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视角

    (1)I’m buildihe air

    人好像总是在到了某个年纪之后,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以及很多事情慢慢地就不着急了,凭空多了很多耐心。灵魂伴侣可遇不可求,对爱情和家庭的渴望也因为没有支点而仿佛离我的世界很遥远。家人虽然还是会有意无意地明示暗示,甚至主动牵线搭桥介绍合适的女孩子和我认识。出于礼节和种种考虑,我其实也在尝试去接触和相处,但说不上来好像总是少了一份激情和心动。因为工作太忙,虽然我在各种缝隙回到东京陪伴家人,但多数时间我还是全世界到处飞,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

    当我休息的时候,我宁愿窝在家里写歌或者打游戏,跟家人聊天吃饭或者和朋友一起逛街打球,这是我习以为常的放松方式。但是,这样的我,可能对女孩子来说,物理陪伴和精神关心都显得远远不够,短暂的相处也不足以让我们彼此了解,开启长期稳定的关系。

    年轻时候认真相处过的感情,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遗憾地没有走到结局,我心里有很多内疚。跟我在一起,不得不要面对很多压力,而对方因此也很疲惫和无可奈何吧。出于公众人物的种种考虑和限制,不能带给对方一段好的感情,我总是会有亏欠对方的感觉。没有坚持下去的感情,确实有很多现实的因素吧,也可能是因为我下意识的退缩和不挽留。“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着,如果那天我不受情绪挑拨…”有时脑子里会零散地闪现出林夕为我写的词,只剩下一些淡淡若失的怅然。但是,我们的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如果可以后悔呢?人生就是一条一往无前的单行道。

    有时候深夜想起来,我还是会觉得内心某处隐隐作痛,时间长了之后,这样的工作和生活状态,更难让我自在地面对一段感情,这样也好,少了很多烦扰,我已然习惯一个人的世界。吉他和钢琴更像是忠诚的伴侣,一路默默陪伴,而我也愿意把我的心事全部摊开,跟它们倾诉。音乐几乎是我所有精神力量的源泉,或者说,是我的信仰和依赖。

    实话讲,我很享受一个人的世界,并乐在其中。我一直相信,精神世界的充盈远远比世俗眼光来得更重要,幸福应该由自己的内心定义。两个人自然是有两个人的快乐,我看到朋友们陆陆续续娶妻生子会有羡慕的时刻,但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快乐啊。对音乐的执念可能让我看起来像个工作狂吧,忙碌不停歇的日程安排我向来来者不拒。我爱音乐,我也爱所有支持我、喜欢我的人,我不想让大家失望,我不想被大家淡忘。我真的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好,如果没有遇上对的人,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也未尝不可。

    (2)Living on my own

    直到,我碰到一岚。那时我刚录完新专辑和几位国中好友相约回母校看望苏老师。我偶然路过学校报告厅,里面正在进行着优秀校友返校讲座交流的活动。一岚她站在台上,正在做一个关于政治经济与区域发展策略的主题学术分享。我停下脚步,听见她娓娓道来的声音,她远远站在台上的身影从此就住进了我的心里。

    更奇妙的是,她竟然也是苏老师班上的学生,是不折不扣的小我12届的师妹。我当时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留了她的联系方式,但我没有敢主动跟她发简讯或者打电话。直到她三番两次约我,我感觉到她可能是喜欢我,不然一个女生怎么会这么主动呢?

    我的内心挣扎又别扭,想靠近她,又怕会伤害她。我跟念桐提到她的时候,念桐一下子就看出来我其实对她也很有好感,他若有似无地鼓励我。我感觉有点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于是就一直拖着。后来一次意外场合,念桐见到一岚更是对她赞不绝口。他说:“你小子不能再犹犹豫豫错过了啊,这么可爱的小师妹,让给别人你舍得啊?”

    反正故事就这样慢慢展开,一岚约了我几次我都因为不在东京、工作脱不开身而没有实现,我心中也满是抱歉。看着她闪烁的头像,工作的时候我竟然有点走神。我突然觉得,我有点想她。我想见她。后来,我一回到东京,就迫不及待地约她出来。

    这个开始来得有点晚,幸好她并没有因此介意。我能感受到,她每次抬头看我时候的害羞表情,和眼里不自觉露出的亮晶晶的小星星。慢热的相处中,我跟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她几乎能够接住我所有的笑点和泪点,她有很多新奇又巧妙的想法让我觉得耳目一新,她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总是快速地把我治愈,她还有很多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的小习惯…看不到她的时候,我在想她,而看到她的时候,我还在想她。

