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老板倒打一耙

    丧葬店内。

    谢多鱼正想要回躺椅上睡个回笼觉又想到孙大圣这事,脚步一顿,伸手从柜台上拿起充电的手机。

    手机刚一开机,便是一阵“叮咚叮咚”的推送消息声。

    她眉梢微挑,指尖滑过屏幕。

    【白无常在线索命】

    【一主播不听劝告,意外猝死】

    【震惊!知名主播竟因他猝死】

    她随意点开了几条,里面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用白无常那账号做了噱头,大书特书,对于孙大圣本身反而几笔带过,好像并不关心的样子。

    真够离谱的。

    千万别给她找麻烦!

    谢多鱼无语地关了推送,打开深海直播。

    下一秒。

    “!!!”

    她目瞪口呆。

    不是吧?

    看着主页上爆涨到20万的粉丝数和25万个点赞数,她愣了几秒,眼神古怪地移向已经爆炸的私信。

    【特来报道!】

    【前排合影!】

    【大佬,我错了,不该骂你!】

    【孙大圣:缺业绩么?你看我怎么样?白无常:这兄弟能处,有业绩是真送!】

    【真勾魂使者实锤!】

    奇奇怪怪的话语和一堆打卡签到的消息让谢多鱼眼角直跳。

    这都是些什么奇葩,没事关注她干什么?她没想让这账号火起来啊!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

    好在这账号不是她实名注册的,就算有麻烦也找不上她吧…应该?

    一键清空了私信,她想了想,点进孙大圣的直播间。

    【大家散了吧,孙哥都被冲业绩了。】

    【有一说一,大佬眼光毒辣!】

    【要不怎说是勾魂使者呢,人要听劝啊,不听的你看,无了。】

    【还不是钱闹得!本来孙哥都要下了,结果后面来的几个网友一送礼物一起哄,又拖了三个小时呢。】

    【听大佬劝,保小命!这主播不听劝也就算了,还置顶评论想要吸引流量,现在凉了吧!】

    【啊!我骂过白无常啊,咋办?】

    【兄弟莫慌,说不定大佬这个月的业绩够了,留你到下个月再冲业绩。】

    直播间内,哪怕此时已经没有了孙大圣这个主播,一条条的弹幕还是在不断地刷新翻滚。

    谢多鱼粗粗扫了几眼,视线在“后来几个网友送礼物拖时间”的弹幕上顿了顿。

    直播送礼应该算是正常的吧?

    她略一沉思,移开视线在屏幕上转了一圈。

    现在账号的粉丝数已经突破了30万,那条被置顶的弹幕点赞数过了7万,跟评也有4万多条。

    等到晚上这事再发酵一波,估计这数量还得往上冲一冲,足见这件事在网上闹出的风波还挺大,孙大圣和白无常这两名字也算是小火了一把。

    可孙大圣人都已经没有了,这再火又能有什么用?

    珍爱生命,别给她添乱啊!

    她摇了摇头,轻声低喃了一句:

    “找不到线索,看来要让人查一查了。”

    谢多鱼侧过身,从抽屉里抽出一张黄纸,拿起柜台上的毛笔,写下一行字。

    乌鸦,速查孙大圣。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在下方盖上无常令,下一秒,黄纸“轰”的一下自燃起来,顷刻间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她目光凝视了一会黄纸消散的方向,正要转身走向躺椅,眼角忽的瞄到玻璃门外沿着河道正一步步往回走的周开应。

    这人回来干嘛?找事?

    谢多鱼整个人顿时支愣起来,两手环胸,不耐烦地眼神盯向推门而入的周开应:“你还有事?”

    周开应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徐回刚才坐过的沙发,语气自然:

    “买纸钱。”

    “要多少?”

    不是来找事的就行!

    她目光缓和了一点,抬手指了指沙发边上的架子,他顺着方向看了一眼。

    三层的大木架空荡荡的,只有几叠锡箔元宝整齐地放在最底下一层。

    他看了她一眼,几步走上前,伸手拿起两叠锡箔元宝,偏头看向她:

    “只有这一种?还有其他的么?”

    谢多鱼瞥了一眼他手上的锡箔,语气带着几分随性,好似做不做成生意都无所谓一般:

    “没了,想要其他样式的,出门右拐到底那家丧葬店有。”

    “……”

    周开应嘴角抽了下。

    本以为店里商品数量少是因为某个房间可能成了仓库,所以他想要支开她一会,把窃听器拿回来。

    可此时谢多鱼的反应,完全推翻了他的预料。

    他若有所思地收回看向女人的视线,眼角扫了一眼沙发边缘的缝隙。

    一抹黑色的金属光泽在缝隙之中若隐若现。

    他心里叹了口气,把两叠锡箔往沙发边上一放,侧身面向谢多鱼:

    “锡箔两叠…”

    “两叠一百。”

    他话还没说完,谢多鱼利落的报了价,他嘴边的话一顿,视线在两叠锡箔和她之间来回了好几次,好似怀疑自己错听了一般。

    沉默半晌,他想要开口确认,她先一步抢白:

    “谢绝还价。”

    “……”

    他闭上嘴,视线从谢多鱼漆黑的重瞳上移开,转向柜台边放着的一堆脸上没有五官的纸人和两座十分简陋的小平房。

    “店里只有这种的么?”

