致胎儿畸形,便故意以宝石能生龙子的由头,使白贵人忍不住诱惑留下那宝石项链,达到她害人的目的。

    既然查是查不出来了,便探一探这藏美人的底,看看她到底是善良无辜,还是蛇蝎心肠。

    景仁宫偏殿

    一进偏殿,龙清清就端起了一品淑妃的架子,居高临下的厉声道:

    “藏美人,你残害白贵人之事,如今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藏美人见淑妃来者不善,也不在意,行过礼后,才不卑不亢地回道:

    “回禀淑妃娘娘,书画问题臣妾的确不知,之前也已说清楚,不知淑妃娘娘要让嫔妾认何罪?”

    龙清清冷笑一声,将那宝石项链扔在地上,道:

    “这里面有什么,还要本宫多说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藏美人见是宝石项链,也是丝毫不慌,而是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一字一顿地解释道:

    “回禀淑妃娘娘,里面有龙骨粉,用来安神养身,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面对藏美人的反问,龙清清半真半假地回答,边说边看着藏美人的神情,看她是否有什么异常的变化。

    “这里面的龙骨粉可致胎儿残疾,藏美人难道不知吗?”

    藏美人一惊,连连否认:

    “淑妃娘娘明鉴,这龙骨粉只有安神的功效,怎会致胎儿残疾?若娘娘不信,可找家嫂一问,当年家嫂有孕时一直带着这宝石项链,才一连生下三个男丁,个个都聪慧健康,从没出过问题,这残疾一说定是无稽之谈。”

    “哦,原来如此,那是本宫记错了,不是龙骨粉能致胎儿残疾,而是龙骨粉和一种植物的气味接触后产生的剧毒,能够使胎儿残疾,瞧瞧,本宫这一着急,竟漏说了几句,妹妹勿怪啊。”

    听到淑妃娘娘的声音回缓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咄咄逼人,藏美人嘴角露出浅笑,心里松了一口气。

    龙清清见藏美人回答的滴水不漏,又问了几句,就没有在这继续浪费时间,带着人回了瑶华宫。

    “娘娘,您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藏美人做的?”

    曲屏给龙清清更衣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十有八九。”

    见曲屏还有些不懂,龙清清解释道:

    “对于我的问话,藏美人回答的很完美,看似无懈可击,但漏洞恰恰出现在了她的完美回答上了,若不是在心里反复斟酌多次,怎会回答的如此滴水不漏,所以她定在知道此事,心里早就准备好了应付之词。”

    顿了顿,龙清清继续道:

    “还有两点,一是她对我所说的剧毒丝毫不好奇,对那我提起的植物也不好奇,难道她不怕日后也会不小心落得白贵人的下场?”

    “二是就算她不知情,但当她知道好友腹中之子因她所赠之物残疾时,按照她们之间的交情,难道不会升起愧疚后悔之情,就算没有交情,表情也不该是无动于衷”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她早知此事,才会如此波澜不惊,一心只想着推脱身上的责任。”

    听完主子的话,曲屏瞬间觉得豁然开朗了,她之前只觉得藏美人的反应有些怪,但想不到这些,看来自己还是不够聪慧,日后还要多在娘娘身边学习才是,然后满眼敬佩地赞道:

    “娘娘圣明。”

    打发走了求知若渴的小宫女,龙清清便躺下进入了梦乡,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后,龙清清犹豫了一会儿,才吩咐小林子去前殿走一趟,去和高德海知会一声,告诉皇上白贵人胎儿致畸的原因找到了。

    知道龙清清将事情查清楚了,赵恒下朝后本想第一时间就召见清清,但没料到,今日收到了边境急报,只得先召几个前朝重臣去养心殿议事,议事后,都到了晌午。

    赵恒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想到清清每日晌午都要午睡,便吩咐高德海派人去瑶华宫说一声,等淑妃午睡后再过来,而他自己,还要继续苦兮兮地批着奏折。

    今日事情多,奏折自然也如雪花般繁多,高高的摞在案桌上,看着就让人眼晕。

    奏折太多,一直到龙清清午睡后过来,赵恒也没有批完,按照赵恒的吩咐,养心殿在没有大臣的情况下,龙清清可以直接进来,因此,她一进来便看见赵恒紧皱眉头,满脸严肃的样子。

    难得见到这样的皇上,龙清清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饶有兴致的继续瞧着,反倒是赵恒立刻心有所感地抬起头,见是清清,好似闷热天气忽然吹过来的一缕凉风,让人顿时心旷神怡。

    于是,他招招手,道:

    “快过来,站在那么作甚?”