    我意识到,我慢慢爱上了这个女生。我递给她亲手做的手冲,我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我怕她不高兴马上道歉。她没有不着痕迹地避开,反而有点害羞地不敢看我,连拿杯子的手都有点抖。天色有点暗,我们离开wonderland咖啡店,我开车送她回家。在上台阶的时候怕她摔倒,我向她伸出右手,她愣了一下后,看着我扬起了明媚的笑容。她把她的手,轻轻放在了我的手心。

    (3)The floors would be glittering gold

    故事结构,就不必追究。在我们经过了一段漫长的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拉扯阶段,我们终于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当一岚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后,我一下子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安心,对未来每一天都充满了欣喜的期待。跟一岚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世界被另一种方式点亮,很奇妙又很独特。每天都想看到她,哪怕她只是对我微微一笑,我都觉得像在控糖期间悄悄偷吃了一口甜甜的冰淇淋,化在嘴里,甜到心里。以前,我只知道痴迷工作的快乐,但有了她之后,像开启了我新世界的大门。原来两个人的世界,也可以这么自由自在地快乐呼吸啊。跟她一起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与她一起经历的每一段记忆,都像是wonderland降临身边的实景体验。幸福的样子,我感觉好真实,找不到形容词。

    随着我们关系的稳定,一天晚上我送她回家,我恋恋不舍拥着她,她的头轻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想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可能又要开启一段时间的异地恋。我吻上她的耳垂,对她轻声地说:“一岚,搬过来跟我住,好不好?我好想你,我希望结束外地的工作,一回来就能看到你…”她似乎微微想了一想,没有拒绝我,她点点头,对我甜甜地说了一句“好”。我闻到她的头发和皮肤散发出来的淡淡苹果香气,感觉这世间的美好,此刻都将我们环绕。

    等她陆陆续续把她的贴身衣物和日常用品搬到我家里,看着她各种有条不紊地一点点归置物品,在客厅和卧室里摆放起我们的合照和她喜欢的卡通玩偶,在梳妆台上放上了常用的护肤品和口红香水,在厨房走来走去为我做饭烘培研究甜品。家里一下子有了细心温柔的女主人,我终于觉得有了生活的气息。从此,我的归家途中,万家灯火也有一盏为我而亮。

    直到我完全拥有她,我才知道明明看起来很独立的她,原来也有那么黏人的一面。我们在一起的时刻,她总是有很多不经意间下意识的小动作,就像一只猫咪一样总用软乎乎带着粉粉肉垫的小爪子挠我,搞得我心痒难耐,总是一遍一遍地想要她更多。我引以自傲的自控力,在她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

    (4)Mohe wall

    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的,跟一岚在一起的时候越是幸福到极致,当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越是不受控制地涌上一种淡淡的遗失感,就好像是随时她都会离我而去的样子。但我又很真实的感觉到她对我的需要和依赖。是我想多了吗?我总是在这两种感觉中反复横跳,可能我内心就是这么矛盾。也可能是不知不觉中太爱她,我总是渴望得到又害怕失去。

    我想,大概是彼此都过了年少任性的阶段吧,我们对待感情都是真诚但慎重。认真想来,我们并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而争执过,连生气重话都很少有。面对成日空中飞人的我,她也并不像小女生一样粘人,就好像我不在的时候她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开心。

    她有她热爱的工作,在公司专注加班起来很不要命,她时不时也会去偏远地区出差调研、搜集第一手资料,这位自我调侃是“玩泥巴的幻想家”非常地乐在其中;她有她要好亲密的朋友圈,吃饭聊天逛街旅行运动健身一样不落;她有她自己追求的精神世界,常常手里抱着各种各样的书,痴迷到在沙发上看着看着睡着,或者她在博物馆、艺术馆之类的地方一待就是一天。家里到处都是她的旅行青蛙痕迹,比如莫奈睡莲和梵高向日葵的复刻作品,世界各地趣味十足的明信片,奇形怪状又精巧可爱的冰箱贴…可能我也无形之中被她影响,或者我们本就是同类人,喜欢记录生活、分享生活,珍惜当下的点点滴滴。

    不过,这样的她,好像又搞得我有点食不知味,我欣赏她的独立,但她过于独立又让我觉得危机重重。大概是因为我内心的不安全感,她每次要离开家出远门,我都会控制不住地耍脾气,想留住她别离开。

    可能让她去乌克兰出差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吧,我们为此事默默冷战了几天,因为工作日程我匆忙离开家里,我也害怕一看到她就会心软答应。结果,她居然跑到上海只为了怕我难过,抱住她的那瞬间,我什么气都消了。兜兜转转,最终我还是禁不住她的撒娇和请求,点头同意。她有她的喜欢的事情,认真伏案工作、撰写研究报告的她,也正是那个让我万分心动的她啊。我告诉自己,不能因为我的自私把她强行留在身边,她的光芒不应该只为我而闪烁。

    国际局势动荡不安,即使我通告安排得密不透风,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地担心她的安全。好在,她每天都会跟我简讯或视频电话,看起来像啰啰嗦嗦地汇报工作,但我知道她其实也很想我。我也很想她…难得的闲暇时刻,我开始玩AI软件,生成了一张张像她又像我的小朋友的照片,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分享…是我们的小铃兰啊…一岚她有没有懂我的暗示啊?

