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孩子

    情急之下,怀夕赶紧喊道。宇文述的头已经埋在了怀夕的肩窝,听到这话,他的动作虽停了下来,可怀夕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紧绷感和压迫感,以及在自己耳畔稍微听到的咬牙切齿之声。

    宇文述良久没有动,但怀夕似乎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眼看宇文述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在怀夕以为这样能成事时,宇文述却又笑了起来。他抬起头,再次摸着怀夕的脸颊,缓缓说道:“你最不喜听人撒谎,本将军也是如此。刚刚,就在你沐浴之时,在你准备入府为本王妾室之时,本王已经审过了你所谓的丈夫和孩子,你知道本王有什么发现吗?”

    怀夕有些慌乱,而这慌乱之色正好被宇文述所看到,宇文述又笑了起来。“你这么白怎么会生下黝黑肤色的孩子?他看着就跟你完全不像。”怀夕想反驳,宇文述的手指放在了怀夕的朱唇之上,又继续说道:“更不像那个男人。”

    宇文述很满意眼下的局面,怀中人被他所说的话给炸出了实情来,正滴溜着眼珠子想其他说辞。是啊!他从看到她到现在一直被怒火给蒙蔽了理智,稍微一想,什么丈夫孩子,处处都是纰漏。

    宇文述抱紧了怀夕,一颗飘飘摇摇的心似乎终于回归了正位。他好累,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怀夕回想着昨日的种种,在她和其余人要被坑杀之时,一伙打着宇文旗号的将士冲进了城中,心在谷底的她又突然燃起了希望。果真,人群之中,宇文述策马而来。

    她本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可没有想到的是,在如潮水一般的人群中,宇文述不过是朝着她这个方向扫了一眼,而后就不顾团团围住的敌军,直接冲杀了过来,将她擒上了马,而后奋勇杀敌。敌城攻破,看着宇文述恼怒、冰冷,带着斑斑血迹的脸,她突然灵机一动,指着人群中的男人和孩子说着感谢之言。她本想装聋作哑,不愿认下昔日身份,可宇文述并不是纸糊的。

    “九思,她是谁?”宇文述野蛮地将怀夕拽到了九思的跟前,让他辨认,九思虽然犹豫,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回将军,是怀夕姑娘。”

    “姑娘?”宇文述怒瞪了九思一眼,九思当即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道:“是怀小娘。”

    “好,她既然不愿说真话,那本王也没有必要留着他们的性命了。”宇文述抽出长剑,杀心已起的他将长剑对准了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一旁的孩子吓得哇哇啼哭。

    “我是…我是怀夕,将军,放过我的丈夫和孩子吧!”怀夕痛苦的喊道。

    回忆落幕,怀夕重回现实。察觉到宇文述没有动静,怀夕轻轻喊道:“宇文述?”

    “别动,也别说话,让本将军好好睡一觉。”

    “宇文述,不如你放开我,好好睡…”

    “你再多嘴,本将军现在就要了你!”

    “宇文述,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越逼迫我,我越会反着跟你干的。”哼!她一向软硬不吃,不然,她也不会从将军府里逃出来了。

    “好,我知道了,睡吧!”

    怀夕感觉宇文述仿佛回到了往昔时的模样,她动了动,可宇文述的身子像大山一般压着,丝毫未动的她还想再反抗一下,可下一秒腰间的触觉让她一动也不敢再动了。

    怀夕虽然远在市井,但宇文家那么大的变化,她怎能不知呢!以往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那个帝国最耀眼的少年郎却要经受那番境遇,变成现如今这样的杀神自然是可想而知的。她本以为宇文述早就忘了自己,可没有想到两人会有重逢之日,更没有想到从来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宇文述真的从不遗漏,她跑了,他追上了,她真是白跑了。

    怀夕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宇文述还会如何对付她。她太难了,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公主郡主的,她偏偏穿成了不知名的奴婢丁,整日还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更被永远困在这个错乱故事中。

    怀夕也是累极了,自从被抓后,她也没有合眼睡过。现下,在温暖的怀抱中,她也不自觉沉沉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一干人等都侯在屋外,没有人敢上前打扰。直到屋内的人喊道:“来人!”一干人等才敢推开门,走了进去。

    宇文述是被吓醒的,梦中,那片火海中传来凄惨的叫声,那声凄惨的“宇文述”将他猛地吓醒。醒来后,看到身下人,宇文述这才安下了心。天光刚亮,怀中人还睡得香甜。他从下巴蹭了蹭怀中人的脸颊,而后又觉得不满足,又用脸颊蹭了蹭怀中人的脸颊。察觉怀中人不满意的想要扭动身子,宇文述立马大气也不敢出,一动也不动,幸好,怀中人未曾醒来。

    宇文述就这样贪婪地看着怀中人,偶尔忍不住又伸出手指划了怀中人的眉毛,鼻尖,朱唇…一旦察觉到对方有任何细小的反应,宇文述立马闭眼装睡,就这样来来回回,一直到太阳照在了床上。宇文述伸出手为怀中人挡着阳光,直到怀夕辗转要醒来之时,他又蹭的收回,装着还未醒来的模样。

    怀夕一睁开眼,刺眼的日光就直射进眼帘,使得她本能的起身。她一起身,同时将一旁睡着的宇文述也弄醒了。怀夕赶紧从床上爬起,宇文述看了看怀夕,怀夕不敢对上眼神,又立马低头看向了脚尖。这时,宇文述就没好气地喊道:“来人!”