    龙清清见赵恒看向自己,不由展颜一笑,然后依言走了过来,解释道:

    “看你批阅认真,左右也没有其他事,便没有过来打扰。”

    “无妨,批阅有一会了,也该歇歇了,清清来的正好。”

    赵恒刚要站起身,就见龙清清绕到自己背后,将那双纤纤玉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开始揉/捏按摩起来,然后柔声劝道:

    “就算朝中事务繁忙,阿恒也要多注意休息,瞧你,这肩颈都硬邦邦的了。”

    赵恒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连声应道:

    “是是,清清说的是,我家清清真是越发贤惠了。”

    “哼。”龙清清傲娇地轻哼一声,手上却没停,按摩了一会,龙清清就觉得手腕有些发酸,刚放轻了力道,就见赵恒转身握住了她的手。

    “好多了,歇一会吧。”

    龙清清也不坚持,借势说起了正事,将刚才放在一旁的纸张递给皇帝后才道:

    “白贵人有孕期间一直戴着藏有龙骨粉的项链,又与龙腾花接触,这两种东西若同时接触,便能致胎儿有残缺,有古籍和孟太医所做试验为佐证。”

    赵恒接过那几张纸,一目十行地看完第一页,点点头,然后问道:

    “不是人为?”

    龙清清点头,“经查,那龙腾花被送到白贵人寝殿中,实为偶然,而藏美人送给白贵人项链时,已经说明了里面有龙骨粉,没有证据表明是藏美人故意而为,臣妾试探过,藏美人回答的滴水不漏。”

    听到滴水不漏这四个字,赵恒有些玩味地看了清清一眼,彼此之间自是明白其中的含义。

    赵恒低头继续翻看后面的纸张,上面写的是害白贵人流产的原因及供词,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才道:

    “相冲?呵呵,倒是难为她们如此费尽周折。”

    赵恒冷笑一声,然后抬起头看向清清问道:

    “清清觉得算计杜选侍的背后之人会是谁?李婕妤还是郭嫔?”

    龙清清沉吟片刻,然后认真答道:

    “算计杜选侍,无外乎是为了杜选侍腹中的子嗣,李婕妤与郭嫔都有资格抚育皇子公主,因此两人都有嫌疑,但臣妾认为李婕妤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哦?为何?”

    “原因有四,一是郭嫔与臣妾交好,臣妾认为以郭嫔的性子,她更想能够自己孕育子嗣,而不是算计其他人的孩子,而李婕妤很显然自己孕育有些困难,要想拥有子嗣,就只能抚育其他人的孩子。”

    见皇上赞同地点头,龙清清不急不慢条理清楚地继续道:

    “二是要想促成此事,不仅所用人手众多,而且这里面一环套着一环,最后证据却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这样的心智和手段,臣妾认为只有李婕妤才有此能力。”

    “第三点,是时间的问题,郭嫔虽收买过那太医,但此事发生在杜选侍多次见红之后,若真是郭嫔指使那太医故意诱使杜选侍误会自己见红,那应该在杜选侍见红之前便收买,而不是在之后。”

    “最后一点,守库房宫女的问题,其他与杜选侍相关的宫人要么自尽要么咬死不说,只有她,指认杜选侍谋害白贵人的人,反而活的好好地,臣妾觉得,那幕后之人留下她就是为了让杜选侍没有翻身之地,如此,给过她恩惠的李婕妤的嫌疑便大大增加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龙清清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赵恒适时地给清清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此时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龙清清便没有就着赵恒的手去喝,而是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

    赵恒既满意又欣慰的看着喝茶的清清,心中感慨万千,等清清喝完了,赵恒才开口道:

    “清清所言甚有道理,我与你想的一致,郭嫔虽也聪慧,但不会想的如此周全,可李婕妤虽有怀疑,但没有确凿证据便不好处置,以免惹来非议,不过,日后等杜选侍产下皇嗣,也必不会交给她来抚养,还有,我听闻公孙荣华身子大好了?”

    龙清清不明白好端端地皇上为何提起公孙荣华,但还是点头道:

    “公孙荣华调理身体多年,如今大好了,最近时常带着大皇子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既然身子好了,便做些事,饲珍局事情不多,日后就交给她负责了。”

    明白皇上这是想敲打敲打李婕妤,龙清清表示乐见其成,最近李婕妤太能闹腾了,将她打压下去,对自己来讲也是有益无害。

    “至于杜选侍,本想等她生产后,晋位为贵人,在格外给个恩典,让她能够抚育皇子,未曾想,她竟做下如此错事,就算事出有因,也是因她之故才使白贵人小产,不过,也算是为朕解决了一个麻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日后就将她送去寺庙,至于蔡美人,朕不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过几日找个借口将她贬为选侍,打入冷宫吧。”

    听到赵恒的话,龙清清知道,皇上这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了,也是,若皇室真的生下个有残缺的皇嗣,对皇家的名声可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更有甚者,会有人认为这是老天对皇上不满,特意降下的责罚。

    将事情都交代清楚了,知道皇上还有批阅奏折,龙清清便起身告退了,可没想到,本以为此事尘埃落地,不料又横出了些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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