    直到有一天,喻青跟我发简讯,说:“奕闻哥,一岚姐刚刚有点不舒服,同事送她回酒店了。应该没事哦,你不要担心。”同时,附了一张一岚的照片。喻青是一直和一岚一起工作的小妹妹,我们认识好久了。这次他们一起出差,我拜托她如果有遇到什么事情就及时联系我。国外的手机信号时强时弱,当我加载出这张照片时,我脑子嗡地一下炸掉。竟然是闻晔…竟然是一岚的前男友…我拼命地抑制住又担心又发疯吃醋的情绪,我冷静下来,只是简短地回复了喻青:“谢谢,麻烦你了。”

    (5)Every day people e and go

    晚上一岚主动给我打电话,隔着时差的她,并不知道我的行程。我在接受一个时尚活动的后续采访,因而没有接到。过了一会儿,她给我发了简讯:“今天感觉好累哦,白天里好像有点中暑了,但休息休息就没事啦。你在忙的话不用回我哦,我想早点睡啦。你乖乖吃饭睡觉哦,我很想你。晚安哦。”等我忙完工作,回拨过去的时候没人接听,我想她应该已经睡下了。

    我知道隔着屏幕容易产生误会,况且一张照片也说明不了什么。他们是过去式了,可能这次只是偶然碰到。我不停地给自己洗脑,用更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在跟一岚的聊天中,我按耐住自己的情绪,看起来一如往常。直到一岚他们结束乌克兰的调研工作,我日思夜想盼望的她,终于要回到我身边。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赶紧完成在外地最重要的工作安排,想快快结束后,飞奔到她面前。好久不见,我真的好想她。她下午简讯告诉我他们公司庆功宴的地址,我下了飞机一刻不停地回到家,只匆匆换上一身黑色衣服。我把车停靠到路边,等她结束活动就接她回家。

    好巧不巧,此刻我竟然又看到了闻晔。夜色里,一岚笑意连连地与同事们举杯合影,看到这个他们再次同框的画面,我简直快要发疯。我耐着性子等一岚上车,她怯懦地试图挽起我的手,但看着一言不发的我,她又害怕地缩了回去。

    等回到家,我把自己关进了工作室,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面对三个月没见的一岚,我无法抑制自己有多想念她,多想看到她。但刚刚那一刻的画面,总是跳到我眼前,生气的情绪占了上风,面对小心翼翼来跟我解释的一岚,我不想也不敢看到她。几番言语争执下来,我感觉更加心烦气躁,我摆摆手,让她先出去。

    面对发怒的我,她默默地带上门。我胡乱地刷着手机,脑子里却是一阵放空。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换下庆功宴上穿的、我之前送她的黑色礼裙,穿上了家里的白色睡裙。她再次推开门,给我递来一杯蜂蜜柠檬水。

    “不要生气啦,喝点水好不好?”看着她低垂的眼眸和卑微的态度,我忍住心疼,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我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然后,我假装无视她递来的杯子,快速把手从她手边抽开。没想到,杯子哐啷一声摔在地上…一岚俯下身去捡玻璃碎片,我怕她割到手,说:“别弄了,小心手。”在我半推半抱着一岚到旁边的时候,可能是地上沾水了有点滑,一岚没站稳,整个人朝着一边倒去。

    (6)I wo remains

    “林…”她含含糊糊地叫着我的名字,声音里透出的颤巍和微弱,仿佛只是我的错觉。她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断断续续地在空荡的房间里却听得很清晰。我惊慌地看向她,一瞬间停滞了呼吸。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被我刚刚不经意地一推,一岚正好摔倒在我们发生争执时打碎的杯子碎片上。玻璃碎片划伤了她的肩颈,还有一些细小颗粒直愣愣地刺进她的背部,隐隐渗出血迹,一道一道地显现在她光洁的皮肤上。她吃痛地皱紧眉头,细密的冷汗逐渐从她额头溢出,她的眼睛里不再有看向我时闪亮着的小星星,现在尽是绝望的哀伤和痛楚。

    我赶忙俯下身,试图看看她哪里受伤了,但她却好像痛到快失去知觉。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她却几乎没有任何回应,我才发现她的手心冰凉。我感觉胸口被重重被锤了一下,心里满是自责。我明明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明明只是想让她不要靠近我,我万万没有想到一岚会被我推到…我手足无措地跪在她身旁,我慌乱地一遍又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当我从地上抱起一岚的时候,她在我怀里安静地像一只小兔子,我只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和被冷汗沾湿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耳边,又像是我曾经送给她的洋娃娃,空有美丽却毫无生气。“痛…”她疼得已经没有力气,声音逐渐微弱下去,她整个人软软地躺在我怀中,好像随时都要睡着。

    “一岚!你不要睡…你看看我…”我不由得加大了呼唤她的声音,又怕吓到她。突然间,我手上感觉到一阵黏乎乎的触感。我心下一惊,颤抖地从一岚身上缓缓抽出右手,发现血迹正在一点一点从她的□□渗出来,渐渐染红了回家后她刚换上的白色睡裙。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多血?