    一群人就这样走进了屋内,看着比昔日排场还要大的宇文述,怀夕就想往后躲去,最好大家都忘了她,让她能够离开这个地方。

    一大早,九思就收到了消息,一直等着禀告给宇文述。好不容易等到面见宇文述的机会,九思就径直朝宇文述走去。正要走到跟前时,宇文述却带着恼意的吼道:“还不赶紧过来给将军穿衣!”

    这一吼,吓得九思呆在了原地。富叔是最懂宇文述的心思,走到怀夕跟前,伸出手恭敬礼让道:“二夫人,这是将军的衣袍。”说着,就将身后玲珑手中的衣袍递给了怀夕。

    怀夕很想骂骂咧咧,都服侍了你十几年了,还要服侍你!你自己没长手啊!那么大的人了,还不会自己穿衣!怀夕没动,富叔一个眼神,身旁的周妈妈直接一推,就将怀夕推到了宇文述身前。怀夕冷不防被推,直接撞到了宇文述的怀里。

    宇文述高昂着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怀夕也抱着衣服不动,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将军”九思刚开口,宇文述却抢先说道:“把那男人和孩子带过来。”九思领命,匆匆离开。

    宇文述看怀夕仍站着不动,就走到婢女跟前洗了脸,而后抽出了长剑把玩着,屋中人除了富叔和怀夕外,其他人俱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怀夕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有婢女在浑身颤抖。

    如此害怕的氛围使得怀夕不得不再打量起宇文述,他似乎又高了一些,也壮了很多,任谁一眼看去,都能明白这是一个威严强壮的将军。他那双丹凤眼中透得全是寒意与傲意,给人一种能够俾睨天下的感觉。他霸道又刚强,是卓尔不群的血性男儿。

    很快,九思和穿着狼甲的将士们带着男人和孩子进了屋子里。怀夕刚想冲过去,宇文述呵斥道:“给本王站在那里!”

    宇文述走到孩子跟前,甚是熟练的抱起了孩子。“既然她是你的娘子,你说说她身上可有什么印记?”

    “真烦”怀夕翻了个白眼,昨晚不是都被炸出了真相,今日又审讯做甚!她跟季述白可是兄弟,但又不是姐妹,怎知她身上有什么印记。

    季述白无从可答,宇文述抱着孩子走到怀夕跟前,又捏起怀夕的下巴,令她抬头看着自己。“我都知道,他都不知,可见你撒谎了,你不是说你从不说谎吗?瞧,你又为我破了戒。”

    不说谎这个约定还是从前她无意中与宇文述立的,不过她也不是就这一次打了脸。怀夕拽下宇文述的手,破罐破摔的说道:“你昨晚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放了他们吧?”

    “将军,城内流言四起,说您强娶了有夫之妇。”九思赶紧抢话道,他可总算把这事儿给禀告了。

    宇文述放下孩子,搂着怀夕说道:“我早就知道我这王府跟筛子似的,有些事情我都尚不清楚,但旁人都一清二楚了。”

    “将军,还有一事。”九思不得不打断宇文述,军情紧急,他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九思走到宇文述身边,附在宇文述耳边悄悄说道。怀夕看了一眼季述白和那懵懂无知的孩子,思索着宇文述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动作。

    “好了,本将军知道了,你去准备吧!”

    九思立刻领命离开。

    宇文述从怀夕怀中拿过衣衫,自己动手穿了起来。他自己穿好后,还捡了一套衣衫递给怀夕,说道:“你从小就在我身边伺候,我也知你一直倾心于我。为了我,你千里迢迢从长安城到这偏远之地。一路上为了性命和清白,不得不假装自己有丈夫和孩子。放心,这些事情我都知晓。既然你已经如愿以偿成了我的妾室,那我以后自会好好待你。季述白,你护送我的妾侍一路辛苦,从此以后,就做左营的一名将士吧!富叔,你寻一户好人家,收养这个孩子吧!”宇文述三言两句就将事情定了性,也将众人的将来安排一通。婢女们偶尔抬头看一眼怀夕,本以为是将军有意,却没想到是二夫人如此深情。

    “不是…”怀夕想要辩解,宇文述却不给怀夕任何辩白的机会,又是说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还有,派人将这床修补好。”

    众人都领命离开,又是留下了怀夕和宇文述。季述白本还想挣扎,身旁的甲士却直接敲晕了他,拖着他走出了房内。

    “那伙叛军卷土重来,本王要去料理他们,你就在府中待着吧!等本王回来,会好好听一听你离开将军府的原因。”宇文述留下这句话,又突然猛地紧抱住怀夕。在怀夕要反抗之时,却又松开了她,潇洒的转身离开。

    看着离开的宇文述,怀夕这才明白。什么劳什子的审讯,不过是一场作秀,他还是那么的富有心计,简单的几句话就将流言蜚语给反转了。

    怀夕不由得想起刚刚穿书时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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