    话里的语气有些一言难尽,谢多鱼没有去看那堆纸制的丧葬用品,有些懒散地往柜台上靠了靠:

    “出门右拐到底的那家样式多。”

    “…我赶时间就这样吧。”

    “随你,纸人五百,房子一千。”

    “……”

    周开应无语了。

    黑店吧?

    但眼角扫过放在沙发缝隙之中的窃听器,他无奈开口:

    “一对纸人,四座…房子。”

    最后两个字,周开应的语气带着几分复杂,谢多鱼眼神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她卖给他的东西都是能在地府使用的真货,可对方在不知情的前提下,真花几千块钱买这些东西,她还是有种看到了冤大头的感觉。

    这种心情还是挺难以形容的。

    不过到底是花了钱的,看在这是几个月里的第一单生意,而且金额还不小,她再次说话的语气倒是不再像刚才那样的不耐烦了。

    “总共五千一,还有两座房子我等会去楼上拿,你先看看想要哪个纸人?”

    周开应付了钱,抬手随意指了两个孩童模样的纸人,谢多鱼点了点头,拿起柜台上的毛笔,沾了点特制的颜料“唰唰”几笔给纸人画上五官和腮红。

    “好了,给,我去拿房子,你等一下。”

    “好。”

    周开应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之上,姿态从容地往沙发上一坐,把一只手放在了沙发的缝隙处,指尖轻轻一挑,轻轻松松地用两指夹住了那枚窃听器。

    他稍稍松了口气,夹着窃听器的手刚贴到衣服口袋,眼角忽的瞄到身侧的一个纸人。

    两处腮红之间,原本微微向上弯曲的唇角,不知何时绷成了一条直线,好似极为不悦一般。

    他瞳孔一紧,窃听器从指尖滑落的刹那,身体肌肉瞬间紧绷,整个人好似一柄利剑出鞘了一般“蹭”地一下站起身进入了作战状态。

    可意外的是。

    此时无论是哪一个纸人,那副被画得极为逼真的五官上,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笑意盈盈的模样,好似刚才只是他眼花看错了一般。

    周开应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越发警惕地盯着纸人,从兜里拿出玉坠瞥了一眼。

    完好无损。

    怎么会没有发热提醒?

    难倒看错了?

    不可能!

    怀疑的情绪刚从心底升起,理智果断地压下了那一丝不确定。

    他从兜里拿出画满符文的手套带上,出手迅速地抓住了那个纸人的头。

    只要纸人一有异动,他会在第一时间捏爆这纸人的脑袋。

    可就在手套触及纸面的一刹那,特制的手套并没有发出以往灭诡时的莹莹白光。

    他动作一顿,沉思了半秒不到,把手中的纸人放回沙发,顺道捡起了掉落在沙发上的窃听器。

    “呱,呱呱!”

    就在他指尖刚触及窃听器,带着几分愤怒的乌鸦叫声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

    周开应眼神一厉,攥紧窃听器的瞬间,“唰”的一下转身。

    一道黑影从半空中俯冲而下,他不退反进,伸手往就要往黑影抓去,却不料,那道黑影好似忽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扑腾了几下翅膀,“呱呱”叫着一转方向停在了木架之上。

    周开应戒备地看了过去。

    一只乌鸦瞪着眼睛在木架上来回踱步,模样瞧着和普通的乌鸦没什么区别。

    他危险地半眯起眼,正要上前靠近乌鸦,楼梯上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他停住脚步,侧目。

    谢多鱼一手拎着两个简陋的纸做小平房,一手拿着四张黄色的纸符,从楼梯上不紧不慢地往下走。

    “呱呱呱!”

    又是乌鸦的一阵刺耳叫声,谢多鱼脚步一顿,把四张黄色纸符往兜里一塞,一脸错愕地往大厅张望:

    “什么…什么声音啊?”

    周开应看了一眼在架子上蹦达的乌鸦,意味不明地又扫一眼谢多鱼,语气平静地开口:“是一只乌鸦。”

    “乌鸦?”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了刚才随性懒散的模样:

    “不是,为什么乌鸦会飞进来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乌鸦记仇的事,它来找你寻仇啊?”

    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她却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暗藏在眼中的审视一般,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

    “你赶紧把它弄出去,那么记仇的东西万一牵连我了怎么办?我还要开店的!”

    “……”

    周开应没有看出她的表现有不对劲的地方,眼神微变,扭头看向那只舒展了几下翅膀的乌鸦。

    “快点啊!”

    她又催促了一声,他视线转回谢多鱼身上,略一思索,就要上前驱赶,可不等他走近,那只乌鸦“呱呱呱”叫了几声,速度极快地从窗户飞了出去。

    “飞走了?”

    没有再听到乌鸦的叫声,谢多鱼缓缓地走下楼梯,从墙边探出个脑袋往大厅环视了一圈,旋即把东西快速打包,走到周开应面前:

    “给,给,东西给你,赶紧走吧,别再把乌鸦招来了。”

    “……”

    他视线在面前两个纸人上转了一圈,抬眸看向谢多鱼。

    女人脸上是藏不住的嫌弃,看他的眼神就好似看灾星上门了一般。

    周开应忍不住下颚线绷了起来。

    这人有没有嫌疑再且另说,但顾客至上这句话在这里已经实锤不好使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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