    “一岚,你不要吓我…”我看向怀中虚弱无力的她,我身体也开始颤抖地说不出话。我吓得再不敢动,怕加重她的疼痛。我跪在地上一手抱着她,我赶忙拿起旁边的手机,给急救中心打电话。在等待医生的过程中,我下意识地拨了念桐的手机号:“念桐,一岚受伤了,我…你赶紧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岚明明躺在我怀抱里,我却感觉仿佛有什么正在离我而去…我脑中一阵轰鸣,我是不是真的要失去一岚了?

    (7)Memories that we hold

    当我听到医生的话我只觉得世界崩塌,念桐在我旁边也是一副傻掉的样子,但他很快恢复情绪,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试图给我传递一些力量和安慰。我抬眼看向他微微点了一下头,再望向手术灯刚刚熄灭的急救室,却只感到一阵一阵的浑身乏力。

    一岚,她现在怎么样了?她会不会很痛,她…会不会很害怕?我不敢再想,手上沾满的血迹已经干掉只留下一点红色,无声地提醒着我。我的一岚,还有我们的小朋友…我颤颤地看向手心,满眼都是一岚躺在我怀里气息奄奄的样子…刚刚,那些玻璃碎片刺进她的皮肤,一定很痛吧…一岚流了那么多的血…明暗交杂的医院走廊里,死寂的宁静。天旋地转间,我心痛到无法呼吸。

    脑子嗡嗡作响,一肚子疑惑的我随着医生走到了办公室。医生缓缓道来:“林太太身体比较虚弱,是最近过于劳累吗?从她历来的健康报告来看,身体底子挺好的。如果好好休息、注意营养,保持心情愉悦,大人和小孩应该都没事的。林先生,许是今晚林太太她受了什么刺激,情绪波动太大,加上不小心摔倒,才导致宝宝的意外…林先生,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我愣住了…所以,始作俑者竟是我自己吗?是我对一岚乱发脾气,是我推倒了怀孕的她,是我亲手将我们的小朋友…心里一团乱麻,我靠着墙壁,双手紧紧抱住脑袋,早已泪流满面,我不想让旁边的人看出此刻我的绝望与哀痛。

    我语无伦次地跟念桐说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念桐静静地陪着我。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出声:“没事了,医生说一岚没事就好,你放心…你也不是故意的…”念桐犹豫着停顿了一下,继续安慰我:“等一岚出来,我们一起去看她好不好?你不能这样子,她现在肯定比我们都要难过…”

    对,一岚…我看向急救室,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我们失去了小朋友,但我不能再失去一岚了…她会怪我吗?她会愿意原谅我吗?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还会…她还会继续爱我吗?

    (8)Ripples on the road

    我守在一岚床边的时候,时间仿佛停止了行走,喧嚣过后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我探进被窝里,轻轻握住她的手,开始回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划过,我们的第一次牵手、我们的第一次拥抱、我们的第一次接吻,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我们一起打卡的地方、我们一起创造的共同记忆…我知道,忙碌的我分给她的时间很少,但她从来不会抱怨或者为此生气,而是自得其乐得做着她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这样的相处模式也很大程度上减缓了我对她的愧疚之心,甚至还有点吃醋,觉得她独立起来好像不需要我的样子。我总是自嘲,怎么自己这么矛盾啊?

    一直以来,一岚仿佛是一个光芒万丈的小太阳。温暖善良的她,有趣灵气的她,勇敢独立的她,闪亮发光的她,都带给我太多太多的欣赏和心动。不止我,家人和朋友们都很喜欢她,不止一次跟我说“你要好好把握哦”。虽然她总说,我的存在点亮了她,其实她才是我前进路上的一束光啊。我只要想到她,心里就会涌起无限的温暖甜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就是自由自在的wonderland啊。

    但转瞬间又被残酷的现实冲垮,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虚弱苍白的女孩子,因为我的过错,不见了往日所有的活泼和生气。都怪我…我好恨我自己…拥有的幸福是不是终究会像泡沫,只一刹的花火?

    一岚她可能不知道,我有多么盼望着我和她的小朋友,不是因为到了年纪,而是我真的好喜欢她,我想留住她永远在我身边。所以,我好期待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是属于我和她的宝贝,让我可以从小宠她到大。在我还没认识她的时候,用另一种方式早点与她相遇,用尽我所有的爱来陪伴她。

    还好,她一直安静地睡着,看不见我此刻泪眼朦胧的脸和几近崩溃的情绪。我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将满腔的遗憾和痛苦死死按进心底。没事的,只要一岚好起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等她醒来,我不能把我的糟糕情绪带给她。等她好起来,我要用我一生去弥补、去道歉,加倍爱她…我发誓,我会给她我能给的一切。

    (9)Day by Day I’m dang aain

    在我们彼此确定心意而感情也逐渐稳定下来后,我们已经互相见过家人。上次在西雅图巡演时,我们抽空去了一趟加州,拜访了一岚的父母家。事发突然,为着我和一岚,一岚父母和哥哥全家买了最近的机票回国。沉寂的房间里,我像是证据确凿、面临审判的罪人,无助而绝望。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可以怎么求得他们的原谅。

    面对一岚,我有说不出的自责和心疼;面对一岚的家人,我更惭愧万分。一岚醒后的这几天,总是在哭。可能她一看到我,就会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会想起我们小朋友的意外离开。我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满是心疼。我想把她拥进怀中擦干眼泪,她却生硬地避开我的手,转头不再看我。

    “等你好一点,我们回家好吗?加州的阳光很好,你不是一直很喜欢的吗?”一岚哥哥俯下身看着一岚,眼里满是心疼和宠爱。

    “好啊,哥哥…”一岚小小声回答,安静的房间里每个人都听到了。

    听到一岚答应哥哥回加州,我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一岚父母想要带一岚离开,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去挽留。

    等到护士来帮一岚换药,一岚哥哥看着我,又看着一岚。他思忖良久,跟我说:“奕闻,我们出去谈谈。”一岚比她哥哥小十岁,所以其实我和他是同龄人,以前的见面也相谈甚欢。

    “一岚她从小就是这种性格,她很有自己的想法,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就很执着。所以,这些年她坚持不回美国,我们也看出来她是想陪在你身边。我想你也能感觉出来吧,一岚她真的很爱你。”

    “这次的意外,我相信有很多偶然和不得已,爸妈也不会真的怪你…所以,你不要过分自责和伤心…”

    “我听一岚说起过很多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知道你也很难过…现在一岚的身体和心情,是第一位的。我们只想让一岚每天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

    “这些日子,她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你身为公众人物的不得已,我们都理解。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你和一岚的事情,关于现在和未来,你是什么想法?”

    我沉默许久,看向房间里的一岚,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我自己说:“我爱一岚。我会好好照顾她,等她好起来。如果她还愿意给我机会弥补,我会用尽全部带给她一辈子的开心快乐;如果她不想再见到我,想要离开,那我…尊重她的决定。”

    一岚哥哥只定定地看着我,说:“好。”他与一岚有着相似的眉眼和神情,我只觉得他们性格也好像。

    (10)The world tosses and turns

    一岚食欲很差,总是吃不下东西,看着日渐消瘦的她,我好担心。医生进来房间给她打营养针的时候,她满是害怕地缩在床角,迟迟不敢伸出手臂。我放好床头的靠枕,从背后环住她,试图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乖,别怕,我一直在…”我抱着她,轻声安慰。出乎意料,一岚这次没有再推开我。

    这个漫长寂静的午后,一岚开始跟我说话。她的声音很小,但一字一句地深深刻进了我的心里,我将永远记得。直到,她跟我说起她对小朋友的期待和不舍,她崩溃大哭,哭着问我:“她会不会跟你发给我的AI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啊?”原来她知道,原来她都知道我的所有心思…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一下有点慌张,但我必须按捺住伤感的情绪,撑起来安慰她。我说:“嗯,当然啊,是我们的小朋友啊。肯定会像的,但会更可爱…”我想了一想,继续说:“老婆,我们还会有小宝宝的,你乖乖的不要害怕…我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等他们长大,我们告诉他们还有一个姐姐,也在陪着他们一起长大…好不好?”

    这番话好像有触动到她,一岚在我怀里恸哭出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完全知道她有多难过,她的痛苦,她的害怕…我多想能帮她全部担起来…我紧紧抱住她,我发誓,再也不会让她如此伤心。

    在医院的这些日子,我推掉了所有工作,只一心照顾一岚。我脑中浮起一岚要回加州的念头,虽然强撑着情绪但也很失落。我才意识到,我真的好害怕她离开。习惯了她对我明媚的笑容和甜甜的撒娇,习惯了她在家里温柔乖巧地等我,习惯了她对我毫无保留的爱和支持…我没有办法想象,她如果不在身边会是怎样。

    “老婆,那天,你答应哥哥说回加州…是真的吗?我舍不得你,你别去好不好?”

    “老婆,你留下来,让我照顾你,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的…这次是我不好,都怪我…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不要离开我…”

    一岚听着听着,又开始哭起来。我慢慢擦掉她的泪水,手足无措地又期待又忐忑地看向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揉了下眼睛,心情慢慢平复。她抬头看向我,泪眼汪汪地说:“那你不准骗人哦…”

    我的小傻瓜,我怎么会骗你啊…我瞬间兴奋起来,音调不知不觉提高:“谢谢老婆…我发誓,如果我对你不好,凶你,不听你的话,你就再也不要理我,不让我回家,让我自生自灭…”

    我再次看见了久违的她的笑容,一如灿烂美好的春日阳光。好在,在我的哀求下,一岚还是心软答应我留下。我终于,没有失去她…我终于,没有失去我的爱…

    (11)I wait until I’m all alone

    一岚的身体慢慢康复,像她顽强的意志力一样重新恢复生机。等医生和护士做完检查离开房间,她嘟起嘴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贴近我的耳边,悄声跟我说:“我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好闷啊。我们早点回家好不好?”她一如往常地挽起我的手,轻轻晃动,恍惚间我又看到了那个古灵精怪、可可爱爱的她。面对她撒娇起来的样子,我总是毫无抵抗力。

    在得到医生肯定的答复之后,我快速办好手续,带着一岚出院回家。一岚像久关笼中的小鸟,呼吸到来自外界的新鲜空气,我感觉她的心情一点点变得晴朗。看到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我觉得无比满足。

    等我们回到家中,给她换药自然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一岚颈部和后背的伤口逐渐在愈合,慢慢结痂,长出新皮肤的过程中,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挠。被我发现的时候,她像是一个偷吃糖果的小孩子,腼腆地缩回手,随即对我眨眨眼开始撒娇。

    “乖,别挠,会留疤的…”我一把按住她控制不住想要伸向脑后挠动的手,但又很心疼她痒得难受的样子。

    “可是很痒诶,不舒服…”她不安地扭动着脑袋,在我怀里乱动,把我搞得心潮澎湃。

    怎么办?我拿手指沾上凉水,一点一点按压在伤疤的周围,确保不会沾到伤口又能让她皮肤感受到凉意带来的镇定。然后我轻轻地吹向她的伤口,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身体放松下来。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你不要想着它,一会儿就没有感觉啦。你听话。”“嗯,有诶。你好厉害啊,谢谢你哦。”

    听到一岚这声“谢谢”,我心里一阵刺痛。我看向我指尖扫过的地方,这些玻璃碎片刺进去后留下的痕迹,还很清晰可见,也仿佛一刀一刀割在了我的心里。我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希望它们可以慢慢淡化消失。虽然我知道一岚并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可是我却私心里觉得,美好如她应该得到最好的对待。

    一岚,对不起,都怪我…我再也不会让你这么痛…

    此刻,一岚乖乖地靠在我怀中,不知不觉中好像睡着了。我缓缓抚上她的脸庞,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晚安,我最心爱的女孩。

    (12)Remnants on the wall

    一岚在家调养的这段时间,我重新排了工作日程,除了少数一定要去外地参加的活动,尽量以在家为主。因为这次的意外,我们有了更多可以朝夕相处的机会,我觉得这样返朴归真的日常,才是生活本来的样子。

    客厅沙发上拿着一本小说认真在看的她,阳光安静细密地洒在她的身上,这个场景我只觉得岁月静好。我忍不住凝神看向她,手指在琴键上随意敲着一些音符,可能是我心里的声音,正在通过旋律一点点传递出来。这段时间,我的心里总是不自觉地想着她和我们的小朋友,脑中回响着好多旋律的片段。我都一一记录下来,想要有一天送给她。我会告诉她,我很爱她,我很爱我们的小铃兰…听见我的钢琴声,她在内页里夹上她喜欢的哆啦A梦铜质书签,抬头望向我,眼里流露出痴迷和闪亮的小星星。

    “这一段好好听哦,是新歌吗?”

    “对啊,你喜不喜欢?”

    然后,我停下手上的节奏,走到她身边,半跪在她身旁帮她盖好小毯子,坐到她旁边帮她轻轻按捏着小腿。我知道她最喜欢了,用她曾经的话说,就是:“你这弹钢琴的手就是不一样哦?”搞得我每次都想要证明,除了手指,我其他方面也很厉害。不过,我怎么感觉是中了她的圈套?

    但更多的时候,我还是能感受到她眼底的疲倦和黯然,即使她在刻意掩饰。她时不时落在平坦小腹上的目光,她时不时放空地看向远处的天空,她时不时皱起的眉头和言语突然的哽咽…即使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在想念我们的小朋友…我也好想念啊…

    看到她隐忍又克制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藏好自己的伤心,我只恨自己。假如这个世界上存在时光机,可以穿梭回那个晚上,我一定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对她。我宁愿自己痛苦,都不要伤害她一分一毫。可惜,没有如果…

    白天里,一岚可以强撑着自己的理智,不在我面前露出感伤的心情。夜晚里的她,和她的痛苦脆弱,却真切地掩藏不住。以前的她,一向睡眠很好,我告诉她会很晚回家或者不回家,她就一个人乖乖看会书或者听着我哼唱的晚安旋律,然后进入梦乡。

    而现在,她几乎每夜都会被噩梦惊醒或者很难入睡。有时她会叫着我的名字,有时她满脸泪水大哭,有时她全身冷汗淋漓…深夜里,我紧紧抱着她,轻轻抚上她的头发,试图让她放松下来:“一岚,是不是做噩梦了?乖,别怕,我在旁边,我会一直陪你…”

    一岚滚烫的眼泪滴到我的胸口,她软软的身体蜷缩在我怀里,像是一只受伤惊慌的小鹿。怎么办?我看着自我折磨的她,一筹莫展,我内心的愧疚和自责更加浓重。

    (13)g the dreams from before

    医生和家人朋友们都让我多带一岚出去走走,老憋在家里不利于身心健康。在我软磨硬泡下,一岚即使神思倦怠懒懒地不愿出门,也禁不住我的请求。孤独星球上抱团取暖的幸存者,再勇敢无畏,也需要时间消解适应,重新找回新的自我,再开启一段新的旅程。

    辽阔的大自然确实有治愈的神奇功效,好像置身其中的我们,都在慢慢地与自己和解。我们牵手在海边散步看夕阳落下晚霞绚烂,我们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看月亮数星星,我们在满是蒲公英的花园中一起祈祷许愿,我们在郊野森林的小木屋里听着风声弹着吉他看雨打芭蕉…看着一岚从内心散发出的释然和轻松,也终于能够不借助药物安睡,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们默契地不再提那晚的事情,我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看到一岚一天天地恢复健康,我真的好开心。关于闻晔的事情也终于翻篇,其实我因为工作的临时安排,无意中在wonderland咖啡店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有瞬间的震惊,但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再乱发脾气,我应该完全相信她啊…

    我知道,一岚想解开我的心结,她坦坦荡荡、毫无隐瞒,她不想我和她因此有任何芥蒂。在那个我们三个人都在的场合,我终于明白,一切只是闻晔的一厢情愿,而一岚从始至终都不知情。而且,她毫不迟疑地告诉他,她爱我,她的现在式和未来式都只是我。我只觉得,被她这样坚定地选择和倾心相爱,是一件太幸福和珍贵的事情。我拥着一岚,也坚定地宣誓主权。我知道,当下的她跟我一样,有着同样的感动和心安。

    一切尘埃落定,一切恢复到我们最幸福的状态。经历了此事,我们依然相爱,或者说,我们更加相爱。

    慢慢地,一岚又重新变回了我熟悉的散发能量的小太阳,充满活力,闪闪发光。在爱与时间的双重作用下,我们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因为我们手心紧握,记忆也能紧扣,可不怕前方的虫洞…一岚对我的爱,我毫不怀疑;而我对她的爱,矢志不渝。

    这是极致的幸福啊…无论白天或黑夜,每当我拥着她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更靠近她、更亲近她。她温暖甜蜜的气息环绕着我,她有意无意间与我亲密互动的小动作,总是让我心痒难耐。但是,不行…情到深处,我害怕会伤到她,我害怕会碰到她的伤口,我甚至害怕她会推开我…我暗暗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14)Dust and ashes fall upon my soul

    时间转动着往前走,转眼间到了我们三周年纪念日,一岚以流星雨当借口邀请我共进晚餐。我只看破不说破,爽快答应。我大概猜到她会有点小动作,但并不想戳破她,就让她美滋滋地以为我进入了她的圈套。但这个重要的节日,我怎么会舍得忘记呢?既然如此,我就将计就计,来个局中局吧。

    当我双手端着她喜欢的冰淇凌慕斯蛋糕,唱着她最爱的《关键词》,缓缓走进她精心挑选和布置的海边餐厅时,我如愿地看见了一岚又惊又喜的表情。耶,成功!蛋糕上的卡通小人,是十指紧扣的我和她啊。我悄悄地画了好多幅手稿,一遍一遍地修改,直到满意了才交给工作室。在手工老师的指导下,一点点学习和泥、塑形、凝固、上色等一系列步骤,终于做成了我和她的立体卡通形象。我把它们轻轻放置在蛋糕上,我觉得一岚她肯定会喜欢。

    “三周年纪念日快乐!”等我走近,我把她拥在怀里,递上她喜欢的花束,缓缓亲上她的额头。她像小猫咪一样蹭在我怀里,眼里溢满了感动和快乐的水雾。

    吃饭的整个过程,只能说是秀色可餐。难得见她穿得这样隆重惊艳,一身黑色长裙的她今晚好美,美得让我移不开眼神。她眼神盈盈地望着我,让我二选一,挑一杯鸡尾酒。我都能猜到她的小心思,哪怕是毒药,我都愿意一饮而尽。更何况是酒呢?不用喝,就醉了…

    当我们吃完饭,我们挽着手漫步在私密的海边栈道,安静地看着漫天的双子座流星雨落下。看到灿烂的流星划过夜空,她开心地在我旁边又蹦又跳,满是青春洋溢的味道。看来确如医生所说,她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她仿佛有种让我上瘾的魔力,我忍不住吻上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久藏的悸动…

    “我们回家继续好不好…”她眼神迷离又放空地看着我,我听见她软软地发出一个诱惑的邀约,心领神会。归家心切,夜色浓重中我猛踩油门,一路疾驰。今晚,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月色朦胧,星光缱绻。黑暗之中的家里玄关门口,我终于再次感受到真实的、全部的她。捕捉到她的情绪变化,我放慢动作,轻声安慰到:“老婆,乖,别哭…我心里对你有很多亏欠,是我对不起你…”

    “之前我不敢碰你,你别怪我,我是怕伤到你…”

    “好在,医生说现在你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一岚在我怀里温柔地出声:“我都知道…过去的事情,我没有怪你,你不要内疚…”

    我再也控制不住,只想抱她更紧。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回到房间,我俯身看着她,忍不住求奖励:“老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忍得好辛苦…你要怎么安慰我?”她双手轻轻勾住我的脖子,把我拉到眼前,我看见她的瞳孔里清晰地印出我的模样。她的脸色带着害羞的红晕,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又可能是某种情绪上头,只听到她意识迷离地说:“你看这样行不行?”

    (15)In my  the air

    过了一阵子,一岚跟我提起她想要回美国一趟,家里公司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她正好回家看看父母。虽然有点舍不得她,但我自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结果,这一趟一去就是两个月,我好想念她啊。她不在的日子里,我只能通过疯狂工作排遣自己的剩余劳动力。此处心疼我的团队一秒钟…然而,这个女孩子倒是优哉游哉、乐得自在,她知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牵肠挂肚啊…

    我忍不住问出口:“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

    一岚说:“哥哥公司有一些财务上的事情需要处理,我还得留在这边一阵子。”

    后来在和她的通话中,我才知道,原来是一岚哥哥公司项目并购中出现了一些财务问题,正在想办法。

    其实,我和一岚谈恋爱的早期,我就知道了一岚的家庭背景。身边的人总是害怕我被“太聪明”的女孩骗,因为恋爱脑上头的我容易识人不清、不顾一切。不过,一岚不是那样的女孩子,她至纯至善,非常独立。我三番五次给她送礼物、塞银行卡,她也从不在意礼物的贵重与否,从来没有她的任何刷卡记录。她有时过于简单、朴素的习惯,都让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好特别啊。是我爱的女孩子啊…

    她父母和哥哥早年间已移民美国,一岚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几乎没有参与家里公司的任何事情。她国中毕业后,就到了英国留学,就读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毕业后回到东京从事研究工作。她所在的公司、从事的领域,也与她家里毫无关系。

    我们也几乎没有涉及到这方面的话题,这样单纯又不争的她,更值得我倾心相爱。我暗暗心里拿了主意,当我告诉念桐我的念头的时候,念桐显得有点吃惊:“啊,你想好了?你们直接结婚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啊,结婚了就是夫妻共同财产啊,不用大费周章地走这个流程啦!”

    可是,在当下这个情况,我并不想用“结婚”的形式,感觉带着一种目的,总是哪里怪怪的。我想要给一岚的东西,不需要她做任何事情,不需要她对我有任何回馈,我只想要她不再为此烦忧,我只想要她的快乐无忧。她的童年由爸爸妈妈和哥哥呵护,她长大后我亦愿意为她倾我所有,为她保驾护航。

    在咨询了我的私人财富管理和律师团队后,根据我的思路,他们拿出了一个方案。我觉得很好,说:“那就按这个方案做吧,越快越好。辛苦你们,我们周末一起飞一趟加州。”

    当我们到达一岚的加州家里,一岚先是震惊,而后在我的催促下,她颤抖着签下这份美国资产赠与声明书。终于,拥着她的我也如释重负。

    我看见我们的名字,以这样奇妙的方式排列组合在一起。

    林奕闻Wayne 叶一岚Yvether and 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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